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顧亦非表明心跡了？
我喜歡她就行？
裴茈露的呼吸都像是被扼住了，她喉頭不自覺地滾動着, 有說不完的話和想要傾出, 但她知道, 對方根本不會聽，會像上一次，和上上次那般, 讓她滾。
她現在還能站在這裏, 只是因為自己還沒有惹怒顧亦非。
裴茈露看向姚絮楠, 看着對方那無辜的表情, 她竟然開始想要撕了人的臉皮。
她也沒有想到, 自己會有一天這樣嫉妒一個人。
裴茈露忍下心裏所想，面上抽動着, 依舊沒有挂上笑容，她問：“你說的是真的？”
顧亦非大方地施舍給人一個眼神, “你覺得呢？”
顧亦非好脾氣地回裴茈露, 又把明顯看着好戲, 動也不動的姚絮楠往自己的身邊拉了拉。
姚絮楠一晃，莫名其妙的看着顧亦非。
顧亦非一手拿了姚絮楠的書, 另一手伸她面前。
姚絮楠秒懂, 立馬抓着人的手腕。
顧亦非牌人形拐杖上線。
再擡頭, 裴茈露眼神怨毒，一眨不眨地看着姚絮楠。
這是她從來沒有放在眼裏的人，但在此時，這個人卻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人的關注。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自己哪裏比姚絮楠差了嗎？
她想不通，她不覺得自己比姚絮楠差，也不覺得顧亦非的眼光會有問題，顧亦非在她眼裏是完美的，那就是姚絮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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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茈露看着兩人出去，後悔，非常後悔，為什麽當年她沒有跟着顧亦非一起轉校。
因為考試，走校生被拖了一點時間，而住校生也能早早地下課。
在考室耽擱了一些時間，整個五六層的的學生都走得七七八八。
姚絮楠的傷口血已經止住，這會兒下樓比較輕松。
她小時候也不是沒有摔過，但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丢臉過，那麽多人看見她摔……
她下樓的速度很快，基本上就是一跳一步，前面有顧亦非擋着，她也不用怕自己會踩滑，從而導致滾下樓梯。
樓道裏燈光昏黃，飛蟲在光影裏盤繞，靜悄悄的，發出丁點響動都能擴大無數倍。
教學樓樓道右側，顧亦非拿着一本書，裏面塞滿了姚絮楠的各種語文試卷，重點研究筆記本，以及剛剛還沒來得及扔掉的草稿紙。
他走在前頭，時不時地回頭望一眼。
姚絮楠抱着扶手，倒是沒有之前那樣蹦的艱難。
姚絮楠見顧亦非停下，偏着頭看他，少年收斂了教室裏時候的那充滿嘲諷意味的笑，他安靜地站着，杵在黑暗中，像是要與之融為一體。
終于跳下最後一個臺階，姚絮楠主動叫了顧亦非一聲。
顧亦非回頭，微微垂眼看着姚絮楠。
姚絮楠有求于人的時候姿态放得比誰都低，她主動抓着顧亦非手腕，大方道：“謝謝。”
顧亦非脊背瞬間繃直，低頭看了一眼姚絮楠挂上來的手，微微挑挑眉。
姚絮楠被顧亦非的神色弄得一愣，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突然覺得更加深邃。
姚絮楠主動扯了扯，讓他趕緊走，邊走邊說：“唉，我知道，不用警告，剛剛的事我沒聽到！”
話音落，顧亦非卻像是突然故障，動作遲緩了一拍，緊接着，他又被姚絮楠扯了一把，瞬間醒神。顧亦非低頭看着姚絮楠，眼神裏隐約閃過一抹複雜。
姚絮楠根本沒發現。
反而擡着頭，看着顧亦非，姚絮楠疑惑道：“怎麽了？”
難不成又看見了什麽鬼？
她的視線在周邊掃過，顧亦非對鬼的抵抗力是非常強大的，如果他發現不對，那肯定是非常不對了。
“沒什麽。”顧亦非拉着臉，許久才嗯了一聲。
“？？”姚絮楠看着顧亦非，不明所以。
又下了兩層臺階，從大路出去，路旁燈光已經點亮。
校園裏吹着冷風，帶來一陣清冽花香，姚絮楠嗅了嗅，又小聲道：“不過你這招挺損的。”
顧亦非挑眉：“損？”
“是啊，你以為她就死心了？”
“那不然？”
“作為一個女孩子，我告訴你，”姚絮楠一本正經仰頭，看着顧亦非的側臉，教育道：“死心是不可能死心的，她覺得她足夠優秀，足以配你，而你越是難得，她就越是不可能放棄，除非出現一個讓她也無法撼動的存在。”
“那你呢？”顧亦非的聲音悠悠傳來，如果不是姚絮楠離得近，恐怕只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姚絮楠眼裏滿是荒唐笑意。
