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是我爹

第13章 蒼生幻鏡

這日齊雲霄正和小雲鯨玩耍，這些天他已經和小雲鯨混熟了，他心裏有個想法正需要雲鯨一族參與。所以他格外賣力地逗弄小雲鯨，力圖弄清雲鯨更确切的喜好、弱點、性格。

“你若是喜歡可直接帶走它，雲鯨一族住在虛空雲海，受我派庇佑。若弟子有需要，它們不會拒絕。當然報酬需要自行承擔。”穆瀛桓見兩只幼崽有些難分難舍，大方地發話了。

齊雲霄被當成小孩子逗弄也不生氣，該說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況且以修真界動辄幾百、幾千歲的年紀，怎麽算他也還是孩子，反正不會吃虧，就聽之任之了。

此時他為了顯示出自己的鄭重，也不拉着小雲鯨了，端正行禮道：“穆前輩，我有一個想法。我曾聽父親說過一種公共交通系統，如今有了雲鯨，不如我們也建一個如何？荒天大世界地域遼闊，凡人一生困于一地一城，便是修士也無法自由來去。可以雲鯨之速，那就是“朝游北海暮蒼梧”了。

我們先以清華書院、九霄道宗和重雲天闕的門派駐地為驿站，沿線停靠，在每只成年雲鯨的背上放上宮樓殿閣用來載人。這些宮樓殿閣等級不用多高法器級就可以了，只要足夠抵擋重天上雲鯨極速飛行帶來的疾風，使得修為低下甚至沒有修為的人也能安然端坐就行。”

齊雲霄雙眼光彩熠熠地望着穆瀛桓，恍然間讓他想到了另一雙眼睛。那孩子也曾用一雙意氣風發的眼睛看着他，當時的他是怎麽回答的？

穆瀛桓神色怔忪，魂海內雷霆隐隐彙聚，卻被一層銀白水光壓了下去。穆瀛桓精神一振，回過神來，雷霆不甘地悶響兩聲就消散開來。

穆瀛桓自嘲一笑，自己的定力越發淺薄了，連個新入門的弟子也不如了吧。看着還等他回複的齊雲霄，他舒展眉眼，贊同道：“你既有此想法，可嘗試一二，只是其中尚有些關竅，需要細細思量。”說着頓了一下，又道：“此法惠及極廣，不如召集衆掌門共議，如何？”

齊雲霄其實早有此意，只是不好再麻煩穆掌教，現在對方如此‘體貼人意’，自然再好沒有了。最重要的是他終于找回靠山了！

穆瀛桓一向是個雷厲風行，說做就做的人，話音剛落就帶着齊雲霄回到劍閣掏出蒼生幻鏡。這是一面極為精致的鏡子，鏡面如同水銀般似有波瀾，鏡框雕刻着蒼生萬象。沒等齊雲霄仔細端詳，他們身邊就有一面又一面蒼生幻鏡虛像閃現。總共九面，九個人像出現在鏡子中。

蒼生幻鏡作為道器确有神奇之處，不過影像就把九位大能的氣勢道意完全映射而出。劍閣中莫名激蕩起巨風，有天音陣陣、冰天雪地、萬木擎天等等異象。齊雲霄感覺身上一沉，還好先天道體自有玄妙可無視高階修士的天然威壓。若是其他低修為的弟子呆在這兒，立時就會被迫人的威壓震昏過去。

“爹爹，師尊”齊雲霄沖着兩面鏡子叫道。

“原來你跑這兒來了，你孔骊叔回來和我說了，霄兒放心，爹爹已經把阆絕那孫子解決了，狠狠給你報了仇。”齊天的話說得霸氣側漏，讓一旁顯然是寒絕宮掌門的高冷女修士氣結。

“齊天，人你也打了，歉我也賠了，現在阆絕被關到地淵絕獄，這輩子是出不來了，你還想怎麽樣？”

齊天的性子向來是得理不饒人的，何況兩人早有過節，說話絲毫不客氣：“道了歉就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嗎？”

“就是，傷了我小侄子你賠得起嗎？阆絕那老小子當年就該處理了，若非你一力擔保，也惹不出今天這些事兒。”說話的是個鬼族男子，嗓音嘶啞虛幻，應該是齊天的好友鬼族幽天。因為鬼族住在無回海，極少外出故而齊雲霄未曾見過。

此時齊雲霄禮貌地招呼道：“見過幽天叔叔。”

“好孩子，有空來不歸城，我鬼市上有不少珍惜的好東西，叔叔帶你好好玩玩。”幽天是個開朗豪爽的人，雖然做了鬼依舊不改脾性。齊雲霄挺喜歡他的，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這個幽天叔叔長得有點眼熟？

“要敘舊找別的地方去，這裏是商議正事的地方，哪裏是個小弟子能來的？”這是大自在天的掌教從心，大自在天雖同為聖地門派可卻是魔道道統，與其他門派向來不睦。只是荒天大世界至今尚無正魔對立，兩方只是道途理念的差別，最多井水不犯河水。真正人人喊打的是邪修。

“從心掌門是對我這小徒弟有什麽意見嗎？這是我九霄道宗未來掌教，這個資格夠了嗎？”明虛之前并未說話，阆絕的事情尚可算家事，又有他爹出頭沒必要再勢大壓人。可此時齊天出面更像是無條件寵愛孩子，坐實了從心的冷言冷語。他這個師尊必須出面維護。

