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獅郎）論三無如何理解愛

第57章 守護（二）

“有彌，已經是五樓了，你還好嗎？”靜看到有彌已經快要站不穩了，便扶着她：“先停下來一會兒吧？”

有彌搖頭。

隊長的斬魄刀在這裏…這樣和敵人戰鬥很危險，隊長會輸的！她無論如何，也不希望隊長受傷…她清醒了一些，攥緊手中的燈丈，她蹙眉，有些痛苦地開口：“請傾聽萬物…燈丈…”

靜頓了頓，馬上感覺有彌的身旁爆發了一股風奇怪的氣息，她看到有彌的斬魄刀已經出鞘，一陣像是暖風一般的靈氣從斬魄刀處卷席而來，本來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斬魄刀，忽然像是被輸入了火一般，刀身變成了溫和的燈黃色。

有彌雙手緊緊握着斬魄刀的刀柄，燈丈就像是燒紅了的鐵一般，外面有一層疑似靈壓的物質厚厚地包裹着斬魄刀的刀身，就像是冬日的火爐，照亮了四周的環境。有彌專注地看着燈丈，始解斬魄刀之後，總感覺四周的死靈氣息被淨化了不少，她已經從那個房間內出來了，靈力能恢複到可以始解斬魄刀真是幫大忙了。

靜怔怔地看着有彌的斬魄刀，她的頭發和臉都被那橙黃的暖色渲染，眉目貌似變得柔和起來，也沒有剛才的辛苦了，看起來有彌有力氣繼續趕路。

靜靠在旁邊的牆上，然後無力地坐在地上：“有彌，那麽接下來我就不幫你帶路了，我得休息一會兒…”

有彌頓了頓，才發現靜的臉色很糟糕，靜應該也感覺很痛苦。她想了想，背過靜去，舉起燈丈——

“喂喂！淺井有彌，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是也太胡來了！用不着使用那招…！”燈丈皺眉，他想阻止有彌，但是有彌看起來并不打算理會他的忠告。

靜勉強擡頭看着有彌的動作，她見到有彌貌似站穩了腳步，凝滞了一會兒之後，在空中空劈了一刀。那發亮的斬魄刀貌似令她有一瞬間的晃眼，令靜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然後就見到一個穿着道服的男人出現在有彌的身後，手中抱着一個大陶罐。

那個道服的男人把陶罐打開之後，靜看到四周黑壓壓的大氣貌似被吸進了陶罐之中…不，那不是大氣！那是圍繞在這裏附近的渾濁的靈壓！有彌打算把這裏所有令她不适的靈子也吸收掉嗎？

靜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個道服的男人和有彌，有彌看起來有些站不穩身體，但是還是僅僅攥着燈丈，她皺起眉頭，而那個男人也維持着吸收的動作。有彌的頭發被那陣風撩動起來，衣袖和衣擺都被那陣強風吹得鼓鼓的。

靜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層的空氣貌似清晰了一些，視野也好了一些。那種令她不适的壓逼感也消失了，她的呼吸暢順了起來…

她呆愣着看到那個男人把那個陶罐關上，然後有彌的燈丈的光芒更昌盛了一些。有彌跪在地上，微微喘息，然後吐出一口血來。有彌眯了眯眼睛，然後用手揪緊胸前的衣料。

“有彌！”靜馬上過去扶正有彌。

“我淨化了…這一層…但是上面的情況還沒改善…靜在這裏休息，我…必須前進…”她搖了搖頭，試圖令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

“為什麽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呢…？，明明我是想要傷害你的敵人…”靜的眼眶內湧出了淚水。

“靜，不是敵人…靜對我很好…我要保護你…”有彌搖了搖頭否定靜的話。

靜看着有彌，然後伸手抱住她，把頭埋在有彌的脖頸處，伸手摸了摸有彌頭發，總感覺鼻頭有一股酸酸的感覺，她柔聲說道：“有彌…真溫暖呢…”

“有彌，加油，”她放開了有彌：“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有彌點點頭，然後朝着靜微微彎腰，就往前跑去。

…………

……

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

這裏四周籠罩着那種奇怪的靈壓，尤其是有彌，她幾乎聽到那就在耳邊的聲音，一直哀嚎着，痛苦着。縱然這裏是什麽都沒有的走廊，她的感覺就像是奔跑在□□着很多罪人了的牢房一般，裏頭被困着的人朝她求救，訴說着他們的痛苦。