“你開玩笑呢！我可能要差好幾個檔次，才能夠到她的級別。”姚絮楠搖搖頭，覺得話題又扯遠了。
也不知道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顧亦非，姚絮楠道：“反正我也不怕的，大不了拿你頂鍋……這樣不是頭一次做了。”
說着，姚絮楠還有幾分的尴尬感。
一擡頭，她就看見顧亦非還看着他，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姚絮楠不好意思地咧嘴笑。
許久後，顧亦非才說，“哦。”
姚絮楠撇眼看了看顧亦非，只覺得有些不對，又說不出來。
大路出去有些繞，兩人再經過一個園子，走的小路，從初中部教學樓穿過去。
兩人剛一下樓梯，就正好看見一個人從旁邊的行政樓走出來。
姚絮楠一看就人影，在燈光下一閃，她晃了晃顧亦非的胳膊。
顧亦非轉頭，也看見了。
他最近開着陰陽眼，對這些影子一類的東西敏感度大幅度下降。
因為在很大一定程度上，他都劃分為鬼影。
而現在，那明明是個人影，還沖着他們二人走了過來，手上還舉着明晃晃的手電筒，燈光一開，閃瞎人眼。
“你們兩個哪個班的，那麽晚了不回去——”
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姚絮楠眯了眯眼，燈光被顧亦非伸手推開，姚絮楠松了口氣，眨眨眼，看清楚了來人。
一中校長。
而此時，校長又在姚絮楠抓着的顧亦非手的地方，盯緊看了看。
姚絮楠撒手。
下一瞬，又被顧亦非給抓了回去。
姚絮楠：“！！！”
顧亦非斜睨了她一眼，唇角挂起笑容，偏着頭看着面前的校長。
姚絮楠只覺得心跳砰砰的，比剛才在教室刺激裴茈露還要快。
她也終于發現剛才哪裏不對勁了。
是剛剛的顧亦非，收斂了身上所有的鋒芒，變得不像平常的樣子。
校長抓着禿成一圈的頭頂，看着兩人在自己面前秀恩愛，這行為着實讓他覺得惱火。
校長語氣嚴肅道：“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顧亦非一半臉隐在黑暗裏，雙眼微阖，沒做回應。
“你，哪個班的。”校長指着顧亦非，拿出個随身小本子，準備秋後算賬。
顧亦非輕松道：“七班姜頌承。”
話音一落，姚絮楠轉頭：“？？”
校長也是氣着了：“別以為我不認識你，顧亦非。”
顧亦非聳聳肩，就算被戳破了，也一點都不慌不忙的。
校長記好名字，又問：“你是誰？”
姚絮楠不敢答，有些恐慌。
而顧亦非随口道：“一班戴雨琳。”
姚絮楠看着顧亦非：“？？”
“……”校長蔑了顧亦非一眼，道：“我也認識她，你們班的姚絮楠。”
顧亦非啧了一聲：“那你還問什麽？”
校長呼出口氣，很長很長，像是被氣狠了。
姚絮楠及時出聲：“校長，你別聽他瞎說，我就是今天摔了腿，他只是扶着我，我們絕對不搞對象的。”
顧亦非啧了聲：“跟他廢什麽話。”
校長：“顧——”
姚絮楠當即打斷，幫忙教訓顧亦非道：“你能不能少說點，被警告很光榮嗎？”
顧亦非看了姚絮楠一眼，突然笑了：“姚絮楠，你最近膽子大了一點嘛。”
姚絮楠一聽，這語氣帶笑，但怎麽滿是威脅！
姚絮楠驚覺要遭，立馬閉嘴了。
校長：“……”
校長看着姚絮楠辯駁，看着顧亦非威脅，最後把燈光照到了姚絮楠的腿。
如她所說，是貼了塊紗布。
校長對姚絮楠的話信了五分。
最近他也是很關注姚絮楠的，不僅是姚絮楠得到了資助，還因為姚絮楠最近的成績的确喜人。
她能短短時間，就從底端爬起，漂亮的成績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校長提着燈，又看了姚絮楠好一會兒，他突然想到之前，孟湘說，他兒子孟睿就是被這兩人救回來的，還有什麽魔法。
一想到這裏，校長又眯了眯眼睛，總覺得姚絮楠同學還藏着什麽秘密，比如搞什麽迷信。
然而顧亦非卻突然将姚絮楠一拉，人擋在姚絮楠身前，看着校長，冷冷盯視道：“看夠了？”
校長瞪了一眼顧亦非，幹咳一聲道：“姚絮楠，以後好好學習，不要搞這些有的沒的，浪費時間。”
“好的，校長您放心！”姚絮楠點頭，一副乖巧模樣。
顧亦非轉頭，想着那四個字。
浪費時間？
顧亦非在姚絮楠身前蹲下，“不就談個戀愛嗎？上來，哥哥背你出去。”
校長：“……”
姚絮楠臉部表情豐富得卡殼，臉一下子僵住了。
這顧亦非又是想搞什麽！
不知道校長的權威性是不能随便氣的嗎？
校長果然被氣道了：“顧亦非！”
姚絮楠一聽，遭了，要完。
顧亦非卻不管，見姚絮楠不上來，起身繞了一圈，把姚絮楠打橫抱起。
“走了，校長拜拜。”
顧亦非說完就跑。
