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寵嗎
“你想知道我的答案?”應亦丞神色都變了,嘴角明顯向上揚起,半眯起的星眸被火光映襯得華彩四溢的。
語調相當耐人尋味。
尤其在這黎明來臨前,漆黑得宛如世上只剩下他們兩人的自然景區內。
你問我,期望中将來的戀愛對象是什麽模樣。
這話題實在是太自然了。
今夏頓時覺出別的意味,僵硬的縮回脖子:“就是、随便聊聊啊……你說了他們的,唯獨沒說你的。不過,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不過,要是,反正……
話都說不利索了,還越說越小聲。
到最後尾音持續下沉,沒底氣的消散在夜色裏。
窘死她了。
應亦丞放松了背脊,将自己整張背弓了起來,慵懶的趴在膝上,屈起右手托住腦袋,用傾斜的視線去觀望局促中的今夏。
她剛睡醒,微亂的頭發被卷成一顆團子頂在後腦勺上,用來固定的發卡表面有兩粒糖果,粉藍的綢緞做的糖紙,包得圓鼓鼓的可愛。
一如她本人。
她身上穿的防風夾克衫外套是從今懷衣櫃裏拿的。
Y·NE的初代隊服,純黑的底子,紅色的裝飾色,背後有‘HuaiBao’的專屬字樣,是當年懷神帶領Y·NE出征世界賽穿的那件。
入夜時分,今夏穿着外套從帳篷裏鑽出來,其他人大呼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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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永亮那小子差點上手去摸了,雖然他的目标是衣服,但真的給她摸到,應亦丞會把他的手砍下來吧……
當時他就是那樣想的。
回到此時,今夏裹着比自身大上一個號還要多的隊服,找不着肩在哪裏,環着雙膝的手從過長的袖口費力探出,露出幾截蔥白的手指……由裏到外透着不自知的靈俏。
像是森林裏天然的小精靈,趁夜靠近你,想聽你給她講個好聽的故事。
某一瞬,應亦丞心跳漏了半拍。
血槽快空了。
他清咳兩聲,找了找狀态,面上故作鎮定:“我期望的戀愛對象,要有一顆堅強的內心。”
于是今夏的耳朵跟小兔子似的輕微動了動,重新望回他的臉,仔細聽他說。
應亦丞端了一臉的神秘,悠然道:“她看上去很弱小,很好欺負的樣子,但爆發力很強,偶爾會做出讓人刮目相看的壯舉。”
“那她長什麽樣?”今夏等不及了,心急的追問。
應亦丞被火光照亮的俊龐,笑容愈發濃郁,“她啊,皮膚很白,眼睛圓圓大大的,長得可愛、甜美。個頭不高,大概和你差不多。”
聽到‘大概和你差不多’這句,今夏全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期望中的戀愛對象……
應亦丞說得太有特指性!
今夏在陡然的心跳中,鼓起勇氣接道:“你說得那麽詳細,那、她……”
“她是光輝女郎拉克絲。”應亦丞一本正色,“如果可以選的話,必須是大元素使的皮膚。”
今夏石化了,帶着期許表情的小臉逐漸緊繃、龜裂……
最後整個人幻滅的粉粉碎。
原來是光輝女郎拉克絲啊……
哈哈、哈哈哈……
英雄聯盟裏最具爆發力的遠程輸出法師角色,因為魔法值太強,生命值相對較弱,也就是俗稱的‘脆皮’,也就是應亦丞口中的‘看上去弱小好欺負’。
還有大元素使的皮膚确實很好看,臭哥哥不玩拉克絲都給買了。
一身純白法師裝,手握光芒法杖,聖潔本潔!
今夏致郁得快背過氣去。
應亦丞輕而緩慢的眨巴着狀似無辜的雙眼,望住她。
似在等她也來一個爆發力十足的反映,抑或者,令他刮目相看的壯舉,比如……跳起來打他的頭?
然而今夏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小嘴對他綻出敷衍且虛僞的笑,扶着膝蓋站起來,走到餐桌前,從保溫壺裏倒了一杯還有餘溫的麥子茶,又在不鏽鋼鍋裏拿了兩顆煮雞蛋放進口袋裏。
随後,轉過身再度看了還坐在原地的他一眼,照舊什麽都沒說,內涵的笑了笑,嘴裏小聲嘟囔着什麽,搖頭晃腦的鑽回自己的帳篷裏。
黎明來臨前的夜話到此結束。
今夏說的是:“可惜了啊,白瞎了一張帥得驚為天人的臉,卻是一副單身狗的骨相。”
因為隔得有些遠,應亦丞并沒有聽清楚。
他只好盡量放大自己的聽覺,眼巴巴看着今夏的帳篷內亮起應急燈,然後裏面出現一個坐成一團的影子,瞧着應該是在剝雞蛋殼兒。
應亦丞開始後悔,不該那樣捉弄她。
不然這會兒應該能吃到今夏親手剝的煮雞蛋。
他們還能吃着雞蛋再聊會兒別的,或者只聽她一個人說也行。
應亦丞正遺憾的想着,今夏意外的重新鑽了出來,站在自己的帳篷邊,四下張望,然後選了一個定點,這就要走過去。
剛走出兩步,應亦丞嚴肅的問話從身後飄來:“上哪兒去?”
