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劊子手
前幾日,通過邺天爵的介紹,邺天澤把六子帶到軍隊裏試探了一番。
此人确實如三弟所言,頭腦靈活,舞刀弄槍也有兩把手,雖然沒有學富五車的才智,卻裝着運籌帷幄的道謀,做起事來抓緊一個“穩”字,與許多青年軍官相比,抹去了那股容易憑着一腔熱血滋事的戾氣。
打仗,燒的是錢財,缺的是人才。
所以陳六,也順理成章地,從土匪的身份一躍而升為中尉。
“話說日本為什麽會任命一個女人作為駐紮在中國的總司令?”邺天爵問。
火車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話題牽扯的比較廣泛,談到大哥比較滿意六子這件事時,邺天爵又驀然想起了與此次備戰有關的九條英。
“可別小看她是個女人,”邺天昊打了個哈欠,語氣略為慵懶道,“砍人頭、剝人皮、活生生地用軍|刀把小孩兒串起來玩過家家,可是她最擅長的。”
語落,邺天昊瞟了一眼正在乖乖吃着東西的蕭艾,不禁玩味兒地問道:“我說,看你一副單純無害的鄰家小弟弟模樣,難道不怕我剛才說的東西嗎,還能吃的這麽津津有味?”
“嗯?”蕭艾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後,平靜地回複道:“哦,我經常切頭顱,縫人皮,解剖死嬰,可能習慣了,所以覺得還好。”
邺天昊感到一股酸水在胃裏湧動。
“哈哈,”邺天爵不禁笑出聲,“二哥,跟一名醫生說這些話,你這不是班門弄斧麽。”
“醫生?”邺天昊納悶兒,“他不是男寵……”
“三弟是想問日本為什麽會任命一個女人作為駐紮在中國的總司令吧?”
邺天澤打斷二弟,将話題拉回到了邺天爵剛開始的疑問上。
“那大哥知道是為什麽嗎?”
邺天澤的語氣像是兄弟之間在聊家常,耐心地将這個問題解釋了一番。
甲午中日戰争時,伊藤博文作為日軍第一位入侵華夏的總司令,被給予了厚望。
戰争中,伊藤博文帶領的日軍不負衆望,以一敵百,僅用兩千多的兵力,就殺害了清軍四萬多人。
而這其中的大部分功勞,都來自于伊藤的一位上将——井上英。
人稱:玉面儈子手。
傳說這位上将正值弱冠之年。面容清秀,儀表堂堂,才華橫溢,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着是一位翩翩濁世的公子,實則是一個嗜血成魔的禽獸。
井上英每次都酷愛一襲白衣上戰場,再染着一身血色凱旋而歸。
只是,最後一次出征時,那襲白衣,卻永遠地被染上了主人的血色……
後來,井上英的位置,被日軍的另一位将領——九條彥所取代。
不久,伊藤博文暴斃,九條彥便順理成章地坐了總司令的寶座,并娶了伊藤博文那位美麗動人的妻子——伊藤清子為妻。
兩人結婚一年,清子便在生下一名女嬰後難産而死。
而這名女嬰,便是九條英。
“那即便如此,日本對于任命總司令這件事,終不可能是參照中國的‘世襲制’吧,為什麽非要任命前任司令的女兒為現任司令?”邺天爵疑惑。
“這可能就是九條英最讓人佩服的地方吧。”邺天昊接過大哥的話,侃侃而談:“聽說這女人從小智商超群,一歲就能識文斷字,二歲精通中日英三國語言,三歲便能用中國古文吟詩作賦,從四歲開始,就找父親索要中國人質,開啓了以各種方式殺人如麻的模式,直到她二十歲生日那天,她把她父親殺了……”
聽到這裏時,正在喝水的蕭艾不小心被嗆了一口。
這恐怕不是智商超群,這應該是超自然現象吧。
智商超群應該是蘇冽那種,年紀輕輕就可以提出新的科學理論的人,而不是這種意識理解完全超出年齡範圍的人。
“所以,雖然背上了‘弑父’的罪名,但她那種狂暴嗜血的變态屬性,應該正是日軍所需要的。”邺天昊接着道,“有意思的是,雖然這位女司令恨透了中國人,但是從小到大,陪在她身邊的,卻恰恰是一個中國人。”
“哦?”
“哦?”
邺天爵和蕭艾聽得起勁,同時發出了疑問的信號。
“但也是讓我們楚軍一直很頭疼的老江湖。”邺天昊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些許下沉,“一個名叫‘周楪’的老頭兒。”
哐地一聲。
蕭艾手中的杯子不小心倒在了桌子上。
如果他記得沒錯,上次在洞口同蘇冽告別時,他說,他叫周楪。
該死,怎麽感覺冥冥之中又被他給纏着了。
“怎麽了?”
一旁的邺天爵替蕭艾把水杯扶起,關心道。
“沒什麽。”蕭艾把頭倒在邺天爵的肩上,像小貓似地蹭了蹭,“我困了,可以借我靠會兒嗎?”
邺天爵直接把蕭艾攬到懷裏,順便解開自己大衣的扣子,把對方的上半身給裹住。
“這樣會不會更加舒服一點。”邺天爵聲線磁緩地問道,帶着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蕭艾嘴角微微上揚,算作是贊同了。
邺天昊憤憤不平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繼而扭頭,兩只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邺天澤,左右兩根食指互戳,可憐巴巴道:“大哥,我也要。”
邺天澤溫潤而笑。
就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拒絕了,我會不會答應你,你自己心裏還沒點數的嗎那種笑。
邺天昊頹喪地扒到了桌子上。
夜幕降臨,車廂裏的嘈雜音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綿延的呼吸。
蕭艾躺在邺天爵的懷中,睡的正香。
邺天爵靠在座椅上,面露微微的笑容,仿佛做着什麽美夢。
邺天昊手指偶爾抽動兩下,酣意正濃。
喝下杯中的最後一口茶。
邺天澤解下自己的圍巾,輕輕地搭在了二弟露在外面的脖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考完了,恢複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