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千?!”方學景驚訝, 他之前在咖啡館打工的時候也租過房子, 但是只是隔斷的小房間, 環境也不好,那也要一千多, 穆柏生現在住的地方條件不知道比他當時租的房子好了多少倍, 這也只要一千嗎?即使是減了一半, 那穆柏生的房間只需要兩千嗎?方學景皺起眉頭, 顯然有些不信。
穆柏生時刻注意着方學景的臉色, 見他猶豫, 連忙道:“其實學景, 我真的挺想找個熟悉的朋友跟我一起住的, 我挺怕一個人待着的。”穆柏生語氣放緩,在深夜裏顯得有些落寞,仿佛他永遠都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從很久之前,直到現在。
方學景動搖了。
穆柏生見方學景的表情,便明白方學景已經有些想答應的意思,穆柏生輕笑了下連忙拍板決定, “就這樣了,你什麽時候搬過來,我開車去接你, 正好, 今天回去後我幫你把床鋪收拾一下, 現在我妹妹的屋子裏堆了不少雜物, 我都挪到書房裏去。”
“不……不用這麽着急吧?”他還沒有想清楚。
“沒事,就算你不搬過來,妹妹的屋子也要收拾啊!你不是讓我照顧這幅畫嗎?我準備把畫挂在那裏,那個房間還有個落地窗,陽光會灑進來,再放幾盆植物,可好?”
聽起來好像很宜居的樣子,至少方學景現在居住的屋子是沒有什麽落地窗的,而且窗戶面朝背陽處,屋子裏有些陰暗。方學景動搖的更厲害了,而且有落地窗的話,夜裏是不是能看到月光?這樣畫妖也可以在月光下修煉。
“好……”方學景徹底被說服了,雖然……雖然房租是便宜的太多,但是,他可以負責打掃衛生和做飯,應該也能彌補一部分吧!
穆柏生把方學景送回了家中,便趕緊開車回了家,此刻已經快到淩晨了,穆柏生給公司那邊發了消息,表示自己今天有事不去了,便把手機扔在客廳沙發上,開始倒騰穆妹妹的屋子,要在方學景來之前,把妹妹屋子裏的東西都搬出去,做出她要搬走的假象,還好方學景容易哄,沒有追問他穆妹妹為什麽要搬走,畢竟穆妹妹是為了他才專門搬出來住的,怎麽會突然搬走呢?還真的挺不好解釋的。
……
環境管理局的內部交流會在他們自己的辦公樓裏舉行,辦公大樓外還挂了環境管理局的牌子,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個普通的政府部門。方學景到門口的時候被保安攔住,确認了請帖之後才被放行。
“喂,前面那個,等等我。”方學景身後追着跑過來一個年輕的男人,看着二十多歲的模樣,走過來十分自來熟的将胳膊搭在方學景肩膀上,“你哪裏來的啊?哪家的後輩?我怎麽沒見過你,也來參加聚會嗎?”
方學景看了眼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道:“我是方學景,你好。”
“你好你好,我叫陳悅,你是局裏新來的同事嗎?”陳悅笑嘻嘻的道,也不放開,目光探究的打量方學景,聽說局裏最近招新人了,難道這位就是新來的?
“不是,我只是來參加聚會的。”方學景晃了晃手裏的請帖。
“好吧!”陳悅放下胳膊,“方學景是吧?誰給你的請帖啊?讓你來這種地方,這裏很危險的知不知道,你看着年紀也不大,還沒大學畢業吧!誰這麽着急讓你來這裏混臉熟的,也不怕傷着了。”陳悅抱胸撇嘴,看着十分關心方學景的安全,向方學景表示善意。
方學景毫無所覺,反而問道:“危險?”他沒有感覺到啊!
