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由于車子停靠在賀宅的庭院內, 沒那麽多講究,下車的時候,大家都是就近原則。
唐父唐母從左邊下車,唐以鳶坐在右邊, 直接開着車門就出去了。
賀洲坐在她的前面,唐以鳶見賀洲推動者輪椅下來,便順勢搭了一把手。
結果沒想到, 她一碰到賀洲,就引發了賀洲身上的龍氣流動。
由于是晚上的緣故,這龍氣化作的金光極為顯眼,每一分變動都極為矚目。
唐以鳶一下子就發現了這個異常, 趕緊飛速把手收了回來, 避免和賀洲觸碰。
她體質特殊,賀洲現在情況也特殊,兩人最好還是少接觸。
要對賀洲有益就算了, 萬一影響到賀洲的氣運……
人家剛剛救了他們一家, 唐以鳶還在愁怎麽報答賀洲呢,自然不可能給人家添麻煩。
唐以鳶手收回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引起了賀洲的注意。
發現賀洲擡頭看向自己, 唐以鳶只好幹笑了一下。
“呃……賀先生家中有客人嗎?”唐以鳶主動開口,打斷她剛剛收手太快的尴尬。
“沒有。”賀洲道, “怎麽了?”
“我還以為賀先生晚上準備會客, 怕打擾到你。”唐以鳶道。
之前發生那麽多事, 唐以鳶根本沒注意到賀洲的情況, 剛剛在唐家門口,唐以鳶的注意力又都被小龍吸引了,根本沒仔細打量賀洲的衣着。
此刻定睛一看,唐以鳶才驚訝地發現,賀洲居然穿着正裝。
Advertisement
黑色的西裝和他蒼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再搭配墨色的頭發與綠色的眼眸,別有一番中西結合的細致韻味。
最別致的,還是他的西裝領子上,別了個小小的銀色蛇形胸針,蛇瞳由兩顆紅色寶石鑲嵌而成,精致中透着幾分貴氣。
即便唐以鳶認不出賀洲這衣服牌子,也判斷不出這胸針的價格,但不妨礙她被資本的力量震撼。
不愧是海外財閥的繼承人,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散發着金錢的光芒,震撼吾等凡人。
賀先生感受到唐以鳶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裝,手指不自覺緊張地握了一下,臉上罕見地出現了腼腆。
“已經等到了。”他輕聲道。
“嗯?”他聲音太輕,唐以鳶都沒聽清。
賀洲剛想又說些什麽,就在這時,唐父互換的聲音傳來。
“鳶鳶。”
兩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唐父聲音向來洪亮,一下子将賀洲的聲音給蓋過了大半。
“哎。”唐以鳶應了一聲,再看賀洲時,他已經和平常一樣,神色從容。
第一遍沒聽清,可以追問,第二遍再聽不清,就是不禮貌了。
唐以鳶只好趕緊跳過這個話題,道:“那,我賀先生,我推你……呃,我叫汪管家過來推你進去?”
“我自己可以,我們一起走吧。”賀洲道。
唐以鳶點了點頭,沒有碰賀洲的輪椅,她與賀洲保持一段距離,并行往前走了幾步,直到和唐父唐母彙合後,唐以鳶才松了一口氣。
這可麻煩了,她一碰到賀洲,就影響賀洲的龍氣。
要是以前就算了,彼此幾個月都不一定見一次面,可是現在不同,同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必須想辦法早點回家才行。
唐以鳶記得,上一次她見到賀洲的時候,觸碰賀洲雖然會有一些酥麻的奇異感,但并沒有對賀洲的龍氣産生什麽影響。
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因為她這段時間,沒有去收藏室,沒有小龍接觸,發生了一些變故她不知道?
唐以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唐父唐母将這一切看在眼裏,二老對視一眼,也沒有說話。
賀宅雖然位于海鯨小區內,但和唐家那附近比較起來,宛如是兩個世界。
唐以鳶很小就知道,自己家境不錯。
即便從小讀的是最頂級的學校,全市有錢人的小孩雲集,唐以鳶的家庭情況也不落下風,畢竟能在市中心有一套別墅,不論放在哪個年代,都算是有錢人。
不過今天來賀宅,唐以鳶才算是開眼了。
明明同樣是別墅,看看這風水,瞅瞅這綠化,瞧瞧這景觀,無一處不精細。
賀宅的占地面積,怕是夠得上好幾套唐家別墅了。
在賀洲的帶領下,唐以鳶一家三口大致摸清了賀宅的情況,反正除了主宅之外,別的什麽游泳池網球場高爾夫球區域……他們都不太可能去,也不用記得太清。
賀宅一樓是會客廳、餐廳等等,二樓和三樓是居室,四樓則是個露天茶室。
雖然賀宅的面積很大,但房間卻不多。
每間房間內都配套得和主卧似的,書房浴室洗手間更衣室等等,一應俱全。
另外每一層樓都有單獨的景觀陽臺和安全通道,種植的綠色植被一看就有專人打理。
賀洲因為行動不便的緣故,主要在一二樓活動,三樓作為客房,暫時讓唐以鳶一家三口住下。
唐以鳶算是開了眼,見識到了豪宅的模樣。
不過賀家雖然很大,人卻不多。
別說賀洲這樣身體有疾的人,就算是韓家那種家庭,光是每個區域的負責人加起來,都有十幾個。
但唐以鳶一路走來,只覺得冷冷清清。
除了四周必要的安保人員之外,其餘的工作人員基本不見影子,圍繞賀洲身邊的,更多時候只有汪管家而已。
通過一個人的家,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內心真正的模樣。
看來賀洲此人喜靜,不喜歡太嘈雜的環境。
由此唐以鳶心中更加疑惑了,這樣的賀洲,為什麽會歡迎他們到來。
總不能是一個人呆久了,突然喜歡熱鬧吧。
懷着這樣的疑惑,接下來幾天,唐以鳶都盡量和賀洲減少接觸。
好在賀宅很大,唐以鳶高三忙于學習,除了吃飯時間沒辦法避開之外,大部分時候,唐以鳶都可以和賀洲完美錯開,彼此連見都不用見,更不用說觸碰互相影響了。
不過也因為這樣,吃飯的時間,也變得格外難熬起來。
餐桌上,賀洲坐一邊,唐父唐母和唐以鳶三人,坐在另外一端。
唐以鳶全程專注吃飯,別說開口講話了,連眼睛都不朝賀洲所在的方向瞟一眼。
她不是故意不看賀洲,實在是那小龍的目光……
太灼熱了!
