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齊成和祁鐘的事在學生圈裏傳得沸沸揚揚, 這麽大的範圍, 再怎麽小心, 也傳到了老師耳朵裏。
楊老師第反應就是不可能, 但謠言說的似真似假,他也将信将疑地把齊成給拉到了辦公室, 問:“你和12班的祁鐘是怎麽回事。”
齊成嘆了口氣, 不說話。
楊老師連着問他好幾個問題, 他都是這樣的反應,楊老師最後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麽,放他回去了。
齊成回到班,就給祁鐘發了消息, “這個辦法妙。”
祁鐘立刻回道:“應付過去了?”
“嗯, ”齊成,“老楊不知道想了什麽。”
祁鐘之前已經被他班主任提前步找了過去, 也是樣的表現, 問什麽都嘆氣,就是不說話。
細節随老師們腦補, 但不是不敢承認,他們只是不想被老師幹擾, 本來目标大學定的就高,如果老師插手,不讓他們補課或者接近,真的要翻車。
但是這番談話,也讓他們有了會被家長知道的準備, 現實很明顯擺在他們面前,如果想要長久的走下去,家人,是瞞不下去的。
周末午放學,齊成和祁鐘就趕着往飯店去,邬元已經待在了包廂,看見他們就催促,“餓了,點菜。”
桌上就坐三個人,服務員問了兩三次需不需要去大廳小桌,都被齊成拒絕了。
飯菜上了之後,酒水也到了位,行人吃飽喝足,祁鐘不知道他們想搞什麽,自己吃飽就出去,“外面等你們,我玩玩手機,不急。”
等他走出之後,齊成和邬元開始聊天。
邬元的父親曾多次家暴他的母親,終于有次,他的母親開始反抗,但卻在反抗之錯手殺死了他的父親。
母親入獄,父親死了,既頂着殺人犯兒子的稱號,又成了鄰裏親戚不想要接手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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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只腳踏入社會是因為錢,為了填飽肚子養活自己,如果不是九年義務教育,如果不是在監獄的母親堅持讓他讀完高,按照邬元的話,就是,“你根本不會認識我。”
這樣的故事說句老套并不為過,但放在身邊人的身上,卻壓抑得像個人間地獄。
齊成,“你當我是投資,我有錢,賬戶裏的錢多到發黴。邬元,我想你讀完大學,找個工作,等你母親出獄的時候,你能把她接到你的大房子裏。”
齊成明擺擺地跟他直說,錢能解決邬元身上的大部分問題,目光長遠點,為自己的未來負責。
房子住他的,提供生活資金,大不了以後再還,都是朋友,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用“不想接受同情和施舍”來拒絕自己輩子的未來。
難道真的喜歡帶着人上門要債,不斷打架的生活?
他這麽直白,邬元反而笑了。
他問:“你有多少錢?”
齊成跟他說了個大概數字。
邬元聳聳肩,“那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實際上,在知道齊成這麽有錢的時候,他松了口氣。還好,他沒有成為齊成的負擔,還好,齊成真的能負擔起他。
但是轉眼想到未來時,邬元又難得有些不确定,“我能做什麽?”
齊成開玩笑道:“我不知道你能做什麽,但你長得這麽兇,氣勢很适合做律師。”
律師。
邬元念着這個詞,法律。
他點了根煙,情不自禁笑了起來,“有點想法了。”
兩個人起出了包間的門,祁鐘正坐在外面大廳的桌子旁,沒玩手機,發着呆地看着窗外大街。
獨自個人坐着,看着有些寂寞孤獨。
齊成從背後搭在他的座椅上,彎着腰手撐住桌面,“帥哥,給個電話?”
祁鐘回過神,笑了,“皮皮成。”
齊成眼角抽了下。
三個人同去了齊成的家,回去邬元就問齊成借了筆記本電腦,他把自己關在客房裏,等到晚上天都黑了,他又匆匆出門回來,拿着剛打印出來的兩份合同,把其份放到齊成面前。
齊成翻開了幾頁,真的驚訝,“你自己弄出來的?”
每個條例能看出言語不夠專業,但足夠缜密。
邬元雖然忙了個下午加晚上,但他的精神飽滿,眼睛很亮,聞言沒說其他,道:“簽吧。”
親兄弟明算賬,齊成認真地翻看着合同,看着每行邬元自己打出來的字。
他的态度讓邬元嘴角勾起笑,覺得自己下午的辛苦都被肯定了。
到了最後頁,齊成和邬元提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明明是個學渣,祁鐘卻沒忍住用膜拜的眼神看了邬元好幾眼,最後沒忍住,“邬元,你知道什麽叫不定式嗎?”