陳悅已經指着樓裏道:“樓門口,挂了個銅劍,成精的,都快化人形了,脾氣暴躁的很,再往裏走,有一個看着不大的松樹盆栽,那是被封印在那裏的樹妖,見人就放刺,特別是新來的,哪個都沒能躲開它的毒手,還有些其他的小精怪,處處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弄的一身狼狽還得受點傷。那可是我們部門迎新用的,一般都不告訴你,就等着耍新來的呢!我看你年紀小,提前告訴你一聲,記得進去的時候做好防備。”
方學景想了想,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危險的,他總不至于被一棵松樹給暗算了,還是被封印的松樹,不過方學景還是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客氣,能來這裏的不是自家人日後也是自家人。”陳悅笑的露出兩排白牙,“日後咱們還是同事呢!得先打好關系啊!”
方學景沒說自己根本不打算加入這個部門,他只是來收拾那些茅山弟子的,只能不說話,靜靜的往前走。
樓門口的銅劍在方學景路過的時候開始嗡嗡作響,陳悅覺得奇怪,因為銅劍很少在人沒有招惹它的時候對人有挑戰之意,他剛想過去,方學景已經冷眼一瞟,銅劍立刻收聲,老實的仿佛自己只是一把普通的裝飾品。
“額?”陳悅小跑兩步上來,“剛剛你做什麽了?銅劍嗡鳴,那是遇到對手的歡快之聲,它剛剛明明想要向你挑戰,怎麽突然就不出聲了?”
“大約是它輸了吧!”方學景随意的解釋了一句,劍嘛!本就是戰鬥之物,即使是修煉成精,也難以擺脫好戰的本性,方學景是生人,本身法力也不錯,所以才會被銅劍挑戰,但是他法術高于銅劍,當他看向它的時候,就已經憑借渾厚的法力壓住了對方的氣勢,銅劍輸了一場,自然不會再挑戰。
“額?”陳悅根本就不信,他完全沒看到兩人出手,他第一次來這邊的時候銅劍雖然沒有理會他,但是他這些年也見過銅劍跟人鬥法的場景,最快的那個也鬥了好幾十招才把銅劍降服,現在方學景瞪了一眼就算降服了?開玩笑呢!陳悅不信,并打算把這事上報,讓通靈者來跟銅劍聊一聊,看它又想做什麽,這把劍的脾氣實在是太壞了,前科太多,不得不防。
樓裏牆面地上零零散散的擺着或封印着不少精怪鬼魅,方學景甚至還看到了一只怨氣晦氣彙聚而成的食晦魔,似人非人,被困在一塊晶瑩玉石中間,仿佛光影流動造成的錯覺,方學景頓下腳步驚奇的打量了一番,一般情況下封印這種惡靈都是用髒玉,但是這塊玉石卻看起來十分晶瑩剔透。
“吓到了吧?這可是食晦魔,你離遠些,這東西可危險了。”陳悅有些驕傲,拉了方學景一把。
“可是這塊玉石不像是髒玉啊!”方學景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髒玉了,不過是經過了一些加工處理,讓它看起來更加晶瑩剔透,更加好看罷了,畢竟要擺出來給人的看嘛!我跟你說,這可是我帶着兩個人辛辛苦苦的給抓……咦?”陳悅撓撓頭看向方學景,“你知道髒玉?你聽說過?”
“我師承茅山,髒玉是我茅山封印妖魔的媒介。”方學景道,看着陳悅的目光隐隐有些不善,這人莫非就是因為權勢富貴屈從于政府的茅山弟子?而且捉了魔不深埋起來,反而把髒玉打磨成這個樣子炫耀自己的功勞?!
陳悅瞪大眼睛,剛想說什麽,戴紹就帶了兩個人迎面走了過來,“方道長,您來了,抱歉抱歉,沒有出門迎接,真是失禮了。”
陳悅連忙後退一步,站到一邊,不敢迎上自家老大的笑臉。
“你好,我來赴約了。”方學景微微颔首。
“歡迎歡迎!方道長請,裏面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我等下給您介紹下制符人,她聽說道長的事情,也很想跟您聊一聊呢。”
這人是誰?!老大竟然您啊您的稱呼!陳悅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方學景點點頭,“好,我也想見她呢,多謝引薦了。”方學景還沒忘身後的陳悅,轉頭冷着臉道:“一起走吧!”
