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曾經7
這場不愉快的旅行，以一段旖旎的鬧劇，慘淡收場。
季薇因為“表現突出”，還被旅行社額外獎勵了1000元。回到學校後，陳導來過幾次電話，季薇千叮萬囑，讓陳導跟旅行社交待，萬萬不可将自己的私人信息洩露。
季薇想，既然元麗澤是個臉盲，指不準很快就把這段小插曲忘得一幹二淨，而她也在不斷暗示自己，務必要将這段尴尬的記憶，盡早清空。
一切似乎是回到了原點，顯得風平浪靜，十一假期很快就結束了，江允楓在假期的最後一天，來看了季薇，還順帶着給季薇帶了一些衣服。
季薇在宿舍整理衣服時，裴安琪正敷着面膜，哼着小曲，瞥見她放在床上的“娃娃服”，裴安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怕面膜笑皺了，趕緊繃住。
季薇也很頭疼，“我已經告訴我媽，讓她不要再買這樣的衣服。不過我家母上大人，似乎及其偏愛GO2家的衣服，因為她是個貓奴。”
裴安琪摘掉面膜，哈哈大笑：“你家母上大人，實在太可愛了。這件外套……哈哈哈……我上小學的時候，我媽也喜歡買類似的……”
季薇：“……”
“全身都是貓貓頭系列。卡哇伊奈！”
裴安琪嗲聲嗲氣地抛了個媚眼，拽了句日語。
季薇直接将枕頭丢在了她臉上。
“不過很适合你的風格，誰讓你跟只娃娃一樣。”
一聽到“娃娃”二字，季薇瞬間想到元麗澤偏頭微笑的模樣，她臉上一熱，沒好氣道：“你能別這樣叫我嗎？”
“為什麽？”
“因為實在太惡心了。”
裴安琪瞅着她，“噫，那你臉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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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薇不安地回道：“我哪裏有臉紅？”
裴安琪爬上了她的床，在她耳邊吹了口氣，笑得壞壞的，“薇薇，你有點不對勁哦。你不會是偷偷談戀愛了吧？”
俏臉登時脹紅，“你不要亂說！”
“你十一不是去兼職了嗎？難道發生了什麽事？”裴安琪嘿嘿笑。
“沒有。”
“騙人。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麽嗎？就是什麽都寫在臉上，讓人一眼都看到底牌。當然，這也是你最可愛的地方喲。來嘛來嘛，我們互相分享一下少女心事呗。”
季薇呵呵她一臉，“你該不會又甩了一個吧？”
裴安琪顯得好為難的樣子，“唉，姐姐我美如畫，我也很無奈啊。”
季薇：“……”
這臉皮，也是沒誰了。
宿舍的門被打開，孫靜與路小曼提着開水瓶進來，看到裴安琪後，習慣性地鄙視了一把，昂起高貴冷豔的頭顱，也不跟她們搭話。
裴安琪瞪了她們一眼，故意高聲說道：“薇薇，你要記得在這個宿舍，你可是姐的人，要是有人敢欺負你的話——”
孫靜與路小曼渾身一抖。
季薇拉了拉她，“別說了。”
“怕什麽！要是誰敢欺負你，姐可不是吃素的。你們說對不對？我的‘中國好室友’？”
孫靜與路小曼撇撇嘴。
“薇薇，我走了，記得明天幫我點名。”
季薇趕緊拉住她，“又走？你這個學期才上了幾天課？”
裴安琪笑呵呵地，“明天有一個秀，再說了，這才開學多久，你搞得我從來都不上課一樣。”
季薇無語，“要我幫你報一下你的缺勤率嗎？”
裴安琪擡手，“不必了。”
臨走前，将從巴黎帶的小雛菊香水，塞給了季薇，笑得賊賊的，“我黑我家二哥的，這味道兒太淡了，不适合我這種高冷範，送你吧。”
季薇：“……”
這是變相在說她傻白甜嗎？
雲騰·天韻酒店。
總統套房裏暖氣開得很足，雖然這個天氣根本不需要供暖，元麗澤穿着短T，剛洗完澡的頭發，服帖在額前。
明早九點鐘将是最後一次會議，短暫的旅行結束後，他在國內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打開蘋果筆記本，元麗澤一邊喝着咖啡，一邊查看郵箱裏的各類郵件，過了一會兒，蕭璟抱着資料敲門進來，将資料放在辦公桌上後，蕭璟神情複雜地看了他幾眼，才緩緩道：“元總，照片已經打印好了，要拿給您過目嗎？”
“嗯。”清清冷冷的回應，帶些軟軟的鼻音，有點萌萌噠。
蕭璟覺着自家大boss，從旅游回來後，心情貌似很好，連帶着罵起人來，也比以前要委婉了一些。
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照片中挑挑揀揀，元麗澤慣常拍風景照，雖然已經隔了很久，但技術依舊純熟。
蕭璟站在一邊，伸長了脖子去看，忽然見到他在一張照片上輕輕點了點，然後就是目不轉睛地凝視着，目光極為專注。
過了一會兒，元麗澤舉起那張照片，對蕭璟勾勾唇角，“蕭璟，你看我的娃娃漂亮嗎？”
蕭璟瞪大了眼睛，照片裏是一片參天大樹，樹下有一抹粉色的身影，粉粉嫩嫩的衣服，可愛的小兔子帽子，連口罩都是粉色的，只有那雙露出的眼睛，黑漆漆濕漉漉的，特別勾人。
元麗澤得意地眯眼笑：“瞧，我找到的一只娃娃，漂亮吧？”
被秀了一臉的恩愛。
蕭璟石化了，好半晌，才不确定地出聲：“那個元總……您不是……”
你不是個臉盲嗎？蕭璟咬咬牙，忍着不要說得那麽直白。
“我說過絕對不會忘記她的。我還要對她負責呢。”
蕭璟：“……”
