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隔天一大早,冬至和劉清波在片場見到了惠夷光。
這個女人沒了前段時間的抑郁,整個人容光煥發,看起來過得很不錯。
惠夷光很熱情客氣地跟他們打招呼,面帶歉意告知一個意外的消息。
“我昨天提前給導演說了一聲,但沒想到資方那邊也各找了三個人來。”
劉清波眉頭一皺:“什麽人,也是特管局的?”
“不不,是風水師傅!”惠夷光歉然道,“我知道同行相忌,這樣對你們很不尊重,可我事前真的不知情,不過我今天一定不會讓兩位白跑一趟的。”
冬至笑了:“我們不是同行,不存在同行相忌的情況,我反而擔心他們看到我們會害怕。”
惠夷光愕然不解。
劉清波卻聽懂了他的意思,也哼笑一下。
他們是特管局的,而現在那些所謂的風水師傅玄學大師,卻不乏渾水摸魚之輩,就像騙子看見警察,可不是得害怕?
投資方找來的三個人,有兩個比冬至他們來得更早,一個還沒到。
已經到了的兩個,一個是老頭,手上托着個羅盤,看着挺和氣。一個是下巴留短須的中年人,也穿着休閑服,面帶笑容,一臉高深莫測。
兩人還各自帶着助手過來,一看就比冬至他們更有氣派。
冬至見狀,小聲對劉清波道:“現在讓你冒充我的助手還來得及不?”
劉清波冷哼一聲,表示免談。
他們在打量對方,對方也在打量他們。
冬至和劉清波實在太年輕了,年輕到根本不像混這一行的,倒更像是來演戲的年輕演員。
請老頭他們過來的是其中一家投資方的老板,他給導演等人介紹道:“這位是羅南芳師傅,南方鼎鼎有名的風水大師,也是幾所高校的客座教授,經常會開一些講座,貴人事忙,尋常時候都很難約到。”
托羅盤的老頭向衆人微笑颔首:“聽說能跟同行高人切磋,我就過來了,還請各位多指教。”
投資方又介紹中年人:“這位是張崡張師傅,張師傅是龍虎山嫡系傳人,本事通天,尋常人請都請不到的,這次也是百忙之中抽空過來。”
張崡跟他似乎私交不錯,還挺給面子的,聞言就客氣道:“哪裏哪裏,就咱們的交情,你有需要,我肯定不推辭!”
在場也有人聽說過羅南芳和張崡的名頭,紛紛上前打招呼。
演員天南地北拍戲,難免會碰到些奇奇怪怪、無法合理解釋的事情,随便拎個從藝有些年頭的演員明星出來,他也許都能給你講上一段靈異經歷,所以圈中人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其實遠比普通人更深信不疑。而他們對名利的追逐和渴求,也使得許多人總會希望通過一些捷徑來更快達成目的,風水先生玄學大師也就成了最受歡迎的人。
相比之下,籍籍無名的冬至和劉清波,越發被襯托成了江湖騙子。
不過投資方還算給惠夷光面子,聽說冬至他們是她請過來的,就說:“惠小姐,你也介紹一下這兩位師傅吧。”
惠夷光很識趣,她不知道冬至他們願不願意公開特管局的身份,就簡單道:“這位姓冬,這位姓劉。”
就這樣?
連師承來歷都沒有?
羅南芳皺了皺眉,跟張崡對視一眼。
許多行業都要年輕人,越年輕越有朝氣越好,但有些行業卻恰恰相反,比如醫生,又比如風水先生,冬至劉清波這種年紀,就容易給人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印象。
按照行內規矩,本該是冬至他們主動上前向羅南芳他們行禮,自陳師門,誰知兩人什麽舉動也沒有,只是朝羅南芳他們笑了笑,羅南芳和張崡當即的觀感就更不好了。
張崡忍不住皺眉:“不知兩位小友師承哪位前輩啊?”
劉清波淡淡道:“劉永嘉。”
那是他爺爺的名字。
冬至還算有禮貌,但他說出來的名字也很陌生:“我師父叫龍深。”
他要是說閤皂派,說不定對方還會知道,但龍深跟劉永嘉,羅南芳跟張崡聽都沒聽過。
他們心下就都有了判斷,越發肯定兩人十有八九是江湖騙子,就懶得再跟他們搭話了。
他們的态度如何,冬至并不在意,反正大家本來就是兩撥人,又不是來打架的,劉清波這種性子,卻是沒事也要生點事出來,就道:“張先生,請問你的道名是什麽,是龍虎山睿天興成育中的哪一輩啊?”
張崡挑眉:“你還知道龍虎山有這些字輩?告訴你也無妨,我是興字輩。”
誰知劉清波非但沒有露出久仰的反應,還上下打量他:“聽說興字輩現在年紀最小的,起碼都上七十了,看來張先生駐顏有術啊!”
