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認出了艾瑪的,以及他又是如何能夠肯定他們之間“命中注定”,互為彼此的“靈魂伴侶”。但是這樣的解釋為什麽需要時間呢?難道麥克米蘭自己還不夠清楚?又或者,他還想要繼續尋找更深層次的原因,又或者是說服艾瑪的證據?
比爾皺了皺眉頭,他重新拿回了談判的節奏,他雙手交握在腹前,微微點一下頭,然後繼續問,“那麽你需要多少時間?”
麥克米蘭看着艾瑪,說,“二年,又或者是三年,三年後,我一定能做到。”
艾瑪愣住了,她也迷惑不解,為什麽解釋一定需要時間?過去的事情,問你要個解釋,你說和不說,又和時間有什麽關系?你需要時間來做什麽呢?編造謊言嗎?
可艾瑪畢竟中了戀愛的毒。她和麥克米蘭對視一眼,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誠和懇求。艾瑪的心一下子軟了,她把疑惑抛之腦後了,她對他點了點頭。
智商基數比較高的麥克米蘭感到自己被巨大的驚喜和感動砸中了。他知道他于情于理都該和她說清楚,可是這其中涉及的事情偏偏被他目前的權限限制住了。他深深害怕艾瑪因此懷疑他的誠意,可是艾瑪點頭了,她選擇寬容他,她願意相信他。哪怕實情匪夷所思,但她願意相信!
艾瑪被阿德裏安用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視着,她的小臉又燒了起來。
比爾看了看艾瑪的反應,情知她接受了這個時間的限制,他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還是對麥克米蘭點了點頭,他說,“如你所見,即使艾瑪說了‘願意’,可在艾瑪和我解除契約之前,包瑞吉不可能允許你們在一起,這一點,我想你能理解?”
麥克米蘭看看艾瑪,他想說其實主仆契約對于他來說并不重要,他愛她,想娶她,并不會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契約而改變,可艾瑪卻對他點了點頭,麥克米蘭心下一沉,他告訴自己要知足,于是深吸一口氣,說道,“是的!”
艾瑪看出了麥克米蘭的心思,她本來猶豫不定的心竟然一下子又冒出了一股甜意,他不介意,這讓艾瑪很開心。可是艾瑪自己卻做不到,她總覺得如果契約沒有解除就嫁人,不知道哪裏有些怪怪的。
比爾滿意了,他繼續說,“此外,你必須在二年,又或者是三年後,給艾瑪一個令她滿意的解釋,否則,你并沒有資格向艾瑪請求婚姻。”
麥克米蘭鄭重地點點頭。艾瑪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下子踏實了很多。
這場奇怪的談判終于暫時落幕。
比爾*包瑞吉在隊友的智商上線的情況下,挽回了頹勢。阿德裏安*麥克米蘭則進行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求婚,雖然沒有完全成功,但卻獲得了一個兩到三年的緩考時間。
比爾心思沉沉,他認為他很有必要和父親威廉商量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麥克米蘭卻喜形于色,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停駐在艾瑪身上,臉上挂着甜的膩人的傻笑。麥克米蘭再次請求了比爾,希望得到一個和艾瑪單獨說話的機會。
可惜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晚餐時間,老麥克米蘭夫人來到書房,對兩人一龜說,
Advertisement
“孩子們,都來嘗嘗我做的海鮮大餐吧。”
比爾從容地對老婦人行一禮,“感謝你的慷慨!我們這就來!”
麥克米蘭助教只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看看比爾,又看看艾瑪,忽然對麥克米蘭老婦人說,“奶奶,我向艾瑪求婚了。”
老婦人驚訝地捂住嘴,然後她激動地說,“那麽艾瑪小姐答應了麽?”
艾瑪愣怔住了,她完全沒想到小麥克米蘭居然就這樣對家長們坦誠了,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然後比爾和小麥克米蘭一齊開口,
比爾說,“并沒有。。。”
小麥克米蘭說,“是這樣的。。。”
兩個人有些驚訝地對視一眼,老麥克米蘭夫人看看自己的孫子,他的表情并沒有多麽沮喪,反而還透露出了欣喜,然後她又看了看比爾,這孩子也沒有氣惱。麥克米蘭老婦人微微松了一口氣,她說,
“我明白了,孩子們,我想我們可以去找威廉還有老麥克米蘭,然後在一起說個清楚。”
比爾笑着說,“您真太體貼了,夫人!”