“……”邬元嘴角的笑容僵硬了。
那是個什麽東西。
祁鐘,“……”
好嘛,他知道了,邬元還是個學渣,還比不上他。
邬元問他借了幾千塊錢,出去不知道做了什麽,然後分不剩地回了家,身上也帶了傷。但他從這刻開始,那種從骨子裏露出的放松感覺,讓看到的人都忍不住驚訝。
這天過後,他再也不早出晚歸了,學校也成天在線,晚上的學習,也硬生生地插進了齊成和祁鐘的補課。
也是從這天開始,齊成開始負責給兩個學渣補課。
祁鐘不止次忏悔,“我這就是喜極生悲。”
單獨的二人空間出現個大燈泡,齊成很嚴格,邬元很聰明,急迫感讓祁鐘更加認真的埋頭學習。
終于在下次月考來的時候,取得了傲人的成績。
這家夥進了班級前十二名!
成績出來的時候,12班的班主任不敢置信地看了好幾個小時,把祁鐘的卷子拿過來看了遍又遍,在辦公室想了整整個小時之後,他決定再也不問祁鐘和齊成之間的那點事了。
二的氛圍本就較其他學校輕松,學生自己想補課,自己也在不停進步,成年了就能做出自己的決定,這就夠了。
齊成這次為了給兩個學渣示範下自己的實力,也用了十分的認真,他本來就是班上的第,看的只是年紀排名,這次的年紀排名,他又進步了三名,成了年紀第四。
但其實自己不滿意,齊成從小聰明,他本來以為自己這次全力以赴,再加上最近不斷的學習和作練習,最起碼能進前三,誰知道又是被語扯了後腿。
祁鐘這次都沒怎麽驕傲,他全為男朋友着急了,按理說齊成這個成績怎麽看也都夠了,再好也是錦上添花,但偏偏是語能得分的點不小心失了分,這樣才更讓人難受。
“高考你默寫和作定要注意,”祁鐘嚴肅着臉,“作作作。”
齊成抱着他,“我注意了的。”
祁鐘嘆了後氣,特別爺們地拍拍他的後背,“按你的進步速度,下次絕對是第。”
越往前越不容易進步,齊成硬生生地打進前十,又打進前五,每次還不是名名地往前擠,祁鐘真的覺得很驕傲。
旁邊的邬元冷笑兩聲,把自己的試卷收了起來,懶得看他們炫耀來炫耀去。
他聰明,但考試之前也才認真的和齊成學了個星期,背都背不了多少,唯改變的,就是每張試卷都寫得很滿。
但這,已經足夠代表他的态度了。
這次月考之後就是月底的兩天假期,祁鐘之前都沒回家,這次怎麽都要回家趟,寄宿學校每天都能見面,這次,還真的是個月裏面第次的分開。
兩個人在學校門口分開,回到家以後,齊成和邬元吃完沒滋沒味的外賣,邬元就拿着試卷悶頭做了起來。
齊成躺在沙發上,出着神看着客廳窗臺下擺着的那個從學校帶回來的煙草花。
午的陽光從幹淨的窗戶投進屋內,把煙花草的部分照得發亮。
煙草花已經長得很高,放班裏教室都不合适,他打算把這盆花搬到江家老宅,由外公外婆照顧。
第二天早,齊成就帶着這盆花去拜訪了兩位老人。
他在花園認真找着合适的擺放位置,澆水,擦着花葉,那細致的勁頭,讓旁邊看着的兩位老人笑呵呵。
江老爺碰碰妻子的手,“小成這是談朋友了吧?”
江奶奶笑道:“年輕人的事,你還卦呢?”
齊成沒聽到他們的對話,泥土沾上了手,眼底含着淡淡笑意。
在老人家看來,真的是暖了不少。
江景晚上回來宅子的時候,江奶奶還把這事和他說了,江景沉默地應了聲,覺得和大姐江鳳的場談話,可以盡快到來了。
祁鐘把他試卷拿給自家爹娘看的時候,他爸媽都被驚掉了地眼球。
小心翼翼,“兒子,咱不是抄的吧?”
祁鐘,“要不我當場再做份試卷給你們看?”
祁父祁母登時喜笑顏開,直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晚飯的時候,更是做了桌豐盛的飯菜犒賞祁鐘。
祁鐘在飯桌上,等吃得差不多了,才冷不丁道:“我成績變好,是因為我喜歡的人直在給我補課。”
祁母愣,随後就笑了,“那要好好謝謝人家。”
祁鐘抹了下嘴,打開電視,特意調到自己先前查過的臺,果然,法治節目上只在講着則同性可婚的法制故事。
祁父祁母被他的動作吸引,自然而然地看到了電視上的節目。
祁鐘站在電視旁,他站得筆直,脊背挺拔,望着父母,字頓道:“爸媽,我交的是男朋友。”
“我很喜歡他。”
每個字,和每個動作,都表明了他的堅定。
在父母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有如此堅毅的表情了。
祁母宛若墜入深淵,頭暈眼花,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問:“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