“好好好。”陳悅連忙點頭,乖乖的做小伏低,想到剛剛的事情頭皮都有些發麻,這是哪個老古董放着自己本來的樣貌不用,非得用幻術幻化成年輕人的模樣,還把自己變得這麽小,害的他都誤會了,完蛋!要是被前輩記仇了怎麽辦?不過他既然化作年輕人的模樣,想來也是高興旁人誤會他年紀小的吧!
陳悅放松了些,至于方學景真的年紀小這種事情,他是根本沒有想過的,能被老大這麽親親熱熱的稱呼‘您’的,全天下都沒有幾個,難道一個剛長成的小屁孩就能成為其中之一了嗎?開玩笑!
戴紹帶了個年輕人回到會場,引來了許多人的注目,戴隊長不是說他出去接那位高人了嗎?高人在哪裏?怎麽只有一個小孩?衆人目光中大都帶着疑惑,也有人好奇的打量方學景。
戴紹對着方學景道:“這些人就是我們局裏的骨幹力量,也是維護這個國家安穩的英雄。”
方學景環視一周,表情淡漠,很多人呢!有些人還佩戴了法器,可以分辨的出是哪門哪派,想不到這一屆的政府竟然能收攏如此多的能人異士,以往向來只有少數人願意參與這些,當然,以前敢于參與的也都是自負才高的人,不像是現在,方學景遍眼望去,竟沒幾個能看得上眼的,僅僅是數量多而已。
術法厲害的人看術法平庸的人,基本上可以一眼看穿,反之則不行,甚至很可能以為對方只是普通人,方學景和場上衆人此刻正處于這種情況。
這小年輕是誰?老大的親戚?還是誰家後代,來這裏玩的?竟然讓老大親自領進來,這得是什麽後臺啊……衆人紛紛竊竊私語。
“各位,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方學景,方道長,高寨古墓的事情就是方道長處理的,為我們解決了一個極大的麻煩,我們鼓掌表示一下歡迎。”
戴紹率先鼓掌,衆人才稀稀拉拉的跟着鼓掌,陳悅在方學景身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當初古墓的時候他也下去看了,就是他說的處理古墓事件的那個高人是茅山一脈的,今天這就算見着了?!
陳悅腦子一陣發懵,還是下意識的跟着戴紹鼓掌,方學景朝着衆人颔首,大家看待方學景的目光也多了些尊敬,仿佛在看待一位隐居避世的老前輩一般,能解決古墓的高人,那必須是多年一心修行的道人才行!還得有天賦有傳承,如今這世界通訊發達,他們完全搞不清楚來歷的極少,只剩下那些藏在深山老林裏一藏就是一輩子的隐士了,所以方學景必然是深山隐士,還是年紀一大把的那種,至于為什麽方學景看着年輕,那是因為老前輩總是有些怪癖需要晚輩們諒解的,幻術很多人都會啊!以前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有個男的用幻術把自己幻化成女人去執行任務的,用他的話說就是,丢臉總比挨打好。
嗯,那次是去抓食色鬼,要往一些女性會漏點的地方鑽,比如廁所,浴室之類的。所以這種事情大家都很習慣。
“方道長,您現在要不要去見一下制符人,她一直在等你。”戴紹微笑。
“好。”方學景點點頭,跟着戴紹一同去了人群中,方學景離開的時候還回頭看了陳悅一眼,目光依舊帶着冷意,只看得陳悅渾身一寒,為什麽覺得前輩看他的神情十分不滿,甚至帶着點責備?難道前輩真的生氣他剛剛把他當做小孩了?可是他都幻化成年輕人了啊!還不許旁人誤會嗎?!這是什麽道理!
