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賀梓鳴同雲華将結為道侶之事就像是一道平地驚雷, 立時就是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就連遠在小木屋的聶堯也是有所耳聞。
聶堯如今已是新任北冥魔尊,在他徹底入魔奪取半數魔神之力後,便是有無數魔修自願歸于了他麾下為他效力。
但就算是如今已位尊魔君,聶堯卻也還是依舊在他當初和賀梓鳴同住的那個小木屋住着, 不曾離去。
他始終在等那個人回來……
也相信着那個人一定會回來。
“結為道侶?顧長銘和雲華?”聶堯從屬下處得知這個消息時,簡直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 心裏說不上來的古怪。
那屬下魔修不明所以:“是啊, 魔尊怎麽了?”
“沒什麽。”聶堯擺了擺手,迫使自己從那股子怪異勁兒裏頭走了出來:“這些名門正派啊,外表看着倒是一個個道貌岸然的……不想內裏竟是如此不堪, 師徒之間竟是存着這般龌龊的。”
同為男子, 又是師徒之間……這在修真界傳出去可是有違倫理, 大大的驚世駭俗的……
他回想起那日自己要取顧長銘性命,雲華趕來救他時的情景, 先前的許多疑惑串聯起來倒也是有跡可循了。
聶堯想到什麽, 突然笑了起來:“顧長銘扶搖大弟子我還道他是個什麽自命清高, 不可一世的人物,不想私下卻也是個靠着身體上位換取靈藥地位的淫。亂貨色,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回想起顧長銘過去留與自己的惡劣印象, 聶堯對他又是惡心,輕蔑了幾分。
“魔尊,雲華仙尊乃是執正道牛耳的人物,他的結侶大典我等是否需要?”那屬下問聶堯的意思是是否需要在雲華和顧長銘的結侶大典上搞事。
聶堯聽了卻是想也不想的拒絕了:“人家情投意合,佳偶天成的, 我們這些妖魔鬼怪去湊什麽熱鬧?攪擾人家喜事,可是大大的要折壽的。”
“雲華仙尊仙風道骨,霁月光風不愧于修真界第一人的稱號,只是他的那道侶卻是個不折不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雲華仙尊這樣的人物配那般的小人着實是可惜了。只但願,這位仙尊日後能夠治得了他這位道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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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半點不想攪擾了顧長銘同雲華的喜事,反而喜聞樂見極了。
他倒要看看那自命不凡的扶搖大弟子背上了背地裏同師尊淫穢,又從扶搖大弟子成了雲華仙尊的道侶後,還有如何臉面眼高于頂的張狂。
“是,魔尊。”那魔修乖乖應聲。
那魔修正欲退下,聶堯卻又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魔修乖乖停下腳步。
“這附近方圓十裏最近可有道修徘徊?”聶堯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如是問道。
他記得那人曾說過若是他入魔,便是再也不會見他了。他如今雖是入了魔,但卻總是覺得那人心軟,只要自己好好解釋,那人總是願意回到自己身邊的……
就算不願回來,也是會願意到他們所住的這地方附近瞧瞧的。
那魔修并不知自家魔尊在等誰,只是搖了搖頭:“回禀魔尊,并無。”
聶堯身上散出的魔氣強橫,如今這原先只是個小小凡間和修真界交界處的山林,早已是被魔氣彌漫,除卻成群結隊來挑戰聶堯自诩除魔衛道的修士們,又哪還會有修士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獨自一人在附近出現呢。
聶堯眼中期許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我知道了。”
可他一次又一次的抱起期望,卻也一次又一次的跟着失望……
“魔尊,你先前讓我們搜羅的扶搖全數小有權力,前程,又在門派中有些默默無聞的弟子畫像已是全部在此了,魔尊可要一一過目?”魔修不明所以,只是盡忠職守的問起了聶堯是否需要一一看扶搖弟子的畫像。
聶堯回過神,當即便道:“要,當然要。立刻就把你們搜羅到的畫像呈上來,本座要一一過目。”
他不知道那人叫什麽,也不曾見過他的容貌,只是摸過他的臉,知他是扶搖弟子……
如今,那人不願再見他了,他就也只能自己苦苦去找了。
可是,扶搖弟子萬千,數得上小有權力,前程的又多不勝數,他又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去尋去找呢?