豈有此理,他還沒質疑對方,倒先被對方質疑起身份了,張崡心生怒意:“當年張天師遷居臺島,我才是正統的張天師嫡脈,少拿那些阿貓阿狗的冒牌天師來跟我比!”
龍虎山張家,自漢代張道陵而得以興盛,到了第四代天師時,張家從陝西遷到了龍虎山,從此代代相傳,更被歷代朝廷敕封,地位十分超然,民間有北孔南張的說法,意思是張家跟孔家一樣,都是千年不換的世家,可見何等煊赫。到了民國,也就是當年中國最黑暗混亂的那個年代,張家跟着戰敗的國軍遷到臺島去了,留下來的是旁系和支脈,從此兩邊就誰才是正宗道統一事,開始了漫長的争論,個中恩怨,外人不甚了了。
劉清波哂笑一聲,還想說什麽,冬至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适合而止。
他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鬥法的,這兩個人自恃身份,端着架子,但也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劉清波瞪了他一眼,總算給面子地消停了。
隔行如隔山,投資人鴨子聽雷一般,只聽到他們說什麽字輩正統,覺得挺高大上,也就沒有貿然插嘴。
就在這時,他請來的第三位高人也到了。
對方四十開外,也穿着馬褂,氣派倒是很氣派,紅光滿面,身材高大,更像是一個成功人士,而不是仙風道骨的修行者。
但投資人明顯對這位更加上心,不僅在對方一下車就迎上去,還親自将人給請進來。
“歡迎歡迎,陳師傅您能大駕光臨,我真是太高興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陳國良陳師傅,香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師,也是香江頂級富豪李先生龔女士的座上賓!”
陳國良矜持地點點頭,連話都懶得說,只看了助手一眼。
他的助手馬上明白他的意思,對投資人不悅道:“趙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請我們過來,還請了別人?難道是信不過陳師傅嗎?”
投資人不敢得罪,忙道:“抱歉抱歉,我昨天聯系老孫的時候,他說陳大師未必有空,當時還不能給我個準信兒,您看我這邊又挺急的,所以……”
這話一出,羅南芳和張崡又不高興了。
敢情他們還是替補備胎啊?
投資人不願得罪這幾位高人,忙陪笑道:“瞧我說的,其實這事兒真是挺急,連男一號都進醫院去了,劇組這邊實在沒法子……”
陳國良擺擺手,總算開了金口:“算了,先看看房子吧。”
投資人如獲大赦:“我帶幾位過去!”
劉清波啧了一聲,動靜不大,其他人在前面看房子,沒留意,他旁邊的冬至卻聽見了。
“怎麽了?”
劉清波道:“這人之前我聽說過,別人想要請他問事看風水,起碼都得提前一個月預約的,每次外出看事的價格,都在五十萬以上,而且很難請到,這個劇組有錢啊,把他請過來,估計花了不少人脈和錢吧!”
冬至笑道:“那還用說,都能請到韓祺跟蘇凡當男女一號,能沒錢嗎?我聽說光是包下這房子,每天都要不少租金,要是能把事情順利解決,這五十萬也算花得值了。”
投資人陪着陳國良走在最前面,羅南芳和張崡帶着助手次之,惠夷光則陪同冬至他們走在最後,又拉開一段距離。
針對這次陳國良他們的到來,惠夷光又向冬至和劉清波表達了一回歉意。
冬至道:“不知者不罪,惠小姐不用再三道歉。”
惠夷光歉然道:“大概的情況,我已經在電話裏描述過了。不知道兩位還有什麽疑問?”
冬至搖搖頭:“暫時沒有,我們先在劇組看看,再去酒店。不過我心裏倒是一直有個疑問,與這件事無關,與惠小姐你有關。”
惠夷光反應很快:“這世上不是所有疑問,都能得到答案的。”
冬至:“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惠夷光面色平靜:“無論我說什麽,都無法讓您釋疑,那您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她說完,輕輕嘆了口氣。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我夜深人靜醒過來,常常也有種身份混淆的錯覺,不知道我究竟是惠夷光,還是汪绮,又好像是,我們兩個人合為一體。我甚至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卻說我沒有任何問題。後來又過了很久,我才接受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對我來說,一切都過去了,我就是惠夷光,惠夷光就是我。您覺得,我身上有被邪物附身的痕跡嗎?”
