第20章
太多人問過秦紹晟,你喜歡誰不好,怎麽就看上了江易杉。
旁人眼裏的江易杉着實稱不上有多好。在沒紅之前他不過是個選秀出來的小歌手,除了臉好看,家世背景統統不夠格,為人冷漠又自負,總是冷冰冰一張臉,好似看誰都不是正眼。做事也任性自我,不懂謙和忍讓。總結起來似乎一無是處,半點也配不上秦紹晟。
秦紹晟記得第一次見江易杉,他圖江易杉唱歌好聽長得又好看,便讓人請江易杉過來坐坐。
江易杉聽了,擡起下巴反問:“坐坐?我坐這裏不行嗎?”
周圍人哄笑說江易杉你連秦少爺面子也不給。
“我本來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他說話直截了當,“不認識什麽秦少爺。”
那時候江易杉太傲了,渾身是刺。
秦紹晟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麽想的,主動走過去跟江易杉自我介紹,又解釋自己不是什麽少爺公子,不過是沾了家裏父輩的光而已。旁邊人跟着補充說了秦氏。
江易杉認認真真聽完,幹巴巴的嘟囔幾句,從吧臺座椅上跳起來:“走吧,你要帶我去哪裏?”說完他有些不自在。秦紹晟看到江易杉眼裏的失望。
他認為秦紹晟也是聲色犬馬之輩。
可秦紹晟卻真的被江易杉的美色迷住了,對方皺眉抿嘴都是雨落春桃,風吹素荷,和周圍環境吵鬧的環境是那麽的格格不入。秦紹晟根本不想同人一起欣賞的美貌,便說要只是想和江易杉出去聊聊天。
江易杉同意了。
那天是發小生日,一夥人在別墅裏狂嗨的時候,兩個人跑到別墅頂層的空中花園看月亮。秦紹晟問他是做什麽的。江易杉說自己是選秀歌手。
兩個人稍稍聊了兩句,江易杉忍不住就說自己本來應該拿冠軍的,但是冠亞軍都被內定了,第三名是主辦方看他人氣太高沒辦法才定的。說這些時五官皺在一塊,一肚子不服氣。
秦紹晟不知道怎麽哄他高興一點,便問他是因為喜歡唱歌才參加選秀的嗎?
“我唱歌是因為有錢賺。”江易杉說得坦然又幹脆,“我喜歡被人捧着,那麽多人喜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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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豪門裏長大的老小,又因為秦氏在人際圈裏向來是中心角色的秦紹晟不太能理解江易杉的這種虛榮感,但是他确實喜歡江易杉站在臺上神采奕奕的模樣。
自信又張揚,令人着迷。
之後秦紹晟找了很多借口約江易杉出來玩,他看江易杉不善交際就不帶上朋友。他們兩個人去酒吧看表演,或者去馬場玩。秦紹晟帶着江易杉見了很多他從沒玩過見過的新鮮事。
秦紹晟在聽說江易杉因為和別人搶錄音棚的檔期而發生不愉快的時候,幹脆給江易杉租了一個獨立的錄音棚。帶江易杉去錄音棚的那天問他想要業內什麽團隊,他去幫忙聯系。
江易杉看到錄音棚的時候,抿了抿嘴巴問:“你是在追我嗎?”
秦紹晟想早晚是要坦白的,說:“是。”
“我不喜歡男的。”江易杉板着臉,“你別追我了。”
“好。”秦紹晟點點頭,“那錄音棚你還用嗎?”
江易杉愣了一下,猶豫了好半天才說:“不用。”
他一副舍不得又不敢伸手要的別扭表情太可愛了,秦紹晟當時就笑了出來:“我逗你呢,我追你是我的事。租都租過了,你總不能讓我退了吧。定金都付了。”
“大不了我把錢給你好了。”江易杉硬着頭皮問多少錢。秦紹晟說了價格後,他明顯是被數目吓到了,直接問出口:“你還沒追到我呢,怎麽就花這麽多?”
秦紹晟忍不住逗他玩笑:“追求的時候不應該花錢嗎?你要是讓我追,我還能再花。”
江易杉小聲嘀咕那追到手肯定就不花了。
秦紹晟真是愛死他這副調調了,親昵的湊過去盯着江易杉的眼睛:“是啊,追到手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要什麽自己拿,我當然不用花了。”
“哦。”江易杉故意板着臉,眼裏閃爍的東西卻出賣了他。
秦紹晟怎麽看怎麽覺得江易杉被金錢誘惑住還不敢表露的樣子戳人心窩窩,他故意把臉側過來對着江易杉:“這錄音棚就算借你用的,租金你看着給。”說着話,指了指臉頰。
江易杉眼睛瞪大,看着錄音棚的設備,又看了看秦紹晟。拜金和理智左右搖晃。他最終洩了氣:“能換一個嗎?我連女孩子都沒親過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可軟了,像撒嬌一樣。
秦紹晟聽了簡直沒法控制,他直接上前摟住江易杉的腰把人壓在門上親了個徹底。
江易杉嘴唇又軟,舌頭又滑,腰細得卻能剛好和自己的身體緊貼在一起。江易杉一開始被吓得渾身僵硬,一會就被親的不知道改如何是好了。舌頭被親的麻麻的,後背都軟了。他手從秦紹晟的肩膀漸漸滑到了秦紹晟的胸膛,對方的體溫溫暖又舒服。
在親吻結束的時候,江易杉拉過秦紹晟的衣領在對方臉頰下親了一下。
“付過了。”江易杉小聲說。
“這個算付定金?”秦紹晟雙手撐着門板把他圈在懷裏,“我親你那麽久,要付什麽?”
“……”江易杉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先欠着。”
秦紹晟撩起他的衣擺伸進去摸他的腰:“那就再多欠一點。”
江易杉怎麽好意思讓秦紹晟發現自己的身體反應,他把秦紹晟的手拉開:“不行。”
“為什麽?”
“你在追我啊。”江易杉說的理直氣壯,“你要聽我的。”
他太直率了,渾身充滿了少年的沖動和任性。一雙漂亮的眼睛閃得像寶石般奪目。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黯淡無光。躺在地上,身下全是鮮血,連呼吸都快停止。
秦紹晟兩耳嗡鳴。心都空了。
他沖過去跪在江易杉身邊喊他名字,眼睜睜看着江易杉眼睛裏的神采一點點暗淡下去,張張合合的嘴巴說不出話一直咯血。
“小衫!小衫!”
江易杉嘴唇抖動,他伏下身去聽,什麽也聽不到。
秦紹晟緊緊握住江易杉的手,除以之外哪裏也不敢碰,可是就連手心的溫度他都捂不住。
他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司機從駕駛室将肇事貨車司機拽了出來,後者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連話都不說清楚。律師第一時間聯系了醫院和醫生。她之後又慌慌張張打給了秦時堯。救護車很快趕到事發現場。在醫務人員将江易杉臺上擔架車的時候,秦紹晟手裏還殘留着江易杉血液的溫度。
黏膩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