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諸葛家的老爺和夫人被前來報信的小厮喚醒時,只一邊慌慌張張的披着衣裳,一邊聽外頭那孩子驚慌失措的大喊着。
“老爺,夫人,出大事兒了,少爺和少夫人在房間裏動手打起來了。”
打……打起來了?
這兩個完蛋玩意兒,一回來不先琢磨着同房懷個孩子,竟是直接動手幹架了?
要說諸葛臨沂和夏侯輕音折騰的動靜還有幾分大。
丫頭小厮們一個個在門外都不敢進去,只聽見裏頭‘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以及夏侯輕音和諸葛臨沂兩個人此起彼伏的對罵聲。
罵的是什麽倒也沒人聽得清,只是這一聲蓋過一聲兒的,聽的人頭皮發麻。
諸葛老爺和夫人踹着房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兩個小輩兒扭打在一塊兒,滾到了地上,諸葛臨沂在上壓着夏侯輕音的兩只肩膀抵在地面,夏侯輕音則是雙手拽着那家夥的頭發絲兒死命往下扯,兩個人的雙腿纏繞在一處。
雖然讨厭夏侯輕音,但諸葛臨沂好歹念着對方怎麽着也是個姑娘,所以那女人撸袖子上來揍自己的時候,他也不過是秉着能擋則擋,擋不過就躲開的心态在陪着,又哪裏想的到夏侯輕音這厮竟是招招沖着自己的命門來,絲毫都不帶留手的。
這明擺着是要把他諸葛臨沂打服的姿态。
這大爺的要是不還手不還直接得被這女人打跪在這兒?
諸葛臨沂實在是沒了法子,這才動手去抓夏侯輕音的手,誰知道兩個人的手才剛剛碰到一起,那女人又惡人先告狀的喊了一聲,“諸葛臨沂,你居然還敢打女人?你可真是長能耐了啊。”
諸葛臨沂滿頭問號,可是出于那自己好歹是個男人該要有的風度,又不得不松開了手。
于是整場架打下來,他是挨了不少拳頭的,被人打疼了還不能還手,你說不還手就算了吧,還不準伸手去攔,只要自己的手指頭一挨着那女人的衣裳邊,夏侯輕音便是又喊又叫的說。
“堂堂七尺男兒,你打女人算什麽本事?”
糾纏之中房門被人打開,諸葛臨沂和夏侯輕音雙雙回頭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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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皆是亂糟糟的一片,入目便是狼藉,誇張的不得了。
看到諸葛老爺和夫人以及身後那一幫子跟着湊熱鬧的丫頭下人們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個兒現在保持的姿勢是有多麽不合适,要說諸葛臨沂和夏侯輕音兩個加起來也有這麽大歲數了,旁的家裏,像他倆這樣的那都是做爹媽的主兒,哪還能幹這麽不靠譜的事兒?
本着家醜不可外傳的道理,諸葛老爺和夫人便是屏退了下人,關起了房門,想着如何說也是西鄞皇都城的首富諸葛家,關起門來兩口子打成一團算個什麽?
夏侯輕音發釵都松松垮垮的挂在頭發上,跟着諸葛臨沂兩個人一起并肩乖乖的跪到了兩位長輩的面前。
諸葛老爺按着自己的太陽穴,看樣子頭疼的厲害,他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一說話便連連拍着桌面道,“你們兩個想幹什麽?啊?想幹什麽?三年不見面,見面就打架?今晚動了手,那明天是不是還得動刀了?後天拆房子,大後天放火?”
諸葛夫人道,“臨沂啊,你說說你這是做的什麽事兒?從小爹娘是怎麽教你的?遇着什麽天大的事兒都得自己扛着,哪有打自己妻子的道理?人家輕音這三年為咱們家做了多少事兒,操持辛苦,你倒好,整日在外游手好閑的什麽都不做,回來不多體貼體貼輕音的辛苦,竟然還是動手打她?”
于是諸葛臨沂在蘭陵奔了三年的成果現在到了長輩的嘴裏就全都變成了一個‘游手好閑’。
要說打也沒真打,非得說上一句,那也只是諸葛臨沂單方面的挨揍,唯一伸的兩次手也只是為了護住自己的關鍵部位,然後就這麽挨着罵,也是氣的不行,但偏偏不想辯解什麽,諸葛臨沂只倔強的把自己的臉側到一旁。
他哪裏比得上夏侯輕音這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家夥會做人。
只見那女人動手扯扯自己的衣襟,便跪着上前去抓住了諸葛夫人的手,目光真摯道,“娘親,父親,你們兩位別傷心,今天晚上的事情輕音也有錯,輕音本該做個賢妻良母,遵着三從四德,該是以好生照顧相公,操持家業為主,可是今晚卻做了這番荒唐事,實在是辜負了兩位的期望,父親母親,輕音有錯,輕音願領責罰。”
說完,還假惺惺的掉了三兩顆眼淚。
真是虛僞啊,虛僞。
諸葛臨沂忍不住開口諷刺了一句,“夏侯輕音,你嘴裏能不能說句實話?你錯了?你錯哪了?你剛剛不是有理的很嗎?”
