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決戰上
在最後一場積分賽來臨前，唐語看了很多雞湯，來計劃比賽結束後，她可以做什麽工作。
像朱思遙一樣留在食為天當廚師是不可能的，她水平極具不穩定，不适合廚師這份工作。
可以的話，唐語希望能在北林街開一間小店，能糊口就行。
很快就到了比賽這天。這一天，比賽現場擠滿了人，很多沒買到門票，也想近距離享受這場比賽的人，圍在場地外面，打開手機看直播。在這裏，氛圍更好。
今天的主持人，也異常激動。他們先是介紹了當前比賽的積分情況，又分析着現在的形式。
唐語覺得沒有必要分析，再沒有比賽會比這場比賽形式還要清明，分差太大，一點懸念都沒有。不過現場觀衆很給面子，歡呼聲就沒停過。
最後在兩位主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抛接話中說出了這場比賽的題目，“在寂靜的黑夜裏……”。
這個題目還是半命題吶，比第一場“讓味道進入心靈”更難了。它有了限制，還是一個意義不明的限制。一時間所有的參賽者都慢悠悠地逛在食材區中，不知道該做什麽。
唐語口中念念有詞地走着，她在造句，想要開始答題，至少要先把題目補全。
“在寂靜的黑夜裏，一個人入睡。”
不錯，就無法想象應該做什麽菜。
“在寂靜的黑夜裏，BBQ。”
很好，但為什麽感覺孤單感滿滿？
……
唐語想了好多，都不适合。她擡起頭，扭了扭脖子，刺眼的射燈照得她睜不開眼。突然靈光一現，唐語想到了一道神菜。
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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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靜的黑夜裏，仰望星空。沒有更适合的了。
仰望星空是一道派，在唐語印象中，派跟面包差不多，都需要很多面粉，然後放進烤箱烤一烤。
她選了很多食材，蘋果、菠蘿、香蕉、土豆、紅豆。唐語早就摸透了評委的喜好，多點東西總沒錯。
唐語推着車，最後走到水産區，她需要挑一條魚。一排排水族箱，裏面擠滿了魚，大的，小的，長的，扁的，淡水的，海水的，應有盡有。為了吃到鮮活的深海魚，早就發明出了壓力魚缸，只要往裏面灌入海水，就能模拟深海的生存環境，讓海魚活得更久。
這麽多魚，唐語頭都挑大了，她比劃了一下想要做的大小，來估摸出需要魚的大小。往裝着小魚的魚缸走去，左右看了一圈，一缸七彩帶偏光的魚吸引了唐，她想都沒想就拿起邊上小網兜去撈。
海魚的勁特大，被網住之後瘋狂掙紮，唐語兩只手都難拉起來。眼看着就要拖出水面，魚尾使勁一甩，脫身落入水中。濺起的水花又腥又臭，甩了唐語一臉。
無人機攝像頭跟拍得很緊，一直都是特寫，唐語任何一個小表情都沒放過。
“糖糖力氣真是小。”
“這種飛翼魚本來就力氣大，我覺得糖糖搞不定。”
“搞不定就換一種，應該能換的吧。”
“可是再沒有比飛翼魚更漂亮的小魚了。”
彈幕不斷猜測唐語是否會放棄打撈飛翼魚。
答案是：yes。
唐語是個懂得放棄的人，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選魚上。
唐語一邊走，一邊擦掉臉上的水，她習慣性地在擦過之後聞了聞手，然後差點把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這味道已經不僅僅是腥臭了，太銷魂了。
無人機嗖嗖地飛到唐語面前，記錄下這一切。
真煩人。
好在唐語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心儀的小魚。那是一種叫做暈暈魚的海魚，每天要死不活地泡在水裏，水流得快點它們就能飄得快點，水流得慢了，它們也就飄慢了。
暈暈魚長得醜，但唐語無所謂，它看起來最容易撈。唐語網兜一打，就上來一條魚，明明是活的，卻連反抗都沒有。
唐語在選魚上花了很長的時間，這時候其他人已經開始做了，但唐語的噩夢才剛剛開始。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不會殺魚。
雖然彭宇皓一再警告過自己，不可以用自動殺魚機，可是現在特殊情況，沒有辦法呀。
唐語看着彭宇皓黑下來的臉，把魚塞進了機器。哎，視力好就是煩人，這麽隔得老遠，還看得一清二楚。
