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腿和小慫包

第4章 (4)

自己都還是學生呢……而且你給我買東西，我還發脾氣使性子，都是我不對……”

江岚戳戳她的臉，扯着她的嘴角輕輕往上拉。

這動作實在有點孩子氣，偏偏江岚還是一臉正經的表情。阮蓁蓁懵了一下，終于忍不住破涕為笑。

江岚這才慢悠悠收回手指，嘆了口氣:“傻姑娘。”

她看着阮蓁蓁紅腫的眼睛，眼神柔和:“沒聽到嗎？我都說多少遍了。你姐真的掙錢了，我這次回家啊，就是要跟我爸商量商量這事，只要他同意，你姐我以後有的是錢，讓你随便花都花不完！”

話說到最後，她語氣忍不住飄揚起來，滿滿的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阮蓁蓁聽着她的口氣，就覺得十分不靠譜。她憂慮道:“岚岚姐，你到底幹什麽了？”

“雖然我還沒跟我家老頭商量呢……不過提前告訴你也行。”說起這件事，江岚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臉上滿是洋溢的自信，“之前也是湊巧，我幫一家雜志拍了兩張圖片，可能是那個效果還行，就遇上了個好機會。”

“小土包子”阮蓁蓁聽得暈暈乎乎的:“啊？什麽機會？”

江岚看得好笑，忍不住再次伸手戳戳她的臉蛋兒，在她抗議之前，牽住她的手直起身來:“我可能要做模特了。”

模特？這個“洋氣”的詞離阮蓁蓁的生活實在太遠，她想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在腦子裏勾勒出完整的概念，只能繼續一臉迷茫地仰頭看着江岚。

終于成功轉移了小姑娘的注意力，江岚不失時機地牽着她繼續在店裏亂逛。剛剛已經知道了她準确的尺寸，現在根本不需要再試，江岚直接選好衣服就付錢，連個拒絕的機會都沒給她。

阮蓁蓁心裏有些亂，一邊不想占便宜，讓江岚為她花錢，一邊又忍不住地因為江岚對她的好而高興。

她的抗議全部被判無效，後面幹脆就學乖了，閉着嘴乖乖跟在江岚身後，心情有些沉重地想着她剛剛聽到的事情。

總覺得，江岚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在面對阮蓁蓁的時候，江岚總是有分寸的。她沒有刻意多花錢，兩人逛了半下午，也只是買了幾件簡單的衣服，又要了點小零食，就沒再買什麽了，怕會給小姑娘太大的心理負擔。

她故意和阮蓁蓁神秘兮兮地約定:“不要把姐告訴你的事情告訴別人，尤其是你江叔叔，我還沒想好怎麽跟他說呢。”

“我不會說的。”阮蓁蓁鄭重地保證。

“那你記我的電話號碼了嗎？”江岚問。

阮蓁蓁急忙回答:“記了，那張紙就在我文具盒裏。”

“行，以後給我記得打電話，有事沒事多打幾個。”

阮蓁蓁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了姐，以後肯定給你打電話。”

她晚上還要上晚自習，江岚把她送回學校，這才去了車站。

☆、遞情書

江岚走了，阮蓁蓁的生活仍在按部就班地繼續着。

周一一大早，她起床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換上了新衣服。錢已經花出去了，哪怕她不穿，這些衣服尺碼這麽小，江岚也不可能再收回去了。

以後她掙了錢，也要給江岚姐買衣服，要買最貴最好的——阮蓁蓁這樣說服自己。

等她洗漱完畢，宋薔也揉着眼睛從床/上下來了。

“蓁蓁？”她眼睛一亮，把阮蓁蓁拉到了一邊說話，給同宿舍的人讓開了位置。

“怎麽了？”被她這樣來回打量着，阮蓁蓁有些不好意思，輕推着她的背催促，“你快去刷牙，咱們等會兒要遲到了。”

“哎呀你別催，還早着呢，讓我看看你。”宋薔拉着她上下打量，“真好看，這是昨天你姐帶你買的嗎？”

提到江岚，阮蓁蓁就眼睛亮亮的：“嗯。”

宋薔還想說什麽，被她推着去了衛生間，只能最後感慨一句：“我也想要個這樣的姐，多好啊！”

江岚姐确實很好，阮蓁蓁忍不住微笑起來，比親姐還好！

其實阮蓁蓁本來就長相清秀，皮膚又白，再加上那雙大眼睛，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個漂亮姑娘。

不過到底是人靠衣裝，自從開學起，阮蓁蓁就一直替換穿着媽媽給她買的兩身衣服。這會兒她突然換上了一件質量還可以的新衣服，可不就讓人眼前一亮。

阮蓁蓁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實感受，這天在教室裏，似乎總有幾道視線有意無意地停在她身上，弄得她舉手投足間都覺得窘迫，還要假裝什麽也沒發生。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忍不住和宋薔說起這件事，本來還怕會被嘲笑自戀什麽的，結果宋薔噗嗤一聲樂了：“原來你有感覺啊，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知道呢。”

阮蓁蓁疑惑：“怎麽了？”

宋薔湊近她：“我今天去廁所的時候，聽見咱們班兩個女生說話，她們說以前都沒注意過你，太不起眼了，今天才突然發現你還挺好看的。”

阮蓁蓁無語，宋薔倒是樂不可支：“你是沒聽見她們兩個那酸溜溜的語氣呀，肯定是嫉妒你呢。長得好看不怕，怕的就是長得好看還會打扮。你回來要是再把頭發拉直或者染個顏色什麽的，還不讓她們嫉妒死。”

阮蓁蓁倒是在電視上見過染頭發的廣告，她想了想自己頭發變得五顏六色的樣子，抗拒地搖頭：“那樣哪裏好看了。”