“你這個逆子,還不給我閉嘴?”諸葛老爺就差沒脫了鞋的來抽自己這個兒子了,想着這家夥整日正事不做,不管理家業,不傳宗接代,盡是整些有的沒的事兒來做時,心裏就是壓不住的一陣怒火,“人家輕音給你臺階下,你還真順杆爬了?人家有什麽錯?人家為你獨守空房這三年可曾抱怨過半句話?我們家這是祖上積了德才能娶回來這麽個好媳婦兒,你小子不知道珍惜不說,還敢處處欺負人家?”
諸葛夫人雖是心疼兒子,可說話卻還是跟着諸葛老爺一般偏向夏侯輕音的,“臨沂啊,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輕音這麽好的妻子你到底是哪裏不滿意?你知不知道許州城裏多少人羨慕着咱們家有這麽個聰慧,賢德的姑娘在?這回你回來了娘親正好同你說,蘭陵那邊兒的生意你也不要管了,就乖乖留在家裏啊。”
諸葛老爺道,“從今天起,你小子給我在西院這邊關禁閉,等什麽時候輕音有了身孕,你當了爹,家裏有個能捆着你的小家夥在,那時才準出門往外走。”
諸葛夫人道,“好了好了啊,委屈我們家輕音了,快別哭了,瞧瞧,這眼睛都腫了。”
諸葛老爺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帶着你媳婦兒回去睡覺?”
于是諸葛臨沂就這麽生生挨了一頓罵。
諸葛老爺和諸葛夫人好一番安慰夏侯輕音,又指着諸葛臨沂的鼻子大肆一通威脅之後,這才甩着袖子離開了。
兩位長輩一走,夏侯輕音便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看這屋子裏亂成這樣她也沒力氣再去收拾,想着先睡覺,睡完了明日一早再說。
全程起身,洗臉,拆頭發,換睡袍都根本當這屋子裏沒有諸葛臨沂這個人。
本來是自己住了近二十年的房間,諸葛臨沂看着夏侯輕音那自然而然的動作,倒是自己心裏還起了幾分不合适的感覺來,像是走錯了別人的房間一樣局促。
夏侯輕音直到坐在床沿邊脫鞋的時候才想起了自己身邊還有這麽個人,她的眼睛确實是有些腫,擡眼看諸葛臨沂的時候,那滿眼的淚光和委屈是真真的看得諸葛臨沂後背一涼。
夏侯輕音滿臉平靜道,“愣着幹什麽?櫃子裏有被褥,自己拿出來打地鋪吧。”
諸葛臨沂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打地鋪?”
夏侯輕音點點頭,“你要是想來一起睡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都成親了,九書六禮,明媒正娶,你想做什麽也是合情合理,我都成。”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竟是還給他諸葛臨沂騰了個空餘的地兒出來。
夏侯輕音是真的不在意,她從進了諸葛家的那一天起就沒打算過要再出去,甚至最差的打算還有生個諸葛臨沂的孩子這樣的想法,然後想着就這麽哄着孩子過完下半輩子也就好了,至于那個男人,他愛怎麽着就怎麽着吧,想在外頭如何玩都無所謂,只要不把女人往家裏帶,那自己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做罷了。
而正是因為有過這個想法之後,兩個人還沒發生點什麽關系,甚至諸葛臨沂連她的床都沒上過的時候,夏侯輕音就已經開始規劃起了以後自己孩子的教育事宜來了,畢竟想過諸葛臨沂這厮那渾身毛病,也難保以後不會帶個別的什麽小.野.種回來。
夏侯輕音對諸葛臨沂不上心,忠誠不忠誠的她不在乎。
之所以這麽反抗家中再進其他小妾的理由也只是怕,怕以後再有個孩子出來和自己的孩子争父愛,就算沒有父愛,那争家産也是不可以的。
自己這麽勞心勞肝打拼出來的事業啊,憑什麽便宜了別的撒撒嬌,賣賣慘的女人,享盡愛情後還想來享盡榮華的貨色?
夏侯輕音這女人活的太沒有安全感了,她就是什麽都沒有,所以反倒是什麽都想留下,自己留不下,就想給自己的下一代留下,她想着父親母親不愛自己,不關心自己,做什麽都不考慮自己,所以自己一定不可以像他們那樣。
她若是有孩子,她想給那孩子最好的一切,給他最安穩成長的生活。
諸葛臨沂這厮靠不住,那活着,從進門到死去,夏侯輕音能依靠的人便只有自己。
她只能自己愛自己。
諸葛臨沂擡眼上前兩步,他一扯自己的衣襟道,“做什麽?激将法?以為我不敢上這張床?夏侯輕音,你這人前人後翻臉的本事還挺厲害啊,我之前還一直想不明白我爹娘怎麽就這麽喜歡你,怎麽就這麽聽你的話,行啊,戲演的不錯啊,逼我回家玩這麽一出就是為了關我禁閉是吧,要生孩子?以為有孩子就能綁住我?你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沒想用孩子綁你,真有了孩子,孩子留下,你滾蛋就可以了。”
“我滾蛋?”
“是啊,你滾蛋。”
“哼!”諸葛臨沂無語一聲冷哼,随即動手扒起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來,“行啊,來吧,來生孩子,本少爺碰哪個女人還不是碰了,你夏侯輕音要跟我玩是吧,那咱們就來玩兒,咱們看誰玩的過誰。”
“行啊,要玩就好好玩。”說完,夏侯輕音也動手脫起了自己的睡袍。
兩個人越脫越快,越脫越快,跟是在做什麽比賽似得,脫的外袍內衫是漫天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