聶堯細細看着一卷又一卷扶搖弟子的畫像,怎麽也不能從這些陌生的面孔中找到一絲一毫熟悉的感覺,心下只覺無比絕望,又有些想怪那人待他實在太過心狠,一去不歸,就算知他已入魔不再肯見他,又何必連最後一面也不見,同他當面對峙也不對,便是徹底否決了他呢?
可是,找不到他又能怎麽辦呢?
聶堯想,他也是只能繼續找下去了。
找到那個人,和他在一起,已是支撐着已入魔的聶堯活着不去肆意妄為,燒殺搶掠的唯一動力了。
他又如何能夠放棄呢?
聶堯思及至此,便又提起了一萬分的精神,細細瞧着用手摩挲着每一幅他覺得面孔陌生的扶搖弟子畫像,仿若想要透過摸畫像摸出那人的觸感來。
只可惜,終究卻是又一日的一無所獲。
——
賀梓鳴同雲華的結侶大典因着由扶搖掌門和諸位長老親自張羅,所有一切依照修真界的最高規格進行,納采,問名,納征,納吉,親迎……可謂一樣不落。
扶搖其他弟子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對于大師兄和雲華師叔的婚事卻也還是祝福的。
至此,賀梓鳴便在所有修真界同道的見證下,風平浪靜的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和雲華成了禮,洞房花燭,共同飲下了交杯酒,成了道侶。
這還是穿越幾個世界以來賀梓鳴第一次同人成婚,但他的心情卻并不怎麽說得上忐忑。
但這于顧長銘的心情來說,卻是徹徹底底放下了所愛之人,選擇了自己的師尊。
成婚之後,賀梓鳴和雲華的關系倒是親近了不少,雖然大多皆是雲華更主動些,賀梓鳴慢了半拍的迎合,但卻也說得上是相敬如賓,琴瑟和鳴了。
他們仍以師徒相稱卻着實真真切切是對方的道侶了。
“師父,您這裏的這把琴,我最近翻閱古籍發現了與它相同之物。”賀梓鳴婚後的日子十分的安穩平靜,他也自來到這個世界頭一遭的摸上了一直擱置在雲華屋中同其他擺設擺放在一起的古琴,故作好奇問道:“不知,它可否就是傳說中當年天魔軀體所鑄的龍軀琴?”
市面上仿制的龍軀琴很多,賀梓鳴看着雲華屋中這把好似不知真假。
雲華輕輕順着賀梓鳴的手撫上琴身,輕聲說:“不錯,這把便是那傳說中的龍軀琴。琴身為魔龍龍皮所造,琴弦則是魔龍身上的龍筋所鑄,據說只要撥動此琴,便能引來千萬妖魔為其效命。”
他輕輕撫摸琴弦卻不曾奏響。
“原來如此,只是不知這據說到底是真是假了。”賀梓鳴撫摸琴身,好似感嘆。
雲華定定望着龍軀琴,目光幽深,許久才幽幽開口:“不知,長銘你是否聽說過關于天魔和這龍軀琴及幾大法器的傳說?”
“當然聽說過,天魔的傳說我們整個修真界又有幾個修士不曾聽說呢?”賀梓鳴輕嘆。
雲華擡眸看他,擺出了一派願聞其詳的姿态來。
賀梓鳴如今跟他的關系非同一般,倒也直言不諱:“傳說,千餘年前,被天神囚在北冥之域的魔龍遭一心懷不軌的修士私心破除禁止私放而出,為禍蒼生。魔龍即為天魔,修士與天魔聯手意欲”颠覆天下,卻遭到天罰,正義的修真之士和各大門派為就蒼生于水火,順應天道誅殺了二人,魔龍死前不甘留下了‘千餘年後,必将重來,再奪魔神之力,颠覆天下!'的詛咒。”
“天下修士聞言皆是惶恐,為免千餘年後天魔再次出世為禍蒼生,遂以幾大門派掌門為首想出了一破解之法,避免天魔再次臨世。那便是将已經死去的天魔軀體分解,逐一鑄成法器,打散魂魄,使其再是無法輪回轉世,為禍蒼生。”他根據顧長銘的記憶,說出了那段傳說:“其中,當年我扶搖掌門修行最高,由他取天魔身體一部分制成的法器,便是這龍軀琴……但也有傳說,當年各大門派掌門設法布下的陣法未能成形,還是叫那天魔魂魄逃竄了,千年以後他便會再次降世,為禍蒼生……”
賀梓鳴說到這裏思及聶堯便是背負着天魔轉世傳說命格之人,且他現在便已入魔,神情不由得便是為之一黯。
雲華聽到他這說法卻是無聲嗤笑了一聲:“呵~”
賀梓鳴不解地看向他。
“關于,這天魔的傳說,為師倒是也曾聽聞一個。”雲華緩聲開口。
賀梓鳴仍舊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雲華目光幽深地看着那龍軀琴,就好似在看着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沉聲說:“千餘年前,魔龍降生于北冥之域,北冥之域乃是神罰之地,關押窮兇極惡妖魔的煉獄,冤魂無數,花草死絕。魔龍什麽惡事也不曾做過,卻因妖魔之氣充沛降生于此地,遂被稱之為天魔,與獄中無數窮兇極惡的妖魔一起受盡天罰,日受萬道雷劫……魔龍懵懂無知生來便要遭受苦厄,想要離開此處,躲避痛楚,但卻礙于禁止被困于魔域,受盡折磨數千年。”
