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喜歡的人
顧明潇不放心唐禮音跟周信獨處着,就靠在門上偷聽外面的動靜,居然聽到周信誤會唐禮音和自己搞在一起了。
他以為唐禮音會辯解的,沒想到唐禮音什麽也沒說。
他覺得奇怪,繼續聽下去就連周信都沒聲音了。他轉動把手,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就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他走出來一看,唐禮音被周信壓在沙發上強吻,周信還在拉扯着唐禮音的襯衣。
顧明潇頓時火冒三丈了。可他還沒沖過來打人,唐禮音就咬了周信的舌頭,又擡起膝蓋狠狠撞在了周信的肚子上。趁着周信痛到停下來的間隙,一翻身就摔了下去。
這一下摔的急了,旁邊又是茶幾,他的腰重重撞到了邊角,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顧明潇眼睜睜看着他摔下來,哪裏還顧得上打周信那混賬,趕緊把他扶起來看情況。
唐禮音痛得腦子發脹,眼中一片潮熱,摳着顧明潇的手直發抖。
顧明潇把他抱回房裏,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別動,我看下傷的怎麽樣了。”
他趴在枕頭裏,由着顧明潇把襯衫下擺從褲子裏抽出來。在顧明潇的手碰到後腰側的部位時,終于忍不住了:“啊……”
他咬着牙,呼吸間不住的吸着涼氣:“別碰!”
那一處的皮膚已經紅腫了起來,顧明潇又氣又心痛,對他道:“你別動,我去拿藥進來。”
唐禮音把臉埋回枕頭裏。等顧明潇走到客廳的時候,周信已經站起來了。
剛才的疼痛讓周信的酒瘋也醒了,他嘴角還滲着點血跡,卻已經開始懊悔剛才的沖動了,繞開顧明潇就想往卧室裏去。
顧明潇一看到他的臉就控制不住怒火,猛地把他推倒在地,捏着下颌骨就把拳頭掄到了那張臉上。
“你還有臉進去?!”顧明潇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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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沒有留情,周信的眼鏡都被打飛了。
原以為周信會反抗的,沒想到他只是捂着臉,縮在地上不作聲了。顧明潇恨不得把他往死裏打,可是又擔心房裏的唐禮音,只能拿了藥先進去,“嘭”的一聲又把卧室門給鎖了。
他走回床邊,唐禮音還是維持着剛才趴着的姿勢。腰上那一塊的顏色更深了,顧明潇拿起外傷噴霧,對着傷處噴了起來。
冰涼的噴霧落在了火辣辣的皮膚上,猶如三伏天的甘霖,帶來了短暫的舒緩。唐禮音終于能松開緊咬的牙齒了,可這一松就像開了的閘口,呻吟聲就止不住了。
他是真的很怕痛,還被周信強行做了那種事。委屈和後怕被疼痛一激,就像倒灌的水漫上了心田。他埋在枕頭裏,盡管不想被發現,可是抖得停不下來的肩膀還是讓顧明潇看懂了。
顧明潇俯**來,在他耳畔溫柔道:“別怕了,我在的,已經沒事了。”
唐禮音抱緊了枕頭,半晌才搖了搖腦袋。
顧明潇知道他還沒平靜下來,也沒逼他,而是摸着傷處輕輕打着圈,直到藥被完全吸收後才停下。
唐禮音忍過了這陣痛,感覺到呼吸不順了。他趴了太久,便用手臂把身體撐起一些。顧明潇道:“轉過來吧,一直趴着很難受的。”
他還是抱着枕頭,不過把臉轉到另一邊去呼吸了:“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顧明潇道:“我今晚留下陪你。”
唐禮音的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了枕頭邊緣,雖然周信做的事對他的沖擊很大,可冷靜下來後就沒覺得多害怕了。反倒是更早之前,顧明潇在廁所裏的舉動讓他的心都亂了。
他又把臉埋進了枕頭裏,不知所措的質問着自己。
怎麽會,怎麽可能呢?
“禮音?”顧明潇不知他想到了什麽,見他又這樣悶着自己,就想着把他翻過來。手剛碰到肩膀就見他瑟縮了下。
“別怕,我剛才打了周信,那家夥不敢再亂來了。”顧明潇以為他還在怕,就安慰道。
唐禮音想的根本不是周信。遲來的羞恥在腦內鞭打着他,他就像被擺在火上翻滾着,身體越來越燥熱了。
他怎麽可以讓顧明潇做那種事?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能啊!他們只是朋友,怎麽可以過界到這種程度……
他又想起了周信的斥責。
周信說他和顧明潇搞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反駁。當時他覺得辯解已經沒有意義了,畢竟他确實傷了周信的心。可現在再想就覺得不是這樣了。
他為什麽不解釋?為什麽要讓周信誤會?這一點也不像他的性格。
他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顧明潇都感覺到了。便不再縱着他使性子,小心扶着他翻了過來。
這一翻身,唐禮音被扯開的襯衫就松垮垮的滑到了肩側,那曾在睡着時被顧明潇一覽無餘的風光又撞進了眼裏。
顧明潇沒有片刻的猶豫,直接拉攏襯衫,把不該露出來的地方都遮住了才道:“我拿睡衣給你換,早點睡覺,別想那麽多了,有什麽明天再說。”
唐禮音揪緊了衣領,用手臂擋着眼睛不吭聲。
顧明潇不知他在介意的是和自己的事,以為他還在為周信難受,心裏不免酸了一把。但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打開衣櫥給他找睡衣。
等回到床邊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顧明潇出去一看,客廳裏已經沒了周信的蹤影,玄關的鞋也不見了。他打開貓眼,看到周信頹喪的靠在轉角的牆上,正拿出煙來抽。
顧明潇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個人身上,就回到房裏對唐禮音道:“他走了。”
唐禮音還是維持着用手臂擋臉的動作,聽完也沒反應。
顧明潇又拿起睡衣:“你自己換還是我幫你?”
