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刀鋒初起(修)
慕容爾風看着他們離開才松了口氣。她師父白易本是個用藥高手,雖然師父并不傳授他醫術。但是,為了方便他們行走江湖,師父常會将一下江湖上常有的下三濫手段說給他們聽,以免他們在外面吃虧。
感覺到還有人在外面監視,慕容爾風脫去鞋子,放下帳幔裝作上床休息的模樣。然後取出暗藏在衣袖中的解毒藥丸服下,打坐運功。希望能夠及時恢複力氣,逃出這裏。
到了天明時分,慕容爾風已經恢複了七分功力。這軟筋散确實厲害,竟然連師父親自煉制的解毒丸也不能解除它的全部藥性。
想來旭雅和羅秀早上起來找不到她一定是心急萬分。慕容爾風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等下去了,雖然沒有恢複十分的功力,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她起身穿上鞋子,推開房門,果見兩個龜奴守在門口。
“姑娘有什麽需要嗎?”
清晨的倚翠樓倒是頗為安靜,姑娘們都在睡夢中。樓中除了偶爾幾個留宿的客人到了現在才起身回家,幾乎看不到什麽人。
“我?”慕容爾風冷冷一下,“我需要一個人帶路,讓我出去!”
“姑娘不要開玩笑了,沒有媽媽發話,是沒有人放你出去的。”大漢愣了一下,回答道。
漂亮的丹鳳眼輕輕地眨了眨,長長地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殺氣。她性格堅韌,學武的時候什麽苦頭都不怕。但是畢竟出身将門,生就一身傲氣。今日竟然被人擄劫到了妓院受這些宵小之輩的欺辱。慕容爾風只覺得一股怒氣從胸口往上湧,心中有股狂躁的悶氣想要發洩出來。
慕容爾風訊如閃電地出手奪過其中一人手中的鋼刀。一道金屬的光澤耀過眉眼,那兩個大漢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已經身首異處。溫熱的鮮血從斷裂的頸項噴湧而出,濺了她一身。
慕容爾風有些意外,她只是想殺了他們,并沒有想過讓他們身首異處。也不知道是鋼刀太過鋒利還是她第一次殺人,不知道控制力道。刀一劈過去,兩顆頭顱就咕嚕嚕地滾到了腳下,其中一顆還越過欄杆的空隙掉下樓去了。
“啊——殺人了!殺人了??????”樓下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樓道上彌漫着那股濃烈的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只是慕容爾風畢竟從小長在軍中長大,對于血并不陌生。
慕容爾風拉過自己的衣襟,拭去臉上的血跡。拿着鋼刀踩着樓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去。今日天氣晴朗,連帶着木質的樓板踩上去都是吱吱作響的。
老鸨聽到消息帶着一群龜奴匆匆趕到大堂,就看見慕容爾風提着帶血的鋼刀從樓上緩緩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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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麽人?”老鸨憤怒地看着慕容爾風,她閱人無數,沒想到今日栽在了一個小丫頭手裏。
“我說過,你要留下我,就該不怕有人掀了屋頂。”慕容爾風冷聲道。
“你個死丫頭,老娘還會怕了你不成!也不看看我倚翠樓背後的大老板是誰,敢在這裏鬧事!”
