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B-10-28(18)
沒等到王平說話,那人又嗤笑一聲,繼續道:“在家也管不好,就說明你沒本事,沒本事就得看醫生了。這是秦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一定可以幫到你。”
前一句還能當做是勸解,後面這句簡直就是挑釁了!什麽人這麽嚣張?
說着,有人往3V扔了一張名片。小小的一張白紙片,飄啊飄的到了王平面前,她瞅都沒瞅那名片一眼,諷刺道:“秦醫生治好了你,所以你這麽感激的做宣傳啊?”
這一句是對先前的挑釁的回複,完全遵循了她一貫的原則,一巴掌兌一巴掌。
“啪”的一聲輕響,對面似乎也怒了,有什麽人站了起來,
但是很快,又有什麽人阻止了暴怒,旁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勸阻:“……西林……”
白良貼着牆,聽得清清楚楚!居然是梁西林!他驚訝的扭頭,看王平。他和李文凱想了好幾天怎麽和梁家搭上關系,都不能做到順其自然而悄無聲息,隊長倒好,直接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打一架,認識了!
可是,她怎麽知道梁西林會來西城拐角?又怎麽知道丁二這個人物?那三人又起着什麽作用?她還準備了多少?這些問題在白良的腦海中翻湧,攪得他腦殼子疼。他恨不得立刻拉着她問清楚:你到底還做過多少半夜出門查案的危險舉動!
可是後者輕輕搖了一下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半空的VIP動靜這麽大,弄得人心惶惶的,大丁趕緊登登登的小跑上來,原本光滑紮起來的頭發都跑散了!他先在旁邊的1V打了個招呼,讓對方息怒,然後趕緊跑進3V!
“……”被眼前的狼藉驚訝住了,他氣不打一處出,開始不分鼻子眼睛,訓斥丁二:“你怎麽回事,不就是個男人嗎,怎麽就把你迷得七葷八素的!”
說着大丁又指着地上的白良,苦口婆心道:“你看他那雙明顯爛桃花的眼睛,走到哪兒勾到哪兒,指不定給你帶多少綠帽子,這根本就不是靠譜過日子的人!你怎麽就聽不懂呢?你臉上的疤不疼了?舊傷留疤又添新,你可真是沒救了!”
“哥!我這不是稀罕他嘛!”丁二氣急,忍不住争了一句。
大丁看他那副嫌人樣子就讨厭,戳着他的腦袋恨鐵不成鋼道:“稀罕他你還把人打成這樣?他還出門見人不了?他這皮嫩的模樣,你多來兩遍估計都得送醫院……你說你怎麽就非得喜歡這個!”
“我賤,我賤還不成。”丁二也惱了,大喊了一聲,覺得自己實在沒理,他不得不低頭,短了氣息道:“那……現在怎麽辦啊!”他有點兒無助,後悔的不得了,眼巴巴的看着大丁。
“就會撒嬌賣乖,早幹什麽去了!還說讓你上臺,你看你這臉!還有他這臉!我讨厭死你了!”大丁翻着眼睛瞪他,卻不會真的不管他,又罵了幾句,他開始勸解:“隔壁的你我都惹不起,我把你這小子帶過去給他們陪個不是,就當給我個臺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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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一聽,臉立刻垮了!他不願意:“我的人,怎麽能給人賠不是?不行。”
“那你想怎麽辦?萬一有個啥,哥這店子就得關門。”
“……把隔板拆了,一起喝個茶。”
“你想得美!那可是……”大丁在王平耳邊咬了幾句:“怎麽可能跟你一起喝茶!”
“……那我這邊也不弱啊!看到沒!”丁二指向包廂裏坐着當木頭人的利秦,他攤着手壓低聲音,理直氣壯道:“他可是高檢的人。他小姨子今天是來相親的,結果搞成這樣,我都沒說什麽呢!”
大丁順着丁二的手看一眼像包公一樣坐着的利秦,心底直打鼓:“你怎麽跟這些人搞到一起去了?!”
“一言難盡啊!”丁二把球踢回去,甩得一幹二淨,道:“所以,我不管他是華北梁還是西北陳,我這邊兒不能落了面子,否則以後的事會很難辦。這可是放長線,釣大魚的機會。你說呢?”
大丁轉着眼珠子開始掂量兩邊的輕重,可兩邊都壓得他喘不過起啊!
丁二不管他怎麽思量,把地上那不适合過日子的初戀拉起來,按到椅子上,拿起冰塊兒開始給他敷臉,那動作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要多體貼就有多體貼,簡直就是沉入愛河的最佳好男人的表率。
白良不敢掙紮,乖乖的任她作為,心裏還想着梁西林的事,臉上冰冰涼,脖子上也突然傳了一陣涼意。熟悉的手掌撫過他的發,在他的後頸上輕輕捏了一下。
他一下就放心了,閉上眼睛,藏住眼底的歡喜。
她在說,不用擔心,盡在掌握。
大丁一看他做小服低的樣兒就直往上冒火,他知道他這是用行動表态,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這小白臉過去的意思,于是更加生氣,忍不住又抽他一巴掌,道:“你說你,抽什麽瘋,剛剛要打他!”
