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樂此不疲
白喜兒出了姜懷義房間, 轉而帶着二七出去買藥,樂無憂躺在房間繼續看書等着白喜兒歸來。
一切都在溫馨的流走着。
但是, 在某處屋子卻發出痛苦的呼吸聲。
房間內, 姜懷義大口大口呼吸,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他的咽喉, 讓他呼吸困難。
他的手邊是攤開的是姜木送進來的資料, 那些資料全部描繪着一個黑衣姑娘,黑衣姑娘左臉帶着疤痕。
她為什麽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黃心雙的面前,刺殺喜兒的女殺手是誰派出來的, 還有她為什麽會頻繁跟大興城的人互相信件?
倏地白喜兒那句:“那我給你指條方向吧,去看看你的好妹妹姜姒吧。”冷漠的言語含着看透世間百态後的薄涼, 也深深打在他的內心。
突然外面傳來靈動的聲音。
“一會把往這些藥裏放些蜜棗, 無憂他最不喜歡吃苦的。”白喜兒認真吩咐, 可語音裏又透着幾分靈動,那是姜懷義他所不曾聽過的。
“知道啦, 白姑娘這麽擔心無憂, 無憂知道後還不得開心死。”二七笑着打鬧白喜兒, 白喜兒也沒有反駁, 她本來就是想讓無憂開心再開心些。
“一會我去煎藥吧,我怕你們不知道放多蜜棗。”無憂那個人啊,對甜味有些挑。
二七偷愉的笑了,白喜兒慢慢有些臉紅,辯解道:“哎,不是, 要是做的不滿意,他不喝不是白做了嗎?”
二七拼拼點頭:“是是是,白姑娘說的對。”
白喜兒端着藥材去往後廚,姜懷義透過一個窗戶縫看着小姑娘靈動的背影漸漸遠去。
其實她以前也會這般放肆的跟他說話,叫着他哥哥。哥哥,只是姜姒從小體弱多病,喜兒每次說姜姒如何欺負人,他沒有辦法相信,但......現在——
姜懷義叫來姜木,将事情吩咐下去,姜木表情詫異但沒有多問下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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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廚房,白喜兒蹲在火爐旁邊熬着藥,手上拿着汗巾擦拭被火烤的微熱的臉,二七走進來:“白姑娘,你快去看看吧,無憂急着要見你呢。”
白喜兒揮着扇子的手一頓:“現在嗎?”
“是呀,非要見你,快去吧。”
白喜兒無奈一下,可心裏卻是滿滿的,被人需要的感覺她很喜歡,她走出後廚,姜懷義雇下的酒樓是小鎮最好的一家,這家酒樓設計風格踩在白喜兒審美上,曲裏拐彎的游廊給人多了一層神秘感。
倏地,白喜兒身子前昂,姿勢靈活,手掌化為利刃轉身不客氣的朝身後劈去,一個黑衣女子帶着鬥笠陡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白喜兒拉出距離站定,微微呼出一口氣,好險,幸虧剛才反應及時。
黑衣女子沒有給白喜兒過多反應時間,她立刻拿出攜帶的長刀再次朝白喜兒攻擊,白喜兒皺眉躲避。
黑衣姑娘招式狠辣,與那一夜黑衣女人出手風格像是師出同門,白喜兒不懂,她這是做了什麽讓背後那個人一定要殺死她。
白喜兒眉宇彙聚一股英氣,匕首從衣袖中滑出來,堪堪割下黑衣女子鬥笠一角。
居然是她,她沒有死?
白喜兒一時心松,黑衣女子知道身份暴露,幹脆不管不顧朝着白喜兒攻擊去,招式來的太猛,白喜兒一下沒有接住。
黑衣女子長刀即将落下,猛然飛來的人影将女子長刀踢向別的方向。
姜懷義與那黑衣女子交手,白喜兒慢慢起身,眼睛下意識往後看,就看到樂無憂着急的趕過來。
這段時間不能動武!大夫再三強調的話回想在白喜兒腦海裏。
白喜兒趕緊去找樂無憂,徒留姜懷義一人對抗,黑衣女子身手不凡,在白喜兒安撫住樂無憂時,她扔出一個□□跑了。
姜懷義趕緊轉回來。
“喜兒,她有沒有傷害到你?”
白喜兒搖搖頭,眼神充滿着複雜的情感去看姜懷義,姜懷義接收到那種眼神,只覺得心頭好像被什麽壓抑住。
“你看清楚是什麽人了?”
她看清楚了,是穆婷婷,可是這個時候穆婷婷跟姜姒認識嗎?
她不知道。
前世等她發現穆婷婷身邊的得力助手是穆婷婷的時候,那已經是她進護國候府一年之後了。
“我想自己處理。”
姜懷義呼吸頓了一下,她不信任他。
“無憂,我沒事,我們回去休息吧。”
白喜兒扶着樂無憂,樂無憂看了一眼晃神中的姜懷義,眼神冷漠冰情,可是當他看到白喜兒時,眼眸瞬間溫情款款,他說着好。
他用另外一只手攔着白喜兒,姜懷義看着兩人相互攙扶的背影,突然生出莫大的悲哀,明明他才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可是她寧願選擇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對他托付。
姜懷義想狠狠抽自己幾巴掌,那些事傷她傷的太重。
房間內,白喜兒貼心的扶樂無憂上床。
“你不是在床上躺着嗎?怎麽突然出現在那裏。”
樂無憂擔憂的瞳孔一下含着幾絲不好意思,後昂起頭理直氣壯道:“還不是你來的太遲了,那麽長時間都不過來...”
