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豁然開朗
翌日, 白喜兒醒過來,輕手輕腳離開樂無憂懷抱, 穿上衣開門出去。
清晨剛拉出一道線, 整個冬日晨起都霧茫茫的,白喜兒走到酒樓門口, 翹首望着, 宋有生還不回來嗎?
昨夜,樂無憂将他想的跟她說了一下,她心驚又欣喜, 如果宋有生喜歡的那個姑娘是阿珍,那很好啊, 可之後她有些嫌棄宋有生, 覺得宋有生那樣的配阿珍, 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額...她想是這樣,可心裏還是擔心。
白喜兒的等并沒有白等, 半個時辰後, 街頭出現一個醉醺醺的身影, 身影站的不直, 手裏還拿着一個酒壺,白喜兒趕緊跑過去,她什麽時候見過宋有生這樣。
她到宋有生身邊,宋有生看了一眼,自嘲的笑了下:“讓開,別擋道。”
白喜兒皺眉:“宋有生。”
宋有生像是聽不見朝着前面走, 其實他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有什麽,但是他知道他得走下去。
白喜兒眉頭更是緊皺,跟上去,宋有生走了兩三步,哐——一下跌倒地上,白喜兒抽氣一聲,過去扶起宋有生。
這一跌宋有生清醒點,至少他看出來在他跟前的是誰。
“是喜兒啊。”
白喜兒心發酸,從這句話中,她聽出了許多落魄跟心酸。
有生他......哎!
白喜兒架起宋有生胳膊,宋有生這刻倒沒有鬧,乖乖跟着白喜兒走。
宋有生嘴裏含糊不清:“我差一點就可以見到阿珍了,就差一點,阿珍為什麽不在等等我。”
白喜兒不知道宋有生喜歡的姑娘叫阿珍,要是他肯說,她就算攔錯人也會攔下來。
Advertisement
她安慰着:“阿珍說她要找一個地方,一個很美很安逸的地方。”
宋有生腳步停頓,白喜兒使勁走了一步,宋有生才堪堪跟上白喜兒腳步:“那個地方啊。”
宋有生話裏蕩出懷念,那個地方啊,早就沒了,随着歷史早就變成一胚黃土。
但是宋有生沒有說出來,白喜兒等着宋有生下文,沒有等到,偏頭去看宋有生,宋有生眼底生出密密麻麻的憂傷,那些憂傷又像看不到的風,鑽入白喜兒心底,吹得白喜兒心底一下下泛疼。
“我們回去,等無憂的傷好了,我們一起去找阿珍,天涯海角,我都幫你把阿珍找回來!”白喜兒堅定的說,眼裏的光發亮,連腳步都多了幾分篤定。
宋有生不說話,仍由白喜兒架着他,剛進酒樓大門,二三剛好出來,看見他們趕緊從二樓下來,之後有了二三的幫忙,白喜兒沒有那麽吃力。
二人把宋有生弄上床後,宋有生不哭不鬧睡過去。
聞着宋有生一身的酒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喝了許多酒。
“白姑娘,你先去休息吧,宋先生交給我照顧。”
白喜兒經歷照顧樂無憂,清楚知道照顧一個男子是有多麽不方便,也不跟二三推脫,留下銀兩出去。
她手裏握着銅錢,銅錢在她手心裏相磨,磨得讓她意識不至于太飄。
“卿卿,宋先生是回來了?”
白喜兒點點頭,搬來一個小板凳放在樂無憂床邊,坐下去,手交叉放在床邊頭墊在手肘上,小臉無精打采,從喉嚨裏跑出一個冷淡的字眼:“嗯。”
樂無憂放下書,垂頭去看白喜兒,一向活潑喜慶的姑娘此刻就像蔫了的貓。
“宋有生精神狀态不好?”
白喜兒眼睛閃過亮光:“無憂,你都沒出去就知道了。”姑娘聲音含着驚奇。
樂無憂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躺上來,稍微有點精神的小貓搖了搖頭,拒絕了。
樂無憂挑眉,白喜兒慢慢解釋:“你咬我!”聲音不大但卻讓樂無憂笑出聲來,姑娘不解瞪了一下他。
還笑,這有什麽好笑!本來就是你咬我!
