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十二
這些時日裏,留仙樓和仙雲閣的生意都大好。
留仙樓座無虛席,有了“公門四玉”頻繁登門,留仙樓便成了應天府有名的風雅地兒,食客們搶着去留仙樓定位子吃飯,想着運氣好指不定還能見下“公門六玉”裏的那四玉。
仙雲閣門庭若市。仙雲閣的衣裳主要是面向商戶女的,比不得錦衣閣來的高貴,可這買賣卻比錦衣閣好了十倍不止。
謝氏和徐錦芙以為徐琳琅将傍身銀子都借給了謝家,卻不知道徐琳琅有源源不斷的進項。
馮玲珑眼見着仙雲閣的進項越來越多,頓時覺得這天下也沒什麽愁苦事情了。
自棠梨書院考試之後,應天府的貴公子們,頻頻邀請徐琳琅去參加各種各樣的賞花看景喝茶活動,一時間,就算是謝氏想把徐琳琅拘在府中也拘不住了。
這日裏,曹國公世子李景隆攢了一個詩會,邀請了一衆世子貴女,特意邀請了徐琳琅。
詩會那日,
徐錦芙巧笑盈盈地走到徐琳琅身旁的人群中,在徐琳琅身旁坐下。
徐錦芙看不得原本屬于自己的風頭被徐琳琅占去,所以在詩會上格外待人格外熱絡。
“五皇子好。”
“常茂哥哥好。”
“景隆哥哥好。”
徐錦芙熱絡地向徐琳琅身旁的幾個男子問了好。
朱橚、常茂和李景隆紛紛也和徐錦芙問了好。
徐琳琅身旁的幾個男子并不覺得徐錦芙過來和徐琳琅坐在一起有什麽不妥,她們是姐妹,也理應坐在一起。
徐錦芙笑盈盈的看着徐琳琅:“姐姐今日的衣裳首飾可真是漂亮。”
曹國公世子李景隆道:“何止是衣裳首飾漂亮,琳琅妹妹人更漂亮。”
徐錦芙面色一暗,旋即又恢複正常,開口道:“姐姐将全部家當都借給了長嶺表哥,我還當以為姐姐沒有銀子購置衣裳首飾呢,我原本還想着挑好的給姐姐送到芷清苑呢,如今看姐姐有好衣裳,倒是我多慮了。”
徐錦芙這話,顯然便是賣嘴皮子了,她說想給徐琳琅送衣服,照理該昨日就送了過去,沒得今日在這裏說這些沒用的。
聽罷徐錦的話,李景隆關心的問道:“琳琅妹妹将全部家當借了出去?”
徐錦芙一笑:“可不是嘛,我姐姐将全部家當八千兩銀子都借給了我長嶺哥哥。”
徐錦芙又繼續道:“雖說是把全部家當都借了出去,不過我姐姐你卻最是不用憂心的,長嶺哥哥向我姐姐借銀子,也是為着給我姐姐些利銀。”
“有我表哥和我姐姐的情分在那裏,我姐姐自然是不必為這筆銀子憂心。”
馮玲珑了徐錦芙的話,心裏極其不悅,徐錦芙這話說的惡心,什麽叫做有她表哥和徐琳琅的情分在。
馮玲珑自然也知道徐琳琅最是讨厭謝長嶺。
徐錦芙如今這話倒像是謝長嶺和徐琳琅之間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在了。
馮玲珑開口道:“琳琅才不是因為什麽情分才将銀子借了出去。”
徐錦芙狡黠一笑:“玲珑,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借銀子的人要是不是我表哥,我姐姐還不一定借呢。”
徐錦芙這話裏話外,隐藏的意思便是徐琳琅和謝長嶺有私情了。
徐錦芙接着道:“說起來,我表哥也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要不然,我姐姐也不會将全部傍身銀子都借給我表哥。”
徐錦芙這話說的愈發過分了,句句直指徐琳琅和謝長嶺有私情。
朱橚、常茂和李景隆的臉色都變了變。
徐錦芙心裏暗下得意,這下子,她把表哥和徐琳琅揪扯子啊一起,旁人縱然是再喜歡徐琳琅,也要望而卻步了。
徐錦芙說這番話的時候,徐琳琅一直都在一旁冷眼瞧着。
見徐錦芙說完了,徐琳琅開了口:“錦芙,你這些日子腦子是糊塗了嗎,怎麽如此信口開河滿口雌黃。”
“這銀子,我明明是借給你舅舅家的,怎麽就成了借給你表哥的。”
徐錦芙道:“借給我舅舅可不是和借給我表哥一樣的麽,況且,你還不是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才借給我舅舅~”
“并非如此。”徐琳琅打斷了徐錦芙的話,“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銀子借給你舅舅的。”
“要不是你做了保人,我顧及我們姐妹情分,我又如何會把銀子借給你舅舅家~”
徐錦芙心裏一慌,還堅持道:“明明是因為我表哥你才……”
徐琳琅面不改色,從袖帶中掏出一紙借條打開,道:“若非看在你做了保人的份上,我才不會把這麽大一筆銀子借出去。”
“所以,我可得把這話給妹妹說清楚了,我借這筆銀子,完完全全是為了妹妹,請妹妹莫要做別的有的沒的猜測。”
衆人都向那借據看去,可不是嘛,白紙黑字,借款人是謝允,并非謝長嶺,保人是徐錦芙。
可見徐琳琅确實是看在徐錦芙的面子上才将銀子借給了徐錦芙的舅舅家。
徐錦芙的面上有些挂不住,道:“我也是以為你是因為表哥才借的銀子。”
徐琳琅道:“這回妹妹清楚了緣由就不要在亂說,免得旁人以為妹妹搬弄是非。”
徐錦芙原本還想着讓旁人誤以為徐琳琅和謝長嶺有私情,徐卻終是敗下陣來。
徐琳琅的話說到了這個分上,周圍的人也都看明白了幾分,并不認為謝長嶺和徐錦芙有什麽。
詩會開了一會兒,徐琳琅與馮玲珑相伴去賓客房間裏整理儀容。
進了房間,馮玲珑拉起徐琳琅的手道:“琳琅,你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徐琳琅一笑:“有什麽不好過的,她不犯我,我不犯她,她若是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徐琳琅說罷,從客房中的書案上取過文房四寶,鋪紙磨墨,略一思忖,用簪花小楷在紙上寫下一首名為《記曹園宴》的辭賦。
馮玲珑在一旁看着。徐琳琅每寫一句,馮玲珑都要驚嘆一聲,待徐琳琅将詞全部寫完,馮玲珑已是贊不絕口。
“琳琅,你這首詞寫的太漂亮了,堪稱驚世之作,你是要把這首詞寫在詩會的屏風上嗎?”
