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獅郎）論三無如何理解愛

第28章 悸動（二）

去過了游樂場之後，日番谷冬獅郎忽然收到了屍魂界召喚他回去的指令，大概也是禀報的事宜，有彌看了看隊長，見到他接到短訊後臉色微變，有些好奇，卻沒有開口問。

“我現在大概要回去屍魂界一天。”日番谷冬獅郎先一步解釋說道，他看到有彌張了張嘴，然後點點頭。日番谷冬獅郎看了她幾眼：“你要回去嗎？”

有彌本來正要捧起茶杯，聽到隊這樣的話，歪歪頭。

“你和我一組，所以你還是跟我一同回去吧。”他皺眉，揉了揉太陽穴，經過考慮後便說：“如果屍魂界要我幹的事情不多，我們應該能在兩天內回來。”

有彌乖巧地點頭，然後繼續捧起茶杯，一口暖茶下肚，便緩釋了冬天的冷意。

她和隊長在當夜便馬上回去屍魂界。

。。。

打開穿界門，兩人回到了屍魂界的地方。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她凝看着隊長穿着羽織的樣子，隊長偏頭看她：“這裏是屍魂界，你自由活動吧，明天早上來隊長工作室找我。”

她點點頭，便和他分道揚镳。

有彌和隊長回來屍魂界的消息是甚少有人知道的，她自己一人越過路，然後就回到隊員宿舍，她熟悉不過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剛剛打開門，就被裏面的景象吓得腳步不得已頓住。

月光随着她打開門關的動作，溫柔地把朣朦的光傾瀉在她的房間，引領她看到那淩亂的床鋪和散在地上的雜物，她順着月光的光線看過去，就見到那盞碎掉了的燈。

…………

……

她走過去把床鋪扯起來折好，然後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着那碎掉的玻璃燈。

那一地的碎片，她不願意收拾。

……為什麽。

……為什麽要把他最後送給她的東西也要毀掉呢。

連最後屬于自己的溫暖的被窩都被破壞，有彌微微顫抖着，把頭埋進被鋪。

。。。

然後第二天，天朗氣清，她醒來後，絲毫不見得有那幹勁打算起來，一直躺在床上，換了一個姿勢，然後目不轉睛地看着天花板。

她想一直陷入床鋪的柔軟，然後便不再醒過來。

有那種感覺，自己在漸漸陷入某一種深淵之中。

‘明早到隊長工作室找我’這樣的命令令她有了一秒的清醒，有彌坐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站在地上，過去把房門拉開，讓刺眼的日光照射進來，她有些無力地回去那堆碎片旁邊，把它們一塊一塊的撿起來，然後用布條包裹好，想把一切塞進抽屜，卻又忽然抽回手，見到手掌有被玻璃劃破的痕跡，縱橫在掌心，竟然毫無知覺。

她抱着那一袋碎片坐在床上。

然後扭頭看着燈丈。

她記得，她找到斬魄刀是因為很多年前的冬天，阿白送給她的這一盞小燈，然後她晚上做了一個夢，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是她第一次接觸到燈丈。

她不知道是誰變成誰，但是這盞小燈是她從阿白那裏收到的最後一份禮物。當這份禮物被打碎，她也知道內心最後一片安寧也被打碎了。

“淺井。”

“……淺井。”

“……淺井。”

他凝視着她房間內的一片狼藉，叫喚着那個一直在發呆的淺井有彌，一聲聲帶着猶疑，後來，他走過去，然後伸手把那袋碎片拿走，他蹙眉說：“擡起頭來。”

有彌擡頭，看向隊長，他臉上剛毅的線條令她頓了頓，隊長皺着眉頭，但是表情她并不能讀懂，她站起來，把手垂落在身側，然後問他：“隊長…為什麽會在這裏。”

“…因為已經快到中午了，你還沒來。”他皺眉，然後伸手抓起她的手腕，看了看她手心的血痕：“随我去一趟四番隊。”

他環顧四周，“然後告訴我，這裏是誰弄成這樣的？”

有彌呆愣幾秒，輕輕搖頭。

他還是維持着蹙眉的表情，有彌不知道是他意料中事，他看了看她白皙的手，決定了還是先帶她去處理傷口。

…………

……

他看着四番隊的隊員仔細地為她處理好傷口，他注意到有彌的神色有些恍惚，很明顯是不能從自己房間的狼藉之間緩沖過來，眼神有些渙散，這令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痛，更加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覺。

又是因為那個叫‘阿白’的人嗎。

他只好垂頭輕蔑自嘲地一笑，雪發輕易地掩飾了他眼中某些受傷的神色。

。。。

“淺井，那盞小燈是？”他把雙手收在衣袖裏，和她并肩走在靜靈庭的道上。有彌比他矮一個頭，她呆呆地思考，後來挺清楚了他的問題。

“六回生的時候…阿白送的考試禮物。”她眨了眨眼，“考試後進了十二番隊研究所…沒再見過阿白。”沒有垂下頭，眼神呆呆的仿佛在思考什麽事情，看着遠方的東西，又微微擡頭，看着清晰蔚藍的天。

他此刻覺得，她看雲朵的時候，眼神變得有些柔和，感覺她和天空距離很近。

她在思念那個人的時候，眼神會變得很柔軟很近。

但是看自己的時候…她也可能是這樣嗎？

。。。

日番谷冬獅郎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坐下清理工作了一個上午。

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分，忽然就收到松本傳來的緊急短訊，看了看一桌堆積如山的工作，他還是選擇先處理不愛工作的松本傳來的郵件。

‘現世的事情有新進展，快回來，事情發展得有點恐怖。’