姑娘氣沖沖再次垂下頭,頭墊在自己胳膊肘上。
“我那是喜歡你才咬你。”
“這是什麽惡趣味啊......”小聲反駁,表示不認同。
樂無憂無奈笑了,又拍了拍床邊的位置:“你快上來,不然我就下去抱你。”
白喜兒眼一下瞪大,你這人怎麽不講理。
“我說到做到,快點!”
白喜兒看着樂無憂那股篤定,直覺覺得無憂是做的出來,可是...
“你要是上來,我就告訴你,為什麽阿珍執意要走。”
誘惑擺在白喜兒跟前,白喜兒吞咽了下唾沫,脫鞋上床躺在樂無憂身邊,樂無憂趕緊将被子蓋在白喜兒身上,樂無憂摸着白喜兒手,心裏嘆氣,他就知道,這姑娘肯定又是渾身冰涼。
白喜兒躺好蓋好,一副我乖乖聽話了,你快告訴我吧,杏眼無辜的望着樂無憂。
這樣單純的眼眸對樂無憂來說簡直要命。
樂無憂伸手覆蓋住白喜兒眼睛,白喜兒輕聲發問:“無憂,你捂我眼睛幹嘛?”
“沒事...”樂無憂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不捂她眼睛,讓他很想親。
他平複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躺在白喜兒身邊。
“卿卿,我想以你的聰慧,應該注意到阿珍對夫妻這種人物很感興趣。”
白喜兒點點頭,手肘捅了捅樂無憂腰,示意你繼續說。
樂無憂苦笑,握住白喜兒作亂的那只手。
“我猜想她以前一定也有一位很愛的愛人,只是她失去記憶,可那份愛支撐着她走下去,而且再次過程中她經歷了什麽重要變革,導致她不喜歡待在鬧市。”
白喜兒臉耷拉下來,阿珍走的太快,要是在等等,就在多等一會,就能看見宋有生了。
“不過,阿珍這種情況跟你好像,無憂,你也失去記憶,然後記着找我。”白喜兒猛然想到這裏,随後更是想到樂無憂再次中間是不是也遭受很多痛苦,而且她還不如宋有生那般喜歡阿珍,她甚至...一開始想要丢掉無憂....
一下白喜兒感覺自己是個罪人,她難受的測過身主動抱住樂無憂。
“無憂,對不起,我以後一定加倍加倍對你好。”
樂無憂不知道身邊小姑娘想到什麽,但是小姑娘主動抱他,他自然也不會拒絕。
小姑娘在旁邊一下一下嘆氣,樂無憂這就有必要認真揣摩下小姑娘心思,很快,樂無憂抓到了重點,嘴角苦笑下,手摸着小姑娘頭發給小姑娘順毛。
她大概是心疼自己了吧,心裏暖洋洋,可看着小姑娘愁眉苦臉,自己又不是那麽開心。
而且她的重點抓錯了。
樂無憂只好自己開口提醒:“你看阿珍跟我很像,也許也是有原因呢?”他補了一個嗯。
白喜兒擡頭去看他,靈光一閃,對啊,這種現象不是跟無憂很像,那小胖白鴿是不是就知道點什麽?
白喜兒起身離開樂無憂懷抱,她背對樂無憂整理衣服,嘴裏念叨:“無憂,我出去看看,你先好好看書,或者困了睡覺,等我回來哦。”白喜兒收拾好轉身看着樂無異。
樂無憂因突然空落的懷抱嘴角顯得不高興,一股憂郁的氣息從身體上散發出來。
他就靜靜坐在那裏不說話,白喜兒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腦袋微微一偏,身子傾斜,努力保持臉不紅心不跳很平穩的樣子,在樂無憂額頭上親了親,手順着樂無憂頭發。
“乖乖等我回來哦~”
然後一個背影都不敢多留,快速跑了出去。
落荒而逃的背影在最後一刻還是出賣了她,什麽臉不紅心不跳,什麽平靜的像什麽事都不發生,一切都是假的!