姚絮楠：“！！！”
姚絮楠被颠了個好歹，滿心都刷着吐槽彈幕。
姚絮楠又回頭看了看，不是看校長的神情，而是看校長背後的那位。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在校長面前丢臉就算了，還在鬼面前丢臉。
“顧亦非你瘋了嗎？！”
姚絮楠也不管會不會惹怒顧亦非，聲音被颠簸地有些起伏。
顧亦非繞過學校的小花壇就把她給放了下來，姚絮楠吓了個半死。
“你不覺得很好玩？”顧亦非長舒口氣。
姚絮楠捂着心髒，搖頭。
顧亦非毫無瑕疵的臉上笑容并未消退，他轉頭，與姚絮楠的視線撞上，長長的睫羽輕顫着。
顧亦非道：“我覺得挺好玩。”
姚絮楠不能理解顧亦非的樂趣，反而思來想去，怕明天就要被校長帶辦公室去單獨談話了。
她是很怕的，畢竟校長這個稱為，是她這樣的普通學生難以企及的。
顧亦非把她送到樓下，又見姚絮楠腿不方便，想送她上樓。
姚絮楠阻止了：“別，你一上去，不知道又要鬧什麽。”
顧亦非揪着姚絮楠的衣領，以防她摔跤，但現在，卻有種威脅的意味道：“你當我是什麽？惹禍精？”
姚絮楠搖搖頭，一本正經：“不，你是禍水。”
“……”
顧亦非松了手，“得，這次就放過你，等你好了再說。小瘸子。”
姚絮楠擺擺手，讓他趕緊走。
現在不是很晚，樓下還有乘涼的一些居民，她也并不想被人看見她和顧亦非在一塊兒，總覺得會聽到一些不好聽的話。
她還記得以前他們學校，一個女生因為和男生走太近，明明沒什麽，卻被小區的風言風語給逼得整個人都陰郁，而家長也信了那些話，要女生如何潔身自好。
姚絮楠本就不打算跟人有什麽關系，自然不會找事。
她單勾着一只腿，蹦到樓梯口，歇了會兒，看見顧亦非的車還在那裏。
姚絮楠給人發了個信息：“不用守着我了，我上樓了。”
顧亦非：“我有說守着你了？”
姚絮楠再看了一眼車，車一甩頭，就駛入夜色。
她摸了摸鼻子，好吧，自己高估了顧亦非的情商。
姚絮楠把手機放入兜裏，正好又看見了女鬼飄過來。
女鬼高興打轉：“楠楠，你這是來等我回家啊？”
姚絮楠：“……”
也不知道怎麽的他們就成一家了。
姚絮楠尴尬地瞥了一眼地面，又擡頭：“正好一起回去，我今天摔了一下，走得慢。”
“摔了？怎麽就摔了？”女鬼驚訝完，又捂住嘴：“哦，今天那群小男生說在球場上摔了的姑娘，被人搶着抱，原來就是你啊！”
“……”姚絮楠。
“……”姚絮楠。
姚絮楠問：“你們鬼的消息都那麽靈通的嗎？”
女鬼掀了掀長發：“也不是啊，就是碰巧跟人打麻将嘛。對了，那幾個牌友也說碰到你了……說你跟顧亦非鬧矛盾了？你是不是惹他了？”
姚絮楠懵逼：“我惹他了？他們這樣說？”
“哪兒啊。鬼說的是，那個天師小姑娘哦，仗着自己手段高，模樣好，對男朋友就頤指氣使的，我們都看到好幾次了，那男孩子是真的挺好的，脾氣又好，對那女孩子要星星不給月亮的。而且那男生啊，學校的榮譽牆上榜上有名，這女孩子能有這樣的愛慕者，竟然還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麽人配得上她。”女鬼學起來有模有樣道。
姚絮楠定了定，把對方的話給理了理。
從頭到尾脾氣差的人也不是她吧？
所以，在鬼的眼裏，她的形象被顧亦非經營成了這個樣子了！
女鬼摸了摸頭發，也有些郁悶道：“唉，楠楠，你也不要灰心，顧亦非攆着你，那是你魅力大。現在小孩子都新鮮。姐知道你想玩欲擒故縱，但這欲擒故縱呢，就切記不能縱得太厲害了，到時候得不償失怎麽辦？”
姚絮楠張着嘴，木讷讷道：“該怎麽辦怎麽辦。”
“什麽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啊？那是顧亦非啊！你難道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今天摔了，顧亦非對你表明心跡了，你就真被傳成小三了！”
這、這怎麽就傳承小三了？明明什麽都沒有啊！
“你怎麽知道顧亦非表明心跡了？”難不成當時她也在教室，看着顧亦非怼裴茈露的？
“他不都跟人搶你了嗎！這還不夠？你還要咋地！”女鬼嘆氣，自己都為顧亦非感到不值。
“哦……哦……哦！”姚絮楠松口氣。
“現在不抓牢，到時候有你哭的。”女鬼說着，就上手去戳姚絮楠的額頭，只是還沒戳到，就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直在實時關注新聞。我感覺看新聞要不讓我越發安心，要不讓我抗打擊能力更強一點（我其實想聽點好聽的）……反正就，大家注意一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