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到家的時候，我耷拉着臉。
“怎麽了，月月？”毛小娟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我正嘟着嘴坐在沙發上。
“沒事，就是心頭有些不爽。”我意興闌珊。
“你那個老板又招你啥了？”她擠到我身邊坐下，一臉八卦狀。
“是我惹了他！”我正想從頭到尾把今天的經歷給她敘述一遍，一股香味直沖鼻腔，“你在煮啥？”
“哦，熬了點銀耳……快說，你做了啥？”
毛小娟從來就是關心八卦超過肚皮的人，這一點，跟我相反。
“不行，我喉嚨不舒服，我得先盛一碗吃了，才講得起……”
我站起來，卻被毛小娟一把扯下來。
“還沒好，先講了來。”
“天幹肺躁，不潤着點，哪裏講得出。”
我本是故意逗她來着，我喜歡看她着急的樣子。可是，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在大腦中盤旋一圈之後，一個念頭電光火石。
我坐下來，很簡要地把今天發生的事給“毛八婆”說了，便站起來，沖進了廚房。
“你都沒說他的反應……”“八婆”跟着過來，倚在門口，“你在幹嘛？”她震驚地看着我又削了一個她最喜歡的雪梨。
“加點這個，潤肺止咳……”
“你不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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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已經迅速在櫥櫃裏找出一個大號保鮮碗。
“你……到底要幹嘛？”
“惹了老板不高興，怕他開我，總得好好表現表現。”我答，關了火，拿起一個大勺，狠狠舀了一勺。
“你有沒有搞錯？那是我辛辛苦苦熬的……哎，給我留點……”
“心懷鬼胎”的我第二天到得更早。把那個碩大的保鮮盒放在桌子上後，我就再也坐不下來。我像個游魂般在辦公室裏轉了不知多少圈，直到最後一圈差點撞在一個人身上。
“安……安總早！”
他今天穿一身鐵灰西服，要有多帥有多帥。
“早！”他微一颔首，準備繼續往前走。
“安總……”我一步竄到自己桌前。
他轉過頭，眯起眼看我。
“那個……昨天我在家炖銀耳，炖了很多，吃不了……”
我真是比豬還笨！好好一件事，被我說得……
“不是不是，安總，我是說……”我看他已經扭開了臉，心裏那個急啊……
他一定又生氣了！換誰誰不生氣呢？哦，你吃不了的東西就給我了，我能不生氣？
我陪着笑臉朝他走過去。我已經決定不解釋過程了，就要那個結果就行。
“要不，我給您放桌上。”
他微垂了眸，并不看我。只在我前面滞了片刻，便繞開我擡腳繼續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我站在原地，抱着我的保鮮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過，誰讓我是柳月月呢？臉皮最厚的柳月月，天不怕地不怕的柳月月，最有勇氣最膽大的柳月月！我，我，我，豁出去了！
我抱着那個保鮮盒，邁着标準步伐，帶着标準笑容，走進安總的辦公室。
“安總，我給您放桌上了，您有空的時候，嘗嘗……”我故意嗲起了我的聲音，膩得我自己都打哆嗦。
我成功地看到安總擡起頭來，眯着眼打量我好一會兒。我實在佩服自己的勇氣，我居然露着标準的八顆牙，一直沖他笑。
“謝謝。”
他說，重又低下頭去，拿出那個放大鏡。人家這是開始辦公的姿态，我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呆在那兒。我只得再度谄媚地笑笑，轉身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轉身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哼歌了。我一開心就控制不了會哼歌。不過，我敢保證，當時我的背影一定搖曳多姿。
曾珊照例遲到了。我不知道她關于好秘書的論述是否包括她自己。不過，她倒是一到辦公室就直接去了安總裏邊。他們在裏面談了很久。想想也可以理解。要是我天天這樣遲到早退，我也得找些理由去跟老板好好交待才行。
曾珊出來的時候都快吃午飯了。
“月月，你到我這邊來一下。”
我忽然有些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曾珊如果知道銀耳湯的事，會怎麽想我怎麽對我。天，也許在“曾妃”娘娘心中，我已經成了“宮鬥”劇中那個最富心機耍盡手腕一心想上位的**秀女了！
“曾姐……”我磨蹭了半天才磨蹭到她桌前。
“坐。”曾珊的臉上什麽也看不出。
“我叫你進來，是想說兩件事。”她忽地頓了下，直丁丁地望着我，我微顫，很僵硬地露出八顆牙齒。
“第一件，今晚，你要陪安總參加一個飯局。”
我什麽也沒說，但我相信我的臉上早就寫滿了字。
為什麽會是我？
“不要那麽驚詫，是我推薦的。”曾珊笑，“這也是一個好秘書應該具備的能力——陪老板赴宴，幫老板勸酒，替老板擋酒……”
“可是我……我不過，才來了……三天……”
“對。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曾珊的目光繼續停留在我身上，“我懷孕了。所以，從現在起，很多的事，還要靠你多幫我擔帶些。”
我相信我的嘴一定可以塞進去個饅頭。
“您……我……”我的腦袋完全短路。
“別那麽驚詫，你會做得很好的。”曾珊那個不知叫安慰還是叫鼓勵。
可是我自己明白，我不是驚詫，我只是迷惑。從第一天上班就在大腦裏盤旋的那些問號此時到達了巅峰。可是我不知從何問起。翻來覆去的，我只有一句話。
“為什麽會是我？”
曾珊看了看表。
“這樣吧，馬上到吃飯時間了。如果你不介意，不如你陪我到外面去吃。最近我的反應有點大，食堂的東西吃不下。”
我懵懂地點着頭，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曾珊的門被推開了。
“珊珊，中午想吃什麽？”
門外伸進來的，居然是康副總那張臉！
我感覺我的腦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月月，我給你介紹下吧……”曾珊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我老公，康童！”
天，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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