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因幕起
夏嵬坐鎮幸福城,最不想夏嵬留下的當數張未明。他是南方分部調來的人,原本這就不是他的大本營,對項目上心程度還趕不上兩名銷售主管。張未明也看出來夏嵬不想在繼續用他,最快開完盤就會把他請回去,所以消極怠工的結果就是天天挨罵。
夏嵬掃了一遍認購房源登記表,問會議桌兩旁的二十幾人:“重複認購多的能再開一棟樓了,你們第一天當銷售?”
重複認購同一套房源的客戶少則是兩家看上一戶,并且交了認購款,多的有可能三四個客戶看上同一套房源。這種情況多數是信息統計有誤,以及銷售經理領導針對此方面的工作,不培訓或者培訓不詳細導致。
張未明不情願的與夏嵬對視一眼,随後轉身看身邊兒兩名主管。
夏嵬見沒人答話,更氣:“最後四天,把客戶信息再過一遍,在發現這類問題,開盤後自動請辭,夠客氣了吧?”
王楠嘆了口氣,接話的本該是張未明,但是他看不下去了,擡頭說:“領導,這幾天我們把重複認購的房源,做一回引導,這裏面有幾位是後走關系進來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已認購房源,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劉德婉婷?”
夏嵬單側嘴角一勾,瞥了一眼張未明。
張未明一愣,趕緊看向王楠,這事兒他從來沒聽銷售說過,也就是目前他手下二十多個銷售對他封鎖了消息,有意瞞着他直接彙報夏嵬。
夏嵬對王楠一擡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王楠從幾個銷售手裏接過幾張認購房源信息,以及重複客戶的信息。他起身把信息表遞給夏嵬,全程忽視張未明的怒視。
李浣紗開口說:“這些人态度很強橫,這些房源早在十一當天第一批認購時就被定下了,而且陸續補齊了認購款,我們也是一再确定過房源信息的,前些天這些興恒的關系戶一出現,我們已經對首批認購客戶做了引導……”
夏嵬把手裏的紙仍在桌上,幾張紙拍在桌面的聲音很小,但是夏嵬揚手的動作吓到了一屋子人,很明顯他正在憤怒。夏嵬掃了一遍銷售氣笑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加上一聲鼻哼,吓的衆人一哆嗦。
再開口,聲音即冷硬又嚴厲:“你們讓我長見識了!”他頓了頓,突然拔高聲音問,“引導首批認購客戶更換房源,這是哪來的規矩?就為了将就幾顆老鼠屎?”
王楠還要張口解釋,夏嵬一記眼刀過去,他立刻禁聲。“你,”夏嵬曲指敲了張未明面前的桌面一下,“聯系興恒這四個部門的負責人,告訴他們我說的,關系戶可以接,已認購房源別想了,不服氣讓他們找郭峰過來跟我說。”
張未明總算開口說話:“好的領導,我稍後聯系興恒。”
夏嵬看張未明的眼神明更冷,語氣也要比之前嚴苛。張未明調來之前,他就多方面打聽過這人的工作能力及生活作風,他不怕下屬能力弱,就怕能力弱,作風還差,能作妖卻沒能力收場。張未明和劉德婉婷的事兒他不是不知道,當時覺得過去了,但是顯然還沒完,只要張未明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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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佑站在辦公室的窗邊兒打電話,他現在人送外號“追魂奪命催”,養豬場鬧事兒過後,售樓處和園林一片狼藉,即使當事人賠了款,那天被損壞的東西和物料卻不是三兩日就能購置齊全的。
“喂,王哥,幸福城項目的左佑。诶!您好您好,我這邊兒再跟您确認一下,我們送您那兒修複的沙盤,後天什麽時間送過來?……啊?您可別跟我開玩笑,哥!咱之前可都說好的,項目還有四天開盤,……不行不行,延遲不了,我們領導要把我開喽,別怪我往你們工作室大門上潑油漆,……您可拉到吧,上月我們結款晚了一周,您就要往我們項目大門上潑油漆,我還能哪學的,王哥手把手教的,包教包會……”
“宋總,我是幸福城項目的策劃,……對對對,是綠植的事兒,嘿嘿,我都不好意思總給您打電話,……是,我們元旦開盤,前些日子我們園林讓豬給拱了,……啊?是吃的豬,嗯?不是我們養的,哎!……我們這邊兒比較傾向雪松,最好後天能過來,栽種好還可以打兩天營養液……”
夏嵬會開了一半兒,氣的摔東西摔的肩膀疼,索性從會議室出來了。他不在,銷售還能輕松點,本來要開盤大家都夠緊張的,他就別跟着制造恐慌了。他發現整個項目除了左佑待見他,其它人見了他都恨不得隐形,遁地走。
果真他情人眼裏他最好!