宋薔感嘆：“那是你不懂啊小朋友，咱們這一屆的十班，有個叫章瑤的女生，你聽說過沒。”

阮蓁蓁搖頭。她不愛說話，到現在連本班的同學都還認不全，更別說其他班級的了。

“她現在可出名啦，認識好多高年級的男生。她就是染了紅頭發，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一道聲音突然插/進來：“什麽挺好看的？”

兩人回頭一看，葉琤正站在她們身後。他手上還端着碗，一看就知道是剛吃完飯。

宋薔拉着阮蓁蓁站起來：“沒什麽！你吃完了？剛好我們兩個也吃完啦，咱們一起回教室吧！”

阮蓁蓁被她扯得身體趔趄一下，趕緊扶住桌子才沒有摔倒。

葉琤看了她一眼，皺眉對宋薔說：“慢點，急什麽，看你差點把人家阮蓁蓁扯得摔倒。”

阮蓁蓁趕緊擺手：“沒事沒事，我這不是沒摔倒嘛。”

葉琤輕輕點了下頭，端着碗轉身要走。

宋薔吐吐舌頭，端起餐盤追了上去：“那你急什麽啊，等等我們兩個又怎麽了！”

阮蓁蓁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哪怕她再遲鈍，也察覺到了宋薔對葉琤的好感。

“蓁蓁，快點！”宋薔回身喊她，又止不住地扭頭看着走遠的葉琤，急得直跺腳。

“來了來了！”她趕快端起餐盤跟了過去。

下午第一節課是英語課，阮蓁蓁之前在鄉下的學校沒接觸過這門學科，因此一直對這門課十分上心，倒是感覺不到什麽別人的視線了。

英語老師是個很溫柔的女老師，臨下課的時候她才突然宣布了一件事：“我們開學也兩周了，今天晚自習的時候，咱們做一個小測驗。”

阮蓁蓁一下子緊張起來。她不怕考試，但是這可是她第一次英語考試呢，誰知道會出什麽樣的題。

一直到下午放學，她都還有些魂不守舍的緊張感。宋薔倒是毫不擔心，她扯着阮蓁蓁就往校外走：“快，陪我出去一下。”

和其他學校比起來，一中的門禁并不算嚴。他們每天吃飯的時間都可以出校門，并不需要申請假條，只要飯點兒結束之前回學校，不耽誤上課就行。

阮蓁蓁心裏還挂念着考試的事情，回頭看了兩眼教室的方向，還是被宋薔拉出了校門。

“我要照大頭貼！”宋薔興奮地告訴她。

那是什麽東西？阮蓁蓁沒見過，她也沒問，就跟着宋薔一起進了校門口的一家小店。

小店裏人還挺多，宋薔拉着阮蓁蓁在裏面鑽來鑽去，總算碰到兩個女生剛剛拍完，笑嘻嘻地從小隔間出來，她趕緊拽着阮蓁蓁擠了過去。

在她的示範下，阮蓁蓁總算知道了這個機器的玩法，其實就是自己給自己拍照，可以自己選個相框裝飾什麽的，其他好像和照相館都一樣。她不喜歡拍照，對這個自然不感興趣。

宋薔擺/弄了半個小時，總算是拍好了。阮蓁蓁被她拉着合照了一張，其他都是她自己的。

出來的時候小店裏已經冷清了不少，胖乎乎的店老板笑眯眯地走過來和宋薔說話，阮蓁蓁卻已經忍不住開始走神了。

好不容易拿着大頭貼出了門，離晚自習也只剩下二十分鐘的時間了，餐廳肯定已經沒飯了。

宋薔仍舊十分亢奮，她挽着阮蓁蓁的胳膊說：“你知道嗎，咱們學校這裏照大頭貼才三塊錢，我們那邊要五塊呢！真是太便宜了，而且老板脾氣也好，一點都沒有不耐煩！”

三塊便宜嗎？阮蓁蓁沒照過大頭貼，不過既然宋薔說了，她就附和着點了點頭：“嗯，對……咱們回學校吧，快上課了。”

學校大門那裏已經沒人外出了，只有零星的幾個學生在往學校裏面走。

“可是咱們還沒吃飯呢！”宋薔驚訝地看着她。

“餐廳肯定沒飯了，時間也來不及了。”阮蓁蓁回頭看了看校門，“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沒事，咱們買個夾菜餅，邊吃邊回去，還早着呢。”宋薔給她看自己的電子表，“還有十九分鐘，不晚。”

外面的夾菜餅賣兩塊錢一個，而學校餐廳的飯卻是他們交過錢的，吃的時候不需要再付，不吃也不會退錢。在外面買東西，相當于多花錢買了一份飯。

其實媽媽給了阮蓁蓁一些零花錢，雖然不多，但吃個零食還是可以的，只是她自己不舍得而已。但她不好意思拒絕宋薔的好意，兩個人買了餅，邊吃邊匆匆地往教室裏趕。

走到教室的時候，離上課還有十分鐘，同學們差不多已經到齊了，阮蓁蓁紅着臉走回了自己座位，這才松了口氣。她偷偷和不遠處的宋薔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英語老師正好這時候走進教室，手上還拿着一摞卷子：“來兩個同學幫忙發發卷子。”

等卷子都發了下去，她又說道：“這雖然是咱們班自己的小測驗，不過也希望大家認真對待，這樣老師以後講課，也知道大家的水平大概在哪裏了。考試時間就是晚自習第一節課，第一節下課就收卷。注意，都不要作弊！好了，開始做吧。”

他們開學才兩周，學到的東西還很少，因此卷子并不算難。阮蓁蓁看了看題目，提着的心總算慢慢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