今夏手裏握着手電筒,回過身,明顯帶着煩躁的眼神跟他隔空相觸:“你知不知道,人有三急?”
應亦丞:“……”
應亦丞略擡起下巴,朝她身後那片烏漆嘛黑的地兒做了個遠眺,沒猶豫的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從她手裏拿過手電筒,不由分說地:“我陪你。”
輪到今夏無語的沉默幾秒:“別了吧,我不走遠。”
雖然他的主動陪伴讓她十分難為情,但關心的好意她還是明白的。
應亦丞堅持:“不走遠也可能被傻狍子叼走。”
今夏條件反射的頂嘴,細聲細氣地:“你才是傻狍子。”
應亦丞以着身高優勢沖她瞪了瞪眼,她當下蔫兒了。
社長他們确實說過,這地兒有野袍子,特別賊!
去年他們來露營的時候就遇到了,還把一個半夜出去噓噓的社員推進坑裏,要不是那位社員反映敏捷,沒準真要出點兒不可控的意外。
想到這裏,今夏放下身為女生的小矜持,“那你、別離我太近啊……”
不然她噓不出來。
今天又是羞憤欲死的一天。
淚目。
今夏特地去到小溪邊,蹲在一簇生長茂盛的草叢裏解決了個人問題。
溪水是從山頂流淌下來的,正好替她掩蓋掉羞人的聲音。
天邊漸有起色,今夏的雙眼也早就适應了光度,即便不打手電筒也能将周圍看個大概。
她走出草叢,尋尋望望的看向五六米開外——
幾顆筆直的白桦樹直沖向天際,應亦丞獨自站在其中,背對着她。
他身上那件沖鋒衣外套實在有型有款,堅硬的質地将他身形輪廓勾勒得棱角分明,都不像個正經的露營者,而是正在給某個時尚雜志拍攝硬照的模特。
好看就行了,其他的壓根不重要。
今夏遠遠瞧着他那道站姿自然、與人觀感舒适的身影,久而,從又亮了半個度的天光裏回過神來。
“我、好了。”她讷讷地發出聲音,說完後發現音量太小,正打算拔高話聲,前方的男人卻神奇的轉過身。
今夏往前邁步的動作便僵硬的靜止了下。
這都能聽見,那剛才……
應亦丞聲音淡淡的,沒事人般提醒她:“這邊落葉厚,當心別踩滑。”
今夏自顧緊張,窘窘的‘哦’了聲,扶着身側的樹幹一步一個腳印朝他那邊走過去,心裏想的全是:他聽到了嗎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越想越混亂,一腳踩下去,失控的滑感順着腳底迅速攀爬至全身!
今夏大驚失色,嘴裏發出一個慌張的‘啊’,狼狽的向前撲倒!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得滿嘴啃泥之際,應亦丞一個縱步躍身及近,探出手臂将她攬腰截停。
今夏雙腳離地,只感覺身體變得像羽毛那樣輕飄飄的,被他單手圈起旋了半圈。
當腳尖再度觸及鋪滿落葉的大地、尋獲那份平穩時,她發現自己縮在他懷裏,像只備受保護的……鹌鹑?
今夏:“……”
無聲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應亦丞。
這時,兩人的身高差明顯體現出來。
她幾乎是蜷縮着趴在他胸口上,費勁力氣擡起頭,那條被她睽違許久的下颌骨線條近在咫尺。
僅限此刻,今夏不敢堂而皇之去欣賞。
她的雙手也被迫屈在自己身前,指尖觸碰着他沖鋒衣光滑挺硬的面料。
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摁到他心房上的那層皮膚,繼而,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節奏也一并都感受到了。
“謝、謝了。”今夏磕磕巴巴的說,卷翹的長睫向下垂去,掩去眸中的那片混亂。
這話還有另一重意思:你可以放手了。
被他攬住的腰身的皮膚,都在發燙……
應亦丞卻十分享受這個時刻。
雖然用‘享受’一詞作為形容跟耍流氓沒多大區別,但事實就是這樣。
這些天變得愈發強烈的‘獨處’意識,猶如動物圈站領地的本能,開始在腦中放肆發酵。
今夏太活潑了。
就像昨天下午步入景區時,無意中跟他們面前蹦蹦跳跳跑走的小兔子。
他想捉住她,把她關起來,不給任何人看見。
一眼都不行。
“聊兩句?”應亦丞占據着天時地利人和,提出無禮要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夏:我再也不看他的下颌骨線條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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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要出差,估計沒什麽時間寫,最近盡量雙更,二更可能很晚了,等不及就先睡,明兒一早看。
先這樣吧~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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