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吳游擔心的是祁鐘會爆炸, 夏立他們擔心的是齊成會忍不住。
但他們都猜錯了,兩個人在臺上的表現平靜, 三個小游戲下來,還是維持在了個很穩的狀态。
主持人很辛苦, 費了很多功夫想要去活躍氣氛, 但臺上的人要麽害羞要麽懶得配合, 只能加快推進游戲的速度。
游戲之後還有幾個互動問題,需要拿着工具玩偶往臺下扔, 接到的人就能朝臺上的人提出個問題。
臺上不算主持還有六個人,玩偶扔了六次, 前面五次,問題都朝着郎柏去了,郎柏游刃有餘的應付小粉絲的提問,笑眯眯地讓人連問話都問的不好意思。
二的學生畢竟沒有踏入社會,提出的問題最出格的也是戀愛方面, 其實并不刁鑽。
問題越簡單, 郎柏越有了其他發現樂趣的方式。
他身上噴了香水。
會從齊成的右邊來到齊成的左邊, 會又從齊成的左邊轉到右邊。把齊成呼吸的空氣也染上了男士香水的味。
很清淡,但香水的味道綿長和深厚,又透露絲絲張狂。
齊成覺得他是故意的。
祁鐘也跟着聞了不少香水味, 他眉頭擠出個川字, 最後往齊成邊湊近,借着他的味道遮下這沖人的香水味。
前五個玩偶多半被前排的班級搶走,等最後個玩偶扔出去時, 主持人加了幾分力,落地時被學生哄搶,最後被個戴眼鏡的男生搶到。
周蝶就坐在旁邊,她小聲道:“學委學委,你把這個玩偶給我,我替你打掃周的教室好不好?”
學委,“你也喜歡郎柏?”
“我是想問齊成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生,我好奇死了,”周蝶說,“或者問問祁鐘,哎呀我真的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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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委把玩偶給了她,周蝶雀躍地站了起來,臺下的工作人員拿着話筒去找他。
看到是她,齊成揉揉眉心,“完了。”
祁鐘也眼皮跳。
表情變得古怪。
周蝶清清嗓子,“我想問臺上的各位,你們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啊?”
這個問題之前有人問過,不過是單獨問的郎柏,周蝶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可不可以,但是她想要鑽鑽空子。
主持人正好借着活躍氣氛,“是要臺上的六位帥哥起回答嗎?”
周蝶,“可以嗎?”
主持人把話筒對準臺下,“你們覺得可以嗎?”
臺上的幾個人面上有了些變化。
郎柏笑着低語,他也聽到了齊成剛才的那句話,“齊成,這小姑娘不會是沖着你來的吧。”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嘈雜的現場上只讓齊成聽見。但齊成面不改色,好像也沒聽見他說的話樣。
郎柏的桃花眼潋滟,面上的笑容更大。前面的幾個男生或害羞或大膽的回答了自己喜歡的女生樣子,到了他這,郎柏直接接過主持人的工作,截住了話頭。
“這個問題我剛剛回答過了,”他臉上的笑容迷人,轉身擡起話筒湊近齊成,“這位今晚話很少的帥哥,你的理想型會是什麽樣子?”
齊成,“沒有具體要求,我喜歡就好。”
他回答的雲淡風輕,攝像機也光明正大的聚焦在他的臉上。
齊成這幅樣子能騙騙別人,對朝夕相處的舍友來說,略不過他微微拉平的眼角。
夏立低頭,宿舍群裏已經幾十條的消息。
[韓安:這哪裏是要爆,這是要上天啊]
[韓安:齊成不喜歡這樣場面,這個郎柏倒是厲害,戳齊成的點戳個準]
[朱凡:應該快結束了,就剩最後個問題了]
旁邊的祁鐘也跟着道:“同上,喜歡就好。”
幾個人都回答完了,主持人說了幾句玩笑話,最後感謝道:“謝謝五位同學的參與,互動到此結束。”
齊成下臺之前,特地看了郎柏眼。
郎柏笑着湊過去,齊成彎腰,在他耳邊說:“大明星,好玩嗎。”
說完,齊成拍了拍他的肩,跟着幾個同學下了臺。
郎柏維持着剛剛的樣子,嘴角帶起的弧度完美,好像聽到了什麽動聽的話,動聽到他的笑意如美酒般醉人。
祁鐘,“你跟他說了什麽。”
齊成笑笑沒說話。
祁鐘在口袋裏的手動動,突然伸出手拽住齊成的手腕,把人拉着穿過前方的人,再穿過細細長長的走廊,帶着他沖出了大會堂。
喧鬧的聲音被抛在耳後,風吹着空氣撲面而來。祁鐘的動作還沒停,他拉着齊成,長腿越跑越快,最後兩人的頭發都被飛了起來。
“祁鐘,”齊成喊他,“你跑哪去?”