他頓了頓，感覺有些不安的感覺，便馬上去隊舍那邊尋找有彌。

她就坐在走廊，一個人看着院中疊翠與水池的景色，那溫暖的黃昏暖色為她染上了溫和的色彩，有彌見到隊長來了，也毫不含糊地站起來，然後小跑到隊長面前，仰頭用眼神詢問隊長。

“要回去現世了。”他蹙眉道。

有彌還是被失落的陰霾萦繞着思緒，看起來并沒有平日的開朗，她點點頭，便回到房間，快速把燈丈拿起，抱在胸前，就起步和隊長一起前往穿界門。

日番谷冬獅郎看了看有彌眼眸中淡淡的灰白色，她貌似自從看到自己的房間被搗亂成那個樣子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尤其是那盞碎掉的燈，他意識到，有彌很珍惜阿白留給她最後的一樣禮物。

……

他昨日回到這邊，第一時間是去隊長會議室報道，總隊長讓他仔細說明了任務進展，也有詢問是否需要把某些人調派回來屍魂界等等的例行問題，後來也詢問了他有關淺井有彌的事情。

他和有彌穿過穿界門，然後回到現世，

。。。

她和隊長筆直地朝着浦原店鋪趕去，有彌和隊長跑了幾步，她就留意到空座町有種和平日感覺完全不同的氣氛，她和隊長經過商店街，一家電器鋪的外有一座電視，裏面正在報道新聞。

“這好幾起事件發生得非常突然，空座町頓時被死氣沉沉的氣氛籠罩着，很多市民表示暫時不會在晚上外出…警方正在調查這八起堕樓事件是否有所關聯……”

電視新聞報道員的女主播拿着稿子把內容念出來，有彌停下來，見到電視新聞的鏡頭把畫面切換到空座町商店街，那是一個晚上的情景，有許多警車來往現場。

隊長陪她一同看完新聞，又馬上趕回去浦原的商店。

他們兩人趕路的時候是在大路中心的，但是卻一路下來也沒見得到人影，不少商店更加是直接關鋪了，因為夕陽在漸漸西下，令一切開始變得比一般詭異。

那火燒雲把街道上淺色的磚路燒得烙鐵一般紅，她和隊長的腳步并沒有在街道上留下半個影子，草鞋與地面只是輕輕的接觸，現世的靈子并不豐富，比起屍魂界更不能好好善用靈子瞬步，因此令有彌和隊長必須用跑的回去。

……

…

隊長時而警惕地看着四周寂寥的氣氛，偶爾會扭頭把視線順着小巷看進去，那黑漆漆看似沒有盡頭的地方把每個人的恐懼心态都要勾引出來，空座町本來人煙不多，一夜發生八起死亡事故真令人直接懷疑起來。

有彌盡量追上隊長的腳步，但是隊長始終是能力比她高，跑起來和調節靈子也比較厲害。有彌有些吃力，她往前跑着，忽然，就感覺到一奇怪的感覺筆直刺進她的心內！

有一瞬間，感覺到在這空無一人的大街，感覺到有一雙不是善意的眼睛，正看着她，令她有一種瞬間被刺中的感覺。那種慌麻的感覺霎時令她有些沒來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有彌稍稍停頓，便左腳拌右腳，也不忙回過頭看那個奇怪的方向。

她被隊長扶住，雙肩傳來的力度令她站穩了，她微微仰頭，看向隊長，隊長蹙眉看起來有些嚴肅，張口就有些斥責的意味：“淺井，別再被感情困擾了，現在不應該放松警惕。”

有彌感覺今天隊長兇巴巴的，她弱弱地縮了縮。被無端責備的時候心頭忽然有種委屈的痛楚，她張了張嘴，然後再次縮了縮。

日番谷冬獅郎感覺到被自己責備的時候有彌身體顫了顫，眼裏明确地閃過受傷的神色，她仿佛是一頭無辜的小狗，被主人責備的時候她無可克制地表現出害怕的神色。

他忽然感覺到有一種愧疚的感覺在自己心頭肆意蔓延，他忽然感覺自己張口責備說的話可能是怪錯了她，剛才竟然什麽都沒想清楚就筆直地把矛頭指向她因為無聊的事情分心。

時間靜默着流逝了幾秒。

有彌站好，然後垂頭，聲音帶着一些委屈：“不……是……”

無辜的聲音令他感覺到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覺，他很想伸手抓住她，然後率直地道歉，但是卻什麽都說不出口。他看到有彌不着痕跡地退了一步，然後側身指了指後面，“剛才，有人…看着我。”

他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街道看似沒有盡頭，雖然日落的餘光還在，天還沒有暗下來，但是卻平白生出了詭異的感覺，像是他們一直在一個圓裏面奔跑，一直找不到出口，而後面卻被什麽追趕的感覺。

他回過神來，把視線看向有彌。

他感覺有一道牆被他硬生生築起來了。他和淺井有彌之間忽然就生生出了膈膜，他想伸手過去觸碰另一端的有彌，卻覺得有些遙遠。

他開口，“對不起，淺井。”

有彌沒有擡頭，只是靜悄悄地搖頭。

……他仿佛感覺到了那種堕入深淵的可怕感覺，站在自己前面的人近在咫尺，卻無比的遙遠。

在以前小心翼翼建築起來的關系，卻在一瞬間被他打碎了。有彌和他之間忽然就回到了普通上司和下屬的關系，令他感覺有種驚慌失措的感覺。

他是最傻的人，其實自己那一句用上司架子所說的話，其實才是最滲入了不同的私人感情的，他自己因為嫉妒着有彌對阿白的重視，所以竟然私心的想她停止她的一切念頭。所以竟然就沖口而出說出了那樣的話。

他和她繼續趕路。

夕陽随着時間的推移西下，猶如他漸漸冷卻下來的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