情人正在孜孜不倦的“追魂奪命催”,夏嵬就靠在小情人身後的辦公桌邊兒上,欣賞讓他心醉的背影,啧!性感!
左佑又穿了之前在陽城穿的那件高領寬松白毛衣,黑色牛仔褲,馬丁靴,這一身放在時下年輕男孩子堆兒裏,真沒什麽特別的。但是左佑身形好比例好,勻稱挺拔,氣質也沒得說。哪怕夏嵬只是看個背影,這麽多年跑了這麽多地方,他也沒看過幾個比左佑更好看的男孩子,也沒見過幾個這麽有殺傷力的背影。
左佑催了三家,沙盤,園林,活動公司,直到說的嗓子劈叉才停下他的‘奪命催’,他擡手捏喉結上面,又幹又疼,他第一次操持開盤現場,很怕因為自己出纰漏給銷售帶來問題,他感覺自己要得焦慮症了……正想着,身後響起一道涼涼的聲音。
夏嵬等他打完,又看着他虐待完自己的脖子和眉心,才說話:“怎麽沒見你這麽熱情滿滿的給我打一通電話?”他眼神幽幽的看着左佑轉身。
左佑與他對視,這人語氣冷,眼神卻是熱的。他有些疲憊的扯了扯嘴角,擡起手,給手機解鎖,撥號。
夏嵬以為他又要給合作單位打電話,有點失望的低頭,看向手裏的水杯,連兜裏的電話響他都沒心情接,左佑那邊一直沒通,他這邊兒一直響,心碎兩秒,掏手機接電話。一看屏顯,夏嵬一怔,擡頭看左佑,這小子還是那副表情那個動作,站在窗邊電話舉到耳邊兒,眼睛看着窗外。
夏嵬嘴角止不住的往後扯:“喂!”高興的尾音都帶拐彎的調調。
左佑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停了一秒說:“申請飯補夏總,累的慌,吃點好的回回血吧?”
夏嵬還在笑,眼神炙熱的盯着左佑的背影看:“好,你想吃什麽都買給你。”
左佑聽見夏嵬有點臊,勾着嘴角,低頭看落了灰的窗臺,工地的辦公室就這樣,一天下來,哪哪都是灰,他舉着手機沒說話,也不知道是聽筒裏傳來夏嵬的呼吸聲還是身後傳來的呼吸聲,總之很清晰,他鬼使神差的用食指在一層薄灰上寫了兩個字“夏嵬”他寫完最後一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擡手要擦掉,卻被抓個現行。
他的右耳邊兒是夏嵬的唇在說話,左耳邊兒的聽筒裏傳出同樣的話,“你在想我,背對着我,偷偷寫我的名字。”夏嵬聲音又低又沉,幾乎是氣音,帶着刺癢的暖意,從他的兩只耳朵裏同時鑽進了大腦裏,然後,他當機了!
左佑屏住呼吸,眼睛盯着薄灰上的兩個字,幾秒後,兩個字旁邊又多了兩個字“左佑”,随後他的手被抓起,食指被捏住,在四個字,兩人的名字外圍畫了一個大大的桃心。
左佑被迫做完這些動作,才緩過神兒,脫口而出“神經!”兩個大男人還畫桃心,想想就夠酸爽。人家都是筆墨傳情,退一步網絡時代……他倆卻從窗臺上落的一層灰上面浪個沒完沒了。
夏嵬只是笑,收起手機,剛想說話,左佑轉身從他側面溜走了。他回身問:“去哪?不是餓了嗎?”