麥克米蘭老夫人對比爾溫柔地笑了笑。
衆人移步餐廳。麥克米蘭老夫人在他丈夫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麽,老麥克米蘭馬上低聲嘟囔着,“我就知道他沉不住氣。”
他的妻子責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住了嘴。
等到阿德裏安*麥克米蘭将書房裏的那場談判轉告給了衆人。威廉險些挂不住嘴角的笑。
餐廳裏一片沉寂,半響,威廉說,“我想你們真的知道艾瑪的身份?”
艾瑪是個擅長詛咒的魔法生物,而麥克米蘭家卻是一個解咒師家族。威廉不是比爾,他不會被靈魂和前世所迷惑,在他看來,不同立場之間發生的愛情,其實是非常危險的。
麥克米蘭三人隐隐聽出了他的潛臺詞,他們對視一眼,然後阿德裏安說道,“比爾告訴我,艾瑪和他簽訂了主仆契約,并且,艾瑪還被寫在了包瑞吉家的族譜上。”
老麥克米蘭明顯驚訝地瞪大了眼,他的妻子立即拍了拍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失态。
威廉嘆一口,說,“不僅如此,那麽關于艾瑪的天賦呢?”
艾瑪也深吸一口氣,對呀,詛咒師的事情,以及系統的事情,這些都沒有告訴他呢。不過他既然能接受艾瑪的烏龜體型,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吧?
老麥克米蘭結結巴巴地說,“聽說艾瑪很聰明,而且力氣很大。”
感謝曾經有一只叫做卡珊的火螃蟹,她用一日黴運替艾瑪揚了名。
威廉垂下眼睛,半響,他擡起頭來直視麥克米蘭老先生,“我願意相信您的人品,不過我想,我們需要一個保密咒,這樣才能放心地繼續交談。”
他的目光劃過小麥克米蘭,他的聲音溫和而可親,“阿德裏安,我願意相信你,你既然願意把前世記憶這樣的事情告訴我們,可見你的誠意。但是我們包瑞吉最看重家人的安全,我希望能盡全力保證我的家人能萬無一失!”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艾瑪身上。小麥克米蘭一陣動容。
作者有話要說: 關注點的差異:
比爾:前世今生人龜戀,這個男人都是謎
艾瑪:我需要一個解釋,來糊弄本來就不聰敏的自己
麥克米蘭:當工作和愛情、婚姻發生了沖突,幸好我的愛人不顧一切的相信我
威廉:詛咒師和解咒師,考驗三觀的時候到了
老麥克米蘭夫婦:前世今生人龜戀,偉大的魔法無所不能!
☆、保護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土巫師,威廉憂心解咒師家族對艾瑪不懷好意是有道理的。
首先,解咒師家族和詛咒師的聯姻會使他們的聲望遭受打擊。所以即使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大家一般都遮遮掩掩。
其次,解咒師家族被具有詛咒天賦的魔法生物吸引,誰知道他們是發自內心,還是企圖免費獲取實驗材料?要知道魔法生物都相對單純,他們一旦相信,就很難懷疑。
第三,如何證明阿德裏安*麥克米蘭所說的是真話,這是一個問題。如果麥克米蘭家族真的對艾瑪的種族有所了解,又掌握了某種秘法讓艾瑪對小麥克米蘭動情,那他們下一步要做的自然是讓包瑞吉家放手。婚姻這種另辟蹊徑的方法,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總而言之,雖然艾瑪的意見對于威廉和比爾來說很重要,但他們首先會确定艾瑪是不是被騙。
想讓一只已經上了包瑞吉家族譜的傳奇級黑魔法生物改姓,不得不說,麥克米蘭少年,你的理想很遠大!