祁鐘,“問那麽多廢話幹嘛,我還能把你賣了?”
迎面來的風把吹的話都吹的支離破碎,會堂內的掌聲,攝像機,連同郎柏的香水和逼人的銳氣都抛在身後,明明已經到了夜晚,心情卻猶如太陽東升。
祁鐘把齊成帶到了二的湖泊旁。
二有大小兩個湖泊,小的在生活區,大的在教學區。
教學區的這面湖泊就做清水湖,湖泊旁有可以坐人的階梯,三層。
這麽通亂跑,齊成已經開始微喘,祁鐘不比他好到哪裏去。他平複了呼吸,轉頭看向齊成,嘴角勾起,有點得意洋洋的模樣,“齊成,我發覺你也沒有那麽讨厭我,對吧?”
這表情太搞笑了,齊成哈哈大笑,“不,別這麽自戀。”
祁鐘輕輕哼了聲,手慢慢往下去,又握住了齊成的手。
“祁鐘,”齊成擡起手,連帶着把祁鐘的手也擡了起來,“如果我是女孩,我可以告你性騷擾了。”
齊成對祁鐘的想法有些猜不透。
像是本來個無比單調的萬花筒,長久放置不看,他又多出了好多璀璨華麗的圖案。
又簡單,但并非簡單。
祁鐘将手握得更緊,笑容壞壞,額頭卻泌着細細的汗珠,“但你又不是女生,我能對你進行什麽騷擾?”
“最多,”他側頭低咳了幾聲,“我也讓你騷擾回來還不行嗎?”
齊成認真沉思,“你真開放。”
被握着的手傳染上了祁鐘手上的熱氣,齊成還是把手抽了出來,放在自己的口袋裏,氣氛開始變得微妙,他笑意晏晏,恍若感覺不到,“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祁鐘可惜地看了看他的口袋,轉身帶着他繞着湖邊往另側走,“帶你出來透透氣。”
湖邊沒有個人。
二的校慶這次舉辦的很大,除了邬元那樣有事需要出校的人,其餘人都心甘情願的留在會堂裏觀看表演。
兩人的腳步聲逐漸輕松,祁鐘側頭在唇前豎起手指,沖着齊成噓了聲。
齊成好笑,也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清水湖這處的角落,有幾只黑天鵝正在水漂浮,天色已晚,但它們格外悠閑。水面央處還有學校為這批黑天鵝築的木屋,遠遠細看時,能看到木屋周邊也游着幾只黑天鵝。
齊成才想起幾天前似乎有廣播通知,為了慶祝校慶,有幾位校友湊錢為學校送來了批純種的黑天鵝。
“漂亮吧,”祁鐘小聲在齊成身邊說道,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熱氣往齊成的身上鑽去,“這些黑天鵝點也不怕人,大半夜的也敢在外面游來游去。”
齊成耳朵微動。
黑夜下,祁鐘把他耳朵動的幅度看得清二楚,他眼睛亮,還想在說些什麽,齊成已經越過他走了出去,大大方方的來到黑天鵝前面。
果然和祁鐘說的樣,黑天鵝點也不怕人,聽到聲音就擡頭看着他們,小小紅紅的眼睛竟然不顯可怕,只有精巧可愛。
竟然不怕人,祁鐘這麽小聲是為了什麽。
齊成眯眯眼,坐在臺階上,扯下臺上的小草扔到水,黑天鵝游過來搶食,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青草。
祁鐘大大咧咧地坐在他身旁,手搭在膝蓋上,偏過頭眨不眨地盯着齊成在看。
看了半晌,又去瞄齊成随意放着的手。
視線如實質般讓人不可忽視,如果在這的不是齊成,怕是早就跳起來大罵祁鐘是變态了。
比如說要是邬元在這兒,被祁鐘這樣盯着,估計張臉都要黑成煤炭,然後和祁鐘狠狠打上架。
看他還敢不敢再看。
齊成自己被自己想的畫面逗樂了,又摘下些草扔進了水裏,在角落邊游來游去的黑天鵝都已經聚集在他的身邊。
祁鐘看了下這些天鵝,清清嗓子,剛準備說些話,齊成就突然站了起來。
他就着月光看了看表上的時間,又低頭看着祁鐘。
“想吃鍋貼嗎?”
熟識他的人如果在這,就能看出他笑容所含的幾分惡趣味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邬元:還在買鍋貼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