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妻狂犬

第36章 我養你

葉飛瀾徹底“賦閑”了。

礙于星海娛樂那邊的壓力, 世紀娛樂這種分分鐘就能被碾死的小螞蟻連個屁都沒敢放，更別提什麽危機公關了。關木一倒是因禍得福，撈到了兩個年輕鮮嫩又聽話的小鮮肉帶，葉飛瀾這邊則被派了一個剛來公司不久的小姑娘做經紀人。

人脈還沒葉飛瀾這個做藝人的多，沒人買她面子，說得好聽是給他派了個經紀人，其實就是随便塞他一個助理, 是想逼得他一氣之下走人的意思。

世紀娛樂之所以沒直接和他解約，大概是礙于半年前和葉飛瀾簽的合同。

當時公司為了讓葉飛瀾死心塌地和他們這個小公司簽約，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優厚, 甚至規定甲方如果無故解約，不但之前欠公司的兩千萬一筆勾銷，公司還要倒賠乙方一千萬違約金。當然，如果乙方無故解約, 則是要賠付甲方三千萬的違約金的。

也就是說，如果葉飛瀾受不了雪藏選擇走人, 則要賠公司五千萬，如果是公司主動提出解約，那麽不但之前葉飛瀾欠公司的兩千萬要不回來，還要再賠上一千萬。

看在錢的份兒上, 世紀娛樂大概還要留着他坐一段時間的冷板凳。

葉飛瀾赤着腳坐在床上刷微博。

雖然星海娛樂為了挽回他們高層的名聲，買了不少公衆號和營銷號發通稿，又雇了水軍抹黑葉飛瀾，但是有葉飛瀾揍人的視頻在先, 大部分粉絲、路人和吃瓜群衆還是一邊倒地支持葉飛瀾。

輿論并沒有壞到什麽地步，只是真的接不到戲了。別說戲，就是一般的通告，也沒有了。公司新派來的經紀人小姑娘衛愉正義感十足，每天在外面跑來跑去，最後也只搞來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拍賣會演出，和一個“免費午餐”計劃的宣傳名額。

——後者大概也是看在葉飛瀾之前為這個計劃捐了好幾筆款的份兒上。

葉飛瀾掃了一眼，直接把第一個團了團丢進垃圾桶，然後拿了張卡出來，遞給衛愉：“這些都捐給免費午餐計劃。密碼是******。行程安排好了，提前通知我。”

“好的。”衛愉比了OK的手勢笑眼彎彎，跳着跑了。

“年輕真好啊，”葉飛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活力十足，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茍晟端了杯牛奶進來，沒接他的茬兒：“又捐錢？”

“嗯，”葉飛瀾攤了攤手，“不能讓人家頂着壓力白給我一次出鏡機會，再說，也挺有意義的。”

“沒錢了吧？”

“是啊，”葉飛瀾接過來，抿了口牛奶，微微一笑，“我沒錢了。你來養我好不好？”

《情非得已》殺青之後，星海娛樂那邊還是按合約付了片酬，世紀娛樂按照之前的約定，九成歸公司還欠款，一成給葉飛瀾生活用。他拿到了一百萬，還了之前欠關木一的二十萬，還多給了五萬算作人情，又給母親打了兩萬——他不敢多給，養大了他們的胃口，将來要起錢來就更麻煩了——剩下的拿了十萬給茍晟，讓他做日常花銷使用。其餘六十多萬，都被他剛才一股腦捐了。

其實捐不捐的，關系并不大，就算不捐，早晚有一天也得填了他家那個無底洞。與其養着那一群總也喂不熟的狗，還不如給貧困山區兒童買飯吃。

茍晟原本還覺得葉飛瀾實在是太舍己為人了，自己都快沒飯吃了，還顧得上管別人有沒有免費午餐，但是聽到他最後一句話，茍晟卻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好，我養你。”

哮天犬說到做到，第二天早上就把一張卡給了葉飛瀾。

葉飛瀾莫名其妙：“什麽意思？”

“說好的，”茍晟笑着說，“我養你。”

葉飛瀾挑了挑眉，一臉驚奇，無可無不可地上網查了一下，然後就石化了。

卡上有整整四百萬。

對于一個演員來說，四百萬不算什麽大錢，但是對于葉飛瀾來說，卻的的确确算是一筆巨款了。

“錢從哪兒來的？”

“我把保全公司賣了，”茍晟說，“之前接生意的時候和一家大型保全公司發生過一點摩擦，對方當時就有收購的打算，但是我沒同意。這次雖說惹出了一點兒事情，但是我已經進行過內部排查，又主動降了一點價錢，他們剛好想在海城開一個分公司，場地和人員都是現成的，比他們派人過來從頭開始容易多了，所以當即就拍板了，昨天下午辦的手續，錢晚上就到賬了。”