不管威廉在心中如何揣測麥克米蘭們的“險惡用心”,他始終挂着溫和又理解的笑,就好像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小麥克米蘭會撒謊一樣。
“阿德裏安,你是個好孩子,我願意相信你,可是為了艾瑪的安全,我不得不采取這樣的措施,如果你們願意和我還有比爾定下赤膽忠心咒的話,我們才可以放心進行下一步的交談。”
赤膽忠心咒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咒語,使用這個咒語,需要保守的秘密将會被魔法藏在一個活人,也就是保密人的靈魂裏。除非保密人主動洩露,否則這個秘密将永遠不會被發現。所有其他參與這個秘密的人,都無法将它說出來。
原著裏鄧布利多曾經擔任過布萊克老宅的保密人,因此,著名的間諜斯內普無法對伏地魔說出鳳凰社總部的地址。但在他死後,所有活着的其他人自動成為了保密人。鳳凰社被迫更換了聯絡地點。
無論如何,毋庸置疑,赤膽忠心咒是最适合如今形勢的咒語,保密人自然是威廉,而秘密則是艾瑪的天賦。
這個提議讓麥克米蘭夫婦吃了一驚,他們在知道艾瑪的名字被寫在包瑞吉家的族譜上的時候,就有了預感,對于斯萊特林來說,出于什麽樣的原因他們會願意把兒子的寵物寫到族譜上呢?
顯而易見,面前這只尚帶着懵懂的小烏龜并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平凡。麥克米蘭夫婦心裏一喜一悲,喜的是,未來的孫媳婦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優秀,悲的卻是,孫子的追妻路恐怕不好走啊。
麥克米蘭們對視一眼,祖父祖母都用微笑和堅定的眼神給了孫子支持。
麥克米蘭老先生說道,“坦白說,威廉,我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這麽突然,阿德和我說起的時候,我和我妻子也很驚訝。你的慎重更是我們沒有想到的,但是我們完全可以理解。”
麥克米蘭老先生看了一眼艾瑪,又看看自己的孫子,繼續說,“其實你要做的,和我們想做的,都一樣,不是嗎?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們,為了他們能夠幸福。”
威廉贊成地含笑點了頭。于是乎,在魔法的作用下,艾瑪天賦的秘密被藏在了他的靈魂深處,除了包瑞吉,誰也不能透露這一點。
艾瑪心裏又是感動,又是複雜。滿打滿算,艾瑪來包瑞吉家不過是半年多,可是包瑞吉卻接納她成為了他們的家人。可是艾瑪向他們隐瞞了曾經為人的秘密,以及随身攜帶的系統,所以她心想,威廉他們所能保守的秘密,恐怕也只有天賦是詛咒,已經新手保護期的異常了吧。
艾瑪的眼睛再次變得濕漉漉。她已經決定了,以後一定要像對待血脈至親一向孝敬威廉。
赤膽忠心咒之後,威廉又要求麥克米蘭一家三口訂立牢不可破的誓言,內容是,
“發誓不主動或授意他人以任何形式傷害艾瑪的安全。”
麥克米蘭一家三口自然無不配合。
終于,威廉對着企圖想要迎娶艾瑪的麥克米蘭年輕小夥子說出了讓所有人都震驚的真相。
“不要怪我太謹慎,我寧願相信這只是巧合,因為艾瑪的天賦,恰恰是詛咒!”
麥克米蘭一家三口震驚了,老麥克米蘭夫婦相互對視一眼,就聽威廉繼續說,
“可是艾瑪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她從來不對無辜的生物動手(嘎嘎飛過的烏鴉表示情何以堪),換言之,除非有人刻意傷害她,她不會主動攻擊。”
老麥克米蘭看着艾瑪的眼神有些灼熱了,這讓艾瑪一陣驚慌。
威廉繼續說道,“艾瑪如今年紀還小,但她的天資決定了她未來的強大。所以我不得不懷疑,這些事情會不會影響阿德裏安的判斷。”
将懷疑說的這樣委婉,威廉覺得自己實在是夠善良的啦。
阿德裏安*麥克米蘭果然沒有辜負艾瑪的期待,他說,“對我來說,她有怎樣的天賦,并不重要,我選擇她,是因為她的靈魂,這與她的能力無關。”
他說得斬釘截鐵,讓艾瑪一陣熱淚盈眶,然後阿德裏安專注又安靜地看着他的祖父母,他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需要他們的肯定和支持。
老麥克米蘭夫婦對視一眼,都笑了,他們說道,“哦,我想說,這其實是個驚喜!雖然我一點兒不願意承認,作為解咒師,我對詛咒是很感興趣的。艾瑪,我知道你能聽懂,那麽你的詛咒是。。。嗷!”
老麥克米蘭的語無倫次終結與他妻子的溫柔一擰。這位老夫人仿佛完全沒有看到他丈夫的痛呼,她努力對艾瑪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艾瑪,你別害怕,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但他沒有惡意,他絕不會傷害你的。是不是,阿德?”
