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晉江獨家發表
吳慶東急匆匆地和宋春沿着林子屯後面的那條小路上了山, 進了林子裏。
一進林子, 宋春就開始沿着雪地上的足印往前搜索。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 她和吳慶東終于發現了昏倒在地的吳安平。
讓宋春覺得奇怪的是, 昏倒在雪地上的吳安平右手的手腕上有個捕獸夾子,捕獸夾子上的鋸齒深深地紮進了他的皮肉之中。
他的手因此流了很多血, 血把他的手,還有手下面的雪地都染紅了。
看來正是因為他的手被捕獸夾子夾傷, 流血和劇痛使得他昏迷了過去。
只是作為獵戶的宋春知道, 吳安平昏倒的位置, 獵人平時是不會在這裏埋下捕獸夾子的。
那麽,吳安平又是怎麽在這裏被捕獸夾子夾傷的, 而且, 要傷,也不該是夾到腳嗎,怎麽會夾到手?
“爹!爹!你醒醒啊, 我是慶東,我來找你了!”吳慶東把吳安平抱起使勁兒地大喊, 聽得出來他很激動, 也很着急。
聽到吳慶東喊聲的宋春回神, 她看了看一臉煞白昏迷的吳安平,心想,真是活該,做了壞事,老天爺也不會放過你。
她又看看急紅了臉的吳慶東, 搖搖頭,把手裏的搶背到背後,她蹲下去,對吳慶東說:“別喊了,先把你爹手上的捕獸夾子給取下來吧。來,你把他的手擡起來些,我來給他取下來。”
吳慶東趕忙答應了,照着宋春的話做,把他爹受傷的那只手擡起來些,宋春就非常熟稔地掰開捕獸夾子:“把你的爹的手退出去。”
等到吳慶東把吳安平的手從捕獸夾子裏取出來,宋春把那個夾子合上,本想随手一扔的。
可細細一看,手裏的這個捕獸夾子是好鐵打的,看起來很精良,就沒扔。她連夾子上的血都沒擦,因為她想到回去後拿這個帶血的夾子給二妞看,說這夾子夾傷了老色鬼吳安平的手,二妞一定會高興。
宋春把這夾子就挂在了腰帶上。
她的腰帶是特制的,上面有很多挂鈎,可以勾繩子獵刀獵物等,自然也能挂上這個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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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慶東讓宋春幫忙,把他爹背在背上,急匆匆地就往回跑,他要背着他爹下山去找塔娜嬷嬷治手。
宋春在後面走着,忽然她看到林中有一只灰色的野兔在雪地上撒腿跑過去。
野兔!
宋春想,打只野兔回去給二妞燒木耳吃,二妞一定喜歡。
她邁開腿就追了過去。
雪松上頭,坐着身穿一件紅棉襖和一件白色裘衣的年輕女人正在低聲說話。
“你看,又來了兩個人。”
“五姐,這次你想跟誰玩呢,是那個被你耍了的小胡子的兒子,還是那個俊眉俊眼的獵戶?”
“那個小胡子的兒子看起來很蠢,我不喜歡跟蠢人玩,很沒意思。”
“那你是想跟那個長得不賴的小獵戶玩?還有,我不懂,長得不賴,就聰明嗎?”
“也不是,不過,你看小獵戶動作敏捷,能像是笨人嗎?再說了,敢在這林子讨生活的獵戶,誰又是笨的?”
“哦,這樣一說,五姐是想要跟小獵戶玩玩了?只不過,她是女的,可不吃你那一套哦。”
“那可不一定。”
“五姐,你又有什麽發現?不如,說給小妹聽聽。”
“這個嘛,我也是感覺,具體的又說不上來。反正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抓緊時間玩玩兒,就太劃不來了。”
“也對,那五姐想怎麽玩?”
“一會兒我下去,你在我跟她周圍設置一個小結界,讓她怎麽也走不出去,我就可以找她玩兒了。”
“沒問題,不過,五姐,我只能施法設置一個小結界最多十二個小時,不然法力耗損太大。”
“行了,給你一顆大補丹,什麽都有了。”
紅衣女人說完,從自己腰間摸出一個小丹瓶,從裏面倒出一顆赤紅的豌豆大小的丹來,遞給身穿白色裘衣的年輕女人。
白色裘衣的年輕女人接過去,順勢倒進了自己的嘴裏,眨眼一笑:“這還差不多。”
紅衣女人說:“那我下去了,在我跟那個小獵戶撞上時,你就施法在我們周圍設置結界,直到我傳音給你,你再撤銷結界。”
“好,五姐盡管去,小妹幫你,讓你好好玩人。”
“哈哈哈!”
