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章
119.
趙承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跟在程将軍身邊, 耳聞目睹學到的東西, 明裏暗裏的提點,趙承安嘴上沒說, 心裏頭明鏡兒似的。
他本來覺得自己如今還不夠行, 可是命令已經下了, 眼瞅着再無更改的可能, 趙承安也就受了。
既然程平遙覺得他很行, 趙承安覺得他無論如何也要将這件事情做好,不只是不能有負他所托,更是希望,能讓新兵們學會些什麽,以能夠應付将來的戰場。
只不過...
既然确定了由他當帶頭大哥,負責訓練新兵的事宜, 趙承安便找程平遙請了個假,前幾日中元節,他也沒回去。
如今再有五天便要出發陵城的新兵營, 正好趁這個時候回家看看, 省的不放心家裏的兩小只。
程平遙沒有什麽好拒絕的,趙承安的事兒,他是知道的, 于是果斷的批了假,甚至沒忘了送上一份兒溫居禮。
“這算是我和你們沈軍師的份子。”程平遙從抽屜裏拿出個木盒子遞了過去,“好好和家人說說話, 等回來了用心帶兵。”
連給趙承安拒絕的機會都沒給,說完就擺了擺手,“退下吧。”
“是!”
趙承安一路揣着盒子回了營房,郜雲飛和崔海當值,徐則林拉了長凳坐在窗邊看書,見趙承安回來,擡了擡眼皮算作招呼。
身為同居人,趙承安也習慣了他一下值就整個人萎靡,個把時辰不願意動彈的習慣。
趙承安以為他今天也和往日裏那樣,結果徐則林竟然一支棱起身了,“你明天休假是吧。”
“嗯,對啊。”趙承安懵了一下,他昨日便跟他們說了休假回家的事兒。
“有啥要捎的?”昨天郜雲飛讓他帶東西的時候,崔海和徐則林都說不用,現在難道是想起要帶什麽了?
徐則林從自己的櫃子裏拿了個小小的布包,“給,送侄子的。”
哎?
......
第二日,趙承安拎着一堆東西,大包小包的在馬房前面和江城、酒子任彙合的時候,兩個人都對他行了注目禮。
“你這是探親啊,還是搬家啊?”酒子任說着就笑,指着他,嘿嘿的樂。
倒不是他誇張,确實是趙承安此時的形象,着實讓人可樂,背上背着兩個,脖子裏套了一個,兩只胳膊上也各抓了兩個。
趙承安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他如今別的不說,臉皮是練出來了,這一路上頂着各種目光他都毫無所覺,眼皮子都沒多眨一個。這會兒純就是氣的磨牙,這個酒子任,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你看看人家江城!
江城在酒子任嘿笑的時候,也揚了揚嘴角,然後拉着酒子任過來,主動接過了趙承安手裏的兩個包袱。
酒子任也接了兩個。
趙承安甩了甩墜的酸澀的胳膊。
“你這兩年都幹了什麽,哪攢了這麽多東西。”酒子任接了包袱,看着不大,還真挺沉。
怎麽說話的!這話聽着跟罵人似的。
不知道以為他貪污**呢。
不光趙承安這麽覺得,江城聽着也覺得這話不好聽,要不是知道酒子任的性子,他都覺得這是在拉仇恨。
“是我人緣好,這都是人給的溫居禮、孩子的見面禮!”趙承安瞪眼,“哪像你,當人大爺的,空手白嘴就往家去啊。”
“誰...”酒子任長嘴就要反駁。
江城發愁的捏了捏眉心。
“你們确定要在這裏繼續吵吵?”江城擡了擡下巴,指了指旁邊的馬廄,然後斜了一眼,就堆在不遠處的,小山似的馬糞。
都不覺得味兒麽?
這一片是軍營的馬廄,過了馬廄往西南角,是一大片圈起來的寬敞的馬場,這會兒天才剛剛透出腥藍,已經有人在馬場上練習騎射,策馬的得噠聲,伴随着訓練的呼喝,隐隐可聞。
只是這些都比不上那放了一夜,被清在馬房外的糞堆。
趙承安剛才沒覺得,現在被江城這麽一指,頓時眼睛辣辣的,濃郁的味道熏的不行。
“先走吧,出去再說?”江城好整以暇的建議道。
“走吧。”趙承安哪有不應的,早點出發,也能早點到家,半個多月不見,他心裏也着實惦記的厲害。
找到馬房的管事,拿腰牌挑了三匹馬。
出了軍營,三人都有點迫不及待,激蕩着的是同樣的開懷和久違的放松。
“駕!”
趙承安歸家心切率先抖着鞭子沖了出去。
“我去,你小子耍賴!”酒子任眼看着趙承安從面前奔走,急吼一聲,猛一夾T腿追了出去。
“哈哈哈...”