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excuse me？負責？
元麗澤單手支頤，指節輕輕敲擊着桌面，“蕭璟，你有女朋友嗎？”
對于大boss突如其來的關心，蕭璟受寵若驚，“……沒。”
他這麽些年，天天為雲騰賣命，忙得四腳朝天，哪裏有工夫談戀愛？
元麗澤：“你都27歲了還沒有女朋友？”
蕭璟嘴角一抽，“老板，請不要歧視一只可憐的單身汪。”
元麗澤有些失望，“看起來你不是一個咨詢的好對象。”
說着，拿起手機撥通了元倩影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廉湛，聲音裏帶着濃濃的鼻音與不耐煩，“臭小子，你都不看時間的嗎？啊！老婆你幹嘛打我——”
“誰準你兇我弟弟？！喂，阿澤？麽麽噠！”暴君秒變小女人，“旅行愉快嗎？”
元麗澤勾唇，“還不錯。”
元倩影拍開床前的臺燈，笑眯眯，“你心情不錯的樣子嘛。三姐早就說過，年輕人要常出去走動走動才是。你這麽晚了找我幹嘛？”
元麗澤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三姐，我有事想請教你。”
“什麽事？”元倩影好詫異，以她弟弟超高的智商，竟然會主動請假她，還真是奇了。
“怎樣才算是對女孩子負責？”
元倩影：“……”
遲疑地聲音，“你為什麽要對女孩子負責？”
“我把一個女孩子睡了。”說得一臉坦然。
蕭璟：“……”
元倩影：“……”
廉湛：“……”
天塌了，海嘯了，腦袋裏的弦全都崩斷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可惜元麗澤不懂，“三姐？”
電話那邊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廉湛吹了聲口哨，伸手捏了捏老婆的臉蛋，元倩影遨游天際的心神，總算是稍稍回籠。
咽了咽口水，元倩影懷疑地問：“阿澤……你确定是一個女孩子？”
元麗澤：“……”
咬了咬牙，難得地惱怒了，“三姐！”
元倩影趕緊轉換風向，“啊哈哈哈，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看出來是個女孩子？”
元麗澤眯起黑眸，“當然。她在我懷裏熟睡的樣子，可愛得像只水晶娃娃，還有——”
元倩影竟然聽得紅了臉，趕緊打斷他，“等等！細節你就不用描述了！”她還想給自家弟弟保留一份尊嚴。
蕭璟嘴角一抽一抽，極力壓抑着想爆笑的沖動。
“三姐？”
元倩影好像老了十歲一樣，拍拍胸坎兒，“阿澤，讓姐姐緩緩，姐姐明天再給你答複，好嗎？”
元麗澤偏頭想了想，覺得也對，這件事情是該好好想想。畢竟，除了知道她叫薇薇以外，他對她其他的方面，完全是空白一片。
回程路上，他的娃娃更是離他遠遠的，時不時就瞪着他，不讓他開口發問。不過，他早就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教她逃走。
畢竟，那是他22年的生命裏，唯一感到心髒在砰砰直跳的瞬間。
廉湛在那邊手舞足蹈，叫嚣着，“少年，不要大意的上吧！來一場青春的盛宴e on，baby！啊啊啊——”
伴随着一聲慘叫，電話被當即挂斷。
元麗澤放下手機，又盯着照片看了好一會兒，轉頭看蕭璟，蕭璟忙正了正臉色，盡量讓自己表現得一本正經。
“蕭璟。”
蕭璟繃着臉，眼睛還帶着笑意，“元總。”
“給你一天時間，幫我查查娃娃的資料。”
蕭璟問：“請問元總，您口中的‘娃娃’姓誰名誰？年方幾何？在哪高就？”
元麗澤似笑非笑，“蕭璟，你知道‘查’這個字是怎麽寫的嗎？你是讀書讀傻了嗎？”
蕭璟：“……”
他比較能夠理解元倩影為什麽要挂電話了。
充滿疑窦地問：“……元總，您該不會不知道她是誰吧？”
“她叫做薇薇。”好心地給他提供了一個“有利”的條件。
蕭璟抓狂，想呵呵他一臉，他究竟知不知道全中國有多少個叫做“薇薇”的啊？當然，他也只敢在心裏呵呵他一臉。
隔天，蕭璟就去了雲飛旅行社，但不管他怎麽詢問，被告知的都是查無此人。蕭璟不甘心，用美男攻勢俘虜了前臺MM，總算是得到了一點點收獲。
會議結束後，飽經摧殘的中高層領導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雖然不免被罵，但大夥兒明顯感覺到，大boss心情好像不錯，說話也比以往稍微“客氣”了幾分，除了往他們額頭上貼标簽這件事。
話說，這真的不是在侮辱他們嗎？應該不是吧？一定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澄淨的原因。
果然，臉長得好看，是很容易被原諒的。
元麗澤回到辦公室後，辦公桌上已然放好了一個文件夾，他打開看看，文件夾裏只有一張薄薄的紙張，寫着：“季薇，20歲，Z師大藝術學院美術系大二學生，其他資料：暫無，待補充。”
元麗澤從抽屜裏找出照片，愛憐地看了幾眼，将照片跟資料夾在了一起。
“娃娃，等我。”
正在吃午餐的季薇，毫無預兆地打了個噴嚏，她疑惑地看了看天氣，方才還豔陽高照，現下有些昏暗了，是要變天的征兆嗎？看來是該考慮換秋裝了，她怔怔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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