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頂燈五彩斑斓, 絢爛無比，傾瀉到了舞臺的地板上面, 投下一個個美麗又複雜的花紋, 如同在編織着童話一般的夢境，浪漫又美好。
有人摘了, 有人沒摘。
也有一對兒共同摘的，性格奔放的直接就摟抱在了一起，似乎俨然就成了一對情侶。
粉紅的泡泡飄的到處都是，反正校園祭的時候, 老師都不在, 不會有教導主任這樣煞風景的存在，大家也就無所顧忌了。
當然也有被吓到的。
吸血鬼騎士的面具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摘了下來，拿在了顧響的手裏。
何念念的眸子驟縮，腦袋嗡的一聲, 她不明白顧響怎麽就把面具摘了，他究竟有沒有聽到韓渡的話，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時候摘面具代表的含義。
光線打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襯托的他刀刻一般精致的面容更加出色迷人。
何念念努力地維持着鎮定：“你, 你別玩了。”她很快就為顧響尋了個理由，出口的聲音卻顫抖的厲害。
顧響沉默片刻，舔了舔唇，正要開口，邊上忽然騷動起來, 有人叫着他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太确認。
“是響哥麽？他摘面具了？！”
“瞧着很像啊，我更想知道的是對面的女生是誰，這是拿下博雅第一男神了麽！”
“不可能，看錯了吧，這光線太暗了，我眼睛都花了。”
“我不信！我男神明明是無性戀！”
竊竊私語的聲音絡繹不絕地傳過來，甚至有人已經猶豫地想要走上前，顧響皺了皺眉頭，他朝前走了一步，拽起何念念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的動作太快，那些好奇的同學并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們回過神來，顧響已經消失在人群中，再也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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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念懵懵懂懂地跟着顧響跑到了一個安靜之處。
那兒是舞臺的後面，放着兩個巨大的設備，正好形成了視覺的死角，叫外人看不到，很是隐蔽，簡直好像是專門用來做壞事的。
顧響松開了她的手，認真地盯着她好一會兒，才如同下了決心一般，緩緩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何念念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她的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某個念頭一閃而過，只是她沒有抓住。
顧響像是一邊思考一邊說，所以語速有些慢：“本來并不打算這麽早說的，”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略一擡眸，都有種波光粼粼的錯覺，就好像是漫天星辰的光都跑進了他的雙眸，“只是，今天看到那些男生，”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想到這大半天發生的事情，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無論是在自己班的咖啡店還是在這個舞會上面，都不斷地有男生過來找何念念，他們或許只是單純欣賞，可是卻也不排除有人帶着別樣的目的。
顧響的眼皮微垂，長長的睫毛投下了一片小小的陰影。
他的聲音輕輕的，卻又很有力道。
“我不想等了。”
何念念怔了怔，忽然有種感覺，接下來顧響說的話會很危險。
她本能地想要逃離這兒，只是她正站在角落的位置，唯一能逃的方向被顧響堵住了，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就是插翅難飛。
“剛才我沒在玩。”顧響這時候才回答了何念念之前的話，他像是知道何念念的想法，語氣裏染上了一份無奈，“我也清楚摘下面具代表的意思。”
舞臺的音樂飄飄渺渺地傳來，慵懶的女聲低聲吟唱着屬于她的心事和愛情。
纏綿悱恻，極為動人。
何念念心猛地往上一提，直接漏掉了一拍。
他知道意思？！
那麽他摘下面具，就是代表了……
何念念愣愣地看着顧響，一時忘記了說話，面前的男生清潤如玉，氣質出衆。
是學校的男神，是無數女生仰慕的對象。
而現在，他居然……
顧響沒有給何念念一點兒思考的時間，身體湊近了些，整個人帶着毫不掩飾地壓迫和侵略，他輕輕将何念念的面具往上撩開，望着那張美麗出塵的臉，眼神專注。
“你沒想錯。”
“我喜歡你。”
他毫不猶豫甚至有點兒不給自己留後路的決絕，又低聲地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你，何念念。”
這直接的告白讓何念念整個人都呆在了那兒。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面上還算平靜，可是天知道，她的心裏已經掀起了巨大的波濤。