“淺井有彌！難受就捂住耳朵！”燈丈在後頭說道，他知道有彌對這種虛的叫聲很敏感，尤其是她聽得懂虛語，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絕對會受不來的。有彌搖了搖頭，如果她要捂耳朵，就不能拿着斬魄刀，那樣的話，會更加痛苦的。

……這裏是地下一層，只要她找到最後一層的出口，她就能離開這裏。她還差一點點，就能見到隊長了…

她堅持着，看了看腰際的冰輪丸，她驀然想起了那次在夢境之中，她遇到燈丈和冰輪丸的哪個夢境，冰輪丸看起來不怎麽喜歡燈丈…

“不是那家夥不喜歡我！是我看他不順眼！”燈丈洞悉了有彌內心的想法，然後在後面不滿地大吼：“別說得我是一個不好處的家夥一樣！”

有彌縮了縮，委屈地看向燈丈。

……燈丈抽了抽嘴角，嘆息：“好了，我就是個不好處的混蛋。”

…………

……

有彌跑過了地下一層的樓梯，她馬上就聽到了她頂上戰鬥的爆破聲音，但是，她卻找不到可以離開這個地下部分的出口。她有些痛苦地伸手扶住牆壁，很近，很近，那種令她不舒服的叫聲和靈壓。

“隊長桑，看起來你快要支撐不住了？還是乖乖讓開，讓我出去和你的夥伴玩玩兒吧。”一把男聲從有彌的頭頂處傳來，淡淡的帶着戲谑的口吻，縱然和有彌相隔了一層地板，她還是能聽到大概的內容。

有彌馬上仰頭看向上面，縱然她什麽都看不到，但是還是知道那是深足在說話，‘隊長桑’應該是在說她的隊長吧？隊長…快要撐不住…？

不行，必須趕上…必須趕上…有彌慌張地四處覓尋那個出口，着急地用燈丈照明，但是總是找不到哪一個出口。

……很痛。她伸手揪住自己的頭發，很痛，果然在這一層，越發接近戰場，她的頭就痛得像是快要爆炸一般。她必須…必須在找到隊長之後才能倒下，把冰輪丸交給他…

“差不多要最後一擊了吧…？”

這樣的話語傳入她的耳畔——

有彌着急得快要哭出來，但是…有了！

她終于找到出口！

………………

…………

“差不多要最後一擊了吧…？”深足帶笑看着眼前傷痕累累的日番谷冬獅郎，他一直死守着不讓深足離開這個工廠出去操控那些死靈軍隊，也希望在這個地方解決他。但是他的精神力很薄弱，在通宵達旦使用靈力之後，他的精神力已經所剩無幾。

在戰鬥的一開始，他本來是可以的，但是，漸漸的在使用大招後，他就變得有些力不從心，周遭猶如沼氣一般的渾濁靈壓開始令他手腳像是被絆住了一般難受，可惡…至少要有冰輪丸在的話，深足這樣的對手他根本不會占下風。

…………

“我是很欣賞你的，日番谷隊長。”深足也受了不少傷，但是顯然比日番谷冬獅郎有力氣，他還是和平日一樣從容的腳步走向日番谷冬獅郎，一刀一刀的劈向他。

隊長躲閃得很吃力，他可能真的正如深足所說，支撐不住了……！

可惡…難道就這樣要結束了嗎…？

“最後一擊了——！”深足的笑勾起了嘴角，縱然他帶着面具隊長并不能洞悉他的表情，但是他卻是是笑了，那一如既往的優雅笑容，一如既往胸有成竹的笑容。

日番谷冬獅郎皺起了眉頭…可惡……！

…………

這時候，驀地，有一個身影以最快的速度穿插在兩人之間，似乎速度之快連兩人都還未能看清，只感覺到有什麽掠過，有一陣晃眼的感覺。

待兩人看清，也都吃了一驚。

來人的頭發飛揚在空中，撩成一個美好的弧度，她的衣擺也随着她的動作而被撩起，此刻才緩緩落下來，再次貼在她的手臂上，她雙手攥緊了那把如同烙鐵一般紅的斬魄刀，用力得像是把全身的力氣也注入在那刀柄一般。

“有彌……！”隊長呆愣一秒，像是不可置信，但是又注意到有彌腰間的冰輪丸，應該是有彌把冰輪丸給他帶來了，在千鈞一發之際，為他擋下了深足給他的最後一擊。

深足‘切’了一聲，“你是怎樣出來的！”