阿德裏安*麥克米蘭對上了艾瑪的眼睛,他有些興奮,又開心,他的眼裏有千言萬語,溫柔的,缱绻的,欣慰的,思念的,戀戀不舍的。
艾瑪放任自己沉溺在他溫柔的眼波裏,半響,她罷工的大腦終于恢複了運作,
“啊啊啊啊~~~~這是得到家人的認可了嗎?”
暮色西斜,風靜悄悄停住了腳步,烏鴉們安靜地完成了最後一次徘徊,回巢。
威廉雙掌一合,将所有人以及龜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這裏,他的眼光對上艾瑪殷切的小眼睛,然後頗為無奈地笑了。
也罷,人們從來不能期待無止境的好運,只要艾瑪的名字始終登記在包瑞吉的族譜上,那麽對于包瑞吉來說,這就會是一筆無形的財富。而且即使艾瑪出嫁,只要她不離開巫師界,她就始終需要一個娘家。
威廉的眼神不着痕跡地在麥克米蘭一家三口身上劃過。婚姻不一定使家人疏遠,有時候,距離和支持反而有助于建立更穩固的聯系。
他輕輕嗓子,說,“阿德裏安,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遵守約定,在兩到三年內給艾瑪一個令人滿意的解釋。”
小麥克米蘭激動地深吸一口氣,他白皙的皮膚染上了深紅的胭脂色,他堅定地點頭,說,“我承諾!”
他的目光落入威廉黑色的瞳孔裏。小麥克米蘭感到了沉重的壓力,他甚至在這一瞬間想起了自己上一份工作的老板,他不自覺将背挺得更直,堅定地和威廉對視。半響,一響,威廉笑了,他說,“我期待!”
老麥克米蘭站起來說,“哦,這真是太好了!”
他走過來和威廉擁抱,然後又是比爾,最後是他的孫子。他的妻子站在一邊安靜地擦拭眼角的淚珠。
阿德裏安*麥克米蘭再一次和艾瑪對視,溫暖,期待,和安寧。艾瑪覺得她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一片孤舟,與他相遇,便是終于回到了港灣。
僅僅一息之間,所有緊張的氣氛都消散無形。就連房子也随着它的主人們快樂起來!鮮花,小精靈釀造的葡萄酒,精心準備的大餐。主人們熱情招待了他們未來的親家。
威廉和比爾面對這種如火的熱情,依然保持了适當的親近和良好的禮儀。你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們剛剛簽了一筆生意,一筆在未來某個時刻讓渡家族重要資産的賠本兒生意,雖然他們已經竭力将損失縮小,同時又隐晦地進行了下一筆投資(對艾瑪的感情投資)。
這就是斯萊特林,真實的斯萊特林,他們精于計算,将喜怒哀樂包裹在精致的表演中,因此有的時候會顯得高深莫測,讓吾輩凡人不可避免地産生了距離感。
好在麥克米蘭一家不是直脾氣的格蘭芬多,上數五代,他們家一直都是寬厚、忠誠、溫和的郝奇帕奇。
老麥克米蘭夫婦完全忽略了孫子并不能給出“令人滿意”的解釋的可能性,更沒有深思為什麽孫子不能現在就令人滿意,在他們看來,他們已經成功“奪走”了包瑞吉家的一位小姐。這種激動、欣喜,又夾雜着愧疚的感情,讓他們恨不得對包瑞吉父子兩個更好一點兒!
男人們輕松愉快地交談,從時政到小馬駒,從解咒到巫師和妖精的愛恨情仇。麥克米拉老夫人更是細心照料所有人,她不斷地給比爾和威廉夾菜,又熱情地向艾瑪推薦每一道海鮮,仿佛她恨不得立刻将比爾、威廉以及艾瑪喂得再大一圈。
老麥克米蘭先生更是兩次三番、耳提面命他的孫子要在學校好好照顧比爾。小麥克米蘭助教自然順從地點頭稱是,他的眼睛從正在吃着一盤泥鳅鑽豆腐的艾瑪身上移開,頗為真誠地看着比爾。
澄藍色的眼鏡對上深邃的黑瞳,然後彼此達成了無聲的默契。
小麥克米蘭助教心想,‘無論如何,我都感激包瑞吉,非常,非常感激,不管出于怎樣的目的,他們終歸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了艾瑪。’
等暮色徹底籠罩了雪白的開闊的赫爾加村,包瑞吉父子帶着艾瑪離去了。阿德裏安*麥克米蘭望着遠方深藍色的澄淨的天空,似乎想在雲和天的縫隙間找到一架施了幻身咒的漸行漸遠的馬車。
他的嘴角帶着溫和、欣慰、又幸福的笑,他的身後是點點橙黃色的溫暖的光,許久,暮色濃稠,他終于轉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3^ 終于獲得家人的認可!!!