左佑有些慌張的拉開辦公室的門,正好看見銷售散會,他張着的嘴合上,又重新張開說:“領導,我去看看最後一間樣板間。”
夏嵬點頭,張未明已經進了辦公室,他擡手把手心按在剛才他們寫的字和畫的桃心上。
這可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寫的畫的呀!
好激動,三十年沒這麽激動過,左佑剛才竟然就那麽讓他抓着畫了一顆桃心,這可是桃心,媽呀!
他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麽?
不舍得擦,但是他也不能捂到天荒地老啊!
或者把窗臺上的大理石扒下來帶走?
夏嵬想了一分多鐘,最後認命又心理嘩嘩流血的拍了張照片作罷,淚流滿面的擦了窗臺。照片他加了密,建一個獨立相冊存放,又給相冊起了名字《為了‘和諧’而奮鬥》,他輸入完名字,覺得猥瑣,卻開心。
誰沒點猥瑣的目标,他要‘猥瑣’自己的目标一輩子,不服來戰!
左佑從樣板間回來,凍了個透心涼,急吼吼的跑到夏嵬車上打開空調給自己解凍。
中心區西部幾年前是本市工業區,這幾年大大小小工廠的全都搬走後,搖身一變成了政府大力興建的中高檔住宅區。放眼望去整個西部都在拆遷,搞建築,高低錯落的塔吊走一路看一路,塵土漫天飄揚。
左佑坐在車裏,視線透過車窗望向夜幕降臨前的海,海水暗藍,平靜的海面上,反射着日落前最後一抹光,天空漸漸幽暗,寒冷的冬天星星顯得格外的亮,雲遮月,朦朦胧胧的別有一番景致。
他的左手不自覺的搓着那只被夏嵬捏着畫畫的手,他現在想起來心還會“砰砰”跳,他當時想什麽呢?為什麽沒阻止夏嵬那麽做?
他說不好為什麽要阻止夏嵬,只是他現在還沒給夏嵬一句明白話,夏嵬除了在陽城問過一句“我可以追你嗎?”就沒了更進一步的說明。
他心裏隐約在期待夏嵬明确的說些什麽?
可是,他又怕夏嵬說什麽!
他沒自信,又慫。他想要的感情太美好,可是美好只存在感情一段時期,不會貫穿一段感情的始末。
他從夏嵬受傷後總想回家看看。
他曾假設自己那天被大彪那一鐵鍬拍死了,他最想見的人原來是他的爸媽,他們疏離了他五年,避而不見,卻從另一方面支撐他成長。
他又覺得如果他那天死了,所有人的軌跡都不會有變化,甚至夏嵬和周孟,他們會傷心,會難過,但是日子依舊要過。
他這種極端的猜測和假設,加上最近忙亂的工作,以至于讓他大腦幾度混亂。
他慶幸夏嵬今天沒問‘能不能在一起?’或者“做我男朋友。”之類的話,如果夏嵬說,他會沉默或者幹脆拒絕,他甚至不會因為夏嵬救了他,以身相許。
他慫,又不知恩……
他又多了一個标簽。
“噹噹!”
左佑猛地從座椅上彈起來,瞬間的慌亂,他臉上還留着剛才的糾結困惑,眉間皺起的紋路還未散去。
夏嵬開車門上車,見他反應如此大,也感覺不太對勁兒,問他:“怎麽了?睡着了?”他明明看着左佑睜着兩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半遮半掩在雲裏的月亮,他知道左佑喜歡看天,賞月,怎麽會看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樣。
左佑揉了揉瞪的發澀的眼睛,轉頭問夏嵬:“去哪?”
