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朱砂哼了一聲。
他道:“看來丹宗這些年是越來越嚣張, 也越來越沒見識了。”
夏志遠臉色一沉,卻道:“前輩這顆廢丹難不成還有什麽奧妙不成?”
“沒錯。”
朱砂點了下頭。
他伸出手指,将一道靈氣注入那棵黑黝黝的丹藥內,只見那丹藥驀地一亮,從靈氣注入處, 有無數道細小的紅痕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天上風雲變色, 轟隆一聲巨響, 震得所有人都跟着變了臉色。
朱砂又飛快地收回靈氣。
那丹藥上的異象便自然而然地消失,天空也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這顆五轉渡厄金丹沒有廢?”
林長老一臉驚訝地看着那顆原本在衆人看來不值一提的丹藥, 語氣裏充滿難以置信。
“它不但沒有廢, 而且我還讓它成功地隐匿了自己的氣息。”
朱砂摸着胡須, 得意洋洋地說道。
“五轉渡厄金丹于天道不容,故而一亮相就會招來天罰, 我早已琢磨該如何改進這點兒, 今日總算是成了。”
“前輩就是前輩。”
林長老佩服地看着朱砂。
能煉成渡厄金丹已經不容易,而能改進五轉渡厄金丹,那就更加難了。
自古以來,會煉丹的天才不少,但能夠改進方子的天才,就屈指可數了。
“這怎麽可能?”
夏志遠瞪大了眼睛看着朱砂跟前的渡厄金丹, 他突然沖了過來, 一時間毫無顧忌地道:“我不信, 你怎麽可能煉成五轉渡厄金丹?你身上不是有重傷嗎?”
夏志遠的這話一出, 底下圍觀衆人的臉色就有些古怪了。
“不是吧, 夏長老原來知道人家有傷在身,還和人家鬥丹啊?”素來口直心快的劍修皺着眉,面露鄙夷地說道。
“這不就是趁人之危嗎?恐怕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吧。”有陣修附和地說道。
馬琨亮等丹宗弟子漲紅着臉,卻都說不出回護夏志遠的話來。
“你不就是以為我身上帶傷所以才答應和我比試?”朱砂抱着雙手,“夏志遠,同樣的招數,你們丹宗用過一回,這第二回 還用這一招,是不是太過瞧不起人了?我告訴你,我的內傷已經好了。這局,鬥丹,是我贏了!”
他說罷,拿起桌子上的兩塊玉牌,“夏志遠,你們丹宗數萬年前和我比試,騙走我們萬丹閣的丹藥,如今可算是物歸原主了。”
夏志遠紅着眼,看着朱砂将玉牌收入囊中。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朱砂的手,卻被林長老制止了。
林長老沉着臉,雙目森寒,喝道:“夏長老,裁決處的規矩你是曉得的,願賭服輸,你這是要破壞裁決處的規矩嗎?”
夏志遠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
他不敢破壞裁決處的規矩,破壞裁決處的規矩就是破壞雲隐鎮的規矩,這個後果,別說他,連他們宗主都擔不起。
夏志遠甩開林長老的手,他恨恨地看着朱砂,袖子一拂,“我們來日方長,且走着瞧!”
朱砂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
“這話我留給你們丹宗,數萬年前我們萬丹閣吃的虧,來日必定會讨回來。”
夏志遠帶着幾個徒弟匆忙離開。
圍觀的修士們對他們的失敗毫不同情,甚至還想鼓掌稱快,他們丹宗嚣張了這麽久,總算有人出來滅掉他們的氣焰了。
不過,這萬丹閣到底是什麽來頭?
不少人都朝朱砂投去灼熱的視線,一個能煉成五轉渡厄金丹并且還能改進方子的丹修,可是修真界中屈指可數的人物。
而且,從萬問宗的長老們對他的态度來看,此人的來歷必定不凡。
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上前來交好朱砂。
卻見到朱砂從裁決臺上下來,對着萬一恭敬地行了個晚輩禮。
這一幕簡直讓不少人驚得掉了下巴。
“不必多禮。”萬一擺擺手,說道。
朱砂卻耿直地說道:“前輩,這次要是沒有您出手相助,晚輩根本無法贏得比試,所以,這禮,前輩受之無愧。”
朱砂的話并沒有避人耳目,故而聽到這話的衆人不由得都心裏一驚。
無論這話裏頭究竟是什麽意思,這個看似年輕的男子恐怕來頭不小。
“這不就是破解了柳道人陣法的那位前輩嗎?”
有人認出了萬一的身份來。
“原來就是他破解了那個陣法?”