以及,相比父親,比爾其實還有的學啊。
☆、回校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的艾瑪跟着她神清氣爽的哥哥,一起站在華山頂上,艾瑪一面平息着喘氣,一面心裏感概,‘不管哥哥學的封建迷信到底有沒有用,光看他的身體素質,這師傅就拜得值啊!’
艾瑪哥摸摸光潔的下巴,說,“如果你晚上能少看一點封建迷信的故事,早晨起來和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姥姥、姥爺一起去打打太極拳,咱們至少能早三個小時上來。”
說罷,艾瑪哥放眼“翠崖丹谷”、石蓮雲臺,深吸一口氣,閉目調息起來。
艾瑪眨眨眼,‘什麽叫‘封建迷信的故事’,我只是愛看小說而已,再說啦,太極拳不是老年運動嗎?咱現在還有青春資本可以消耗啊。’
哥哥閉目不語,艾瑪想了想,又轉眼去看山頂的風景。
半響,哥哥大人長呼一口氣,說,“你看愛的那些小說,哪個不是封建迷信?再者,太極這門拳法,對付一般日出不做,日落不息,只曉得消耗青春資本的很多人,盡夠用了!”
“哈,哈,”艾瑪尴尬地笑了,她心裏狂呼,‘我到底有多蠢啊,居然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來了,像我這樣的如果穿越了,一定會被燒死的!除非穿成啞巴!!!’
艾瑪那時候不知道,某只“仙風道骨”的哥哥下山以後就和他的學霸哥們一起去喝了酒,他說,
“學霸啊學霸,你還是好好鍛煉身體吧,像你這樣的瘦竹竿已經不吃香了,現在的小姑娘們都喜歡我這樣的肌肉男!俗稱爺們!”
學霸不動聲色地又給他倒了一杯酒,道,“你怎麽知道小姑娘們怎麽想?”
“仙風道骨”卡了殼兒,“啊,那啥,我不還有咱們妹妹嗎?”
學霸的鏡片一閃。“艾瑪喜歡像你這樣的肌肉男?”
哥哥大人拍拍胸脯,一只腳往長椅上一踩,徹底把“仙風道骨”丢在了一邊,“那當然,爬山的時候艾瑪親自和我說了,男人嘛,身體素質首先要過關!”
學霸默默低下了頭。哥哥大人得意地笑。
再後來,艾瑪昏昏沉沉打着點滴,躺在醫院的時候,哥哥大人很男人地用太極拳揍了學霸兩頓。
再再後來,艾瑪穿越了,她沒有被燒死,她穿成了一只不會說話的烏龜。
烏龜艾瑪搖一搖頭,陽光灑在遠處潔白的雪峰上,讓她的眼睛有些刺痛。她身下是阿德裏安*麥克米蘭結識的大腿,她周圍是在寒冬中依然怒放的玫瑰。
血紅的玫瑰開得招搖,讓艾瑪一瞬間想逃。
她垂下頭,想要說些什麽,卻只發出了嘶嘶的吼聲。艾瑪有些憂傷,比語言拖延症更可怕的,就是沒有聲帶。
“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聯系的。”阿德裏安垂眸在艾瑪暗褐色的殼上,仿佛那殼是一件稀世珍寶。
艾瑪心裏一軟,她擡起頭來,對他眨眨眼睛,問,‘為什麽呢?’
阿德裏安的目光像水波一樣,清澈又柔軟,“艾瑪,再等我兩年,我一定會把所有得事情都告訴你。”
艾瑪低下了頭,她的眼睛又濕潤了,可她卻不願意在他的注視下哭泣。她在心裏嘲笑自己,其實哭得不美也沒什麽,左右她已經變成一只烏龜了。
阿德裏安擡起手,陽光使他的指節變得透明,他猶豫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義無反顧地将手放在了她微涼的殼上。
他清清嗓子,他的聲音不複清朗,反有些沙啞,“我從你哥哥那裏知道你并沒有拒絕我,我很開心。我一直,一直在想,如果有人在我不在的時候,把你追走了,要怎麽辦?”