夏嵬邊系安全帶邊思考,說:“想吃羊蠍子。”
左佑果斷搖頭,夏嵬傷未痊愈,忌腥辣,他直接說:“喝粥,水晶包,粉蒸肉,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夏嵬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問他:“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愉快了。”
左佑知道忌口很艱難,他自己口腔潰瘍,就從來沒忌口成功過。但是夏嵬的傷比他的口腔潰瘍嚴重多了,不能妥協,他最近安撫夏嵬順手了,張口就來:“嘶~~嘴角疼,又潰瘍,哎!”他特意把音拉的又長又痛苦。
夏嵬想笑,但是面上裝作不買賬,指着他說:“你這叫恃寵而驕知道嗎?要扣工資的!”他也特意把話說得嚴厲一些,但是相比對着銷售,簡直差了一個西天那麽遠,這就是愛的距離。
左佑好奇寶寶一秒上身,扭頭瞪圓眼睛問:“領導,這詞兒是這麽用的?我一個司機,沒文化,您沒事兒別老忽悠我玩。”
夏嵬哼他,哼完又想笑,憋着轉頭對着窗戶笑,望着車外霓虹絢爛的街道,他覺得自己的生活也像霓虹,每天都在絢爛。
喝粥都能喝撐的只有年輕小夥子了,夏嵬看着左佑揉肚皮,他低頭看看的肚子。他沒敢這麽嚣張的吃過晚飯,怕胖,他臭美,還要保持體型,留着以後勾引自己男朋友。大業未成,豈敢掉以輕心!
回了宿舍,左佑就開始滿屋裏亂竄的消化食。
洗衣服,刷鞋,洗澡,洗完澡還是覺得肚子脹,又開始做運動。
左佑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兩只腳面伸到沙發和瓷磚縫中間,剛好可以卡住,不用人按着。
夏嵬從浴室出來,就聽見左佑在客廳數數:“13,14,15……”
他穿好衣服出去一看,原來是在做仰卧起坐,他問:“幫你按着腳?”
左佑沒停下,直接拒絕:“不用,這樣挺好。”他可不想讓夏嵬按着他,他覺得那樣他根本起不來,只能癱地上。誰讓他慫,他就是那種只能遠遠眼饞高大威猛的帥哥,只要帥哥走近,他準是第一個跑的人。
夏嵬也只是客氣的一問,他才不管左佑要不要真的用他,他擦着頭發往沙發跟前走,然後一屁股坐在左佑對面的沙發上。
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手肘支在膝蓋上,單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左佑。
“26,27,29,……”
“不對,沒有28。”
左佑瞪他一眼,繼續數:“28,29……”他臉微紅,額發被汗水沾濕,一起一伏時,在額頭上飄起又落下。
夏嵬盯着他的額頭又提醒他:“29剛才做了。”
左佑抱着後腦勺的手松開一只,“咚”一拳砸在地板上吼他:“閉嘴!”
夏嵬一挑眉,誇張的把嘴張開又抿緊,好像很聽話的真的閉嘴似的。
左佑重新數:“1,2,3……”他以前連做五十個,完全沒問題。今天是被夏嵬下了降頭嗎?一個比一個起的慢。
夏嵬又往前挪了挪屁股,坐在沙發最邊緣,頭也往前伸了伸,左佑額角開始往下流汗,兩頰粉紅,眼尾也粉紅,最後幾個使不上力,開始一使勁兒就咬嘴唇,咬的下唇紅嘟嘟,還帶着口水,晶晶亮的。
他偏開視線看客廳的窗戶,左佑只做了二十個仰卧起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脖頸上的汗流進睡衣裏,整張臉像被噴了一層水霧,自帶暈染效果,又性感又帥氣。
他掀起睡衣下擺擦了擦快流到眼睛裏的汗,他這個動作,直接讓夏嵬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兩步走到他面前,把他正在擦汗的睡衣給拽了下來,蓋好肚子。
左佑一愣,問:“幹嘛?我一會兒洗……”
夏嵬:“我懷疑你在引誘我!”他的語氣肯定,眼睛微眯,好像左佑做的事情是多麽不可饒恕的錯誤。
左佑神情一滞,下一秒反應過來,夏嵬這是要作妖,他嗤笑一聲,仰頭問:“引誘,當我沒見過?洗淨擦幹抹香了那叫引誘,一身臭汗撩個衣角這叫不拿你當回事,洗洗睡吧領導!”
夏嵬聽他說上半句,立刻心神蕩漾,心想這小子很上道嗎?聽完下半句直接涼透,學壞了,熊孩子,還知道埋汰人了!
