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花落
前臺兩個漂亮姑娘見左佑進門,其中一個起身,手中拿着一張貼了左佑一寸照的簡歷,“你好,晚了五分鐘,不過我們領導剛到。”
左佑趕緊打招呼,跟着漂亮姑娘往辦公室裏走。
前臺另一位漂亮姑娘眼睛一亮,趕緊起身,脆生生甜滋滋的叫了聲“夏總,早!”
“咱們公司要破産,開始雇傭童工了是嗎?春總知道麽?”壯士就是漂亮姑娘口中的夏總,全名夏嵬。他把手中的一打紙拍在前臺,轉身也往辦公區裏走。
“您遲到了,沒打卡,這月您的未打卡說明都不夠用了,夏總改明兒我給您做個指模吧?”漂亮姑娘白白淨淨,大眼睛雙眼皮,标準美人。
“寒碜我是吧,行,就這麽辦,得空兒我跟春總說一聲,人手一個。”夏嵬邊走邊說。
“咯咯咯!”姑娘捂嘴笑,“穆姐面試呢,一會兒我再給您交報銷憑證。”
“葉莺,”進了辦公室,夏嵬食指往桌面上一抹,然後吹了一下,“收拾收拾吧,我這不招待見的也太明顯了。”
“您也不說什麽時候回來,也不願意我們總進您地盤,這會兒,行行行,馬上收拾。”葉莺小嘴利索,一通說。
“真不是童工?”夏嵬把電腦打開,擡頭看見葉莺正站門口沖保潔大姐招手。
“哎呀,哪來的童工呀,人家正經大學畢業的本科生,就是年齡小點,多好看一小孩兒。”葉莺跟進來的保潔大姐交代要擦哪裏,換什麽東西。
“呵,八字沒一撇,這就漂亮上了。”夏嵬挑了挑眉,到處都是顏狗,好不好看沒仔細瞧,就看見那條抖成帕金森的腿挺直。
“藍經理,剛來問您,見麽?”葉莺問。
“見呀,下午去甲方開會,他不去,我多無聊。”夏嵬從桌邊拿過葉莺端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才遞到眼前看,白開水,這待遇,失寵的前奏。“我,咖啡……”
“馬上馬上,您先嘗嘗家鄉的水,跟高原的是不是不一個味兒。”葉莺從櫃子裏翻騰東西,茶葉,茶盤,咖啡,咖啡壺。
“嗯,是不一樣,一股漂白水加臭海鮮味兒。”夏嵬盯着電腦說:“行了,咖啡直接端去會議室,通知營銷部各項目經理十點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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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好歹同事,好歹給人家一個吃完煎餅果子的時間。”葉莺一邊往外走一邊吐槽夏嵬。
十點剛過一分鐘,會議室緊張的氣氛裏飄着煎餅果子的味兒,夏嵬推門進來,雙眼锃亮的掃了長會議桌一遍,手裏的黑皮本山夾着一支筆,腋下夾着一打A4紙,要不是他氣場威嚴,怎麽看都像是一個進屋抄水表收水費的。
“啪”一打A4紙撇到桌上,托出一條長長白線條,最遠的一張正好飄到會議桌正中央。
“看看吧,各位,欣賞欣賞自己的業績,多麽感人,感動的我一大早涕淚橫流。”夏嵬邊說邊繞過大半個會議桌,往一端走去,會議桌兩端的人麻利的伸手一人一張拿過去,各個佯裝認真的看,看的比自己家失而複得的存折都仔細,夏嵬嘴角勾了勾,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大手把椅子往後一扯,扯出去老遠,兩只手“啪”按在桌面上。
這陣勢給一旁做會議記錄的葉莺吓了一跳,別看平時她敢跟這位大魔王鬥鬥嘴,但是開會時候,沒人願意接夏嵬的茬,接受表揚這種事兒從來都是在年會上才會發生,其餘時間,都是各種體|位各種姿勢各種各樣的被虐。
“各位尊敬的項目經理,咱們的目标是什麽,請問在座的有人記得嗎?”夏嵬一手按在桌面上,擡起另一只手給按在桌面上那只胳膊卷襯衫袖子,這架勢,像是卷好袖管,下一步就該抽人了。“電轉訪低于30%,幹嘛吃的,銷售呢?專業呢?人民廣場拉一群跳舞的大爺大媽也不會把電轉訪給我造成這個德行,來說說,老白,給你個自證清白的機會。”卷好袖管,漏出半截精壯的手臂,揚手一指會議桌中間白襯衫穿的筆挺的銷售經理。