慕容爾風站在樓梯上,倨傲地看着老鸨:“你從那裏将我劫來的就送我到那裏去。要不然,我讓你的倚翠樓一片瓦也留不下。”
“人家說強龍還鬥不過地頭蛇呢!你一個外鄉人鬥得過我們縣太爺嗎?”老鸨得意地回視着她,示意手下去請倚翠樓的幕後大老板。
“沒想到無幻城的縣太爺不僅開妓院還拐賣人口!”慕容爾風手中鋼刀指着樓下的一衆龜奴打手,“今天我就代朝廷收拾了你們這群人渣。”
一衆打手蜂擁而上沖了上來,手中的鋼刀齊齊地向慕容爾風。慕容爾風眼神一暗,手腕一轉,整個身體淩空而起,刀鋒順勢而下。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竟然被劈成了兩半。
看着那兩半身體齊齊地倒在地上,腸子和鮮血流了一地。其他打手便有些望而生畏了。這些人甘願成為妓院裏的打手,平日裏也就做些欺軟怕硬的勾當。遇上真正的狠角色,卻是半點也動彈不得的。
慕容爾風卻有些意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一出手就這麽重。原來,她自幼由父親親自教習武藝。卻不知慕容居的刀法是在戰場上長年累月研習而得。戰場上士兵都有穿铠甲,你想要殺死對方就要用出更大力氣。所以,慕容居的刀法走的是剛猛一路。
再者,她從小修煉內功,到落英洲後,經過師父指點武功大有精進。直到有一天真正用了,才知道原來武功早就比自己想象中的高了。
“看來,我應該學學怎麽控制力道。”慕容爾風掂掂手中鋼刀分量。雙腳一錯,上身微傾,手中的鋼刀就像離自己最近的那人斜劈了過去。
天色微明,羅秀在城中找了一夜,也沒有尋到個蛛絲馬跡。思前想後,決定先回到客棧和旭雅會合再做決斷。她站在客棧門前翹首以望,許久不見旭雅回來,心中不免有心擔心。該不會爾風沒找到,旭雅又失蹤了吧?難道是皇帝後悔放他們離開,又派了人前來捉拿,因為她是可有可無的小角色,所以沒有做找上她?
街道上有三三兩兩的百姓起來準備一天的生活,再過兩刻鐘城門就要開了。若是,慕容爾風離城而去,只怕事情就難辦了。
羅秀猶自擔心不已,便聽到一聲馬鳴。一匹駿馬從街上逛奔而來,遠遠地見了羅秀便長鳴不已。
“驚風?”羅秀大喜過望,但見驚風狂奔而來不見爾風,到了自己面前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立馬警覺事情不對。
驚風轉眼間就到了眼前,羅秀足尖一點躍上了馬背。驚風最具靈性,或許知道慕容爾風的下落也不然。驚風馱着羅秀一直到了倚翠樓門前才停下來。
羅秀見倚翠樓門口圍滿了官差,又聽到裏面傳來打鬥聲便覺有異。二者,她也是個心中沒什麽畏懼的人。也不急着問個清楚,便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越過衆人頭頂,翻身進了倚翠樓。
慕容爾風已經退回到了樓上,守在了樓梯口。她的內傷本來就沒有完全康複。加之,夜裏才中了藥性劇烈的軟筋散,連場惡戰下來已經是精疲力竭了。
老鸨在幾個官差的保護下躲在一旁的角落裏叫嚣道:“死丫頭,沒聽過雙拳難敵四腳嗎?老娘殺不死你也累死你!”
慕容爾風倚在欄杆上,慢慢地調順氣息,不動聲色地注視着那些想要摸上樓來的打手和官差。現在她的眼裏只能注意到那些接近自己的人,至于老鸨在嚷些什麽已經是力有未逮了。
“兄弟們,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咱們一擁而上,将她斬成肉泥。”一人揮舞着手中的鋼刀叫道。可是,他還沒得到回應,已經從樓梯上一頭在落下來。
羅秀見了慕容爾風被困在樓梯上,當即立斷,身體一躍而起,長劍出鞘,瞬間殺開一條血路,沖上樓去。
羅秀入門比慕容爾風早,再者她研習武藝為主,不像慕容爾風更多的精力放在兵法之上。武功自然比慕容爾風高出許多,眼前這些小喽啰自是不放在心上的。
“爾風,你沒有是吧?”羅秀一手搭上她的手腕,“你內傷未愈,快坐下來運功調息。不要岔了氣息,走火入魔。”
慕容爾風見羅秀趕到,心下也松了口氣。只是她從小就是衆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心高氣傲,今日受了這委屈那裏咽的下這口氣。
她的眼微微泛紅,自帶着一股狠戾:“這樓裏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我要這倚翠樓一片瓦也不能留下!”
