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咖啡裏的糖
範钊澹和淩希到的時候,發現霍延年站在廚房前端着一杯冰水。
“老霍你幹嘛呢?等着救火?”
霍延年斜着眼不屑地瞅了範钊澹一眼,一會吓死你。
“咋不說話?虧我和靈靈還給你們買了飯後甜品。”範钊澹伸長了脖子往廚房望。
謝硯聽到動靜轉過身朝着倆人打招呼,面前的案板上他正在揉面。
“我會的甜點不多,打算烤個蛋撻,正在做蛋撻皮。”謝硯兩只手上都沾着面粉,不好出來怕弄髒地板。
“硯硯你好厲害!”淩希也是喜歡做飯的人,卷着袖子直接鑽進了廚房和謝硯學習。
範钊澹望着自個男朋友就這麽抛棄自己了,心裏苦,怎麽謝硯還真會做飯。一轉頭,老霍朝着他挑眉表示不屑。
“吃了才知道好不好吃,你得意啥。”
“老霍你今天怎麽一句話都不說?”範钊澹看了一會謝硯和靈靈揉面,發現霍延年一口一口喝着冰水,不像他平時的作風,一句嘚瑟的話都沒說。
霍總舌頭疼,霍總不說話,霍總的氣勢不說話也能嘚瑟給範钊澹看。
廚房裏的謝硯聽着範钊澹單方面的和霍延年說話,霍延年時不時回個“哼”“噗嗤”“呵”要不是因為謝硯在做飯早就笑噴了。
最後霍愛面子舌頭燙到的事情還是沒瞞住,一頓飯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可能,撐了一會謝硯還是替霍幼稚說出了真相。
謝硯也沒想到會把霍延年舌頭燙出了個小泡,雖然緊急處理過了,霍延年說話還是受點影響,會大舌頭。霍延年愛面子,不肯出醜,說話更加簡略了,絕不超過兩個字。
都是自己人,霍延年不說話也沒事,一邊嘗謝硯的手藝,淩希一邊各種誇獎,倆人坐在一起交流起了做飯心得。範钊澹不會做飯插不上嘴,霍延年又不說話,範钊澹一個人孤單寂寞冷。
最後自爆了和淩希的相戀過程,終于加入了飯桌臨時讨論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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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謝硯知道了範钊澹和淩希是玩游戲認識的,範總土豪玩游戲也土豪,淩希舍得花錢而且技術好,倆人是各自門派的第一,當時有個全服比賽,倆人組了個戰隊,一來二去就熟了。
範钊澹在游戲裏走高冷範,淩希是個性格火爆的,就有很多人把他們拉成cp,淩希覺得好玩就去逗範钊澹,誰知逗着逗着倆人就自己嗑了自己的cp,然後見了面,成了情侶。
“我們還有後援群呢。”範钊澹朝着霍延年擠眼,那意思在問這個你沒有了吧。
“我有一次偷偷進去,發現一堆我和飯飯的同人文。”淩希說着把群找出來給謝硯看了看。
謝硯随手點開一篇,顏色很豐富,長見識了。
吃完飯外面已經黑了下來,淩希明天早上有例會,範钊澹就先帶人回去了。謝硯在廚房待久了先去洗澡,洗完下來發現霍延年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地盯着手機。
霍超有錢看啥呢?上億的合同?
謝硯好奇像霍延年這樣的有錢人合同一般都幾位數,謝硯悄摸摸地走到霍延年身後,半蹲着湊過去看了看。
“???”範钊澹和淩希的顏色同人文。
洗完頭謝硯随便吹了吹,發梢的水珠随着謝硯的動作滴在了霍延年的頸上,冰冰涼涼,霍延年立刻回頭,嘴唇從謝硯的側臉蹭了過去。
倆人呼吸一凝,四目對視。
時間靜止,只有謝硯發梢的水珠大膽地滴在霍延年的身上。
“我下來喝水,你要喝咖啡嗎?”謝硯從霍延年眼裏望見自己傻傻的樣子,最先移開視線站了起來。
“要。”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霍延年開口時語氣沙啞卻意外的蘇。
謝硯落荒而逃進廚房,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剛才的一瞬間,他想到了那天霍延年醉酒時,倆人鼻息相交,他也是這麽看着霍延年的眼睛,深邃迷醉又沉淪。
坐在沙發上的霍延年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片刻後咖啡機的聲音喚醒了他,霍延年摸了摸自己頸上的水珠,被他的體溫已經焐熱了,并不涼。
剛才他腦子裏閃過一個朦胧的場景,讓他覺得謝硯的唇也和水珠落到他皮膚上的感覺一樣,冰冰涼涼,很快便和他的體溫一樣熱了起來。
他是看老範的同人文看傻了吧?霍延年關上手機上了樓,上去前還不忘看上一眼背對着他的謝硯。