制符人是個女生,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左右,氣質很好,像是個老師,她聽戴紹說要把她介紹給處理古墓的那位高人認識,早早的就打扮好來了會場,平時一門心思窩在髒兮兮的工作室裏從來不打扮的她,今天還特意花了淡妝,塗了粉色唇彩,顯得十分清新淡雅。
“前輩您好,我是甄衫,是制符一脈第一百二十代傳人。”甄衫微微颔首,還輕輕甩了下特地燙過的頭發,姿态好看又優雅,她當年入職的時候第一次見戴紹,都沒有如此精心準備過。
方學景卻有些不解風情,“你爺爺是甄嘉年嗎?”
“啊?“甄衫一愣,一般人也都是問父親,哪有人直接問爺爺的,不過她還是點點頭,”是,爺爺是叫這個名字,他很久之前就去世了。”
“這樣啊!”方學景有些傷感,重生以來第一次有這種茫然難過的感覺,當年的好友都已經老去離開這個世界,而自己還活着,方學景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前輩認識我爺爺?”甄衫溫聲詢問。
方學景搖搖頭,沒有回答,而是道:“你能制作幾級符紙?”
甄衫聞言臉一紅,沒有再糾結之前的問題,低聲回答,“我最好的一次做出了紫色符紙,那也是有運氣的成分在的。”
方學景不覺失望,反倒有些贊許,“很厲害了,符紙分金銀紫藍紅白黃七種檔次,你爺爺當年也只不過做到了紫色符紙,不過他也曾制出過銀色符紙,甚至有一次曾經制出了半銀半金的符紙來,算是他那一代最厲害的制符師了,你還年輕,不用急,現在這個年紀能做到這一點,可以說天賦很好了。”
前輩你真的認識我爺爺吧!甄衫微微張着嘴巴,十分驚訝,方學景剛剛說的事情,是她家裏人私下說過的,只是爺爺最終也沒有制出金色符紙,倒不好到處宣揚炫耀,只能他們家裏人私下說一說,可是方學景卻知道。
方學景掏出手機跟甄衫交換了聯系方式,道:“日後符紙方面,還要你多多費心了。”
“應該的,能為厲害的道士制作符紙,是我們制符人的責任。”甄衫連忙颔首輕笑。
方學景離開甄衫身邊之後便朝着旁邊喝悶酒的陳悅而去,陳悅身邊還跟了兩個小弟,正在旁邊說話,戴紹剛剛見方學景并沒有什麽不妥的,便找了個借口躲遠了些,給方學景活動的自由,方學景便一個人朝着陳悅過去。
“前……前輩。”陳悅連忙放下酒杯,有些緊張的看着方學景。
“前輩好。”旁邊的兩個小弟也連忙彎腰行禮,顯得十分慌張,方學景瞟了一眼兩人,修為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便将目光放回到陳悅身上。
“你是茅山弟子吧?”
“是,我是茅山第一百四十七代弟子陳悅,這兩位分別是第一百四十八代的郜立和許博延。”陳悅介紹了一通。
方學景皺起眉頭,“可還有其他的茅山弟子?”
陳悅深吸了口氣,鼓了鼓勇氣,反而詢問方學景,“敢問前輩可也是茅山弟子?”
“是,茅山第一百四十五代,方學景。”
“師祖!”陳悅和另外兩人激動的叫了一聲。
方學景道:“不必這麽叫我,依舊叫我前輩就好,我也不知道你們師承誰家。”
“是,前輩!”陳悅連忙道:“我爺爺是茅山外門弟子,曾受教于茅山第一百四十四代的正真師公,郜立的祖先師承第一百二十七代的承平道長,許博延是我的弟子。”
“你們可還知道其他的茅山弟子?”方學景問道。
陳悅是三人中的領頭,聞言搖了搖頭,“沒了,這麽多年,我們也只知道我們三家,可惜,郜立家的傳承早就丢的差不多了,我家的傳承只是外門傳承,接觸不到太內裏的東西,在前輩來之前,我們還一直以為,茅山只剩下我們兩支了。”
如果他沒有重生,茅山确實是只剩下兩支了。方學景一時間沉默下來,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打算重新教育三人,讓他們重新想起茅山祖訓。
“陳悅,我們來打一場,你們這裏可有比試的場地?”