耽誤的時間太長,他根本放心不下,幸好,姜懷義趕到及時。
他去找的路上遇到姜懷義,随後他倆就聽到打鬥聲音,他負着傷趕過去太慢。
他就那麽擔心她啊?百喜兒心裏暖暖的,從未有人如此擔憂過她。
白喜兒彎腰一下抱住樂無憂,樂無憂嘴角上揚一個弧度,手覆在白喜兒後背。
“要不要跟我一起躺會呢?”
“好。”
白喜兒脫鞋上床,她一個轉身就将自己埋進樂無憂懷裏。
“無憂,我一點都不想當護國候嫡女,如果可以,我寧願還是個民女,而不是貴女。”白喜兒嗚嗚的聲音從樂無憂胸膛裏跑出來,樂無憂手摸着白喜兒頭發安靜聽着。
“我從小就出身在武術世家,父親母親武功都特別好,他們開了一個镖局,負責護送貴重物品,每次他們護送回來,總是給我帶許多稀有物件讓我玩。”她小時候也過了一段算不上多好,但也算是稱心如意的生活。
在那段時間,她什麽都有。
可是在她九歲的時候,父親母親慘死在回來的路上,她什麽都沒有,親戚家都覺得她是個喪門星,唯有二叔願意養她,可二叔身體孱弱,在她十三歲病逝了,之後她又開始去各個親戚家讨生活。
“三伯伯有個女兒,什麽都不會做,于是每次我繡完繡品都會替她繡一個,三嬸嬸天真的以為這都是她女兒幹的,而我卻什麽都不會,我對三嬸嬸的女兒沒有威脅後,她也會對我好點。”
白喜兒說着,臉上帶着釋然的笑容,可聽在樂無憂心裏,卻如刀割,他知道喜兒走的不容易,前世才會那般決絕,他等着她從戰場回來,但一等便是數十個春秋過去。
在然後他等來她在戰場上用命拼來的戎功與死寂。
樂無憂抱緊了白喜兒,白喜兒發現曾經在她心裏埋下的疤痕随着她說出口,也就不是那麽難受了。
後來十五歲時,姜懷義出現在她面前,那是個秋日,她穿着單薄的外衣站在田地裏看着牛耕地,姜懷義解下溫暖的披風披在她身上,告訴她,她是他尋了好久的阿妹。
那段時間,姜懷義對她幾乎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喜歡這樣帥氣高郎又溫暖的大哥哥,整個護國候,只有他是讓她想留下來的本源。
但一切都是假的,她是他親妹妹,卻抵不過姜姒。
“喜兒,我有的也只有你。”樂無憂側身将白喜兒抱的更緊。
白喜兒回想起,對哦,無憂也是什麽都沒有,她至少還有哥哥,他才是什麽都沒有,心疼如潮水噴湧而出,同時伴随無數自責,她怎麽可以在無憂面前說這些呢。
她抱住樂無憂:“我也只有你。”
兩個人像極了受傷的小動物互相舔舐傷口,抱團取暖。
今日陽光難得好,透出窗戶灑在白喜兒樂無憂身上,說話說累了,身子出現疲倦,樂無憂喝完藥更是昏昏欲睡,很快,兩個人互相抱着睡過去了。
等樂無憂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室內一片昏黑,他閉了閉眼,适應了黑暗後睜開眼睛去看懷裏的小姑娘,小姑娘睡容安穩,嘴角上揚。
樂無憂低頭親了親白喜兒微微張開的嘴角,一下又一下,樂此不疲。
很快,白喜兒就被樂無憂鬧醒了,白喜兒有點害羞,故意推開樂無憂,樂無憂聰慧的黏着白喜兒不讓她離開,白喜兒也不真的要推開樂無憂,很快,兩個人又像連體嬰兒抱在一起。
樂無憂就像個故意惹心上人注意的毛頭小子,一會摸摸白喜兒的腰,一會親親白喜兒的嘴唇,或者捏一捏白喜兒臉上的肉,一切都淺嘗就止,又恰到好處。
直到二七厚着臉皮來敲門說:“白姑娘,該用晚飯了。”
白喜兒咯咯應着一聲,二七聽出白喜兒語氣裏的歡笑,松了一口氣,白姑娘還這麽開心就好。
等了一會,白喜兒打開房門,神态自然讓二七二三端着飯進來。
一頓溫情用飯後,白喜兒要去洗澡,樂無憂才忍痛放白喜兒離開,可還是不忘用無辜的眼神看着白喜兒。
“卿卿,你可要早點回來,我一個人在被子裏冷。”
可憐巴巴像是被丢棄的小狗,白喜兒愛憐的摸了摸樂無憂的頭,快步離開。
這樣的無憂,也太可了吧!想親想揉想欺負他!
白喜兒一走出房門,樂無憂的窗戶一下打開,進來三個長的幾乎相同的黑衣人,他們站成一列認真跟樂無憂報備,樂無憂閉目垂靠在窗邊,三個黑衣人見主子是這麽模樣,誰也不敢大氣呼吸,只想趕緊報告完就離開。
好不容易三人将最近朝廷發生的大大小小事說完,轉身離開時,樂無憂開口了。
“三兒,以後你躲在暗處保護喜兒,要是喜兒今後還發生這種事,我饒不了你。”
年紀最小性格最活潑的三兒求助的看向兩個哥哥,兩個哥哥一聽主子沒點自己名,一下大步邁開頭也不回走掉。
哇,那可是主子的心上人,你可得好好做。
三兒不得已迎着頭皮答應下來,難道是因為他自己說皇後在選妃嗎?
他狠狠拍了下嘴巴,兩個哥哥太不厚道,居然把最小的他抛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