羅秀點點頭。這些人竟然敢在客棧擄劫慕容爾風,想必平日裏欺男霸女的惡性也不少。只怕他肯放過,自然也有人收拾。
慕容爾風放下手中的鋼刀坐下來盤膝打坐,也不介意下面的眼神。因為,在她眼中,那些人與死人已經沒有什麽分別了。
“又來一個不怕死的!”一個捕頭打扮的大漢直視着羅秀,“弟兄們給我上!”
羅秀也不說話,手中長劍一抖,一招劍擁藍橋自上而下,向那人直刺而去。
捕頭明明看到劍向自己刺了,想要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閃着白色金屬光澤的劍尖卻如影随形地跟了過來。直到腳跟撞到門檻,捕頭反射性地舉起手中的鋼刀相格。
那劍尖卻一瞬間失去了蹤跡,捕頭之覺得喉間一涼,鮮血從那道細細的傷口汨汨流出。羅秀的劍法講究輕靈多變,招招都是恰到好處,絕不多費一份力氣。
“你知不知道,倚翠樓發生命案了!”一個行人匆匆跑到熟人面前“竊竊私語”道,“哎呦!那簡直是血流成河啊!官差将那裏圍的水洩不通,聽說城防軍都驚動了。”
“誰敢到倚翠樓鬧事,不要命了?無幻城誰不知道倚翠樓背後的大老板是咱們縣太爺啊!”
“誰知道呢!”
??????
旭雅回到客棧,不見羅秀,卻聽聞街上盛傳倚翠樓發生打鬥的事情。心想莫不是羅秀找人找到那裏,發生了争執。思及此,便問了倚翠樓的所在,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旭雅趕到倚翠樓的時候,正好無幻城的駐軍趕到驅散圍觀的人離開。
“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旭雅看着那個領頭模樣的都尉問道。
“你是什麽人少管閑事!”那都尉見旭雅一副公子哥的模樣也沒放在心上,随意地推了一把。
旭雅猛的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不要讓我問第三遍,裏面出了什麽事?”
“是??????是縣太爺說倚翠樓有兩個女殺手,讓我來幫忙緝拿的。我也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旭雅從懷裏掏出一塊青龍玉佩:“認識這是什麽東西嗎?”
都尉一見玉佩,頓時大驚:“末将參見四皇子殿下,末将有眼不識泰山,殿下爺恕罪!”
原來天聖皇朝的皇子都會有一塊青龍玉佩表明身份。玉佩下系的流蘇則表明了皇子的等級,黃色、紫色、紅色依次代表皇子在皇帝面前的受寵程度。
太子旭鎏是嫡皇子,他的青龍玉佩下墜的是黃色流蘇;除了太子之外,最受寵的就是四皇子旭雅,雲貴妃之子,因此他的玉佩下墜的是紫色流蘇。
“你陪本宮進去,其他人留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随意進出。”
“諾!”
倚翠樓幾成了修羅場,地上橫七豎八的倒着屍體。旭雅站在門口觀察者從哪裏走可以讓他的鞋子少沾染一些鮮血。
“表哥,你什麽時候可以改掉這該死的毛病!”慕容爾風帶着幾分倦意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旭雅擡起頭就看見慕容爾風和羅秀一上一下站在樓梯上,不覺微微一笑:“下來吧!”
“爾風昨晚被人下軟筋散劫到此處,爾風不想讓人知道。你說該怎麽辦?”
“所以——所以——你就——”旭雅指了指地上的屍體,有些難以啓齒。
“這可不是我願意的,他們不肯放我走。還要讓我好看!”
“原來如此!”旭雅聽了心中也是老大不爽。雖然他與爾風無男女之情,但是畢竟親如兄妹,又是皇帝欽定的婚約。這些人惹上慕容爾風豈不是打了他四皇子的臉。
“表哥,倚翠樓的大老板就是無幻城的縣令。你是不是該為我出口氣?”慕容爾風雖然性子倔強,但是該示弱的時候她倒是絕不矯情。
旭雅回身看着都尉道:“你将主犯先行關押,從犯人等,就不用另行處置了!”
“殿下爺的意思是?”都尉不是很明白。
旭雅舉起手,小指狀似無意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都尉也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人,立時明白了旭雅的意思,指揮手下士兵進來善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