沒有。
現在的惠夷光,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是芸芸衆生裏的一個普通人。
冬至無言以對。
惠夷光:“我現在從每一個項目裏賺來的錢,都會捐出一部分給災區和貧困山區,我不想說有多少人因此受益,但起碼,現在這個惠夷光,是對周圍,對社會都有貢獻的,您執着于過去的一個答案,有意義嗎?無論答案是什麽,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了。我記得您說過,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現在的結果,不正是順應天理嗎?否則,上次在天雷活下來的,也不會是現在的我了。”
冬至看着她,良久才道:“但願你記得自己這番話,如果有半點行差踏錯,我一定會出手。”
惠夷光一笑:“我會的。”
劉清波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因為上次的事情他也參與了,但他沒有參與對話,反而一直低着頭在按手機,也不知道忙着跟誰在溝通。
別墅一共三層,其實也不需要多長時間,很快就能走個遍。
逛完房子,投資人趙老板問他們有什麽發現。
羅南芳就說這房子有點陰,但純粹是外邊樹木太多,陽光不夠充足,沒什麽大礙,這裏本來就不是住人的,是旅游景點,每天游客這麽來來去去,陽氣不足也都足了。
張崡沒發表什麽長篇大論,但大概意思,也是說這房子沒啥問題。
冬至跟劉清波對視一眼,覺得這兩人的确有些真本事。
他們不是專攻風水堪輿的,也沒開天眼,但以修行者的敏銳,大抵還是能夠感覺出這棟房子陰陽流通平衡,生機源源不絕,雖然光線暗了一點,但就像羅南芳跟張崡說的那樣,這房子很正常。
“我們也贊同羅師傅跟張師傅的意見。”冬至道。
拾人牙慧,估計是怕暴露底細吧。張崡瞟了他們一眼,已經将冬至他們歸入打着風水的旗號招搖撞騙的行列。
羅南芳也暗暗搖頭,正是因為有騙子混雜其中,這一行才會良莠不齊。
趙老板其實最看重的是姍姍來遲的陳國良,見對方一直沒有說話,他就客氣道:“陳師傅,不知您有什麽高見?”
陳國良看了他們一眼,語出驚人:“房子有問題,不止房子有問題,人也有問題,是人影響了房子。”
趙老板一愣:“這房子已經沒有住人了,現在是旅游景點……”
陳國良道:“不是房子原來的主人,是劇組現在的人。你們的人都在這裏了?”
趙老板忙道:“都在了,除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補充道:“有幾個人受傷住院了,包括男主演。還有女主演韓小姐,跟男二號也還沒來!”
陳國良手一揮,很有說一不二的氣派:“那就先去醫院看看!”
羅南芳和張崡也看出趙老板雖然請他們過來,但三人之中,最相信陳國良,聽見陳國良一說,立馬就讓人備車去醫院,不過趙老板也沒冷落了羅南芳等人,客氣詢問他們能不能一起過去看看。
張崡跟羅南芳都沒有意見。
老實說,他們之前聽趙老板說得十萬火急,說是劇組裏接二連三出事,一波接一波,根本沒消停過,不由得讓人往奇怪的方向想,但他們來了之後,卻發現這裏一切正常,房子沒有問題,人也沒有問題,當然劇組裏大家都有點神經緊張,這也正說明趙老板之前沒有誇張。
雖然跟陳國良的路數不大合得來,邊上還有兩個“騙子”,但羅南芳和張崡也想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冬至卻道:“我們先去演員住的酒店看看,醫院我們就不去了。”
這是因為之前惠夷光就說過,她懷疑問題可能出在韓祺身上,所以他們現在準備去找韓祺。
張崡調侃道:“兩位小朋友急什麽,先去醫院,再去酒店,難不成兩位有急事想先走一步?”
劉清波反将他一軍:“你先跟我們去酒店看看,我們再跟你去醫院不行嗎?”
趙老板雖然也覺得冬至和劉清波這兩個人沒什麽本事,但面上并沒有流露出來,還笑着打圓場:“這樣吧,先去醫院,再去酒店,如何?正好幾位今天肯定趕不回去了,我在酒店給各位訂了房間。”
冬至:“我們就住在本城,不需要去住酒店。我聽惠小姐說,昨天韓小姐親眼看着男主角從樓梯上摔下來,差點被砸到,随後她自己的助理也出了事,說不定韓小姐有什麽發現,所以我認為,不如先去酒店問問韓小姐。”
趙老板一聽也有道理,就看向陳國良。
陳國良背着手,不悅道:“這裏到底誰說了算?老趙,你把我請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聽兩個來歷不明的人胡說八道的?你到底請的是我,還是他們?要是他們,就恕我不奉陪了。”
他擡腳欲走,趙老板連忙攔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陳師傅,是我考慮不周,您怎麽說就怎麽做吧!”
劉清波冷笑道:“就怕在場胡說八道的,另有其人!陳國良陳大師,敢問你師承哪個門派,敢說我們來歷不明?”
張崡跟羅南芳一樂,他們看陳國良也好,看冬至劉清波也好,都不怎麽順眼,結果他們還沒怎麽着,這兩邊倒是先鬧起來了,就也袖手等着看戲。
陳國良哼了一聲,根本不屑與他說話,旁邊助手沉了臉色斥道:“你敢這樣跟大師說話,大師沒有揭穿你們,讓你們繼續留在這裏,已經算是給你們面子了,你們還敢搗亂?!”