從心沒想到這小子靠山這麽大，作為一派掌門不能輸了氣勢，可到底沒再提起齊雲霄了。

明虛沒有咄咄逼人，轉頭恭謹地望着穆瀛桓，作揖道：“還未感謝穆師叔對雲霄的照顧，雲霄年紀還小請您多擔待。”

“他很好，此次召集諸位就是因為雲霄的提議。”穆瀛桓詳細解說了所謂的公共交通系統。

齊天理所當然是接受最良好的，他左手握拳捶擊右手心，叫道：“就是這樣！要想富先修路，路一通修煉資源不就有了嗎！”

“話是這麽說，但是此事主導者是誰？如何分配收益？”魔道修士慣于搶占主導地位。

“又想白占好處了？從心，你還是這麽無恥。”敖沁會遇見齊天說來也有從心的‘撮合’。大自在天位于東海之上，東海本是龍族的地盤。可龍族日漸式微，反倒是大自在天越發強盛。老龍王為了子孫後代選擇與大自在天聯姻，人選嘛當然是未來的掌教從心和最拿得出手的女兒敖沁。

後面的事情就是俗套了，無非是女子不甘逃婚，遇到真命天子。兩個男人為愛決鬥，最後他爹憑着主角光環贏得美人歸。至于這個從心也非等閑之輩，還是當上了大自在天掌教，和敖沁毗鄰而居，時不時和齊天對着幹，可極有分寸僅止個人恩怨。若非知道自己父親是個鋼管直男，齊雲霄還以為兩人有貓膩兒呢。

“依我看此事既然是齊雲霄提出的就由他主持，我們也都派出各自小輩一起參與。一來權作小輩們歷練，二來省得到時候大打出手，事情又不了了之。”這是帝族族長，帝族是聖地中唯一不是門派勢力卻位列其中的。傳承上古人族先帝血脈，擁有重重不可思議的神通。

“老衲看此法可行，金剛怒目終究不如拈花一笑來得高明。”淨真大師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好人，也是這代聖地掌教中輩分最高的。比起穆瀛桓都長了一輩，一般他若發話其他人不會輕易反駁。

穆瀛桓環視一圈見無人反對，開口：“此事就此定下，待餐霞靈境後，就着手展開。”

“那我先告辭了”“走了”……

蒼生幻鏡一面又一面消失，最後只剩下明虛、齊天、幽天、敖沁尚在。幽天和敖沁見齊雲霄尚有事要說，雙方今日第一次見面尚不熟悉，就先行離開。

等到只剩三個最親密之人，齊雲霄才放開。先前雖有先天道體不懼威壓，可滿場都是前輩高人，沒有他這個小輩說話的份兒。現在他終于感覺輕松多了。

“師尊，爹爹，霄兒這些天多虧有穆掌教照顧，霄兒闖了個不大不小的禍，還好穆掌教袒護。”齊雲霄一臉感激得意地說着。感激穆瀛桓真心維護，得意自己收獲頗豐。

明虛和齊天對視一眼，都看出來了齊雲霄的小心思。只是明虛性子嚴謹，又要保持師尊威嚴，就沒吭聲。齊天沒這講究，大大咧咧地就問：“闖了什麽禍？看看你爹爹能不能擺平，擺不平就把你賣了。”

齊雲霄知道這不過是戲語，可想想當初穆瀛桓的收徒之言，心下莫名心虛。不敢再賣關子，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機緣巧合學了斬念無垢劍的事，包括各殿主們的決定都說了，只除了穆瀛桓受道心叩問之刑的事情閉口不談。

齊天聽了心裏想多大點兒事，畢竟他闖蕩修真界的時候不知以各種手段方式得到多少秘傳典籍道法了。唯一可慮的是，他遇上的苦主們不是不自知、就是道決早已失傳，再就是拳頭不夠大。可現在苦主可是重雲天闕，不好硬來。

比起齊天不靠譜的想法，明虛要考慮的就多了。齊天是野路子出身，不在意也不真懂何謂道統。而他是正經聖地自小培養的傳人，他不得不考慮兩派關系，道統傳承的問題。

明虛沉吟良久，說：“穆掌教胸懷博大，明虛也不願落後。素聞掌教門下有一親傳弟子，劍骨天成，劍心初立，是個天生的劍修。只是過剛易折，成也劍骨敗也劍骨，困在金丹期許久了。我可做主以三光神水之精替他淬煉劍骨，助他更上一層樓，如何？”

“随你”穆瀛桓一點兒也不客氣，明虛和齊雲霄習以為常了。

只齊天不是很熟，可他自己也不是拘泥禮儀的人，摸着下巴說：“那我再送他一塊鑫晶，想來煉制本命劍用得上。”

鑫晶是靈鐵礦中極稀有的一種礦材，一百座靈鐵礦裏可能才有一小塊鑫晶。鑫晶不是金屬，而是一種晶體，擁有極好的金屬融合性、成長性。本命劍往往需要多種精金互相混合熔煉，可再厲害的火焰也只能去除雜質而不能将材料完美融合，這一步需要的是煉器師的手段。可鑫晶卻可以完美将他們合為一體，并且升華兼顧每種材質的特點。

單從材料本身的價值上與三光神水相差無幾，算是一份重禮了。

穆瀛桓沒有拒絕，修道之人最忌因果糾纏，能如此了結對雙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