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不錯。”林皚皚大方地應下了。
俯身撿起鳳翎驚得脫手而出的休書，她拿起筆替她将名字的最後一筆補上。
“休書收下了。”林皚皚久經商場，臉皮早已厚得刀槍不入。
鳳翎急了，急展身形就要硬搶。
林皚皚不見絲毫慌亂，“王爺最好小心不要傷了我，不然誰給大弟治傷？”
鳳翎伸到林皚皚面前的手，生生頓住。
“姐姐，”鳳翎只能苦求，“我發過誓，今生都不會再寫休書。”
“這個你只管放心。”林皚皚一下看穿鳳翎心思，“我弟弟絕不會像你某位不中用的夫君，為張休書尋死覓活。”
“我根本不想休了慕風……”
林皚皚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繼續，“王爺你就知足吧。你的這幾個夫君還不夠你用嗎？我們大弟這些年跟着你，走到哪裏不被人戳着脊梁骨罵？你不心疼難道我們不心疼？眼下你連他的性命安全都保證不了，還想讓我們把他交給你？對此我只告訴你兩個字——沒門！”
“姐姐……”鳳翎還要求。
再次被打斷，“不要叫我姐姐。你簽了休書，我們沒關系了。”
“姐姐……”
“我先回去了。”鳳翎的話，林皚皚一個字也不聽，“會派人來接大弟的。你不放人的話，”林皚皚冷冷地抛了個眼神過來，“就等着他爛在這裏吧。”
林慕風最終還是被林家的人接走了。而今林慕風依舊昏迷不醒，鳳翎對林皚皚根本莫可奈何。
不過消沉了幾日鳳翎便打起了精神。眼下最重要的是林慕風性命無虞，等他養好身子她再把他搶回來就是了。六王爺鳳翎在西恙就是暴戾霸道無禮的代名詞，搶個男人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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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主意的鳳翎安下心來，随後想起一個人來。
那個刺殺林慕風的少年，端武侯生前最疼愛的孩子。
本來他差點殺了林慕風，鳳翎恨不得殺了他。不過現在林慕風脫離了險境，鳳翎又改變主意了。
林慕風遇刺之後的事都是慕朝雲在打點。
出事之後，慕朝雲讓人将顏溪關進了王府的牢房。端武侯府那邊，慕朝雲卻讓人傳話說顏溪會在平壤王府小住幾日。
一番打點，顏溪大鬧平壤王府的事已經裹得嚴嚴實實。
鳳翎到牢房的時候，顏溪正坐在牢房的稻草堆上發呆。
端武侯的牌位被他端端正正地放在幹淨的地板上，面朝外間，仿佛還在看着所有的一切。
鳳翎走進牢房。
顏溪回神看他，竟同上次見她一般，規規矩矩地行着禮，“王爺。”
他不哭不鬧，還很有禮貌，實在叫鳳翎不知如何回應。
沉默間顏溪擡首，黑白分明的眸子并未因為幾日的囚禁暗淡一分，“王爺是來殺我的嗎？”
鳳翎搖了搖首，誠實地回，“慕風救回來了。我現在并不想殺你。”
“我很抱歉。”顏溪誠懇地向她道歉，“我不該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這些日子我太過報仇心切，已經失去了應有的理智。”
“嗯，對。”鳳翎終于想起自己的來意，“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冤有頭債有主，你娘親是我殺的，你有什麽都沖我來。”
顏溪靜靜地看着鳳翎，清亮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穿透一般，“你很喜歡林慕風？”
鳳翎不解地眨了眨眼，不明白話題怎麽會這麽跳躍，不過還是順着他的話答，“自然。不然我怎會娶他？”
“可是坊間都在傳，你毀了他的清白，他才被迫嫁給了你。”
“咳。”思及往事，鳳翎有些不自在，“此事說來話長。”
“所以，”顏溪的思維又開始跳躍前進，“你不肯娶我是因為你不喜歡我？”
“賢侄。”鳳翎無奈地接話，“你怎麽還想着這事？”
顏溪微垂了眼簾，聲音平緩，聽不出情緒，“其實，王爺不喜歡我也可以娶我的。”
鳳翎當真一點也猜不到眼前這位公子到底在想什麽，“賢侄你可是親眼看見我殺了你娘親的，你難道真的準備嫁給自己的殺母仇人？”
“這幾日我冷靜下來，想了許多事。”顏溪低聲回她，“殺了娘親，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麽好處？我越想，越覺得你根本沒有殺害娘親的動機。娘親是你在朝中唯一的盟友，殺了她對你來說有害無益。細細想來，此事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有人暗中挑撥你與娘親的關系，讓你對娘親起了殺心；二是你被人利用，殺了娘親為旁人謀利。眼下雖然尚不能确定幕後究竟是誰，但過一段時間，那些因為娘親的死獲利的人，自然會冒出頭來。我只需靜心等待，就能找到真正殺害娘親的人。”
鳳翎聽到他的一番推論只覺心驚，“賢侄，此事與旁人絕無幹系，你娘親當真是我殺的。餘下的你最好不要追究。”
“所以，”顏溪黑白分明的眸子對上她的眼，“你這話的意思是，你被人利用，為了另一個人的利益，殺了娘親。”
“不是！”鳳翎一口否認。
顏溪只是沉默下來，然後很快轉了話題，“王爺，你娶我可好？”
鳳翎幾近崩潰，這小孩怎麽就這麽難纏？
“我真的不會娶你的，賢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這個話題？”
“我手上有娘親的遺囑。”顏溪努力對鳳翎曉之以利，“你若娶了我，西北駐軍便做為我的嫁妝随我陪嫁過來。”
“賢侄，”鳳翎耐着性子跟顏溪擺道理，“你娘親确實有過要把你許配給我的念頭，但是我親手殺了她呀！她恨我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把她最疼愛的小兒子嫁給我？所以賢侄，你不要再執着此事了好不好？”
顏溪看着一張苦臉的鳳翎，不自覺地笑，“多少人垂涎娘親手中的兵馬，王爺當真一點都不動心？”
“我……”鳳翎頓了一下，微垂螓首，“我怎麽能拿她的東西？”
“不是白拿，王爺。”顏溪繼續動之以情，“我在替顏氏一家尋求王爺的保護。幾位姐姐雖然勤勉，卻都是資質平庸之輩，不論是誰襲了這端武侯之位，都壓不住幾十萬西北軍，更無法抵擋那些觊觎西北駐軍的野心家。縱觀西恙，也只有王爺你能替娘親守住這一支軍隊，保我顏氏一家安穩。”
鳳翎沉默下來，神色之間，已有動搖。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