老白擡頭對着夏嵬笑了笑,笑的堪比被公交車碾過全身一樣,痛苦不堪。心說,誰他媽想跟你解釋,老子現在只想回項目抽那幫兔崽子。“夏總,這個問題我注意……”
“停,停停,‘注意’這詞兒,我聽的最多的是從交警嘴裏說出來。從你嘴裏說出來,我怎麽感覺下一秒你就要給我撇一張罰單呢?”夏嵬開始給另一只胳膊卷袖管,這姿勢一遍兩遍看的旁邊的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別耽誤這麽多人的功夫,直接給自己定個目标吧,說出來大家給參考參考。”他說完對着老白狡黠的一笑。
“唰唰唰!”整個會議室沒人說話,但是轉動頭部蹭着衣料發出的簌簌響音格外明顯,每個人臉上都掩飾着幸災樂禍,齊刷刷的看着老白。
其實,大家知道這種事兒他們每個人今天都要上演一遍,但是也不妨礙他們看戲的心情,總規會被折磨,笑着哭着一個樣兒。
“下個月,電轉訪率40%,”老白扯出老臉說,這個點明明是他們上個月的任務,他頂着夏嵬似笑非笑的臉繼續說:“夏總我們現在只有6名銷售,有兩名老人走了,帶走一批質量很高的客戶,損失不小。”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倆老銷售員帶走的這批有質量的客戶直接影響了你的電轉訪?呵~,老白。”夏嵬說完冷笑一聲。
老白知道自己矯情失敗了,留不住銷售跟留不住客戶是同等罪名,這真是給自己找着機會上趕着被虐。“夏總,50%,電轉訪。”
夏嵬沒回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在會議桌兩邊的人開始盤算下一個是誰之後,他才看向自己右手邊叫了聲“藍圖?”
“啊!”藍圖猛地擡起短寸腦袋,小眼如豆,單眼皮瞪大,兩只眼睛也沒多大,“夏總,我們電轉訪挺高,63.7%。”說完他食指從手中的紙上挨行找着,但是下一個數字就讓他沒了氣勢,頂着頭頂兩條如炬的視線擡頭嘿嘿一笑:“轉簽率挺低,您說怎麽整呢,夏總?”周邊項目都是砸着錢轉簽,他們項目都是砸着臉轉簽,能比嗎?
夏嵬端起手邊的咖啡,剛端到半空,聽見這話,端着杯子的手直接遞到藍圖面前,挑了挑眉說:“要不您,喝口咖啡,冷靜一下?”
藍圖吓的背靠在椅背上,仿佛夏嵬端着的是鶴頂紅一般,他急忙擺手,手都擺出殘影了,“不是,夏總,這個我能搞定,下午我跟您去甲方開會,您看能不能?”他欲言又止,分公司三分之二的項目經理都在,要福利不能太過明目張膽,否則夏嵬會直接拒絕他。同屬夏嵬下級,領導要表現的一碗水端平,下屬就要有體恤的決心。
夏嵬把咖啡重新遞到嘴邊,看着對面牆上的空白屏幕想了想問:“幾個競争項目簽約給的返點位或者優惠,說說。”
藍圖打開IPAD找出上周市場調研資料,開始細說起來:“興元簽約贈送三年物業費,佳域簽約返0.5個點,最牛的是生态谷返2個點,估摸是讓五月份退簽給吓的……”
聽完了市場分析,夏嵬把凳子扯回來,坐下,打開筆記本記下重點,下午就算被噴也要有點準備的被噴,更何況他們被噴完還要從開發商手裏要回簽約返點,至少0.5-1個點。市場上對比越來越多,形式越來越多樣化,想留住到嘴的客戶,就要花樣百出,簽了才是王道。
“計劃兩點前出來。”夏嵬扣上筆說。
“好,我們加班加點。”藍圖說。
夏嵬斜眤了他一眼,随後看向會議桌最後一位項目經理問:“未明兄,山海市那邊怎麽樣?”
山海市項目經理張未明不慌不忙,面上也沒有多少緊張,完全是因為這個項目屬于前期組隊階段,剛進場,除了招人培訓,毫無壓力可言。但是在座的哪一個不是小狐貍,老狐貍,花狐貍,沒事也要找點事,給自己找點存在感,“夏總,銷售團隊人員配備齊全了,基本都是本地人,後臺人員都是有經驗的,培訓起來比較省心,現在正在津市分部接受培訓,銷售人員按甲方對形象要求,基本都是新人,但是我自作主張招了幾個有經驗的,不至于進了場抓瞎,您看?”
