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原諒你了
簡陋的房間裏黑燈瞎火,從窗戶漏進來的幾縷月光,影影綽綽照在兩面白牆上,一面可以隐約看見端坐着的人影。
謝硯怔怔地坐在床上,握着的手機亮着刺眼的光,而霍延年在他親手鋪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思索了許久,謝硯點開了視頻,鏡頭很抖,一段幾十秒的畫面看不清楚人臉,只能看出是兩個人正在接吻。
謝硯板着臉删除了視頻。
“辣雞霍延年,喝醉酒不做人,嘶……”謝硯摸了摸被咬破的嘴角,閉嘴了。
這是謝硯的初吻,他模樣不差追求者也很多,可那些人要麽是經常混跡gay吧,只當炮友的,要麽就是想包養他的,還剩下的就是只談不結婚的。
令謝硯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情人節,有一個很陽光的大學生來他花店買花很大方的承認是送給男朋友的,然而那天倆人分手那人劈腿了,結果人在他花店門口哭得稀裏嘩啦,後來因為賭氣追求自己。
所以單身那麽久了,謝硯連初吻都沒送出去,最後莫名來到這本狗血文裏,還和辣雞霍延年結了婚,現在又被這貨強吻。
謝硯洩憤似的下床把霍延年的被子掀開一半。
冷死你!
暫時不想考慮明天怎麽面對霍延年的謝硯回床上蒙頭睡覺,怎麽也是霍延年對不起他,他怕個啥。
也喝了酒的謝硯,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睡了過去,失去意識前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吻感覺其實不錯。
喝酒對于公關部的姑娘們來說小事情,晚上喝得再多,第二天都能精神奕奕的起床,美美的出門游玩。
謝硯糾結了半個晚上,早上起不來,霍延年宿醉更起不來。
外面的陽光從清冷到熱辣,霍延年恍恍惚惚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睡錯了床。
頭昏腦漲的霍總依舊保持着看似清醒至極的表情,緩緩下了床在對面的床下翻起了自己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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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麽結實的床在晃動,還在夢中的謝硯又回到了昨天晚上,那個醉醺醺又濕漉漉的親吻,忽然地動山搖,頭頂的燈砸了下來,謝硯被吓醒了。
還穿着昨天衣服的霍延年彎腰在他下鋪找東西,謝硯看着某人屁股,真想一腳踹上去。
“你醒了?”霍延年沒翻到東西,揉着太陽穴站直了身,看到上鋪眼角泛紅坐起來的謝硯。
“……”裝接着裝,謝硯冷冷地盯着霍延年。
“昨天我喝醉了?我酒品應該挺好的,家裏阿姨從來沒說過我什麽。”霍延年嫌棄地扯了扯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拿着幹淨衣服去洗澡。
“霍延年你站住。”謝硯生氣地喝止住準備溜的霍延年,“你就沒什麽別的想說?”
霍延年疑惑地望着謝硯,他看到謝硯嘴角破皮的地方,下意識詢問:“你的嘴怎麽了?”
“你不清楚?”謝硯眯着眼居高臨下地質問霍延年。
“我……”霍延年仔細回憶,半響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打你了?”
謝硯凝視着霍延年,從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只看出了不解,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再次試探:“你真的沒有什麽想說的?”
……
“阿姨忘記給我帶藥箱了?這算嗎?”霍延年頭疼想找藥吃,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藥箱,謝硯嘴破,他也沒藥膏給他塗。
“……你行李是我收拾的。”自己收拾完行李後順便把霍延年行李箱一起收拾了的謝硯只帶了點普通藥品,還在他自己的行李箱裏。
“謝謝……”霍延年語氣很沉重,眼神一下子複雜了起來,“我先去洗澡。”
他在嫌棄我沒有放藥箱?謝硯看着霍延年落荒而逃的背影,想着一會要不要去找人給霍延年斷個水?
房間的浴室只有一立方米的大小,狹窄的空間挂着的一面鏡子,可以很清楚的照出霍延年瞳孔的顫動。
霍延年的父母霍望葉筝筝是商業聯姻,各玩各的。他出生後一直都是爺爺霍覃帶着,當然霍覃只是因為他是霍家唯一的繼承人,從小他就只能接受嚴格的繼承人訓練。霍望葉筝筝對他不聞不問,葉筝筝一次和情人出海,船翻了再也沒回來。
霍望很快就娶了身邊最得寵的情人之一林婉月。還年輕的林婉月不敢出去玩,至于對他,更是殘忍。
毫無愛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霍延年,從來沒有感受到除阿姨傭人外會有人幫他收拾行李。
他可以想象謝硯幫他收拾行李時,會考慮什麽衣服最适合他,哪雙鞋子适合旅游走路,這種關心是霍延年第一次感受到的。
他剛才找藥箱的時候,看到那件睡衣就很奇怪了,阿姨會給她帶新睡衣,因為他習慣在外面床睡過的睡衣都扔掉,而他這回帶來的睡衣是他經常在家穿的那件。
好像如果有那麽一個人可以陪他一直生活下去,而那個人是謝硯,霍延年不僅不會覺得變扭,甚至會很高興。
花灑下霍延年望着鏡子裏他期待的神色,閉上了眼,他不能這麽自私。謝硯他其實更想要自由吧。
那天說起離婚的事,謝硯渾身都洋溢着高興。
霍延年不知道,謝硯高興只是因為他離婚可以成為富豪而已。
洗完澡出來,謝硯已經不在房間了,兩張床的被子都沒疊,霍延年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是不是睡錯床了?
