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女神的修養

第85章

所見即所得, 這是很多神明慣有的思維模式。

畢竟在他們那雙足以洞悉規則的眼眸注視之下，很少有事物能夠不被神明所解析、理解。

正因如此，諸神也以為沒有任何謊言能夠蒙騙住他們。

可事實當真如此嗎？

看看曾經被蓋亞所蠱惑的烏拉諾斯；被瑞亞所蒙騙的克洛諾斯, 答案便可見一斑。

就算是今時今日，赫拉也沒少欺騙過宙斯。

“她們所關注的真相，僅僅只是烏拉諾斯，而是看不到更深層透露出來的消息，所以不能說宙斯錯了, 只是在時光女神的影響下, 我們的神王也被帶跑偏了。”

如此說了一句, 光明女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一邊又解釋了一下自己當初的關注重點。

怎麽說呢？

阿波羅讓宙斯帶着自己去找到瑞亞，自然是存有私心的。

想要通過時光女神的力量尋找到真相的确不假，但是阿波羅根本不是沖着烏拉諾斯去的。

她無非只是想借助烏拉諾斯的視角來探測一下法則對于原始神的影響。

這麽做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無論是天神還是時光女神，這兩位神明都屬于是半只腳已經跨過那道界限的存在。

所以一旦當他們的神力活動都會受到法則制約時，就可以斷定原始神失蹤，絕對是有法則所一手策劃的戲目了。

因此當時光女神表現出萎靡不振的一面, 而烏拉諾斯也必須借助子女們的力量才能夠幹預天空領域時，阿波羅便知道自己的猜測已經被坐實。

“那宙斯為什麽沒有懷疑呢？”

面對阿波羅的回答, 來不及震驚答案, 阿爾忒彌斯與修普諾斯彼此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向着阿波羅抛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是啊，畢竟對象可是以懷疑心深重而著稱的神王。

以往只要稍微有一些風吹草動, 都能夠讓宙斯衍生出各種陰謀論。

如今在瑞亞女神那邊得到了結果，宙斯居然就真的這麽信了嗎？

怎麽聽上去都覺得有點不太靠譜的感覺。

“如果放在平時，宙斯或許會心生懷疑，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你們別忘了，那可是時光女神親自呈現給他看的。”

搖了搖頭，阿波羅解釋道：“在宙斯眼裏，別人都可能欺騙他，唯獨時光女神不會。因為對于瑞亞來說，宙斯不僅僅是她所虧欠的孩子、最寵愛的孩子，同時更是關系着這位諸神之母所有榮光能否維系牢固的重要倚仗。”

而除此之外，就是阿波羅之前對他們提過的話。

因為關注點不同，宙斯只是注重自己的神王之位是否會因為烏拉諾斯而被影響。

至于其他什麽神力運行方面？

抱歉，神王陛下看不見。

而另一個與烏拉諾斯處于同一層次的瑞亞未必感受不到，只是她們到底沒有跨過那道界限，所以最多就是感覺神力使用上出現的問題，但是卻弄不明白原因。

而至于說阿波羅能夠洞悉這背後的真相，那就全是因為赫卡忒女神之前的通知了。

作為象征着命運随機性的強大女神，赫卡忒主動上門報告消息，那邊意味着賦予了阿波羅就連命運也不能迷惑其的真相之力。

也正因如此，阿波羅才能夠如此獨具慧眼。

“原來如此……不過宙斯和瑞亞之間，難道也沒有那麽純粹的母子之情嗎？”

就說沒那麽簡單，果然是他們自己之前想多了。

話是這麽說，但阿爾忒彌斯依舊認為那位老祖母對于宙斯的偏愛不是一星半點兒。

“呵呵。”

看着一旁的弟弟和修普諾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又說出這話，阿波羅跟着也笑了，只是笑聲中帶着一絲嘲弄，“母子之情自然是有的，但是在一些重大的事情面前，這些感情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太陽女神那麽說了，而阿波羅嘲弄的對象當然不是指面前的兩人。

就算沒問，她也能想到他們剛才想到了什麽。

無非就是認為宙斯可能是出于感情上的信任，這才會沒有追問瑞亞。

可作為神族，親緣關系怎麽靠得住呢？

就像她們這神王，別看宙斯平時瘋瘋癫癫，各種花心，到處留情，仿佛沒有腦子，可其實他看待事物的态度卻非常理智。

無論是當初初出茅廬就贏取了水文女神墨提斯的芳心，還是之後因為各種的糾葛而不斷的向幾位泰坦女神示好從而獲取幫助，男神們的行為總是摻雜着各種利益的。

當然，女神也未必純情。

作為諸神之母，歷經了三個神王紀元的古老女神，時光女神瑞亞又怎麽可能是一朵清新脫俗的小白花呢？

她原本只不過是泰坦神族中微不足道的小妹妹，只是伴随着克洛諾斯異軍突起，等到丈夫和蓋亞達成交易成為了神王，而瑞亞作為神後，這才使得自身地位水漲船高。

前者是依靠丈夫，而當丈夫被自己一手培植起來的兒子給推下臺之後，瑞亞當然會選擇牢牢抱住宙斯。

“這麽說起來，當初瑞亞一門心思幫助宙斯奪取神王之位，莫非也是存着這樣的關系？”