唐禮音沉默着,就在顧明潇想着他是不是已經睡着的時候,他終于開了口:“你也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顧明潇皺起眉來:“為什麽?”
唐禮音又不說話了。
顧明潇坐回床沿,看着他道:“你是在氣我抱你上廁所,還是氣我親了你?”
那是今晚唯一做過界的事,想到現在唐禮音的态度,他也猜到原因了,索性攤開來。
他說得這麽不留情面,唐禮音被刺激到了,伸手就去拽被子想要擋着自己。只是這一下動作幅度太大,又扯到了後腰的傷。
他痛得縮了起來,顧明潇趕緊把他抱到懷裏,不讓他再亂動了。
可是這樣他反而更激動了:“放開我!”
顧明潇只得道:“禮音!我不是周信,就算喜歡也不會強迫你的。你現在亂動只會更痛,先冷靜下來好嗎?”
他态度懇切,抱住後也沒有亂來,雙手老老實實的貼在唐禮音背上。唐禮音的反抗果然停下了,聽他繼續道:“你喝醉了又受傷了,讓我留下來照顧你。有什麽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不行,你走!”唐禮音咬着下唇,又開始掙紮了。一直壓抑着的情緒被這麽溫柔的話逼的無所遁形,他覺得自己要失控了。
他怎麽都接受不了剛才發生的事。與其說他在怪顧明潇,不如說是怪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怎麽就能縱着顧明潇靠近到這種程度了?
“我不走。我喜歡的人受傷了,你覺得我能安心離開麽?”顧明潇反駁的理所當然。也不管唐禮音會不會罵他,指腹撫上了唐禮音的雙唇:“我喜歡的人被別人強吻了,我都還沒給他消毒,你覺得我能安心離開麽?”
他說的話像是繞口令一樣,重點卻表達的很清楚。唐禮音的眼睛逐漸睜大了,視線慌亂而無措,這副模樣讓顧明潇想起了剛才吻他的時候。
盡管才說過不會碰他的,顧明潇還是忍不住了,低頭在他唇上舔了舔。感覺到他的身體猶如過電般顫栗了下,便不再顧忌,扣着他的後腦将舌伸進去了。
唐禮音的腦子都糊住了,顧明潇的舌舔過他的牙齒,一碰到他的舌頭就貼了上來,溫柔的**着。這種感覺和剛才被周信強吻是完全不同的,他竟然不覺得惡心。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甚至還有了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他的手按在顧明潇的胸前,指尖無力的揪着那人的衣襟。心裏明白要拒絕的,可怎麽都使不出力來。直到腰間傳來了一陣刺痛才清醒了,猛地推開了顧明潇。
顧明潇沒有追着他不放,在他紅着臉想要動怒的時候拿起他的手,在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很用力,唐禮音的手都痛麻了。他怔怔的看着顧明潇,還有顧明潇臉上有點顯現的指印,這下要罵什麽都忘記了。
“一個吻換一巴掌,很公平了。好了別生氣,我只是在給你消毒。這樣你以後就算想起被周信惡心過了,也會馬上又想到我的。”顧明潇笑的狡黠,說完還不忘拿過他甩痛的手揉着:“今晚我真不是趁機占你便宜。但我承認,待在你身邊的時間越久就越想碰你。可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喜歡的情難自禁。”
顧明潇把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虔誠的望着他的眼睛:“禮音,我知道你心裏有個忘不掉的人。我不會要你忘記他,但希望你給我個機會,感受一下我的優點。我想我們能在一起,互相陪伴彼此,你的心裏有我,我的心裏也總牽挂着你。”
“我也不會介意琪琪是他的女兒。孩子被生下來後就是獨立的生命,是無辜的。我會和你一起照顧她,在你累了想要有個依靠的時候陪在你身邊,做你的支柱。禮音,我很想跟你過這樣的生活,你願意給我一個實現的機會嗎?”
唐禮音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胸膛裏又像被撞翻了一盤玻璃珠,心跳聲大到自己都能感覺到了。他低下頭去,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湧到了臉上,手指也控制不住的發抖。
他從未聽到過這樣的表白。不是把他困在身邊,也不是索要他的感情或回報。而是希望和他共同生活,做他的支柱,陪着他走下去。
凍了太久的心突然湧入了這麽溫柔的感情,就像被冰霜籠罩了一夜的森林,即便照進了曦光,也因為麻木而感覺不到暖意了。
他的腦子猶如一團扯亂的麻線,在還沒理清自己的想法之前就想要逃避了。
他抽回手來,忍着腰痛往後躲去:“不行……你走開,走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