夏嵬低頭寫自己的,一邊聽一邊擺了擺手,“繼續。”
“穆姐前幾天給我們那兒招了一名策劃專員,但是臨進場,人走了,現在,”張未明突然停下,他看見夏嵬轉頭正在詢問葉莺,應該是再問他們人員招聘進度。“目前只有一名策劃經理上崗,厲陽,一位姐姐,這姐姐之前做的都是一線海景房項目。”他只管說明情況,顧慮他不能直白的指出,否則要領導做什麽。
“海景房是山海市主要發展方向,目前富原在山海市只接了這麽一個住宅項目,并不代表我們就止步于此,現在養老,旅游産業前景,市場看好。”夏嵬說完,擡眼皮瞥了一眼張未明,兩人距離是整張桌子最遠的。張未明是從富原南方分部掉來的人,這人他接觸不多,幾次開會碰面而已。如今很顯然,這個人是個不甘寂寞的角色,敢操心,說話說半截,挺有意思,欠練。
“策劃專員,下周上崗。”夏嵬說完腦海裏突然閃過早上電梯裏,腿抖成帕金森的那位寶寶,看來,富原果真冒險雇傭了童工。“傭金結算,南區三個項目,開發區兩個項目,負責人第二季度傭金扣兩成留在年底結算,如果第三季度還是完不成傭金結算,接着成倍扣,有異議趕緊說,沒異議散會。”夏嵬說完直接起身,拎着自己的本子就往外走,根本沒留時間給別人抒發個人情感。
剛出會議室正好又碰上面試結束的人力經理,“穆姐,忙着呢?”夏嵬先開口打聲招呼,人力經理是公司元老,就算大領導春總當面也會稱一聲“穆姐”
“哎,瞎忙,剛給山海市面試了兩小孩,都不錯,你瞧瞧?”穆姐把工作證從脖子上摘下來,推了推眼鏡,把要送去存檔的資料遞給了夏嵬。
“就這倆了?”夏嵬翻着兩份資料,左佑,師大新聞系廣告學,22歲,寧丹,傳媒大學傳播學專業,24歲。“哎!”他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穆姐一邊纏工作證的繩,一邊笑着說:“我這老家夥還沒嘆氣呢,就輪到你了?”
夏嵬笑着,擡手攬着穆姐的肩,“姐姐啊,您是風韻猶存風姿卓絕,我是天南海北,工地磚頭的,說糙就糙了。”
“嚯,跟春總說,收你回來,咱還沒娶媳婦呢,不能就這麽糙喽!”穆姐跟着夏嵬進了他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等着夏嵬看完人員檔案,給個結果。
“收我回來,怎麽聽着跟收個妖孽回來似的。”夏嵬盯着資料看,說完嘿嘿一笑。
“你不是妖孽,你是大魔王。”穆姐說,“寧丹那姑娘不接受外調,小男生無所謂去哪,現在就這倆人我還滿意點,有經驗的不願意去工地摸爬滾打,也就是這些剛畢業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敢想想。”
“寧丹,可以給開發區,開發區不遠吧,有地鐵,倒兩趟,再說讓一個剛畢業水靈靈的小姑娘盯項目現場,咱們也不放心,就這樣吧,按你的意思來,穆姐。”夏嵬從辦公桌前走到沙發前,把手裏資料還給穆姐。
“行,你發話了,這周過完,下周入職,下周發配。”穆姐一拍沙發扶手站了起來,拿着資料往外走。
夏嵬轉身也往辦工桌走,姑娘水靈靈,小男生也挺水靈,22歲,好年紀啊,想着想着夏嵬又嘆了口氣。
時光無悔,歲月已逝,早已不複當年。
他22歲的時候,是什麽樣,他都快不記得了。
對,孫陽天,那個時候他剛認識孫陽天,現在那孫子都結婚好幾年了。
“喂,跑哪去了?”電話裏的聲音慵懶散漫,嘴裏跟含着東西一樣,嘟嘟哝哝含糊不清,“買菜回來,做飯吃吧?”
“面試,剛出來,”左佑半眯着眼睛,正午太陽熱情奔放,根本睜不開眼睛,“買什麽,趕緊說。”
“雞翅,魚柳,”電話對面停了停,又問:“先說誰做?”