各種紛繁的思緒湧了上來，卻又因為信息量太大，全部攪在了一起，亂七八糟，分辨不清。
顧響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因為剛才的逼近，兩個人的距離近的可以聽清彼此的呼吸。
狹窄的角落空間極小，暧昧的空氣漸漸充斥了整個空間，中間還帶着一點兒的甜味和清潤的薄荷味道。
“我沒有喜歡過誰，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個讓我動心的女生。”
“我會對你好的。”他聲音輕輕地，帶着叫人心動的溫柔和認真，“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我比一般人都要優秀吧，”顧響并不是一個自戀的人，平時也絕對不會這麽自誇，可是這會兒他就像是一個求偶的孔雀一般，拼命地展翅開屏，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以後應該也會有很好的前途，大家都說我是顧家最有出息的一個。”
“所以，”顧響平時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兒的緊張和小心翼翼來，“我們在一起吧。”
何念念張了張口，神色複雜，最終卻還是垂下了頭。
顧響等了好久，才聽到她低低的聲音。
“對不起。”
即便在表白之前，他就早有準備，已經有了覺悟，可是真拒絕的話語，他還是很失落的，胸口好像被大石狠狠砸了一下，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下壓了壓。
“你果然拒絕了。”
何念念原本還格外的忐忑和緊張，畢竟拒絕別人其實也相當的有難度，何況對方是顧響，而且還是拒絕這種事情，她說完那句對不起，差點就腿軟跪下了，可是沒想到顧響會這麽說。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只覺得顧響的反應和自己所料差別很多，忍不住擡頭看去。
顧響的臉上挂着一絲苦澀，他本就長得極好，只是平日太冷，叫人不敢直視，這會兒的這個表情，倒是有了幾分人氣。
仿佛一個落魄的貴族。
何念念甚至覺得剛才的自己罪大惡極。
顧響嘆了口氣，十分善解人意地說：“是因為你不想耽誤學習，所以才拒絕我麽？”
何念念這會兒都沒有什麽思考的精力，聽到顧響的話，只覺得是個臺階，便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如果我能保證你的成績穩定提高，甚至可以幫你考進A大，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這節奏怎麽跟她想的不太一樣，正常的走向不應該是顧響也覺得很有道理，然後就放棄念頭了麽？何念念整個人都淩亂了，被顧響這一波操作直接給整暈了，喉頭滾出兩個字來：“不是。”
顧響揚了揚眉，若有所思地問道：“什麽不是，是不想進A大？”
A大啊，全國最好的學校，全部招的都是各地的狀元之流，她想都不敢想的學校。
“我怎麽可能進？”何念念有些賭氣地說，顧響明明知道她的水平的。
顧響淡淡一笑：“有我在。”
何念念懵懵地望着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話題偏了。
“我是說不是那樣就就能在一起了，”她語無倫次的，腦子也亂糟糟的，“我，我們不能只做朋友麽。”
她從來都是乖乖女好孩子，尊紀守法，上學遲到都會羞愧半天，喜歡男生和男生談戀愛這種事真的讓她恐懼。
所以，她才會下意識地拒絕顧響的告白。
“可我喜歡你啊。”顧響眸光微閃，“你不能做我女朋友麽？”
何念念：“……”
她居然不知道顧響居然會這樣耍無賴，他不是從來都是幹脆利落的麽？
顧響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露出幾分傷心的表情，聲音又低又輕，眼中的光都好像全部熄滅了：“算了，不為難你了。”
何念念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刺了一下。
痛的讓她喘不過氣。
她微側過臉，不敢去深想到底是為什麽。
舞臺上，結束了最最刺激的環節，大家玩的異常盡興，高潮退散，舞會即将落幕，數十個禮炮同時被拉響，無數彩色的碎片四下散開，在燈光的照耀中，閃爍着無比絢爛又奪目的光，大家激動地看着那些飛舞的碎片，紛紛感慨着。
“好美！”“哇，真大手筆！”“太漂亮了吧！”
韓渡微微笑着，擋住了兩個要去後臺的工作人員。
幾片彩色碎片飛舞着打着旋兒，如同調皮的蝴蝶，飛到何念念他們站的角落，恰好落到了何念念的黑發上。
顧響伸手輕輕将那碎片幫她取下，湊近她的耳邊，低沉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一絲撩撥的性感和暧昧：“從現在開始，我要追你了。”
在何念念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閃爍着危險的鋒利，仿佛是看到了獵物的野獸一樣，早就織好了網。
與之不同的是，出口的聲音卻溫柔的過分，近乎呢喃，像是情人之間的低語。
“直到你同意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