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齊成帶着祁鐘到鍋貼店的時候, 邬元還沒來。
老板讓他們坐在裏面, “平時這個點都關門了, 你們下次早來點, 今天是情況特殊。”
二校門口這條街, 各式各樣的美味享譽周圍片。不止二自己的學生出來吃, 周圍的居民也會常來。不過這個時間點, 如果不是郎柏的粉絲還有大批停留在校門外, 老板早就收拾東西關門了。
齊成剛要說話, 祁鐘就熟門熟路的點了四份鍋貼, 轉頭問齊成, “你喝不喝湯?”
“不喝,”齊成勾唇笑了,“也不吃。別亂浪費錢, 我還等着占別人便宜呢。”
祁鐘剛想說占我便宜啊, 又忽然想到醫護室門口那幕。
他也是這麽自信, 結果也只是自作多情。
祁鐘側過頭,跟老板說, “兩份鍋貼,不用湯了。”
老板亮聲答應了。
祁鐘手插兜裏,站得筆直,“你等邬元啊。”
他的長相和齊成不同, 是陽光的、外放的熱切,汗流浃背後的臉龐會帶着運動後的潮濕帥氣。也引人注意,整個青春少年狂氣刻死在氣質裏。
齊成嗯了聲, “你也要請我吃啊?”
他語氣帶笑,“怎麽也得有個先來後到。”
祁鐘語氣平平,用着先前齊成和他說的話回道:“怎麽這麽自戀啊?”
還真是,自戀的把他的想法摸的透透的了。
邬元處理完事情就趕回了學校,他擔心這個時候包子鋪已經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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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走進,就看到了包子鋪的燈光撒在校門前的大路上。
邬元也不急了,腳步變慢,掏出根煙抽着放松心情,等到了鍋貼門口,才慢悠悠道:“老板。”
老板從屋內應了聲,“誰啊?”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換了人,說這句話的老板聲音格外年輕,還有點說不出來的奇怪。
邬元頓了下,繼續道:“來個大份鍋貼。”
“要關門了,”這個奇怪的聲音繼續道,“不能做了。”
邬元把根煙抽完按滅,随即大跨步走上臺階進入店內,“齊成,好玩嗎。”
他走到齊成邊上,壓着眉盯着齊成,半晌之後,哼了聲,“耍我?”
不能揍,索性直接伸出手圈住齊成的脖子,手臂往上,壓着他的喉結。
祁鐘在旁邊沒忍住站了起來,又忍着不上前,看不過去了才說了句,“你能不能慢點。”
齊成哈哈大笑,把邬元的手臂扯了下來。邬元餘光瞥過祁鐘,眼睛微微眯起,但什麽都沒說,坐在了他們桌上。
過了會,老板才從後廚出來,“呦,又多了個人啊。”
“你買了嗎?”邬元問。
“沒有,”齊成笑笑,“我等着蹭飯呢。”
“這桌我請了,”邬元點了下桌子,看向老板,“來三大份。”
祁鐘過了會,說道:“我也變成蹭飯的了?”
“沒讓你蹭,”邬元毫不留情,“去外面,旁邊有超市,買三瓶水過來。”
這語氣就是在命令小弟,祁鐘的心情反而變好了,他勾着唇,從齊成身後走出來,“喝什麽。”
“都可以。”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邬元問齊成,“他以前不是想堵你?”
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麽,但聲音平靜。
“你以前也準備堵我,”齊成,“還讓我等着你。”
邬元沉默了會,又轉過頭和老板淡淡說,“老板,鍋貼少放些油。”
齊成樂了,“你這話題轉移的有些生硬啊。”
他們鍋貼還沒吃完,老板就準備關了門。
索性将剩下的直接打了包,帶着往學校走去。
三人沒選擇從前門進去,走的是後門。
前門現在還圍聚着郎柏的粉絲,堆得層層疊疊,齊成和祁鐘出來時,後門還有人守着。但是現在回來,後門已經被鎖上,也沒人在這守着了。
邬元退後幾步,熟練的踩着牆面的凸起翻過了牆。
齊成吃着鍋貼,沒法拍掌,單手朝鐵門裏面的他比了個贊,“是帥的。”
祁鐘拎着另份鍋貼站在旁邊,“這牆有三米嗎?”
“沒到。”邬元站直。
他們倆上次的交鋒,是在安遠高。
邬元以為祁鐘是要堵齊成,祁鐘就更簡單了,莫名看他不爽。
現在在齊成面前,倒是誰也不提那事了。
齊成三兩口吃了半的鍋貼,把東西從鐵門縫隙遞給邬元,“我試試。”
他退後幾步,祁鐘把空間給他讓開,看他能不能踩着牆翻過去。
這面牆間有個踩腳,但只凸出來幾厘米的長度,很難借力,想要翻上牆,腿部力量和手臂力量定要強。
齊成的彈跳力很好,他連外套都沒脫,微微轉了轉脖子,往牆邊沖刺。
踩着凸出來的磚頭塊,雙手用力,整個人輕松躍到了牆頭。
祁鐘吹了聲口哨,“帥!”