衆人更加驚訝,柳道人的陣法在雲隐鎮名氣不小,不少宗門弟子都去試過,可卻都是铩羽而歸,他們之前聽說有人破解了陣法,卻沒想到,那人和今日幫助萬丹閣獲勝的竟然是同一個人。
“前輩,我的事已經了結,我們不如回萬丹閣去吧。”
朱砂對萬一說道。
“嗯。”
萬一輕輕點了下頭。
一行人跟着朱砂回到萬丹閣裏。
入了萬丹閣後。
朱砂便啓動陣法,屏蔽了外界的窺探。
他對萬一等人說道:“前輩,這次前來,想必是想讓幾位徒弟參加這次的地人榜争吧?”
“沒錯。”
萬一指了指陳琛和徐白卿二人,道:“他們二人的修為已經到了分神期,雖然還只是下階,但都名列子啊地榜之上。”
“莫非地榜第四十八和第四十九就是兩位師弟?”
朱砂眼睛一亮,看着陳琛和徐白卿二人說道。
徐白卿和陳琛二人點了下頭。
朱砂臉上流露出敬佩和羨慕的神色。
這兩人跟随前輩修行,年歲不過三十載,就已經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真是天大的機緣。
“兩位師弟,這次恐怕就要麻煩了。”
朱砂頓了頓,他搖頭說道:“歷來地榜末尾争鬥得最是厲害,兩位師弟看着又比較稚嫩,再加上這次因我之緣故,得罪了丹宗,丹宗雖然招人恨,可盟友也不少,他們和符總關系不差,素來地人二榜争鬥,都是兩宗聯手,我想,恐怕從後日起,兩位師弟會很忙了。”
“這我們不擔心。”
陳琛笑着說道,他抱着腦袋,閑閑地說道:“要是真有人來找我們挑戰,那反倒合我們心意。我和師弟,可是有段時間沒有動手過了。”
朱砂愕然地看着陳琛。
徐白卿也含笑着颔首:“是啊,朱砂前輩不必擔心我們。別的事情我們師兄弟可能做不好,但是論比試嘛,我們師兄弟至今還沒有輸過,”他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不過,就是不知道,在榜争之中,要是出了人命會不會有問題?”
徐白卿的這句話,讓朱砂後背竄起了一股寒意。
他驟然意識到,無論是陳琛還是徐白卿,可都是萬一親手調/教出來的弟子。
萬一這樣的人物手下,哪裏會有什麽怕事的弟子?
這次,要倒黴的恐怕是丹宗、符宗那些人了。
“沒有問題。”
朱砂高興地說道,“地人榜争過程中,只要上了裁決臺,生死不論,且宗門不得為此追究責任,更不允許有宗門其他人插手相助。這次,你們二位一定能有個好名次!”
“承您吉言了。”
徐白卿微笑着沖着朱砂拱了拱手,說道。
“你們這幾天就在這裏住下吧,我會去收集地榜上所有人的資料,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朱砂激動得沖出了門。
陳琛和徐白卿二人對視一眼,不由得都笑了。
這老前輩果然是個耿直性子。
玄光術施展開,夏志遠咽了咽口水,不敢擡頭看仲天慶,他事先可是在仲天慶面前打了包票,才讓仲天慶将玉牌給他。
結果,卻敗在了朱砂手下,不但沒了面子,連東西也都沒了。
“你怎麽會輸給一個快要死的老妖怪?”
仲天慶的話裏聽不出語氣,可越是這樣,越叫夏志遠感到心驚。
他張了張嘴,連忙解釋道:“宗主,這次是我們遭了算計,那老妖怪得了那搶走我們洞府那人的幫助,治好了傷,還拿出改進了方子的五轉渡厄金丹,我是受了他們蒙騙,才輸了的!”
“呵呵。”
仲天慶冷笑一聲,“我不要借口,只看結果。你可是事先說了一定能贏,本座才會讓長老把東西送過去。結果你竟然輸了!”
仲天慶身旁的擺設幾乎瞬間成了粉碎。
夏志遠不敢出聲,他握緊了拳頭,砰地一聲跪了下來。
“宗主,我、我錯了!”
“夏長老,你知道你犯下的錯,給我們宗門帶來多大損失嗎?”
仲天慶面無表情地看着夏志遠,“那玉牌裏面的丹藥可是事關我們丹宗日後發展,沒了那玉牌,我們丹宗別說跻身神宗之中,恐怕連仙宗地位都不保。這個責任,你怎麽背負?”
“請宗主恕罪!”
夏志遠毫不懷疑如果這會兒他在仲天慶面前,仲天慶會親手殺了他,他只能絞盡腦汁,道:“玉牌在我手中失去,我必定會親自拿回來。地人榜争,我會和符宗聯手,用那人的兩個徒弟來奪回玉牌。”
“你最好是說到做到。”
仲天慶說道,“本座會讓恒長老過去幫你。這次,只能贏,不能輸!”
丹宗已經丢了大臉,要是在榜争之中再輸了的話,恐怕名望要大打折扣了。
“是!宗主。”
聽到恒長老的名字,夏志遠心裏雖然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放心。
恒長老乃是地榜第二,有他在,勝利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