這位大師架子很大,來的時候還帶着保镖,這會兒助手招來保镖,就要把兩人帶走。
兩個保镖人高馬大,穿西裝戴墨鏡,乍看很像那麽回事,但他們還沒把手搭上劉清波的肩膀,衆人眼前一花,還不知道劉清波做了什麽,兩名保镖就已經躺在地上,捂着手臂嗷嗷叫了。
這當然不是因為保镖太弱了,陳國良很清楚,這些保镖平時都是以一敵二的好手,現在對上兩個身長體瘦的年輕人,居然一招就被放倒了,不是他們太弱,而是對方太強。
他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自己在外面行走多年,察言觀色練到家的功夫也會看走眼,這兩個家夥分明是在扮豬吃老虎。
陳國良定了定神:“年輕人火氣怎麽那麽大,有話不妨好好說。”
劉清波搖搖手機:“陳大師,我上網查了你的資料,上面說你早年師從海外堪輿名家郭玉山,真不巧,郭先生跟我們家是世交,我又通過我父親問了郭老先生,他說他并沒有收過一個叫陳國良的弟子。你說說,是網上公開的資料寫錯了呢,還是郭老先生年紀大,連徒弟都不記得了?”
陳國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網上的資料錯了。”
劉清波冷哼:“那請問陳先生到底師從哪位名家呢,能否說出來讓我也跟着長長見識?”
打從剛才,他跟冬至,在看見陳國良出現之後,就覺得這人有點奇怪,說白了,更像是個事業有成的老板,而不像是深藏不露的高人。相比之下,羅南芳跟張崡兩個,還更有點真材實料。
沒想到他們不去招惹對方,對方居然還來招惹他們。
趙老板覺得很頭疼,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忘記同行相忌這一點,一口氣請來三位,也不免暗暗埋怨惠夷光,怎麽找來這麽兩個人,陳國良在香江人脈很廣,他這些年因為算命風水游走于各大豪門之間,串起一個完整的香江人脈網絡,趙老板跟陳國良搭上線,不僅是為了請他解決眼下的難題,也是為了以後方便做生意。
結果現在這麽一弄,對方肯定會遷怒于他的。
想及此,趙老板不由瞪了惠夷光一眼。
但惠夷光神色自若,似乎并不因為自己請來的人得罪了陳國良而惶惶不安。
趙老板不愧是頭腦靈活的生意人,見她這樣,反而心中一動,覺得惠夷光有所倚仗,想着等會找個機會問清楚,這麽一想,火氣就沒有剛才那麽大了。
于是他趕緊趕在局面無法收拾之前道:“這樣吧,幾位演員都還在酒店,我記得陳師傅也很喜歡看韓小姐的戲,不如我們先去酒店,正好跟韓小姐聊聊,如何?”
陳國良的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順着臺階下去:“也好。”
劉清波倒是還想再說,卻被冬至按住。
“先把正事辦了,這人又不會跑。”冬至低聲道。
劉清波這回還挺聽話,主要是他覺得這兩個保镖太弱了,那陳國良估計也是個靠嘴皮子走江湖的,一招半式都沒有,他連劍也不用出就能把他們放倒,太沒挑戰性。
一行人分幾撥上了車,陳國良自己有車,趙老板特地喊上惠夷光跟自己同坐,冬至他們就跟羅南芳張崡一道,三輛車子駛向不遠處的酒店方向。
趁着同車的機會,趙老板就問惠夷光:“你請的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惠夷光笑了一下:“您別問了,沒有他們的同意,我也不能随便亂說,不過要說來頭,那的确是挺大的,我只能說,那位陳師傅也好,羅師傅也好,他們來了鷺城,就都得歸冬先生管。”
她跟趙老板這些人的區別的是,她跟特管局打過交道,跟遲半夏也是朋友,對特管局有些了解,知道這些人有着修行者與執法者兩重身份,雖然普通人未必知道,但實際權力很大,別說趙老板了,就算比趙老板還有錢的人,也未必能請到這些人出馬。
這句話能想象的空間就大多了,趙老板是個心思活絡的,當即就展開了豐富的想象力,惠夷光也不再多說,由得他在那裏猜。
等到了目的地下車的時候,趙老板對惠夷光的态度明顯又親近了許多,一口一個小惠,像對自家晚輩一般。
他心裏也有些後悔剛才對冬至和劉清波不大熱情,一邊帶着衆人往酒店裏走,一邊就琢磨着怎麽彌補好。
作者有話要說:
龍虎山的道統之争是真的,現在一支在江西,一支在臺灣,歷史遺留因素,其它內容是虛構的。這裏不方便寫太多,有興趣的旁友自己上網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