“直到千餘年前,人族的一散修路過此地,見魔龍身上并無殺戮之氣,不曾害人,卻同其他妖魔一起被困于此,受盡苦厄不得解脫,心下一軟,耗盡修為助降于北冥之域的魔龍脫離了北冥之域。”雲華道:“魔龍受盡天罰,性情暴戾,出手便是是殺招想取修士性命。修士見其遍體傷痕累累,對其心生憐意,遂對其生了收複,導其向善之意,對其數擒數縱,卻不傷害它,還以靈藥為其敷傷,連龍張口數次咬傷其也渾不在意。然為畜生,也不由得感知其對其的善意,從而落淚降服。修士遂為其開靈智,導其向善。”
賀梓鳴洗耳恭聽,似是從未聽過這樣的故事,卻是聽得入了神。
雲華繼續道:“魔龍知修士離飛升只差一步,卻為救自己散盡了修為,乃是有大功德之人。為回報修士,遂帶領修士去尋傳說中的靈芝仙草,想助修士功力大漲,位列仙班,兩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九死一生總算取得仙草,助修士修為大增……不想,此舉卻是招來來修真界其他人的觊觎,修士之中居心叵測,道貌岸然之輩甚多,他們要求魔龍為他們取靈芝仙草未果,便反污蔑修士意欲颠覆天下。”
“由那修士先前的師門做主,擒住了修士,聯手打散了修士修為,将他誅殺于魔龍眼前,靈魂消散即去輪回受盡苦厄……”雲華語調越發陰霾,深沉了起來:“而那魔龍本就身負重傷未欲,又見恩人死于自己眼前,遂狂性大發以一己之力破了北冥魔域封印,釋放出了域中萬千妖魔,它本就生于北冥之域,依靠域中魔氣生長……頃刻便奪了魔神之力,號令天下妖魔意欲為自己恩人報仇……”
“不想卻因魔氣強橫,為禍蒼生招至了天罰,天族降罰魔龍無力反抗,遂奄奄一息。”雲華道:“可恨人族貪婪,認定法力幾乎等同于神的魔龍渾身俱是寶貝,趁着魔龍重傷,無力反抗之際,便是生生打碎其元神,再生生拆散其肉身,将之龍角,龍肝,龍心,龍珠,龍爪分割,煉制成數件法寶。”
“魔龍已開靈智,不甘赴死,彌留之際留下遺言:“千餘年後,必将再來!奪魔神之力,毀天滅地,颠覆天下!讓所有人都為之付出代價!”方才元神消散,堕入輪回。這一語,便是鑄就了道佛兩界千餘年來最大的噩夢。”他食指輕叩桌面:“而那幾件由魔龍軀體鑄成的法寶亦被當做不祥之物封印了起來,不見蹤跡……而我這把龍軀琴中,不僅傳說是由龍皮,龍筋所制,據說還封這魔龍的魂魄。”
“這……”賀梓鳴有心附和于他,卻是勉強:“這樣說法的天魔傳說,弟子倒是不曾聽聞的。”
顧長銘本為父母遭魔修害死的孤兒,又在第一仙門的扶搖長大,心中對魔本就是存有偏見的。
這也是為何賀梓鳴在聶堯入魔後,依照顧長銘的性子當即就是連救過他的事也不願出口,便是直接選擇了同他恩斷義絕的原因。
顧長銘絕不可能接受和魔在一起。
聶堯入魔,他們便是徹底完了。
要讓這樣的一個人接受魔是好的,反而那些正道修士俱是壞的的傳說實在是太難了。
“這個說法的傳說為師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聽說的了,到現在幾乎絕跡……”雲華俨然也未曾指望他能接受,只十分感嘆道:“你們這一代的人未曾聽過,實屬常事。”
賀梓鳴跟着感嘆:“是了,無論是師父聽說的這個傳說,還是我聽說的,皆不過是傳說罷了。當年真正發生過什麽,正道和天魔誰才是加害的那一方,除卻當年親歷的人外,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
雲華不動聲色的用自己的手覆上了賀梓鳴的,輕輕将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
賀梓鳴條件反射性的便想掙脫,但思及他現下同雲華的關系,又強忍了下來任由他握住了。
“長銘可信輪回,信前身今世?”雲華輕輕握着他的手,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方才幽幽開口:“又可知我為何要收你為徒?”