那天晚上“啾”了一下後,第二天,小龍看向唐以鳶的目光都是含羞帶怯的。
但發現唐以鳶沒回應後,小龍頓時失落無比。
幾天下來,唐以鳶故意避開它,小龍明顯感覺到了,對唐以鳶的态度也發生了轉變。
此刻只要唐以鳶一朝賀洲的方向轉頭,小龍就瘋狂地沖到距離唐以鳶最近的距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要是不小心對視上,那就更不得了。
在它的盯梢下,唐以鳶都覺得自己宛如是個負情薄義的冷漠女人,每天都在對小龍冷暴力。
天可憐見,她冤枉啊!
靠近小龍,就代表靠近賀洲,她這是感念賀洲的恩情,她這叫重情重義!
唐以鳶在心裏努力說服着自己,低着頭瘋狂吃了起來。
一陣風卷殘雲後,唐以鳶趕緊擦了擦嘴:“爸媽,賀先生,我吃完了,先去樓上學習了。”
唐母看了唐以鳶一眼:“鳶鳶,菜還沒上完呢,今天的湯很鮮,再吃點吧。”
唐父見狀,也道:“今天不是周末嗎,晚上沒有晚自習,不趕時間,學習嘛……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別太緊繃,累着自己。別的事情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但飯還是要好好吃的。”
“我……”唐以鳶聞言,剛想順勢留下來,結果眼尾一瞟,就看到了那道閃閃發光的金光。
算了算了,還是先閃人吧,被小龍那樣盯着,吃啥也沒滋味啊。
唐以鳶正猶豫着說辭,低頭看到自己的手表松松垮垮的模樣,趕緊摘下來道:“手表壞了,我先放上樓,一會兒再下來吧。”
賀洲道:“那我讓廚房給你留一份湯,晚上肚子餓的話,可以嘗一嘗。”
“好的,謝謝賀先生。”唐以鳶道謝完,緩緩離開餐廳。
一邊往外走,唐以鳶一邊聽身後的交談,果然唐父唐母開始讨論起高三生的學習壓力,唐以鳶頓時松了一口氣。
還好她平時也不太愛社交,從見到賀洲起,就一直不參與聊天,然後最近又要高考了,所有的異常,都可以用高考掩蓋過去。
等高考結束後,唐家肯定也整頓好了,唐以鳶直接回家就成。
唐以鳶上樓後,把手表摘了放抽屜,雖然上樓看書做作業是托詞,但高考在即,唐以鳶也不敢放松,立刻抓緊時間,開始做題。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上午,還是被唐母逮了個正着。
“昨晚十二點多的時候,你房間的燈還亮着,是不是又晚睡了?”唐母一見到唐以鳶,就問道。
唐以鳶一聽,就知道不好,昨晚熬了一下夜,本來以為唐母的房間和她隔得老遠,是不會知道她這邊的情況的,結果沒想到還被抓包了。
“別想狡辯啊,賀家隔音隔光效果好,我們隔着門縫是看不到,但窗戶還是暴露了你的行蹤!”唐母拿出看抗戰劇總結出的鬥争精神,對唐以鳶道。
唐以鳶哪敢辯駁,只好屈服:“我想着今天周末嘛,晚一點睡也沒關系,這不早晨還睡了懶覺嗎,放心吧,我每天的睡眠,絕對充足,絕對不影響高考!”
“我是擔心你高考的問題嗎,我這是擔心你的身體。”唐母道,“那你那麽晚睡,也不去樓下喝口湯墊墊肚子,就這麽餓着肚子看書到半夜?”
唐以鳶幹笑一聲,卻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唐母看着唐以鳶的表情,沉默了幾秒後,還是問道:“鳶鳶,你和賀洲之間,你們兩個人,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
紅包已發,大家注意查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