“阿城,快點——”
江城望着兩人笑罵的樣子,也覺得久違的自在,在趙承安回頭高喊的時候,也随着追了過去。
許久的訓練,三人的騎術都不錯,策馬揚鞭之際,三匹駿馬在夯實的土路上急急的追趕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人陪伴着,從軍營到陵城的一路顯得格外的短,一個時辰多的路似乎沒多久就到了。
他們出發的早,天未亮就出發了,抵達桑城的時候,城門口正是熱鬧的時候,城門口有人擺了攤子,七月裏多節,先又七巧節,後有中元節剛剛過,這會兒節氣都還沒下,來來往往也有許多人不斷的排着隊出入城門。
三人下了馬,排在了隊伍的後方。
“這桑城倒是挺繁華的。”酒子任從入了伍就沒出來過,比起趙承安和江城,他是貨真價實的在軍營裏生生鎖了快三載,這會兒看着桑城繁鬧的模樣,只覺得看什麽都有趣兒。
趙承安猛然想起一句話,當兵有三年,母豬賽貂蟬。
這麽想着,趙承安看着酒子任左晃右瞅的模樣,就想笑。
“噗嗤。”他憋了一下沒憋住,沒憋住就沒憋住,趙承安索性放開了勾着頭一個勁兒的悶笑。
“你笑什麽”酒子任被他看得別扭。
江城下意識的覺得,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果然,趙承安歪頭,帶着點鬼祟的壓着聲音開口,“男人窩裏關了三年,你是不是這會兒看見路過的騾子都眉清目秀的。”
“.....”
是不是欠教訓。
要不是馬上就輪着他們了,酒子任都想在城門口跟趙承安切磋切磋,到底是他的拳頭不硬了,還是趙承安學壞了。
“行了,別鬧了,馬上到我們了。”江城愁的不行,這兩個人湊一起都快半百的人了,怎麽越大越不省心。
已經到了家門口,趙承安反而沒有那麽慌了,雖然還急,卻還是拉着他們去買了點東西。
城內不能縱馬,三人也不再趕趁,牽着馬慢慢逛着往家走。
“咱妹子喜歡什麽?”酒子任跟着趙承安在小攤子前面兒晃悠,看看這個珠釵看看那個絹花,只覺得眼都看花了,偏偏趙承安看的一股勁兒,這個看看那個瞅瞅,沒有半分不耐煩也不眼花。
“小哥兒,這個這個,怎麽賣。”賣釵花的小販兒是個年歲不大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從剛才他們過來就在一邊兒站着,也不着急推銷忽悠。
“兩支500文。”小哥兒聽到他們的話,目光從他們的馬兒身上移開,低聲道。
500文的價格挺公道的。趙承安二話沒說,就從懷裏掏錢,那邊酒子任卻先他一步,拿出一顆銀馃子塞給小販,“我來我來,就當是哥哥送咱妹子的見面禮。”
趙承安也沒客氣,看小哥兒找了錢,就牽着馬離開了。
那小販兒看着他們離開,目光過了很久才轉回來,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抿了抿唇,揚起嗓子,随着身邊的嘈雜聲,叫賣了起來。
三人走走停停買了不少東西,繞着城街,又逛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滿載而歸,連午飯的鹵肉都稱了兩斤。
“回吧,不早了。”江城看看天色,催了一句。
趙承安這會兒也過足了購物的瘾,心中對于小妹和兒子的記挂又翻了上來,領着兩人往家走。
“砰砰砰。”
繞過巷口乘涼閑聊的老人,扣響了自家緊閉的大門,趙承安突然緊張了一瞬。
“誰啊。”
門內是耳熟的男聲。
“陳叔,是我。”
“主家?”門內愣了一下,快速的将門打開,“軍爺,真是您回來了。”
“嗯。”趙承安微微翹着唇,不等他開口,就招呼着酒子任江城進門,而他已經等不及的先一步,牽了馬進去。
還沒進二門,就喊了起來,“小妹!我回來了!”
陳叔麻利的接了他們的馬缰,引着三匹馬系在了外進院子裏的馬棚子,一邊一疊聲的喊着,“大勇!快,去找你娘,讓她多買點菜,軍爺回來了。”
那邊內院也已經熱鬧了起來。
一個穿着清涼的小小身影出現在敞開的房門邊兒,撅着屁股扶着門檻,争着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往外看。
趙承安看着被剃了光頭的小胖娃愣了一下。
“爹!”小娃娃卻比他激靈先一步喊了出來,一邊還壓着身子手腳并用的,似乎想要翻過門檻來找他。
“哎喲,爹的好兒砸。”趙承安一樂,大步過去,一把将人撈起,大嘴就糊了過去,麽麽麽的,一氣兒親了許久。
趙寧邦樂的又是叫又是笑,終于驚動了裏屋的趙小妹。
作者有話要說: 趙·有兒子·承安:他大爺,沒禮物不讓進門。
酒·沒兒子·子任:那他就可以!(指.jpg)
江·早下手·城:我是他幹爹。
酒子任:總覺得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過什麽py交易。
讓我們安哥先回家探個親,然後再去操練新兵。(PS,你們熱情點,我們不止會有故事,還會有孩子!(認真明示.jpg))
感謝在2019-12-03 00:00:17~2019-12-03 23:28: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桃酥糯米糕、踹踹6042029849 30瓶;有點胖的小胖墩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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