賀梓鳴一愣,頗是茫然地看向了雲華:“弟子愚鈍……實在不知。”
雲華是修真界執牛耳的第一仙尊,而他當年不過是個父母雙亡,懵懂無知的四歲娃兒罷了。雲華為何看中了他,收他為唯一弟子,顧長銘着實是不知。
他雖然天資的确出衆,但卻已是不至于出衆到讓雲華非他不可的地步。
扶搖之中較他天資更加出衆的修士也并非沒有的,他能夠走到今天的地步,比之天資,顧長銘靠得更多的卻是勤奮和努力。
“不知,便不知吧。”雲華十分溫柔的替他捋了捋鬓邊碎發,只感嘆了句:“也不是什麽多要緊的事。”
便不再說話了。
近來扶搖多雷雨,雲華心情很是不佳。
賀梓鳴作為雲華唯一的弟子,最親近的人,向來都是知道雲華讨厭雷雨天的,尤其是打雷的時候。
雲華雖然不說不動,但面上神情卻總是陰恻恻的,每一聲雷響還都會不自覺的眉心緊蹙,驚吓到的時候還會猛一閉眼。
雖皆非什麽大動作,大表情,但在幾乎沒有什麽表情的雲華臉上卻是醒目了。
“轟隆——”
只聽窗外又是一聲雷響,閃電劈過。
這一回,雲華不單是眉心緊蹙,就連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攥成了拳頭,攥得死緊了。雖然不顯,但賀梓鳴卻能瞧個真切明白。
賀梓鳴心裏知他這是回想起了身為魔龍之時每日都要遭受的雷劫留下的陰影使得他格外的畏懼和厭惡打雷,但他卻什麽也不曾說,只輕輕走到了雲華的身後,從後面環腰抱住了他,用自己的手覆蓋上了雲華攥緊的拳頭,輕聲問:“師父害怕打雷嗎?”
“不。”雲華雖然內心害怕打雷,但他口頭上卻并不願意承認:“只是這雷聲聒噪,吵得我心煩意亂,甚是不喜罷了。”
賀梓鳴知他害怕,口是心非,卻也不說,只是緊緊抱着雲華,用自己的手緊緊握着雲華冰冷的拳頭,試圖暖着,他湊在雲華耳畔吐息,輕聲問道:“那弟子現在這般,師尊是否覺得煩心已是好多了。”
“好多了。”雲華一顫,透過和賀梓鳴的身體接觸,仿若當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給他暖了起來。
賀梓鳴在他身邊能讓他覺得心情平靜,對于平日最厭惡害怕之事物也不再害怕了。
賀梓鳴見他逐漸平穩下來,緊皺的眉心漸漸舒緩開來,方才松下了一口氣:“師尊覺得好多了,便好。弟子願為師父分憂。”
“若想為我分憂,這樣可是不夠。”雲華松開他的手,将他整個人繞了一圈,繞到了自己跟前來,當即便是對着他的唇吻上了上去。
賀梓鳴不說不動,任由他吻着,姿态近乎獻祭。
因着雲華修煉功法和扶搖其他人皆是不同的緣故,他時常便是要閉關清心,就算有了道侶亦是如此。
這一回,雲華閉關後不久,賀梓鳴便是獨自一人百般孤寂的在雲華的落梅峰待着。
現下他們已成道侶,賀梓鳴的東西自然也是全從自己先前的居所搬到了雲華處。
魔修那邊因為聶堯對顧長銘輕蔑的态度,對于雲華和顧長銘之間的婚事流露出了諸多不堪的傳言,許多甚至都流傳到了道修,劍修等修士這邊,不認識顧長銘雲華的皆是因着傳言對他們議論紛紛,有了諸多猜測和不堪的風言風語傳出,雲華倒是無人敢說,只是顧長銘的名聲卻是叫他們說得十分不堪,什麽勾引師尊,什麽為了修行更進一步主動做了雲華的鼎爐,什麽看着仙風道骨,實則淫亂極可能和扶搖諸多人皆有一腿,諸多不堪的傳言應有盡有。
聽得扶搖諸多和顧長銘關系極好的弟子頗為生氣,偏卻有管不了別人的嘴和誤解,只能替顧長銘生悶氣,不服氣。
對此,賀梓鳴對顧長銘的心理把控得卻是很好,怎樣訴說他不堪的流言蜚語,他皆是充耳不聞,一笑置之,渾不在意。
只在偶爾聽聞有人提到聶堯的近況時,他臉上才會浮現稍許動容和沉思,但卻又很快掩飾了下去,強迫自己不聽不看。
他們之間早在聶堯入魔的時候,就再無可能了。
他知道聶堯将修真界和凡間交界處的那座山峰弄成了魔修的聚集地,也知聶堯一直住在哪裏,那樣做是在等他。
可那又如何?