樂無憂手擡起來表情呆滞,摸着額頭的位置,癡癡笑了起來,膽子大了起來呀!
白喜兒站在門口深呼吸幾口氣,明明一樣的動作,為什麽他做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到了她身上就不行了。
白喜兒輕輕拍了下臉蛋,果然,厚臉皮還是要練的。
她收拾好心情回到自己房間,瞄了一眼正睡的酣暢淋漓的小胖白鴿。
她嘴角浮上一抹陰森森的笑,睡得香甜的小白鴿身子一冷,想要去抓被角,白喜兒低頭在它耳邊道:“紅燒鴿子肉啦,大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超美味的鴿子肉哦~”
【誰?是誰??要謀害本尊???】
小白鴿猛然起身,眼睛充滿警惕,一個守衛自己的樣子。
白喜兒坐在一旁吊兒郎當看着它,它掙紮了半會反應過來,一下又躺下去。
“喜兒啊,你幹嘛吓我,好困,讓我繼續睡會。”小白鴿也不跟白喜兒計較。
但——
白喜兒伸出邪惡的爪子抓住了小胖白鴿最喜歡的羽毛,她輕輕用力,小胖白鴿整個鴿身傾斜。
小胖白鴿瞬間求饒:“好喜兒好喜兒,你說吧,你想知道什麽?都說都說。”
“你是不是也給阿珍做紅娘了?”
“沒有,你在瞎想什麽呢?”
白喜兒反駁:“我沒有瞎想,本來就是,阿珍的情況跟無憂那麽像。”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其實她自己也只是有點懷疑...
“喜兒,你以後就知道了,有道是天機不可洩露。”
小胖白鴿神神道道,白喜兒放手,它趕緊将自己保護起來,可白喜兒還是忍不住去問它:“你說真的?真的沒有過嗎?”
“嗯,你不要瞎想。”小白鴿略帶敷衍的态度讓白喜兒臉色更不好,它反應過來立刻立好态度,“世間最難插手的就是感情,一切都有命數,該來的會來,該相遇的時候會相遇。”
扣扣扣,敲門聲傳來。
“大小姐,公子想要見你。”
公子一詞白喜兒知道指的是誰,回應:“我這就去。”
“那你繼續睡吧,我去看看姜懷義抓住兇手沒。”
白喜兒快速起身,小胖白鴿嘆出口氣來,晃了晃自身豐盈的羽毛,心大的再次酣睡過去。
姜懷義房間內,白喜兒看着手中的資料,嘴角不由輕笑一聲,兩天的時候你找到的證據也不過如此,還是說你有心包庇姜姒。
白喜兒沒說話,随手将那些資料扔在桌子上。
“喜兒,現在只能查到這些。”姜懷義有氣無力。
白喜兒笑了,那笑容含着深深嘲諷:“你可是護國侯府的世子,你查不到那還有人查的到嗎?還是說阿兄想要包庇某人,如果阿兄想要包庇某人,那就不要假惺惺在我面前作态。”
“我沒有…我…”姜懷義看着白喜兒強硬的态度不知如何開口。
“阿兄,既然你說你查不清,那我給你指條方向吧,去看看你的好妹妹姜姒吧。”白喜兒起身攤了一下手,“你不是最愛我的阿兄嗎?那自然是信我的吧,還是說阿兄只是說來聽聽騙我的?”
姜懷義嘴巴微動沒有說出話來。
“不過阿兄騙我的次數不少,不信也就不信吧,反正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兄長。”少女表情薄涼,好似她早就料定事實一般,而她這麽說不過是讓自己徹底死心。
白喜兒沒在過多停留,轉身就走,當她手附在門把上時,姜懷義突然開口:“喜兒,我是你阿兄,血脈相連的阿兄,我要你記得,無論什麽我都會幫你。”
是嗎?白喜兒微垂的頭落下更近涼薄的笑容,她拭目以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