另一邊謝硯自我安慰,某人喝斷片不記得昨晚的事,視頻他也删了。所以這事就當沒發生過,他的初吻還在。
這個點已經中午了,昨天聽她們說着隔壁街有一家做農家菜特別好,謝硯準備去試試。
單方面決定和霍延年絕交一天的謝硯抛棄某人,自己去找吃的。留下下來找人的霍總和老板面面相觑。
謝硯找到她們說的那家小菜館,四合院的院子,青磚黑布瓦。走近大門,院子裏種着一顆挂花樹,樹邊是一口已經很少見的壓水井。
“霍夫人!”謝硯聽見聲音發現原來公關部的姑娘們正在屋裏吃飯。
“霍總沒有一起來嗎?”姑娘們昨天和謝硯分享八卦混熟了,說話也沒有之前拘謹。
“他喝多了,還在睡。”謝硯找了個借口,正好她們桌子空了個位置,被邀請坐下一起。
走近了衆人才發現謝硯嘴角的傷口,她們互相看看,在私下的群裏瘋狂刷屏。
【好激烈!】
【喝醉的霍總好猛!】
【難怪霍夫人現在才起床!】
【我覺得霍總肯定已經起床了!】
【然後被霍夫人抛棄了,hhhh】
【樓上說的dei!】
謝硯一頓飯吃得後背發涼,直覺告訴他此地不宜久留。
吃完飯,謝硯還沒開口不和大家一路,姑娘們都紛紛催他回去好好休息,小鎮臺階太多,上坡下坡路走多了累得慌。
這下謝硯算是知道怎麽回事了,他碰了碰已經結痂的嘴角,嘆了口氣,他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大家他和霍辣雞是清白的!
于是霍總一天沒見到出門浪的謝硯。
暮色降臨,公關部的姑娘們買了許多當地特色的東西,回客棧後發現霍總和霍夫人都不在。原來霍延年工作到天黑發現謝硯還沒回來,問了公關部的人謝硯也沒和她們在一起,有些擔心,出門去找謝硯了。
小鎮雖然不大,繞着走一圈只要三個小時,但巷子很多曲折蜿蜒,打給謝硯的電話依舊沒人接。
不知不覺月亮替換了太陽,小鎮一百米才有一盞路燈,青灰色為主的房屋更顯得夜晚冷清。
謝硯站在一座石橋上,舉着單反拍夜晚的青山和明月。
清冷的月光灑在石橋下的水面,交織出一片銀色浪花,熠熠生光。謝硯站在月光中,頭頂是滿天星鬥,腳下是璀璨碎光。
“硯硯。”霍延年看到這一幕,腳步停了下來,脫口而出。
“咦?”謝硯按下快門鍵,聽到霍延年的聲音轉頭看去。
微風揚起,帶起謝硯額前的劉海,露出一張漂亮至極的臉蛋,最顯眼的是謝硯的雙眸清澈得好似映襯着這夜色中唯一的光輝。
那麽一瞬間,霍延年眼裏的謝硯是謝硯好像又不是謝硯,他的五官熟悉又陌生。
“你出來散步?”謝硯拍好照片走到霍延年面前,見他一動不動,故意戳了戳他肩膀。
“太晚了,出來找你。”霍延年回過神來,近距離看着這張臉,直覺讓他覺得謝硯以前并不長這樣,可記憶裏好像謝硯就是這個樣貌。
連謝硯自己都沒有察覺其實他現在的面貌和他原本一模一樣,已經不再是剛來時原主的模樣。
聽到霍延年的回答,謝硯怔住了。
“下次不會了。”謝硯忘記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孤身一人無父無母的謝硯了,現在他有父母還有個合法伴侶,不能再和以前那樣想在外面多久就多久,現在也會有人擔心他。
“霍年年,我決定了!”謝硯把單反挂到霍延年脖子上認真地說到。
“決定什麽了?”
“我決定原諒你了!”謝硯笑眯眯地拍拍霍延年肩膀,朝着回客棧的方向走去嗎,“小霍子快點跟上。”
“??”亂跑的人是誰?害我擔心的人是誰?怎麽是你原諒我?喝斷片失去記憶不知道發生啥的霍總真的委屈。
【作者有話說:某天晚上。
霍延年:當時我要說不離婚你可以擁有我一半家産,你會離嗎?
謝誠實:不離,我這輩子賴在你家了。
霍延年:???謝硯硯你這麽喜歡錢的嗎?
謝累得半死:只喜歡你的錢,你快給我繼續按,腰疼死了。
霍開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