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解釋
随着段亭一腳剎車,車身穩穩地停在了家門口。
喻嘉惟解了安全帶,笑着道謝:“段哥,謝了啊,回去開慢點,我先上去了。”
段亭點點頭:“沒事,也不遠,快上去吧,看看不省心的小朋友在家有沒有又惹什麽禍。”
喻嘉惟剛關上車門,聽了,又俯下身透過車窗對段亭說:“他只要能好好待在家,不喝酒、按時睡,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了,在家就算翻了天了也不能惹出什麽禍。”
“我還能惹出什麽禍,我又不能把情人帶回家來。”
忽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吓了喻嘉惟一跳,一回頭就見景盛從樓梯拐角暗處走了出來。
“你怎麽還沒睡?”喻嘉惟有些詫異,“李醫生不是說……”“我要是睡了,豈不是就錯過了一出好戲?可以啊喻嘉惟,我說咋對我不冷不熱的,這哪像個什麽老婆,原來是早就有了別的情人,是不是巴不得我跟你撇清關系,好讓你順順利利出軌啊?”“景盛你別無理取鬧……”景盛上前踹了踹段亭車輪:“喲,邁巴赫,這身價可不低,哪個集團總裁呢?眼光這麽差,連別人穿過的破鞋都撿?不怕掉價呢。”
段亭此時已經下車走過來了,他總算明白喻嘉惟晚上說的“就是嘴巴有點不幹淨”,到底是多不幹淨了。
段亭黑了臉:“阿盛,你失憶了,我不怪你,雖然這樣介紹有點奇怪,但我是你最好的好哥們段亭。
我希望你能向嘉惟道歉,不然有你後悔的。”
“好哥們?哈哈哈……”景盛像是聽了什麽笑話,“好哥們會背着自己兄弟帶自己嫂子去咖啡廳?誰會對自己對象不冷不熱,對自己對象好哥們笑成那樣?當老子瞎呢?”“這你能忍?”段亭咬牙切齒好半天才指着景盛問喻嘉惟。
喻嘉惟嘆口氣卻毫不意外的樣子,看來這個把月,景盛這樣子已經是常态了,難怪自己要來看景盛,喻嘉惟阻止了。
喻嘉惟歉意地笑了笑:“段哥,實在不好意思,他腦子還沒好,你別跟他計較,先回去吧。”
喻嘉惟這幅天塌下來都不變的模樣是最讓景盛怄火的,平時這幅模樣就算了,綠到自己頭上來都被抓奸了,還能這麽泰然自若。
景盛再一聯想到自己晚上的猜想,幾乎坐實了十年後的自己就是一個窩囊的卑微舔狗,怒從中來,揮拳就朝段亭打去。
段亭猝不及防正中一拳,高涵養也沒法忍下去了,輕松接下了景盛第二拳,手用力一扭,就制服了景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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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亭将景盛摁在了車前蓋上,拳頭高高揚起,喻嘉惟連忙沖過來制止:“段哥,段哥,他頭部不能受外力刺激。”
太生氣了把這茬忘了,段亭這才找回理智,嘴裏咒罵一句無奈放開了景盛。
景盛卻是個吃不下虧長不了記性的性子,扭身又要打他,喻嘉惟只得沖上來擋了一把,景盛推開他又逼向了段亭,段亭不好出手,只能狼狽地後退躲着。
“景盛!你住手!景盛!”見景盛還在發瘋,喻嘉惟來不及思索,上前一步要攔住景盛,卻正挨了景盛一巴掌,三個人同時愣住了。
喻嘉惟霎時只覺得頭嗡嗡的,想來景盛這一巴掌是使了全力了,他輕輕摸了摸已然麻掉的半邊臉:“景盛,你冷靜點。”
景盛顯然也有點意外,愣了愣,下意識想道歉,随後又想起了今晚的始末,強行板起了臉,朝旁邊啐了一口上樓了。
喻嘉惟看着他回了房內,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鐵鏽味在口腔裏擴散,好半天晃不過神來。
段亭也是呆住了,完全沒料到這個事态走向,先是好友之間拳腳相向,再是景盛打了自己老婆。
“嘉惟……你沒事吧……出血了?”喻嘉惟回過神:“沒事段哥,抱歉,害你白挨了一拳,你快回去抹點藥,別明天上班被員工誤會了。”
“我倒是沒什麽,我就是看他這樣子不對啊,我聽說過認識他之前他的光榮事跡,我怕你回去還要被他打。”
“他不會的段哥。
你放心吧。”
段亭是景盛接手景氏後認識的生意夥伴,兩人年齡相仿,成了至交好友,也算是景盛目前唯一的交心摯友了。
段亭聽景盛自己說過,以前比較混一點,自嘲是浪子回頭。
以往的破事段亭也都知道一點,卻沒想到真的面對24歲的景盛,是這麽個模樣。
但畢竟也只見過這一面,段亭自認了解不如喻嘉惟深,見他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有事,便也無奈點點頭走了。
喻嘉惟上樓時,家裏的燈已經全關了,喻嘉惟打開大燈,只見卧室房門緊閉。
他嘆口氣踱步到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景盛,今晚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不用解釋,愛找誰找誰,我巴不得你不來煩我呢。”
聽着景盛在屋內的喊話,喻嘉惟想了想,還是道了歉:“今天是我的錯,讓你誤會了,對不起。
我知道你打人不是本意,是我太急了沖上去。
我不是站在他那一邊,我攔你是怕你倆真的打起來,你會失去這個朋友。”
屋內沒有回應,喻嘉惟就慢慢地在房門口坐下了,背靠着房門,又嘆了口氣:“但是今天的事你也有不對,你不該打他,景盛,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提這件事,但你确實忘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他叫段亭,是你接管景氏集團之後,認識的好友,你倆一見如故,好得跟親兄弟一樣,我剛認識你的時候,還以為你們倆人是發小呢。
今晚我們确實出去了,但是是因為你的事。
他很關心你,他之前在出差,聽說你出了事便要請假回來,是我阻止了他。
他出差回來後想來看你,但你那時候很抵觸這段記憶,我就勸他不要來了,等你好了再說吧。
他見不到你,很擔心,因此約了我出去。”
“我在公司加班完才過去的,沒聊多久就這會了,太晚了,我不想再麻煩小汪出來接我一趟,畢竟人家是你的秘書又不是司機,段哥跟你關系這麽好,要載我回來,我也不好推脫顯得生分。”
喻嘉惟坐了一會,又撐着疲憊的身子起來,再次敲了敲門:“我不知道我的話你願意信多少,但是他真的是你很好的朋友。
我知道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所以你做什麽我都不會介意。
但他畢竟是外人,雖然他應該也不會在意,但是景盛,我希望你能跟他道歉,因為你晚上的話和行為,可能會傷害一個真正為你好的兄弟。”
喻嘉惟沒再管景盛,在廁所草率地洗漱一下,回書房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匆匆出門要上班的喻嘉惟,卻在房門口踢倒了一瓶傷藥,喻嘉惟撿起瓶子愣了好一會,後知後覺地看向了緊密的卧房門口,這才露出了一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