錯了,便是錯了。他永遠也不可能再回去。
雲華閉關後不久,本已被賀梓鳴放走的小黑蛟便又是飛回了賀梓鳴身邊陪伴他。賀梓鳴頭一天打開窗見他的時候,還驚詫了一下,過了會兒,才摸了摸黑蛟的腦袋,輕笑:“是你啊,你又回來了。”
“我本來同你說我已有了愛人,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才放走了你。可是現在……我曾想要結為道侶之人,卻終究還是入了魔,還殺了我扶搖近百弟子,我與他不共戴天,再無可能。無處可去,只能歸了扶搖,恰巧師父走火入魔,我別無選擇只能為了宗門和天下利益與師父結為道侶。”他摸着小黑蛟感嘆:“我本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卻又是回來陪我了,是知道我傷心難過了嗎?嗯?”
他輕輕低頭吻上了小黑蛟的腦袋,誇贊道:“你真好。”
小黑蛟好似是因着他先前的抛棄十分傷心,也沉穩了不少。賀梓鳴一吻結束,它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像過去那般撒着嬌的往賀梓鳴身上蹭了起來。
自此,在雲華出關前,小黑蛟便是日日伴在了賀梓鳴身邊,不離左右。
“宿主,你真是狠吶。明知道,小黑蛟就是雲華,還非要對他說你愛聶堯……這不是上趕着往他心口紮刀,還裝着無辜的反複翻攪嗎?”系統挑了個小黑蛟出去覓食的間隙,才跳了出來,感嘆起了自家宿主的無恥。
賀梓鳴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笑道:“我也沒辦法,他既然喜歡玩這種陰謀詭計得到別人的愛人,只要身體不需要心這種虐戀情深,既折磨別人又折磨自己的戲碼,我也只能陪他玩。讓他心痛一點,再痛一點了。”
對待任務目标,他自來都是從不手軟的。
就算這個目标現在成了人這個世界的愛人。
“啧啧,宿主你想想你自己在小黑蛟面前,那一提到聶堯就傷春悲秋,神色黯淡,憔悴的模樣。”系統只能拜服:“你演得我差點都信了,你還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宿主。”
賀梓鳴坦然接受了它的贊美:“謝謝誇獎,坦白說如果不是有你存在的話。就連我自己演着演着也是信了自己的演技,覺得這一切虐戀都是真的了的。”
“我愛着的人是聶堯,但為了宗門利益,天下蒼生卻是不得不将自己獻給了雲華……啧啧,多麽的凄美,多麽的聖父,多麽的瑪麗,不,傑克蘇!”他十分感動自己順應劇情安排出的劇本。
系統對他的厚顏無恥表示震驚:“你——你還真是不怕玩脫?你就不怕你這麽的天天跟小黑蛟面前表現出你愛聶堯,等雲華一出關就在床上醋意大發日死你嗎?”
“那正是我所期望的。”賀梓鳴十分向往,期待:“雲華馬上就要出關了,我希望他能夠狠狠的在床上化悲憤為力量,狠狠的日死我,滿足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配合他的。”
系統:“……”
攤上這樣的宿主,他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