“還不是你剛剛在門口胡扯淡,他以為我跟你有什麽貓膩,醋了!”丁二不回頭,仔細看小白臉的臉,滿眼都是心疼,毫無原則的誇道:“不過,我寶貝兒醋的好可愛啊!”
“變态啊你!”大丁憤怒的吼一聲,他都急上火了,這混賬還在這裏風花雪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三個人身上,沒有人發現中間的隔板被1V挪開了。
“下回再醋要挑一下,我喜歡好看的,漂亮的,像你這樣的。大丁那樣兒的,我才看不上眼。”她的語氣萬分寵溺,聽的人心裏軟軟的癢癢的。
“……”白良要被羞死了!他躲開眼不敢看她,說這些羞人的話,她怎麽臉都不紅一下!
随後他又哄道:“乖,把眼睛閉上,這塊兒有道口子。”說着她也不管旁人,直接低下頭,拿舌頭舔白良臉上的傷口,舔得白良的臉一陣陣發燙。
“……”所有人都開始猛抽嘴角,目瞪口呆。
她也太大膽了,調戲男人不算,她還動手動腳,現在更是動上嘴巴和舌頭了!若非知道白良和隊長是有着發小情誼,他們簡直無法忍受她這種沒有底線的行為!
大丁更是郁悶,兩人是知根知底的交情,可這社會并沒有開放到男人可以當衆做舔男人的臉這種限制級的事啊!別說是兩個男人,便是一男一女,也會讓人說閑話,戳脊梁骨啊!
“哎呀,你也不是特別沒本事嘛!這就管服帖了。”照舊溫和的聲音,溫和得發寒。
V3的人這才發現中間的隔斷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拆了!看向對面的人。
V1和V3裝潢一樣,卻是鏡面擺設,獨立的單人沙發和V3的那個幾乎是背靠背,難怪屏風怎麽都推不倒!
随着那人說話,這一套礙事的座椅已經被四個西裝男挪走了。矮腳圓桌周圍的四個椅子散亂的放着,顯然剛才是這四人坐着。
而露臺邊的高腳椅上,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個白白淨淨,偏偏穿一件米色的夾克,像個風一吹就會倒的文弱書生。另一個膚色略深,着了件運動型輕薄羽絨服,他的臉在反光,像是随身帶着太陽。
“有沒有本事,我家寶貝兒才知道,對吧?”丁二說着站直了身體,轉身面對這1V方向。很快他就鎖定了一再挑釁的人,她看着那個看似溫和的年輕人,目光輕掃過他身邊的大男孩兒。
白良似乎因為太過害羞,藏在王平身邊瑟瑟發抖,心裏卻砰砰亂跳,隊長果然神算,所有的一切再次回到她的計劃中了,實在太厲害了!可梁西林怎麽就過來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對方卻不再理睬丁二,而是越過桌子,對面的利秦的颔首:“利檢,久仰!”
利秦面色不太好看:“你是?”
“梁西林。”
利秦蹙着眉頭,肅着臉不再說話,目光從梁西林轉向王平,又飄回去,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知道自己。
“我只是來打個招呼。”說着,梁西林的目光落在林苗身上,又掃過韋敏,最後才重新回到丁二身上,他彎着嘴角輕笑,道:“丁二,你相信緣分嗎?”
不等丁二回答,他自顧自的繼續說:“我們還會再見的,我想,你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二十出頭的人,哪裏來的這般勞神在在!這股子沉穩勁兒,還真不會不如同時期的那個人!王平心中一動,這麽搞下去,她哪裏還碰得到主導權!
必須改變現狀。
五年前她和陳皓清不分上下,沒想到五年後的今天,區區一個梁西林,也敢在她眼前嚣張了?
想起什麽,她心下一哂,梁西林終究還是年輕,少不經事!便是五年前的她,他也讨不得好!
丁二擺出一臉驚詫,轉眼就是一臉賤樣,一計不成他又出一招,你想以不變應萬變,我偏偏給你個游龍戲水,攪你個天翻地覆,看你變是不變!
他嘲道:“看上爺了?爺保管讓你爽上天……”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一個寬臉的黑衣保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了一耳光,比她打白良重多了,她的半邊臉瞬間腫了。
白良當即一蹦,差點沖起來!
她舔了一下嘴角,繼續不知死活的挑釁:“想就直說……”
“啪”又是一耳光。
韋敏吓的和林苗抱在一起,利秦攬着林苗安撫,憤怒的瞪着對方人馬。白良幾次想轉身,被王平狠狠的按着不能動,他顫抖的更厲害了。
計劃裏可沒有這些,他抓她已經夠狠了,那些人動手哪裏會注意什麽輕重!