阿爾忒彌斯對于自己這位祖母一點也不感冒，心中更是沒有半點敬畏之情，因此如今談論起瑞亞和宙斯之間的那些利益關系簡直沒有半分心理負擔，這會兒反而有些好奇那些細節。

與此同時，自然與狩獵之神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以往自己對于這些事情一概不知，可實際上作為姐姐的阿波羅卻心知肚明。

只是平時阿波羅為了維護自己國民的形象，也不想讓弟弟被這些八卦影響，而如今既然說到了，她也不介意和對方徹底說說清楚。

“可以這麽說吧，這方面我倒是知道一點。”

沒等阿波羅開口，了解一部分八卦消息的修普諾斯便率先說道：“你們應該還記得，哈迪斯和波塞冬因為普羅米修斯從中作梗而與神王之位擦肩而過，最終一個來到幽冥，一個則被丢到了海洋，成為冥王之後，哈迪斯被我父神、母神扶持，這才能夠與代表着蓋亞的宙斯打擂臺，而這位冥王陛下當初來的時候也沒少抱怨過。”

聽到這話，阿爾忒彌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似乎是沒想到一直以冰山臉而聞名于天地的哈迪斯軒也會有抱怨的一幕。

“沒什麽值得驚訝的，哈迪斯的經歷和宙斯他們不同，所以對于蓋亞的怨念其實是最深重的。”

跟着點頭贊同了一句，阿波羅回想起幽冥那座冰山，心中也是感慨頗多。

其實哈迪斯也不是生下來就是這樣子，只能說是幼年的遭遇影響了這位冥王陛下的內心吧。

要說宙斯這一輩的神明中，女神以女竈神赫斯提亞為首，而男神的話，三位王者中的老大哥就是哈迪斯。

可偏偏就是因為自己這個長子的身份，才使得哈迪斯一出生便遭到了克洛諾斯吞噬，以至于在那段時間，他們一直在對方腹中的異空間生存着。

要不是有着法則之力冥冥之中庇護着他們，估計哈迪斯也熬不到被宙斯解放出來。

“畢竟他是長子，結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開始就有怨，只是估計哈迪斯也沒想到作為母親瑞亞會算得那麽深。”

修普諾斯想起和這位上司相處的模式，不由得砸了砸嘴，“啧，怎麽說呢？其實換個角度來說，瑞亞的心思也并不難猜，一個是自己最後的希望，另一個則是一生下來就被父親吞噬，到底哪一個會向着自己？”

關于當初神王之位的歸宿，諸神心中也有一番計較。

明面上，決定的方式是采取公平的抓阄。

能拿到什麽簽全都看運氣，但實際上卻因為時光女神從中作梗，而令宙斯取得勝利。

這或許讓人有些不解，畢竟都是親兒子啊，但仔細想想小兒子是自己當初費盡心思送出去保護起來的，大兒子心中有所虧欠，就算補償之後，對方又是否會完全不計前嫌呢？

這個答案還存在着一個疑問，瑞亞怎麽敢賭？

“好了，先別說這一對母子了。”

作為一個茍延殘喘了三個世紀的女神，瑞亞肯定是有自己的圖謀，這一點毋庸置疑。

然而阿波羅并不打算現在去探尋對方的秘密。

因為比起去追尋瑞亞的秘密，目前顯然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麽事情？”

“嗯？”

轉頭看向在大地上繪制起法陣的阿波羅，阿爾忒彌斯和修普諾斯都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你想去哪？”

他們對于法陣這方面了解并不多，但是作為神明，或多或少都對空間法則有些大概的認知。

因此他們便看出了阿波羅在地上刻畫的法陣是一個空間跳躍的轉移陣。

宙斯接下來肯定要着手打擊烏拉諾斯，連帶着奧林波斯也會因此而發生騷亂，趁此機會正好是我去異空間尋找幾位原始神的最好時機。”

用水晶粉在地上鋪成六芒星，阿波羅一邊放着各種材料，同時又對着兩位男神說：“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未必能夠完成遠距離的超空間跳躍，所以我需要你們援助我。”言語堅決有力，根本不容他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