夏嵬氣悶一瞬就消了幹淨,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這是他媽的口頭禪,平時沒覺得,今天卻感覺這句話特別對,他湊臉上前,在左佑往後躲的時候,擡手按住後腦勺,飛快在左佑汗濕的腦門上親了一口,親完趕緊後退到安全距離,順便吧嗒了一下嘴:鹹了吧唧!
左佑雖不是頭一回被親,但也做不到心平氣和,奇怪的是也沒想生氣,完了完了,要完!
他看着夏嵬得逞砸吧嘴,腦子壞了似的也跟着砸吧了一下嘴,傻了吧唧還開口問:“啥味兒?”
夏嵬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兒,左佑抿着唇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有點慌亂,好像還有點期待?
夏嵬同手同腳的走到左佑面前,問:“沒聽清你說什麽?”
左佑鬼使神差又要重複一遍:“什麽……”下一秒,夏嵬慢慢湊近的臉,瞬間讓他清醒,他略微一偏頭說:“對不起,我還沒想好。”他說完,夏嵬卻沒停下,慢慢湊近,輕啄在他嘴角,随後張開手抱住他。
夏嵬對左佑的間接拒絕完全不當回事,他本就是霸道的人,左佑想不想好,只是時間的問題,他又不是等不起,他想哄哄左佑,于是順着他說:“哪裏沒想好,說說,我想聽。”他抱着人,一偏頭吻落在左佑耳朵上。
左佑一縮頭趕緊說:“別,別親,癢死了!”他擡手要推夏嵬,可是夏嵬報的太緊,他的手抓在夏嵬腰側的衣服上,随後又被夏嵬拿下來直接箍進了懷裏。
夏嵬沒好氣的說:“又不讓親,再不讓抱,你幹脆打開窗戶讓我跳樓算了。”他怨氣沖天的說完這句話,左佑果真老實了。
一個搖擺不定的人,是心性軟的表現,如果他不推動左佑走,他們早晚有一天玩完。換句話說,這樣的人,考慮事情,會考慮到方方面面,直白點就是瞎仔細,瞎想象。
左佑面對入戶門,他總感覺門下一秒會突然打開,張未明看見他們倆抱着會吓傻,然後……
他閉上眼,他就是沒夏嵬勇敢,沒有同類人那種潇灑享受的勇氣。
夏嵬催他說:“說說呗!反正還要抱很久。”
左佑感覺這個人幼稚任性起來,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沒誰能贏過夏嵬。他想了好一會兒,思路繁雜,每一條扯出來都不重要,不重要卻又踏踏實實存在,存在他就會在意,他最後只說了這幾天想的最多的一件事:“我想回唐城看看,明天我跟厲陽請假。”
夏嵬松開他,把人推到自己面前,屈膝保持兩人面對面,他問:“我能去嗎?我在這兒除了你,都不待見我。”
左佑每次看夏嵬撇嘴都想笑,夏嵬的這個表情大概意思就是,“愚蠢的人類!”或者“不知好歹!”
他沒忘了補一刀:“你怕是對我有誤會嗎?”言外之意,我也不待見你。
夏嵬直起身,開會時嚴厲的眼神0.1秒上線,堅持垂眸一秒,一胳膊把左佑撈回來,抱緊後咬牙切齒的說:“行!咱倆同歸于盡吧!我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我要同歸于盡。”
左佑笑着笑着下巴搭在他肩上,偏頭看外面,過了好一會兒說:“夏嵬。”
夏嵬“嗯”了一聲。
結果剛“嗯”完,就聽見門鎖擰動的聲音。
兩人迅速分開,左佑瞪了夏嵬一眼,夏嵬趕緊推了他一下,讓他先一步回卧室。
張未明剛打開門,就看見夏嵬冷着張臉站在沙發前,吓死他了。他最近被夏嵬訓怕了,小心打招呼:“領導,還沒睡?”
夏嵬聲音沉悶的說:“嗯,……早點休息!”
他郁悶死了,他預感左佑剛才要跟他說天大的事兒,畢竟連他的肩都搭了,他內心咆哮着恨不得把張未明一腳踹回售樓處。
張未明“诶!”了一聲,回屋睡覺,貓着。
夏嵬再回到卧室,左佑在洗澡。
急的他在衛生間門外徘徊,他想破門而入,他想聽下文,不想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