煮完咖啡出來,霍延年不在了,謝硯端着咖啡上樓,霍延年果然在書房。
“忙嗎?”謝硯把咖啡擱在手邊。
“有點。”霍延年沒有和謝硯對視,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甜度正好。
霍延年喝咖啡糖加半包,謝硯每次都會把他用剩下的半包糖倒在他自己的牛奶裏,霍延年掃過謝硯留下的牛奶,意識到不知不覺謝硯已經滲透在他生活的各種細節中。
每天起床他會抱着謝硯,睡着的謝硯打着小呼嚕,睫毛微微顫動,因為埋在他懷裏,呼吸不順,鼻頭紅紅的,雙唇張開,有點傻傻的卻很可愛。到公司他會看一眼今天的安排,有空會約謝硯一起吃飯,晚上有應酬會提前告訴謝硯,為了防止淩希帶着謝硯來捉奸,他現在應酬會帶着謝硯一起。
霍延年覺得自己的心和這杯咖啡一樣,熱的,苦澀中多了一絲甜,他覺得謝硯能讓他更甜一點。
出神間,霍延年聽到一段熟悉的旋律,是鋼琴曲《童年的回憶》,音樂是從琴房傳出來的。
霍延年端着謝硯的牛奶走到了那扇小門口,謝硯朝着他笑了笑,好看的雙手在黑白琴鍵上翻飛。
每次聽到這首曲子霍延年都能想到那段時光,他被後母綁架,逃脫後不想回那個毫無溫暖的家,自己去了孤兒院。
孤兒院也很冷,小孩們會嘲笑他,會搶他的東西,霍延年不在意,一天早上有個穿着花布裙的短發小女孩朝他很友好地笑了笑,給了他一個雞蛋。
那個小女孩很可愛,雖然瘦弱,眼裏卻有光,被欺負的時候又可以堅強的反擊,他甚至想一直留在孤兒院裏。
一首曲子很快結束,謝硯沒有停他繼續彈了下一首曲子。
霍延年的思緒被新的曲子拉回,這首曲子謝硯最近聽過幾次,他記得名字叫《記憶中的天使》,那個小女孩是他記憶中的天使。
而現在……
霍延年看向認真盯着琴鍵彈奏的謝硯,謝硯很好,他喜歡和謝硯相處的日子,謝硯會是他的新天使嗎?
“怎樣,我是不是超級聰明?”謝硯彈到一半困了不彈了,他蓋上琴蓋等着霍延年誇他。
“還行。”只能兩個字兩個字說話的霍直男選擇了錯誤的答案。
“……再見吧您。”謝硯從霍延年手上拿走自己牛奶回房睡覺去了,讓霍直男去和他的文件共度春宵去吧。
“晚……”第二字還沒說出來,謝硯就已經關門走了。
霍延年今天确實工作得很晚,一直到淩晨四點,才從書房出來。關上門,霍延年愣住了,卧室的門關着從門縫露出了暖黃色的光。
推開門,謝硯裹着被子枕在他的枕頭上睡得正香,是給他留的燈嗎?睡着的謝硯不會回答霍延年的問題。
關上燈,霍延年動作小心地上了床,被搶了枕頭,霍延年調整了下睡姿,伸手把謝硯往自己懷裏帶。
剛上床的霍延年一身涼氣,謝硯嫌棄地哼唧一聲翻了個身,背對着霍延年。
“睡得真不安穩,一定是沒我陪着。”
睡着的謝硯真想清醒過來給霍延年一腳送他下去。
從背後抱着謝硯,霍延年聞着謝硯和自己身上相同味道的洗發水淡香,漸漸進入了睡夢。
一夜無夢。
清早,天剛蒙蒙亮。
敲門聲響了。
謝硯被吵醒,朝霍延年懷裏鑽煩躁地蹭了蹭,剛睡了一會的霍延年直接掀着被子蒙過他和謝硯的頭。
敲門聲還在持續。
“誰啊!”謝硯忍不住問出了聲。
“滾!”霍延年一開口,舌頭麻麻的疼,困意少了大半。
敲門聲不依不撓。
哪個傭人搞事啊!謝硯踢了踢霍延年。
“你家傭人你解決。”說完謝硯把霍延年被子一起裹走。
被迫起床的霍延年一身煞氣,不管誰他都要開除!
黑着臉霍延年赤腳下床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沉默片刻:“你怎麽在這?”
謝硯半夢半醒間聽到關門聲,繼續睡了,沒一會門又響了。
“夫人,您該起床了。”
“先生說讓您起床一起晨跑。”
謝硯記得霍延年是燙的舌頭不是燙了腦袋,一大早想打架是不是?謝硯氣呼呼地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霍延年!”
謝硯站在樓梯口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
只見餐桌霍延年正襟危坐,而他對面坐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
“起來了?怎麽不穿拖鞋?總這麽冒冒失失的。”霍延年站了起來,臉上挂着柔和假笑朝着謝硯走來。
這個表情有點熟,是某人假裝秀恩愛常用表情。
謝硯看向那位老人,背挺得很直,坐在那的樣子比年輕的小夥子都有氣勢。
“他是誰?”霍延年走上來後,謝硯疑惑地詢問。
“霍覃。”霍延年眼神微動吐出一個名字。
“你爺爺???”
【作者有話說:霍延年:是給我留的燈嗎?好感動。
謝硯:不,我忘記關了。
霍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