艾瑪一顫,她擡起頭來,她的臉上挂着一顆晶瑩的淚珠,阿德裏安伸出手來,他鄭重地緩慢地擦掉了這滴淚,仿佛在做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
“艾瑪!”他忽然出聲,慢慢傾身靠近她,艾瑪渾身又是一顫。
一秒,兩秒,三秒,
阿德裏安直起身子,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終于平息了一腔激烈的情緒,他忽然問,“你冷嗎?”
艾瑪愣住了,她覺得她被一種巨大的失落感淹沒了,她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麽。她只是眨眨眼,然後慢慢地搖了搖頭。
此時已經是嚴冬了,可是艾瑪完全不需要冬眠,這大概要歸功于她身上的那個系統。當然包瑞吉家的花圃裏依然溫暖入春。魔法陣将冷硬的寒風變得暖和、柔軟,再讓他們降低速度,慢慢吹拂花圃裏的玫瑰、人和烏龜。
阿德裏安用手擋住風吹來的方向,然後他再沒有說別的,艾瑪卧在他的膝頭,他們一起看着陽光在遠處森林裏白頭的松樹上跳躍,遠山寧靜,歲月悠悠。
----------------------------------------------------------------------------
這時候聖誕假期終于結束了。
比爾帶着艾瑪返回了霍格沃茲,他娴熟輕巧地切割一塊小黑牛排,又将牛排放進艾瑪的專屬小盤子裏。
然而他沒有聽到“謝謝”,這很反常。
比爾低頭看看艾瑪,她此時趴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眼睛卻看着教授席,比爾順着她的目光望去,果不期然看到了阿德裏安幹淨的藍眼睛。
比爾眨眨眼,說實話,他對這雙眼睛的主人感覺很複雜。
自從他出現,事情就開始向着比爾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了。比爾深吸一口氣,那天在麥克米蘭家發生的事已經在他的腦海裏回放了好多遍。
關鍵并不是那一場無力的談判,而是學會認清形勢,因勢利導,這一點威廉給了他很好的建議。
比爾慢慢吐出胸口的濁氣。他看看終于低頭開始吃牛排的艾瑪,唇角慢慢上揚。
“謝謝比爾!唔,小牛排!”艾瑪慢幾拍地說道,她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比爾的回答,好奇地擡頭看一眼,卻發現比爾正看着飛入大廳的一只棕黃色的貓頭鷹。
那只鳥越過了斯萊特林的長桌,停在拉文克勞的桌上,一個金發卻滿臉雀斑的男生說道,“嘿,布巴吉,你的信!”
被他點名的人從一大碟子意大利面裏擡起頭來,臉色和番茄醬一樣紅,他傻笑着說,“哦,我看到了。”
比爾這時候才收回了眼,他對艾瑪說,“不客氣,我的榮幸,女士!”
艾瑪被他逗笑了,她忘了剛才的好奇,比爾是在等誰的信嗎?
比爾*包瑞吉彬彬有禮的說完了俏皮話,用魔杖敲了敲透明的高腳杯,鮮紅的葡萄酒從杯子底部湧上來,直到填滿了四分之一的杯子,比爾又一敲,酒水不再增加了。
有些蒼白的手舉起杯子來,沖着身邊正在享用一杯金色威士忌的阿布拉克薩斯舉一舉杯,然後再輕啧一口。
禮儀依然标準,周身氣息平和,雖然他覺得周圍小巫師們興奮地交流聖誕的事情,着實有些太吵鬧了。
比爾轉念想到了麥克米蘭助教送給艾瑪的那些畫像。
不同的畫像,筆法從稚嫩到成熟,唯一不變的是畫上的女主角,她的臉型被作畫的人刻意模糊處理,可她的眼睛卻總被描繪的很仔細,清澈的眼睛,溫和又羞澀。這些畫如今已滿滿挂在了艾瑪的房間的牆上。
比爾想到麥克米蘭助教坐在包瑞吉家的花圃裏,艾瑪卧在他膝頭,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居然就可以整整呆上半天,待到臨別時,又要依依不舍。
這樣的相處讓比爾覺得有些好奇,他恍惚間想起母親還在世的時日,每天清晨她父親都要到花圃裏去采一朵鮮豔欲滴的玫瑰,放在母親的床前。
比爾曾經問過父親,“什麽是愛情!”