左佑小跑着進了地鐵站入口,一進去雙目頓時恢複正常使用功能,他抓起前胸的衣服,使勁呼扇,“你說的,肯定你做,就這兩樣,我就在餐桌上看見過完整出鍋的樣子,生鮮狀态都無緣得見,你說,我買,你做,我吃,生活多美好。”
“你快滾遠點吧,有你這麽使喚老板的嗎?”老板侯岳終于口齒清晰的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老板,咱們被威脅了知道嗎?”左佑跟着人流走,“蘇景洛要找舍管清了咱倆,多牛逼一人,我忍了又忍才沒給這位爺磕一個。”
“我就草他全家了,他怎麽不上天下海,統治四海八荒,神州大地呢,宇宙那麽多未探索的秘密,十萬個為什麽還特麽有好幾萬沒解答呢,他個灑逼,老盯着咱倆幹個屁。”
左佑拿着電話一通樂,樂的身邊經過的人都加快了腳步,地鐵裏常發生神經病入侵事件,估摸他現在就是那個神經病。“你都說幹屁了,估摸他被你風騷的外表給迷惑了,小心點吧猴哥,如今你可沒有金箍棒,也沒了筋鬥雲。”
“別廢屁,趕緊回來,餓死了。”侯岳說完挂了電話。
左佑出了地鐵,去距離二四五最近的超市買食材,店裏二樓有侯岳自己的盤,裝修的跟單身公寓相差無幾,他平時在二四五,就跟着侯岳在樓上做飯吃,侯岳典型的好男人典範,除了嘴不饒人。能掙錢,大一就從舅舅手裏兌了個清吧瞎鼓搗,還真做了起來,但是先決條件那得是有爹拼。洗衣做飯顧家沒得說,除了沒媳婦,女媳婦肯定沒有,但是男媳婦也沒有。雖說開個清吧,但是自己從來不喝酒,勵志做一個在酒吧端着咖啡看書的二逼青年。
侯岳從自己舅舅手裏接過來店,第一件事就是把名字換掉。他說是人都有青春痛,更何況他們這種基佬如果是自我認知晚,大多數青春都是迷茫夾雜着痛苦,所以二十四五是最好的年紀,至少對于他來說是那樣,所以就有了租界區響當當的清吧二四五。
倆人吃過飯,商量什麽時間回學校搬行李,“四五點以後吧,現在出去能烤化了。”左佑吃飽了,歪在沙發上揉肚子。
“那個點,剛好能碰見那倆灑逼。”侯岳平時挺冷靜一人,一提到蘇景洛和李潇,瞬間就火。
“诶?猴哥,就你這熊樣兒,人家就等着看呢。”左佑指着他那張臭臉說,“你表現的太在意了,學我,淡定。”
“淡定他二大爺,”侯岳又罵了一句,罵完頓了會兒,有點郁悶的說:“稱兄道弟是他們,翻臉不認人也是他們,丫的,不知道以為我睡了他倆呢,狗|逼|玩意兒。”
左佑仰頭沖天花板一通樂,睡那倆,算了吧,看着就得吓軟了。更何況蘇景洛和李潇能拿着棉棒沾着酒精剔瓷磚縫兒的主兒,估摸也看不上他和侯岳,道不同何必瞎逼逼。
“哎,這跟你同仇敵忾呢,你睡上了。”侯岳走到沙發跟前,擡腳踢了一下左佑搭在外面的腿,“面試有戲嗎?”
“好像有,”左佑說,“也好像沒有。”
“說人話。”侯岳歪到了沙發另一頭。
“等通知,你說我怎麽判斷?”左佑說,“但是讓我把衛生巾廣告策劃案例講了一遍,尬死了,對着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姨講衛生巾案例,操,現在想想,都倍兒酸爽。”左佑沒說完,侯岳那邊笑的已經跟沙發形成共振了,連帶左佑身下的沙發墊子都一顫一顫的。
“周孟那孫子呢?怼他去,”案例是左佑的作業,但是點子是周孟出的,侯岳說完又是一通笑,“話說咱倆這事兒出了,就沒見他人,也沒音兒,哎~~,又殁了一兄弟。”
侯岳嘆完氣,左佑臉上的笑一下也沒了,一時間心理堵得比胃裏撐的還難受,“這年頭試試兄弟情有多深,真他媽容易,性向一亮,瞬間跟清場一個樣,多麽痛的領悟。”周孟沒見人也沒回音,他倆都選擇不聯系,學校就那麽大,有論壇有系群,班群,有各種消息來源渠道,只是口口相傳就已經夠周孟知道個幾十遍了。
殁了就殁了,誰還沒個黑發人送黑發人的時候。
“哎,你畢業,你家不讓你回去嗎?”侯岳問。
“回去添堵啊?”左佑提不起精神再聊天,侯岳今中午肯定吃撐了,大腦血液都供給胃部促進消化去了,這會兒明顯大腦缺血又缺氧,說的都是他不願提的事兒。但是,不提不說不代表沒有,人某些時候還不如鴕鳥,鴕鳥是危險的時候把頭紮進草堆裏,人是不願面對的時候就選擇遺忘,可是鴕鳥不會總有危險,但是人總有太多不願意面對的事兒。“兩廂不見,不怨,憑空想想是我們三個最好的狀态,就這樣吧!”說完他自己也嘆了口氣。
一年就除夕夜回去吃一頓飯,見一面,這是目前最好的狀态,他不知道這種狀态是要持續一輩子,還是幾年。
至親的人,就不要沒條件創造條件也去互相傷害了。
兩人渾渾噩噩睡了一下午,臨近五點調酒師九妹在樓下試新到的酒,調新品,才給他倆吵醒。
小二來得早,換了大爺的班,左佑和侯岳開車去了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一句內容提要,感覺比碼出一章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