笑聲中,紅衣女人已經輕飄飄地從雪松上跳下去,落在了雪地上,接着身形幾晃,已經快追上了宋春。
宋春一心一意地追着那只灰色野兔,在一個稍顯寬闊的雪野上,她站住,端起獵|槍,算着野兔在某個地方要轉彎時,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之後,灰色野兔被子|彈打中,在雪地上蹦跶了幾下,就不動彈了。
宋春收起槍,大步走過去,走到被打中的野兔跟前,看到子|彈打穿了野兔的頭。
她把野兔提起來,扛着獵|槍往回走。
沒走幾步,迎面走來一個肩上挎着一個小包袱,身穿紅色棉襖的漂亮的年輕女人。
那女人看起來神情有些慌張,一看到宋春,就站住了,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宋春沒停步,繼續往前走,走到那紅衣的年輕女人身邊時也沒停下來。
“大姐……你等等……”站在路邊的紅衣女人忽然嬌滴滴地說話了。
宋春停下來,看向她,沒說話,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紅衣女人從宋春的眼睛裏看出來了她的疑惑,繼續說:“大姐,我叫馮小蓮,是前頭馮家堡子的人,去我姨家走親戚,路過這片林子就迷路了,走不出去了。你能不幫幫我,帶我出去?”
馮家堡子離林子屯四十多裏地,有一條近路的确是從這片林子穿過去,要省十多裏路。
往往兩邊村莊的人有抄近路,從這片林子過去的,畢竟這片林子還不算深,大白天這裏也沒有什麽兇惡的野獸,多的就是野兔野雞之類的小動物。
看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紅衣女人嬌媚柔弱的模樣,宋春同情心泛濫,于是點頭說:“好吧,我帶路,對了你是不是要去林子屯啊?”
紅衣女人點頭。
宋春又問:“你姨是誰啊?林子屯的人我絕大數都認識。”
紅衣女人胡謅個名字:“她姓王。”
宋春:“村西頭的王大娘?”
紅衣女人忽然“哎喲”一聲,皺眉,彎腰,摸着腳踝說:“糟了,光顧着跟你說話了,我腳崴了。”
宋春也顧不上再問了,走到紅衣女子跟前,蹲下去,讓她把棉褲往上拉一下,自己把她的布襪子往下一拉,果然看到她腳踝紅腫起來,的确是崴了腳了。
“很痛嗎?還能走嗎?”宋春關心地問。
馮小蓮不确定地說:“有些痛,至于能走不,我試一試。”
說完,她蹙着眉,走了兩步,宋春看她站不穩的樣子,就把獵|槍背到背上,取下腰間的繩子拴住兔子的後腿,把兔子挂到後腰的腰帶上。這樣,她就能空出兩手上前去扶住馮小蓮了。
馮小蓮把一只手放在宋春手臂,讓她攙扶這自己一瘸一瘸地走。
離得近了,宋春能嗅到馮小蓮如蘭似麝的脂粉香味不斷飄過來,還有身邊這個女人嬌柔的身體半靠在自己身上帶來的異樣的感覺。
馮小蓮跟二妞是完全不一樣的漂亮姑娘。
她比二妞更有女人味,更嬌豔,說話嬌滴滴的,有一把特別勾人的嗓音。
反正,宋春不讨厭她,甚至有點兒喜歡跟她相處。
也許正是因為有這麽一點兒好感在,宋春才極有耐心地扶着她慢慢地走。
原以為,很快就會走出這片林子,看到通往林子屯的山路的,沒想到,走了很久,也沒能走出去。
宋春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就算走得慢,這麽久也早該走出去了啊。
她停下來,重新辨別了下方向,這次,她扶着馮小蓮,兩眼看着前方,一直往前走。
然而,那棵被她用來辨別方向的最高的紅松似乎近在眼前,可就是走不攏。
“小蓮,你等等,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你站這兒,我先試一試跑過去。”宋春指着那棵最高的紅松說,接着奮力往前跑。
跑啊跑。
宋春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明明自己在不斷跑向前,累得氣喘籲籲,可是那棵大紅松就跟變戲法似的,眼看要跑攏了,它一下子又退遠了。
反正,宋春就是跑不到那棵大紅松跟前。
宋春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了,反正是跑到最後跑不動了,她一下子摔趴在雪地裏,大口大口地喘氣,冰冷的空氣鑽進她喉嚨和肺管子,使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氣憤地雙手錘着雪地,大聲罵着:“日你媽!邪門兒!林子裏哪路精怪整老子!”
宋春是經常進出老林子的人,當然不少聽獵人們說鬼打牆的故事,她爺爺也講過這樣的事情。
說在林子裏遇到不幹淨的東西,說不定就會迷路,老在原地轉悠。
這鬼打牆有好的,也有壞的。
好的就是你雖然迷路了,在原地走不出去,但是一定的時間後,你就會毫發無損地過去。甚至因為撞上了鬼打牆,你就會避免遭遇禍事。
壞的鬼打牆就是,人家來讓你迷路的不幹淨的東西是跟你有仇的,要困死你,讓你在裏面被吓死或者餓死,反正最後要丢掉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