王平擡手安撫住身後的幾個人,松開抱着自己發抖的白良,呸出一口血水,臉色難看得吓人。
梁西林面不改色,眼底卻是掩不住的驚慌,險些沖到丁二面前。
丁二踱了兩步,并沒有用更多的時間去攢力量,出乎所有人意料,在人們以為他被打怕了的時候,他突然腳上一個用力,跳了起來。
她的動作幹脆利落而且狠厲,不給對手任何反應的時間,一腳一個踢走靠近的保镖,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群挑的時候,她卻淩空翻身,推開梁西林身邊的男孩兒,直接撲到梁西林身上,不給他任何回應的時間,她将他推到在地。
“!”利秦第一次見王平出手,驚得瞪大眼睛!
太快了!也太狠了!怪不得她敢說“你們都贏不了我,乖乖臣服”那樣的大話,怪不得她永遠都有穩操勝券的自信!
因為她實力強悍。
梁西林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扣住了雙手,他也無力反抗。他的兩只手背靠背的被貼在一起,王平的手技巧的穿過他的手掌虎口處,她的大拇指扣住他的,迫使他的雙手立刻失了力度,并被她緊緊扣住後高高的擡起來,撐在頭頂上方。
這樣的姿勢,帶着羞辱的懲罰,更有詭異的暗示,這讓被扣住的人心裏的難堪多于面上的難看,他再也無法維持那副必勝的假臉了!
四個保镖往前沖。
“再動一步,”耳邊的空氣異動,讓王平的話冰冷得不像出自人類之口:“我殺了他。”
這一刻,沒有一個人敢動,誰都無法懷疑這句“殺了他”的真實性,因為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個殺人狂魔,像是從地獄裏複活的殺神。
梁西林亂了氣息,掙紮着想要收回自己被撐開固定的雙腿,可他根本使不上勁兒!
他像是被捆綁好準備随時入鍋的大螃蟹,怎麽吃是綁住他的人的事兒。
即便背景、經歷都相似,随身帶着保镖的梁西林,怎麽能和那個武術冠軍的陳皓清相提并論?
何況陳皓清的身邊是愛情,而梁西林的身邊,只有那個仍舊惦記着她的前搭檔的傻小子!
因為之前的碰撞而倒下的桌子,正好擋在兩人身前,在偌大的兩個包廂中,給二人隔開了一個單獨的世界。其他人只能根據聽到的聲音隐約猜測發生的事情。
王平放心大膽的開始實施報複:“惦記爺的人多得是,就你個是個等不及的,非要老子立刻辦了你!”
被人以如此羞恥的姿态固定,并且當衆輕薄,帶給梁西林的不只是恥辱,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恐懼和驚慌。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事情。他明明應該很害怕,很難受,很痛苦,甚至因為被男人的手撫摸而覺得惡心。
可隐隐之中,卻有一股說不清楚的騷動順着脊椎一步步向上攀爬,這份莫名的悸動暈紅了他被袒露的胸膛,他白皙的頸以及他的臉,他的唇。
“嗚……哈啊……嗯!……”極力克制隐忍的喘息變成難耐而歡愉的羞恥聲,從梁西林的口中溢出,染紅在場所有人的臉。
“……”這個女人,她幹了什麽!利秦擋住林苗的耳朵,林苗捂着韋敏。
“……”大丁根本忘記蹦了,這個死小子,他這麽對梁西林,就不怕被他打擊報複嗎?怎麽這麽沖動!
王平輕笑了一聲,拍了拍梁西林通紅的臉:“果然是個欠的,這麽快就……爺還沒開始呢……”
“丁二,你王八蛋!”白良喊了一聲,越發憋屈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平洋洋自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暴喝打斷,她茫然的側過臉,似乎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別人在。
她趕緊從梁西林身上跳起來,去安撫生氣的白良:“我沒有,寶貝兒,我真的沒有,我連他的褲子都沒脫,我就更不用說了!不信你……”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從背後蹬了一腳。
她被迫猛往前一個趔趄,死死的擋住白良。無論如何,她不打算讓白良的臉,出現在對面那些人面前,更不想他受一點兒的傷。
她自己卻因為那個趔趄幾乎跪倒在地上,借他的力支撐着,她才沒有摔倒,但是那一腳,顯然不輕。
白良暗自扶着王平,眼淚一下子滑出眼眶,再掩飾不住他的擔憂。
他從來沒想過,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依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為了保護他而受傷。
而他,除了被她保護以外,依舊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是轉眼之間,梁西林已經退去一身潮紅,恢複白淨的模樣。經此變故,他失了先前僞裝的溫和,顯出了骨子裏的冷漠和孤傲。
他一顆一顆緩緩扣上被丁二解開的,彰顯着不久前的羞辱的扣子,用眼角蔑着地上的王平,聲音也如寒冰,沒有了半分溫意:“丁二,你記住,你會哭着求我的。”
說着梁西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西城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