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紹晟低頭回信息沒說話。
江易杉探頭探腦盯着秦紹晟手機看,對方正在找秦紹晟聊天,說的話都是些無聊沒意義的噓寒問暖。江易杉嫉妒死了她能跟秦紹晟發信息,能跟秦紹晟說說話。
如果還是以前,江易杉早就打掉了秦紹晟的手機。他總是希望秦紹晟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的,他喜歡秦紹晟捏着他的鼻子笑他、哄他、抱着他。
而不是像現在,只能在旁邊幹巴巴地看着。
江易杉抿着唇,低下頭想了想說:“中午我做茄子鹵肉飯好不好?”
秦紹晟的手指頓了一下後繼續打字回信息。
“冰箱裏還有沒吃完的鹵牛肉,茄子可以用鍋裏的骨頭湯來燒,還有青菜也是。荷包蛋紅燒一下。”
江易杉說話時語氣不自覺帶了點撒嬌的意味。他知道秦紹晟最喜歡吃這個了。
畢竟是富家少爺,嘴挑又不會燒。來A市之後都是江易杉下廚,江易杉對他的口味再清楚不過了,秦紹晟喜歡的紅燒煎蛋要放多少醬油又要放糖合适只有江易杉最了解。
秦紹晟還有很多喜歡的,比如休息天在家喜歡賴床,比如喜歡在某個無所事事的午後抱着江易杉滾在床上,親吻過他身上每一寸,在他情熱難耐的時候進入他。
想到過去纏綿缱绻,江易杉又有些蠢蠢欲動了,他輕輕地将下巴搭在秦紹晟的肩膀上,凝視對方的側臉,小聲地說:“我可以親親你嗎?”
以前的秦紹晟聽到他撒嬌早就把他抱在懷裏細細親吻了。
江易杉眼巴巴地等着。
秦紹晟直接将他推開,從坐着的沙發上站起來。
江易杉擡起頭:“你去哪裏?”見秦紹晟往門口走,第一時間攔在他面前:“你別走。你不是都同意了的嗎?不走的。”
秦紹晟看着他,眼神冷漠:“我什麽時候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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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杉先前的自信全無了,他小聲說:“你要嫌我煩,我不說話了,我去別的屋子待着行嗎?你別走。”
秦紹晟低頭換鞋,江易杉搶先一步把鞋櫃上的鑰匙攥在手裏。
秦紹晟伸手:“給我。”
江易杉下意識将拿鑰匙手背到身後:“不要走好不好。”
他又要哭了,他又要裝可憐了。秦紹晟憤怒地踹向房門。悶雷般的巨響吓得江易杉臉色蒼白,他從沒見過秦紹晟這麽兇過。
“鑰匙給我。”秦紹晟又說了一遍。
江易杉甚至不敢去看秦紹晟怒火中燒的樣子。他輕聲問:“你出去有事嗎?可以帶上我嗎?”
秦紹晟上前扯過他的胳膊奪過鑰匙。
“你會回來對嗎?”江易杉克制住把人強行留下來的念頭,他揚聲說,“你回來我就乖乖的,不說話也不煩你了。真的。”
他又說:“你可以不要我的,可是求你別在這時候走。”別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
恨不得把耳朵堵上的秦紹晟洩憤地将房門狠狠地摔上。
早上八半點,年初二的大街上空蕩蕩的。
秦紹晟先去超市裏團購了一批水果禮盒,姍姍來遲的衛峰和他在超市門口回合。衛峰打了個哈欠,掏出煙盒遞給秦紹晟一根:“新年好,來一根。”
“不抽了。”秦紹晟擺手。
衛峰瞅了瞅秦紹晟,指了指耳下。
秦紹晟擡手摸到一條結了痂的抓痕,應該是第一晚江易杉激動之下抓出來的。想到早上的性事,他心中頓時煩悶難當,對衛峰說:“給我煙。”
兩個人站在超市門口,邊抽煙邊等超市裏的工作人員把水果禮盒搬上秦紹晟的車。
衛峰清了清嗓子:“剛剛江易杉給我打電話了,問你今天去哪裏。我說不知道。”
秦紹晟低頭抽煙沒說話。
“算了不說了,去曾萍萍家吧。”衛峰翻着手機,“早上我也打電話跟她說過了。”
秦紹晟抽過煙将煙頭撚了扔旁邊的垃圾箱裏:“走吧。”
他們倆開公司以來年年都會在年初二給幾個家住本地的主管拜年。曾萍萍是唯一的女主管,往年都習慣第一站先去她那裏,要是放後頭拜年,一幫小夥子大過年的上她家也不好看。衛峰還特意把兩條煙換成了燕窩。
從曾萍萍家裏出來,衛峰笑着調侃曾萍萍:“小姐姐你想坐卡宴還是極光呀?”