有彌蹙起眉頭，深足的力度很大，她并沒有空暇顧及其他，她只單單是為了擋住深足的刀，已經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不行，不行，她無法把這一擊反彈回去！她維持着這個被深足的刀壓着的姿勢，隊長喘息着，伸出手：“雷鳴的馬車，紡車的縫隙，此物有光，一分為六——！縛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深足輕易地躲開了，然後也結束了和有彌的一對一角力，有彌才用了一瞬間就把冰輪丸扔給隊長，最後接住深足的第二波攻擊。有彌并沒有穿着死霸裝，只是一套米黃色的單薄浴衣，那是因為那套本來的死霸裝已經破爛不堪了。

深足注意到有彌腹前的衣料早已被染紅，濡濕了一片，他勾起了唇：“淺井有彌，這就是你的答複嗎？”

有彌呆了呆。

‘還不如加入我們這邊，我保證不把你當成普通的死神看。’昨天在深足使用水鏡窺探隊長那邊的對話後，他對自己最後抛下的一句話，是打算讓自己加入他們那邊。

有彌點了點頭：“不加入…你那邊…！”她說罷，感覺到喉嚨一陣腥甜，咳出一口血來

“都傷痕累累了，還要趕來這裏救你的隊長！”深足稍一用力，然後把有彌的攻擊撥開一旁。深足在有彌來了之後貌似突然來勁了，和有彌的戰鬥的速度很快，都是使用刀劍的交流，有彌縱然一臉蒼白，但是一雙眼睛的決意尤其明顯，深足皺起了眉頭：“那好，我也不是一定要你，我就在這裏先解決你！”

他伸手用力一揮，把有彌的刀撥開，把她一腳踢到遠處的牆上，有彌感覺頭部傳來劇痛，稍支持不住，就馬上失去了意識。

“有彌——！”隊長用冰輪丸支撐着自己站起來，打算用瞬步趕過去，卻呆住了。

他見到，一個少女，展開了雙手，擋在有彌的面前。

她一頭波浪的長發，是糯米的白色，一雙琥珀色的明亮雙眸，她的個子挺高，但始終是比深足矮了半個頭。她是一個美人，真的很漂亮，尤其一幅秀麗的長發和那白皙得近乎晶瑩剔透的膚色。她站出來的一瞬，令所有人都瞬間失神。

“深足大人！請停下來！你不可以傷害有彌！”那個少女堅定地守在有彌面前，她揚起小臉，就像是寶石一般漂亮的雙眼眼神率直而認真，她不打算讓開一步。

深足貌似腳步也猶疑了起來，他退了一步，然後忽然充滿憤怒地大吼起來：“靜——！你怎麽可以！用琥珀的樣子戲弄我——！”

“停下來！”那個少女收回了手，貌似用了最大的聲音去反駁深足，她這樣用盡力氣去把這個‘停下來’說出口，她再次揚起臉，兩行清淚就這樣從那漂亮的眼睛內湧了出來。

她跌坐在地上，卻依然守在有彌的面前。

“停下來，不可以再繼續了…這個計劃不可以再繼續，不可以再傷害任何人，琥珀不會開心的，你在傷害琥珀！你在傷害有彌！”她回過頭，伸手抱住有彌，似乎是怎麽樣也不願意讓深足碰到有彌。

“深足大人，求你了，停下來，不可以再繼續了…你會後悔的，你會很傷心很傷心…”

“閉嘴！靜，你到底懂些什麽？！是旅次告訴你的吧？琥珀的事情。”

“我什麽都明白！我比誰都接近琥珀！”靜用力地把這句話吼了出來。

深足頓住了。

……這句話，他無力反駁。

與此同時，他貌似忽然感覺到了，從靜身上散發出來的濃厚的悲傷。他手上的刀跌落在地上，他想過去安撫靜，卻感覺雙腳被灌了鉛一樣沉重。

“對不起，靜。”他皺起眉頭。

“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深足大人，你更對不起有彌！”靜看着有彌嘴角溢出的血絲，伸出衣袖擦拭，她緊緊抱住了有彌。

“我到底對一個死神有什麽可以對不起的？靜，你別再說莫名其妙…”

“有彌是琥珀和你的孩子！”靜打斷了深足的話，然後，全場陷入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