威廉那時候回答,“愛情,愛情就是,你永遠無法給她估價。”
比爾眨眨眼,不太自然地将話題過渡到了他們的魔藥生意上。等父子倆的談話結束了,比爾鬼使神差地來到了花圃,他親自挑選了一把開得熱烈的紅玫瑰,認真地修剪,除掉每一根可能會紮手的刺,在細紗帶子和綢帶之間猶豫了一下,選擇了細紗帶子,捆綁,然後仔細系上一個小巧的蝴蝶結,又選了包瑞吉家最強壯的灰枭,将花寄送給艾琳。
“要快!”比爾對着灰枭說,灰枭應了一聲,向風一樣飛出了莊園。
非年非節,沒有只言片語,比爾在心裏無誠意地嘆息自己的沖動。他只是有一瞬間想到她在花叢中落淚的樣子。白皙的小臉上挂着晶瑩的淚珠,紅紅的眼皮像是花瓣一樣。
比爾垂眸,濃香的葡萄酒刺激着他的味蕾,他的舌根感到一點苦澀。他到現在還沒有收到來自艾琳的只言片語,這讓他有些不安。
比爾的理智笑看着他有些發昏的大腦,就像一個成人看着鬧別扭的小孩子。
這時候,終于有一只灰枭不緊不慢地飛進了大廳。它在比爾的桌前徘徊一圈,選了一處空位停了腳,它優雅地伸出一只爪子給比爾。
比爾的唇邊漾起一抹笑,他的手指靈活地拆下了艾琳的回信,以及一只小包裹。
比爾大方地給了信使一枚金加隆,信使高亢地叫了兩聲,又在比爾的手指上親昵的着了一下,發現這人沒有要它帶回信的意思,這才飛走了。
“是什麽?”艾瑪問,
比爾笑着拆開了瘦小的包裹,看到裏面有一支藍色的藥劑,
“哦,精力藥劑,品質不錯!”阿布拉克薩斯在他旁邊說,比爾也對他笑了一下,他并沒有解釋別的。他只是心裏忽然一暖,覺得這喧嚣的大廳也變得生動可愛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冬風。。。裏。。。
☆、霍格沃茲之春
這時候黑湖漸漸解凍,早晨湖面上升騰起白茫茫的霧氣,偶爾有不知名的水鳥飛快地掠過湖面,又消失在漆黑的樹林裏。
比爾完成了散步,他一身熱氣騰騰地經過海格的小屋,這看見這位大個子穿着他巨大的鼠皮大衣,從小菜地裏出來。
“早,海格!要去球場嗎?”比爾揚手和海格打了個招呼,
海格關上菜地的圍欄,笑着說,“早,包瑞吉。不,不是去球場。”
海格踟蹰一下,放低聲音說,“我和你說過,那群飛馬,我正要去照看他們,你知道,這種天氣,飛馬們有些暴躁。”
比爾笑着說,“的确,他們一定嗅到了春天的味道,我在公共休息室裏看見,黑湖裏的魚已經迫不及待往水面上湧了。而就在今天早晨,我在湖邊看到了球遁鳥,這可真是驚喜。”
海格驚訝地說,“哦,這真棒!球遁鳥很少見!不過我更羨慕你能看到黑湖裏魚的動向。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去過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聽說那裏是半透明的,頭頂上和窗外就是黑湖,我說,這可真不錯!”
比爾笑着說,“的确,這方便我們觀察章魚,有時候還有彩球魚、迪格瑞,有人甚至聲稱他們看到了水怪!”
“水怪!哦,水怪!哈哈”海格捧腹大笑,他說,“我敢保證,一定沒有水怪,我在霍格沃茲有七八年了,人們一直傳說禁林裏有巨怪,但我敢保證,這裏一只都沒有,更何況水怪!”
比爾笑着問,“為什麽呢?為什麽沒有水怪?”
海格對比爾眨眨眼,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密,我們說水怪,黑湖裏有些生物讨厭他們,所以他們集體抵制水怪的出現。”
比爾眨眨眼,他一點兒不知道這有什麽好保密的,不過他還是信守承諾,“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海格這才一笑,他看看樹林邊上泛白的天空,說,“好的,我要走了,你也最好回去,這種天氣,人們還是需要熱騰騰的早餐。等你有時間,我可以帶你去看看那些飛馬,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比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