陳悅瞪大眼睛,他必輸無疑啊前輩!有什麽好比的,他在整個部門裏也只能算是中流水準,前輩可是能獨自一人在古墓三進三出的高人,到底為什麽要比?!陳悅嚴肅的道:“前輩我認輸。”
方學景:……
“沒出息,還沒有比就認輸,你簡直丢盡了茅山派的臉面!”方學景責怪道:“還有,茅山祖訓明說過,不許後代弟子與朝廷有瓜葛,更不許入朝為官,你們只學了術法,卻沒有學規矩嗎!”
陳悅瞪大眼睛,“前輩,你之前就是因為這個看我不順眼的?”虧得他還以為這個出身茅山的前輩不喜歡他,搞得自己心裏還挺不好受的,蹲在這裏喝悶酒。
“不夠嗎?!自古多少門派都因為與官府混在一起,最終搞得滅門斷絕傳承,茅山已經如此岌岌可危,你們還不思一心修煉,提高自身本領傳承門派,還一心想着到這種部門做事,算計錢財權勢!你們可對得起傳承給你們術法的師祖前輩們!”
陳悅:!!
我冤枉啊!
他一心為了茅山誰看到了!現在連自己門派的前輩都看不慣他,他這麽汲汲營營努力向上是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自己嗎?作為身懷術法的道士,他做點什麽換不來錢財?至于權勢,他在這個部門只是個小喽啰,算什麽權勢!
陳悅委屈,陳悅難受,陳悅想哭!
其他兩人聞言想要勸一勸,他們可是深知陳悅為人的人,哪裏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師傅/前輩被這般誤會,便連忙替陳悅解釋,“前輩,您誤會師傅了,師傅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不知道茅山祖訓,我們也都是知道的,但是如今時代不一樣了,有些東西必須變化才能有活路,如今這世界我們茅山想要降妖除魔,只能依靠這種部門,否則連妖魔的影子都難以見着,加入進來,我們才能履行職責啊!”
“是的是的,還有,我們加入進來是有好處的,我們參與了,這就證明我們茅山不是傳說,更不是話本小說裏的杜撰,那是真實存在的,那就得被記錄在案,存檔處也得專門分出一欄來放我們茅山的東西,傳承後世。而且,我們茅山現在傳承丢了很多,只有依靠國家才能從各地的古墓歷史文獻中找到些蛛絲馬跡,說不定還能找回傳承,不依靠國家只靠個人,真的不行啊!前輩也是為了找回傳承才依靠國家的。”
“嗯,師傅這些年修為一直沒有拉下,他一直很努力的,前輩你看他年紀輕輕的,就收了我做徒弟,就是為了傳承啊!否則有幾個人願意這個年紀像帶兒子一樣的教徒弟的?”
方學景臉色還是有些難看,“那髒玉的事情呢?捉了妖魔不深埋髒玉,反倒打磨幹淨擺在大庭廣衆之下給人觀賞,就這麽想要出這個風頭嗎?”
“前輩!”陳悅幾乎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你說的對,是我汲汲營營,是我貪圖名利,是我好出風頭,可是我都是為了茅山啊!我若不汲汲營營向上爬,若不努力修行,我拿什麽重振茅山?!”
方學景一震,陳悅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他所日思夜想的,重振茅山!想要茅山重回祖輩榮光,回到道家領頭人的位置上,想要旁人提起道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茅山道術,而不是什麽龍虎山,聞道峰,崔家,陳家,李家,想要重振茅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