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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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禍首黑瞎子拿着那一大碗血消失了好些天,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只給了兩張符,上面用血寫了幾個鬼畫符。我認真看了看,覺得這些字頂多只用了三滴血,這王八蛋果然是拿血去做毛血旺了吧。
黑瞎子一本正經的把它們疊成了小三角形,拿根紅繩串一串,讓我倆戴在脖子上,不要随便摘下來。
“這東西有什麽用?”我把符塞進了衣服裏,随口問黑瞎子道。
黑瞎子裝模作樣的撣了撣自己的衣擺,笑着道:“跟你說有什麽用,你懂這些嗎?戴着就完了,別瞎問。”
“那我要洗澡怎麽辦啊,這個沾水不就散了嗎?”
“瞎子我說的是不要随便摘下來,沒讓你不能摘下來,小少爺您要是想洗個澡啊游個泳啊淋個雨啊,都可以摘下來,不打緊。”
“……”
在我動手之前,黑瞎子就找借口溜了,說自己這次洩露天機,怕遭報應,所以要找一個清淨的地方閉關雲雲。張海客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真的把他給送走了,也不怕張起靈出事找不到人算賬。
戴上這個破符咒之後,張起靈的身體确實好了一些,至少拿筷子的時候利索了很多。有天早上起來,我出院子一看發現他在練自己的兩根手指頭,鍛煉的方式看得我目瞪口呆,他的手指頭裏哪還是骨頭,簡直就是鋼筋啊。
其實撇開不能随便出門這茬,在張家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多了,在這沒人管着我,張起靈又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跟他混熟之後毫無壓力,其他的張家人輕易進不來這院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我只顧着這麽輕松的過日子,完全忘了我三叔還在外頭擔心的直跳腳呢,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家裏已經得知了張起靈沒有死的消息。畢竟張家再神秘,族長死了也要辦喪禮,老這麽不辦喪禮人家可不就知道這事了嗎。
張起靈沒死讓三叔産生了很多不好的聯想,最讓他想不通的是既然張起靈沒死,為什麽我還要待在他們家裏,當初說好的是冥婚,人沒死交易自然要作廢,按理說早就應該被送回來了。
琢磨了好幾天,三叔在家終于坐不住了,遞了個帖子給張家說現在天轉涼了,我沒帶棉衣服,要帶衣服來看看我。
他來的那天,我還優哉游哉的滿屋子研究古董呢,因為什麽都不做的日子過幾天還行,老是這麽過實在太無聊。我唯一的消遣娛樂是跟張起靈下棋,結果不論怎麽耍賴我都輸,我又不是賤骨頭,來了幾回就不樂意跟他玩了,開始尋思着給自己找點別的樂子。
找着找着,我看到屋裏有很多古董,我家也倒騰這個東西,就多看了幾眼。
我以為張家的古董都是從墓裏扒出來的,肯定都是真的。沒想到張起靈告訴我這些古董裏有真的也有假的,假的做的特別精巧,就算是行家也多有打眼的時候。我要是實在閑得無聊,可以去找找看這屋裏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張家的下人做事也有偷懶的時候,放在架子中間的古董都擦的很幹淨,放在最下面的古董看不到就全都是灰,我沒注意摸了一手,恰巧眼睛有點癢癢,我用手一揉把灰全揉進去了,疼的嗷嗷叫。
“哪只眼睛,過來我看看。”張起靈發現我揉眼睛揉的眼淚都出來了,有些無奈的放下筆,走到我身邊來,道。
我已經疼的睜不開眼了,他抓住我的手不讓我去揉,用另外一只手捧起我的臉,想幫我把眼睛裏的灰吹出來。
“住手!你放開我大侄子!”就在那灰快被吹出來的當口,門口有人怒喝一聲,沖過來一把就把我拽走了,“大侄子,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咋還哭了,告訴三叔!三叔幫你報仇!”
三叔他說就說,還扯起他的袖子朝我臉上使勁呼嚕,灰倒是被他糊出去了,我給他呼嚕的滿臉生疼。我打掉他的手,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三叔?你怎麽來了,哎呀你別呼嚕我了,疼死了!”
“我怎麽來了,我不來還看不到呢,這人誰啊?他是不是欺負你了?眼睛怎麽了?”三叔跟連珠炮一樣嘟嘟嘟的問了一串問題,我給他問的都懵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告訴他我是不小心把灰揉到眼睛裏了,沒人欺負我。
張海客抽了一條手帕遞給我,被我三叔直接撇開了,他倒也沒生氣,涼涼的道:“三爺這說的哪裏話,小少爺在我們家吃得好睡的好,頓頓點心都不帶落的,他不欺負我們就不錯了,我們哪敢欺負他啊。”
三叔護崽一樣把我護在身後,指了指張起靈,很不客氣的問道:“這人是誰啊?”
“忘了跟三爺引薦,這位就是我們張家的族長。族長,這位就是吳家的三爺,也是吳小少爺的親叔叔。”
張起靈跟三叔簡單的客套了一下,他倆的脾氣完全不對付,三叔又一直怼他。他可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沒說什麽,借口有事情要辦,直接帶着張海客出門去了,說讓我們叔侄倆單獨聊聊天。
他們前腳出門,三叔後腳擡手一巴掌就呼在我後腦勺上了,很不客氣的罵我道:“臭小子,你倒是住的很開心,你娘在家都快擔心死了,你個小沒良心的。”
有外人在的時候三叔還端着點,沒外人在立馬變了臉,就只會揍我,我很委屈的捂着腦袋道:“開心不開心不都得過嗎,你管我呢!哎呀,你再打我跟你急!”
“你跟我急咋了,你個小崽子還敢造反?我看你就是欠揍。”
“三叔你來就是為了揍我啊?不是,你跟我實話,是不是我娘怎麽了啊?”
“你娘挺好的,少咒她了。”三叔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指使我給他倒杯茶來,咂着嘴道,“我來是為啥你還不知道啊?剛剛那個小子真是張家的族長?那麽年輕?還有這小子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