現場的彭宇皓只是臉黑而已，那邊看直播的粉絲已經嚷嚷着要脫粉了。
“她有沒有常識，用機器殺魚，粉轉黑，再見。”
“不是沒有常識，是根本不尊重食物吧，太惡心人了。”
……
當然也有人為唐語說話，但是不多，一時間她的直播間觀看人數驟降，直到比賽結束也沒有回來。
唐語算是順利地完成了她的作品，回到了後臺。
舞臺清理一番，積分排在最後的邱錦川便上去了。他這回的作品名叫《不停游蕩》，一碗稀到碎的蛋羹，上面灑滿了蘭香子，看起來挺好吃的。
評委們确實喝得起勁，東方博已經沉醉在這碗蛋羹中不能自拔，“我好像看到了好多雞，它們還生了好多蛋，數不完的雞，吃不完的蛋，好幸福呀。”
徐岩忽略了東方博的話，說：“雖然整體清淡，不過雞蛋的味道很濃郁，做蛋羹的水應該不是普通的水吧。”
被評委說道要點，邱錦川一臉開心：“确實不是普通的水，這是我用雞湯做的蛋羹，應為時間有限，雞蛋只熬了50分鐘，如果能熬上三個小時，味道會更鮮美。”
徐岩點點頭，見他沒有再說的，陳佳悅便開口了：“不知道你的作品，跟你起的名字，還有題目有什麽關系。”
邱錦川說：“搖晃不停的蛋羹，想要取看上的那一勺，時而取不到，漂浮着的蘭香子也是一樣。如果定一個目标，一定要盛起那一勺，吃下那一顆，沒過多久目标就會混亂，這就是迷茫。在黑夜裏游蕩也是迷茫。”
也許是這個題目太難了，邱錦川回答得很亂，點題也很牽強。評委們商讨了一會兒，才開始打分。大概是害怕這個題難度過高，導致大家的分都很低，評委們在評分上放松了許多，直接給邱錦川打出了37.9分。于是加上觀衆分，邱錦川獲得了47.2的高分。
第二位上臺的仇澤海特別放松，他沒有任何壓力，到現在，他完全是抱着學習的态度來的。跟在他身後出現的是他的作品《閃閃發亮》。
聽起來很漂亮的名字，看起來也是一道很漂亮的菜。
這是一道紅燒獅子頭，形狀讓仇澤海捏得一點也不圓潤，坑坑窪窪的，像是随手揪下的肉泥。聽起來似乎不好看，但仇澤海在肉泥中混入了打量的金箔，聚光燈下耀眼的金光閃爍不停。
評委們仔細品嘗着，羅辭文率先把獅子頭吃完，他說：“看了你六場比賽走來，确實進步很大，這道菜看似簡單，卻融入了酸甜苦辣鹹，甜在最後，回味無窮。”
仇澤海先是道了謝，然後才說出自己這道菜的含義：“一開始看到‘在寂靜的黑夜裏……’這個題目，我就在想，什麽東西在黑夜中最顯眼。答案一定是會發光的東西。但發光哪是容易的事情啊，我們為了讓自己‘發光’需要不斷學習、磨煉，闖過很多很多的困難，多的就是酸苦辣。我設法把酸苦辣放在最前面，甜留在後面，就是希望我們再‘發光’後生活只剩下甜，一切順遂。”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四位評委全部眼光通紅，陳佳悅說：“你已經在發光了，以後你的光芒會更加耀眼。”
絲毫沒有意外，這又是一個高分，不管食物怎麽樣，至少這番說詞非常打動評委。大屏幕上顯示着48.1分，慶祝着仇澤海的比賽結束。
仇澤海特別開心，他幾乎是跳着回到後臺的。
舞臺上的人換成了範霄，他帶來的作品是《安然入睡》，一碗食材豐富又稀碎的羹湯。
羅辭文嘗了第一口，他舔舔嘴角，慢慢說道：“裏面有綠豆、蓮子、核桃、桂圓、苦瓜。”
似乎還有些食材沒有嘗出來，羅辭文又喝了第二口，“還有冬麥跟柏子仁，加上湯中的牛奶，這些都是助眠的食材，非常貼合你的标題。”
徐岩端起碗來一飲而盡：“年紀大了就會經常失眠，不知道喝了你的湯，今晚能不能睡個好覺。”
範霄說：“如果能幫到老師，那真是太好了。其實我看今天這題的第一眼，我就想着，黑夜裏最該做的是睡覺。但是比賽的這段時間裏，壓力很大，我一直都沒睡過好覺。我就在想，現在很多人為了生活，都要承受着巨大的壓力，那他們還能睡好覺嗎？如果我能做出一道菜，幫助大家入睡就好了。”
東方博溫柔地說：“想法很好，作品也很好，可以看的出來，你對食材的了解很深透。短時間內能想出這麽一道菜，又能想到這麽多助眠的食材，真的很不容易。”
東方博第一個給出了分，一看是9.8，現場又響起一陣掌聲。接着其他評委也紛紛打出分數，最後範霄的分也不低，有48.6。
看到這個分數，最緊張的是伍笙笙，唐語安慰着她說：“不用擔心，你跟他差距那麽大呢。”
伍笙笙弱弱地說：“我要是40.5都沒有，怎麽辦。”
40.5就是現在伍笙笙超越範霄的分數線。
範霄回來，馬上就要輪到伍笙笙了。唐語一邊安慰着她，一邊送她上舞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