齊成的爆發力很強,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他笑了聲,又跳了下來,也是輕輕巧巧落地。
邬元把鍋貼遞給他,又從口袋裏拿出煙盒,遞給他根煙,“校慶怎麽樣。”
齊成嘆了口氣,“吵。”
外面的祁鐘也翻了過來,往他們這邊走來。
邬元看了他眼,也遞給了祁鐘根。
剩下的整合成兩份的鍋貼,就齊成個人在吃,他吃的無比坦然,祁鐘看着看着,突然湊近,“你喂我個。”
旁邊的樹被風吹着,樹影婆娑,晃晃蕩蕩地奏着歌。
邬元,“你手裏拎的是什麽。”
祁鐘跟沒聽到這句話樣,他盯着齊成,叫着他的名字,“齊成。”
齊成笑眯眯地看他眼,把最後個鍋貼送到了自己嘴裏。
祁鐘嘆了口氣,把自己手裏那份也給了他。
齊成的胃口是真的大,等他吃完之後,把包裝袋扔垃圾桶裏,祁鐘問他,“渴嗎?”
“還行,”齊成,“剛才的水在店裏沒拿。”
超市就在後門這塊,祁鐘,“我去給你買瓶。”
他說完就跑,齊成連喊他都來不及。
他眼睜睜地看着祁鐘的背影消失在樹木之後。
邬元把火機扔給他,噴出口煙霧,“他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齊成輕聲回答,低頭點着了煙,火光映在他的臉上,“變了很多。”
邬元靠在牆上,嗯了聲。
兩個人随意聊着,幾句話沒說完,祁鐘已經拎着水走來,這處已經滿是煙味,還有白色煙氣袅袅盤繞。
祁鐘把水遞給他們,站在旁撐着,但沒過幾秒,就被嗆的劇烈咳嗽了起來。
齊成立刻把煙掐了,拉着祁鐘走出這片區域,好笑,“你不會抽煙?”
祁鐘還在悶聲咳嗽,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麽狼狽的面,轉過頭等被嗆的這口氣過了之後,才插着褲兜逞能道:“不是不會,是暫時還沒開始嘗試。”
邬元還在抽着煙,從煙氣看着他們。
“挺好的,”齊成,“不用嘗試。”
他把還剩半截的煙扔到了垃圾桶裏,邬元狠抽口煙,也走了過來,按滅煙,也扔到了垃圾桶裏。
三個人回了宿舍樓,路上遇見的人總算多了起來,各個都在興奮的談論剛剛的校慶,在他們嘴裏出現最多的個人名,除了郎柏就是郎柏。
似乎在他們走了之後,郎柏又唱了首歌作為謝幕,唱的還是廣為流唱的情歌,字字扣着心弦。
男生天生對這種浪漫缺少根弦,他們連好奇心都沒升起來,相比于郎柏,宿舍裏的床都比他來得吸引力更強。
校慶之後再上半天課,就是周末下午休息的半天小假期。
晚上連同周五上午,讓大家亢奮的還是這次舉辦的校慶。
二這次出了大錢,相聲團也是專門請的名家,其他的表演更不用說,全部都是高水平以上,到了郎柏的時候,別管會不會被收走手機了,臺下的閃光燈成了片銀白色的燈海。
有不少女生哭着在表白牆上感謝學校,圓了成年前的個夢。
這種激蕩的氣氛直持續到了周五午,湧出學校的學生才把注意力稍稍轉開。
齊成還在教室裏整理着東西,他口袋裏的手機就開始震動起來。
“哥,”江恒的聲音,“我和媽正在校門口等着你。”
“我這就過去。”齊成笑着說。
他身上仍然穿着2的校服,只是外套并沒有拉上,從人群穿梭而過,走過長而寬的校園大道,出了二的校門。
江鳳坐在駕駛座上,和兒子起看着出來的人。江恒看到齊成之後就徑直下了車,走過去叫道:“哥。”
因為昨晚拜郎柏所賜,周圍不少人都在偷看齊成,既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看,又難掩好奇。
齊成輕輕拍了拍江恒的頭發,“乖。”
江恒耳朵發紅,覺得他這個字,能抵得上老媽的千句誇獎,比三舅舅的深情臺詞還要讓人心髒顫顫。
兄弟倆上了車,徹底隔絕外面的視線。
江鳳看的仔細,“小成,那些人怎麽好多都在看你?”
齊成往外面看了眼,“随他們看。”
江鳳哈哈笑,帶着他們往預約好的餐廳開去。
按照齊成說過的話,他這下午都是屬于家人的時間,江恒準備在餐廳旁邊定兩張電影票,他媽沒有時間陪着去看電影,就連午這頓飯的時間,都是特地擠出來的。
知道江鳳沒時間之後,江恒還在偷笑。
三個人進了餐廳,侍者在前面帶路,他們剛剛坐定,就聽到了江勻的聲音。
他帶着墨鏡,口罩拉到下巴上勾着,此時嘴角揚起,帶着幾分驚喜:“大姐,小成小恒,這麽巧?”
江鳳也稀奇道:“你怎麽在這?”
“我在請朋友吃飯,”江勻看看他們的桌子,招過侍者說了幾句話,随後坐在江鳳旁邊,“既然遇到了就起吃,正好把我的朋友介紹給你們認識。”
江鳳,“女朋友?”
“別多想,”江勻摘下墨鏡,“圈裏的朋友,男的。”
後面,侍者領着江勻的朋友緩緩走來。
跟在後面的男人上着明黃色的襯衫,下身配着純白色的休閑褲,青春悠閑,桃花眼勾的都是明媚陽光的笑意。
是郎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