曾萍萍瞪了衛峰一眼,跑去找秦紹晟:“晟哥,我坐你的車呗。”
秦紹晟幫她拉開了車門。
路上。曾萍萍看到秦紹晟耳下的抓痕了,她沒想那麽多,畢竟秦紹晟這幾年清心寡欲身邊什麽人都沒有,不然她也不會明知對方沒意思的情況下倒追。
她笑嘻嘻地問:“晟哥是被小貓抓了嗎?”
秦紹晟想了一下說:“不是。”
曾萍萍的笑容一下就兜不住了,她自我寬慰說不定是不小心被別的東西弄得,她見秦紹晟放中控導航上的手機一直震個不停,她偷偷瞟了眼。
秦紹晟見她盯着手機,伸手把手機翻了個面。可曾萍萍還是看到了信息的擡頭上的小衫,她臉一下就白了,她是聽衛峰喝多後說過秦紹晟前任的名字裏面有個杉字的。
曾萍萍盯着黑色的手機殼,鼓起勇氣:“我聽衛老板說你年後要去B市了,我……”
“抱歉打斷你。”秦紹晟直視前方說,“我想衛峰應該跟你說過我的性取向。”
曾萍萍尴尬地笑笑:“是的。”
“我很抱歉。”秦紹晟說完便沒有再說什麽了。
等他們從第二家出來去下一個主管家裏時,曾萍萍換去坐衛峰的車了。
終于在飯點前去所有主管家拜完年,一夥人開車跑來火鍋店湊了一桌。
桌上有人提議下午去打麻将,衛峰聽了激動地恨不得摔了筷子立馬投身祖國長城建設事業。秦紹晟婉拒。幾個人七嘴八舌勸秦紹晟來年都要離開了,不如幹脆就浪一浪。
秦紹晟無奈:“我不太會打麻将。”
“就等你這句話!”
“不多!就打100的!秦老板你看着給!”
衆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說定下午就去秦紹晟的房子搓麻。
衛峰趕緊攔下:“去他家幹嘛,那麽破又小,我帶你們去棋牌室,好得很。”
“秦老板家不是沒人嗎。正好我們人多還能幫他收拾收拾東西,過完年走了房東不要你把東西搬走才退押金啊?”
“要你操心。”衛峰笑,“這種事花錢能搞定的能叫事嗎?”
下午還是被拉去了棋牌室。
秦紹晟玩不來這個,打了一下午只覺得頭暈眼花的厲害。他找借口去陽臺外頭透風的時候曾萍萍端了杯果茶跟他一起出來。
“抱歉我抽根煙。”秦紹晟點上煙退後了半步。
曾萍萍端着水杯有些無所适從:“之前在車上是我唐突了。”
“不是你的錯。”秦紹晟客客氣氣地說。
曾萍萍想問問秦紹晟關于他的私事,她心裏有些不甘,不甘心自己輸給性別,不甘心秦紹晟竟然是一個忘不掉前任的人。她總覺得像秦紹晟這麽優秀的人值得更好的,而不是被過去束縛。但是她又沒什麽資格,到底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秦紹晟沉默地抽完煙就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