其實連葉飛瀾也不得不承認，茍晟确實有經商的天賦，前兩個月，他一邊在劇組做他的助理，一邊不聲不響地把執照什麽的都辦下來了，而且因為舍得掏錢，招來的大多都是退役的特種兵，給客戶随便露兩手就知道靠不靠譜，再加上在全國各地都打了廣告，所以雖然才辦了兩個多月，但已經接到了不少生意。

保全這行，說不好做也不好做，一般都是随便招倆保安，沒那麽多人請得起專業保全，但是一旦有生意，幾乎可以說是暴利，危險的活兒，少了幾十上百萬沒人肯幹。兩個月接了十幾筆生意，雖然為了留人心按公司三員工七的比例分成，但也賺了小幾百萬，再加上便宜賣保全公司的錢，加起來也有四百萬了。

“你把公司賣了，”葉飛瀾拿卡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以後幹什麽？”

“有打算了，”茍晟笑了笑，目光中含着一點他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有着無限眷戀，“但是還沒有想好。”

“行，”葉飛瀾把卡收進保險櫃，“這些錢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再來找我要。”說着看了茍晟一眼，一本正經地說：“我可是很貴的，你以為四百萬就養得起我了嗎？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茍晟撓了撓後腦勺：“我知道錢不多……可是，我會努力的。”

葉飛瀾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和你開玩笑的。”他坐到沙發上，把腿翹在茶幾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輕舒了口氣：“雖然眼下可能接不到戲了……但是我欠公司這麽多錢，只要我熬住了不走，時候久了星海娛樂的壓力沒那麽大了，他們早晚要給我接通告的。娛樂圈這種地方，人們都是很健忘的，再紅的流量小生小花，隔個幾年沒出來，也就被人忘了，黑料也是一樣，過一段時間，就沒什麽人記得了。到時候我一樣還是可以演戲、拍電影，賺錢，買別墅。你吃得又不多，養你還是養得起的。”

茍晟在心裏說，當然啦，我可是很好養的。當年渣主人你窮得住在地下室，頓頓啃幹饅頭，不還是養了我十二年嗎？

不過這話他沒說出來，只是笑了笑。

上一輩子，他是只要吃飽喝足了有主人揉腦袋就滿足了的肥土狗，葉飛瀾有什麽痛苦、什麽煩惱，他從來都不知道，也沒想關心過。但是這一輩子，他是哮天犬茍晟，葉飛瀾是他認定的愛人，他知道葉飛瀾一路走來有多麽多麽難，他知道這條路要繼續走下去，依然是步步荊棘。

葉飛瀾變成今天這樣，有一半是他害的，以前的一切，發生了的，都已經無法改變，但是葉飛瀾今後的路，他不可能坐視不理。他希望他可以為他鋪平以後的路，他希望不管葉飛瀾未來會遭遇多少風刀霜劍、流言蜚語，他都可以擋在他面前。

可是……

茍晟深深地看了葉飛瀾一眼，似乎想把他牢牢地印進自己心裏，然後他垂下眼簾，沒有再想下去。

免費午餐的活動就安排在第二天中午，地點在雲貴高原深山裏的一座希望小學，所以頭一天下午就要坐飛機趕過去。機票小經紀人衛愉早就買好了，她手底下就葉飛瀾一個藝人，沒什麽事做，就跟着葉飛瀾一起去了。

前有助理，後有經紀人，一行三人“浩浩蕩蕩”，葉飛瀾幾乎覺得有點兒受寵若驚了。那麽多年跑通告、待劇組，都是他一個人，就算後來稍有名氣，簽了世紀娛樂，關木一也不過在最初跟了他幾天，多半時候都是他一個人，沒想到反倒是在被再一次雪藏後，反倒有一點明星大咖的樣子了。

葉飛瀾頗有些哭笑不得。

希望小學離機場還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主辦方派了大巴來接，葉飛瀾的飛機因為天氣原因晚點，到的時候其他幾個參加活動的藝人都到了，三個歌壇前輩偶像，一個剛出道不久的小鮮肉。

娛樂圈就是這種地方，即便之前沒合作過甚至沒見過面，但見了面也都是認識的。三個前輩一個女歌手兩個男歌手，都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過十幾年的老人，雖然都對葉飛瀾最近搞出的事情有所耳聞，但都心照不宣地沒提那事兒，只是随便聊一聊八卦，或者做公益的事情。

只有那個小鮮肉徐顧一夜爆紅，大概很有些看不起葉飛瀾這種混了十幾年才好不容易混出頭，結果又卷入潛規則的老藝人，笑眯眯地恭維了他兩句，話就酸了起來：“葉老師真的是大咖啊，參加這種活動都要帶兩個助理。”

葉飛瀾早就對這種程度的挑釁免疫了，連笑容都沒半點波動。不過還沒等他不着痕跡地擋回去，衛愉就怒了：“什麽帶兩個助理？我是他的經紀人！”

“經紀人？”徐顧顯然不信，嗤了一聲，“這麽年輕的經紀人？能接到通告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免費午餐計劃是現實裏有的，很有意義的公益項目。不過小說裏的具體內容純屬虛構，請勿較真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