應天府的貴戶舉辦宴會的時候,向來都有在場地上放置一面屏風供賓客題詩作賦的習俗。
這次詩會更是不例外,花廳的前方擺了一面巨大的屏風,以供賓客們題詩作賦。
徐琳琅卻道:“不,并不是由我往屏風上寫。”
馮玲珑疑惑的問道:“那是?”
徐琳琅笑笑:“這首詞必是得沽名釣譽之人寫上去才能大放光彩。”
馮玲珑愈發的疑惑了:“琳琅,我還是不懂。”
徐琳琅卻不着急解釋,只對馮玲珑說:“你先不要問你,你得先幫我一個忙。”
徐琳琅在馮玲珑身旁耳語一番,馮玲珑明白了過來,點了點頭。
徐錦芙也進了一間客房整理衣裳,走出房門,就見馮玲珑和徐琳琅走在前面。
馮玲珑對徐琳琅道:“琳琅你寫的這詞實在是太高妙了,堪稱絕世之作。”
馮玲珑的聲音并不大,不過徐錦芙卻是聽到了。
徐錦芙的心裏咯噔一下,什麽,徐琳琅這賤人又準備了辭賦,剎那間,一種又要被徐琳琅比下去的恐懼湧上了徐錦芙的心頭。
走至一個岔路口,馮玲珑與徐琳琅卻不往宴會花廳走去,而是卻往小花園走去。
李瓊玉、徐錦芙、馮城璧和胡珺兒到了花廳落了坐。
徐錦芙剛一落座,又起了身,說是有東西落在了客房,要回去取,衆人也不當意,徐錦芙便匆匆忙忙的去了。
徐錦芙出了詩會花廳,卻不是往客房走去,而是往徐琳琅和馮玲珑的方向走去。
徐錦芙心神不寧,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徐琳琅的那首辭賦是什麽。
徐琳琅和馮玲珑正坐在一處涼亭內說着話,徐琳琅從袖帶中拿出一張宣紙,放在桌上給馮玲珑看。
馮玲珑将那首辭賦念了出來。念畢,馮玲珑贊道:“琳琅,你寫的實在太好了,等會兒等你将這首詞寫在屏風上,一定會大放異彩。”
徐琳琅道:“我們回去吧。”
徐琳琅将宣紙放會袖袋,和馮玲珑匆匆起身往詩會花廳的方向走去。
徐錦芙忙藏的愈發隐蔽了一些,直至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徐錦芙才走了出來。
方才,馮玲珑念的徐琳琅寫的詞,都被徐錦芙聽了去,
果然是首驚豔之作。
徐錦芙冷笑一聲,方才,她已經将其中的幾句背住了,雖然不是背住了全部,但是只要她先于徐琳琅将這幾句寫上去,那徐琳琅就算是想出風頭也出不了了。
只是可惜,慌亂之間,她只背住幾句。
徐錦芙繼續往前走着,遠遠瞧見徐琳琅身旁掉了一個什麽東西,而徐琳琅并沒有發覺,而是和馮玲珑快步走進了花廳。
徐錦芙走徐琳琅落下東西的地方,發現是一張疊好的宣紙。
徐錦芙的心砰砰跳着,環顧四周,見沒有人,忙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掉落地上的紙張撿起來。
……
馮玲珑笑着對徐琳琅道:“你這是挖了一個陷阱啊。”
徐琳琅道:“的确是一個陷阱,不過,只要遇到到這個陷阱的人剛正不阿,一身清風,便是無論如何都掉不到這陷阱中去的,反之,如果遇到陷阱的人滿腦子歪門邪道,那就只能是陷入陷阱了。”
“所以這陷阱雖然是我布置下的,也要不要踏入這陷阱當中,那遇到陷阱的人卻是可以選擇的。”
馮玲珑依舊是滿頭霧水。不過确信徐琳琅行事自有章法。
徐琳琅與馮玲珑回到了詩會會花廳,花廳前面的屏風前正圍着不少題詩作賦的男客。
徐琳琅便和馮玲珑吃起了菜。
徐錦芙也走進花廳入了座。
徐錦芙坐定,馮城璧閑話着問徐錦芙:“錦芙,你是落下什麽了。”
徐錦芙正密切的關注着屏風前徐琳琅的動靜,便随意敷衍一句“掉了件首飾。”
馮城璧追問道:“什麽首飾。”
徐錦芙道:“是支發釵。”
“原來如此。”馮城璧應道。
徐錦芙卻是再無心和馮城璧多說什麽了,屏風前的男賓已将散去了不少,是到了女客過去題詩作賦的時候了。
徐錦芙緊張起來,她一定要趕在徐琳琅之前上去題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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