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磚頭蛋糕
要做什麽菜，唐語沒有一點想法，她沒心沒肺地一覺睡到了大天亮。下樓看到三冰箱的食材陷入沉思。
如果當做午飯，那麽她也是要吃的，看來她只能使用她的絕招——奧義·水煮一切。
廚房的廚具相當高級，部分已經達到了全自動化，比如自動殺魚機，自動切菜機，可量化溫度煮鍋……
那些廚具幾乎都是全新的，雖然沒找到說明書，但是操作很簡單，唐語只是稍微摸索了一番，就基本學會了操做。
在彭宇皓回來之前，唐語已經做好了所有的菜。白水煮魚，白水煮蝦，白水煮肉，白水煮菜，還有一鍋紅棗銀耳湯可以作為甜品，湯裏加了糖，不算白水煮。
彭宇皓過來的巧，唐語才上好菜沒多久。
他脫下西裝外套胡亂地扔在沙發上，迫不及待的走到餐廳想試試唐語的手藝。
然後他被震驚了：“你做的這些确定入得了口？”
唐語學着賽場上的廚師寫起了小作文：“我是在為你呈現食材最原始的一面，無論我們用多高超的技藝去烹饪修飾它們，都不能夠忘記它們最初的樣子，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啊。”
彭宇皓淡淡一笑：“你倒是學得挺快的。”
唐語捂着小心髒，這是被誇獎了嗎，原來真是吃這一套的。她把一份油碟推到彭宇皓面前：“你沾這個吃就好入口了，我調油碟可是很有一手的，如果你覺得口味重可以改沾醬油？”
彭宇皓沒讓她換，拿起開始筷子試吃：“有鹹有辣有麻，總體還算不錯，可又有些單調了，試着把香菜換成薄荷葉會不會更好。”
神經病吧，要辣到透心涼嗎？
兩人吃得滿嘴紅油，彭宇皓總在挑三撿四，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碗中規中矩的紅棗銀耳湯，太寡淡了。唐語吃得很開心，她覺得這一頓超常發揮了呢。
興奮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被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澆滅。
彭宇皓把新整理出來的五份菜譜扔給唐語：“從今天下午開始，你就好好練習這些菜。單憑食為天的名氣你要輸掉淘汰賽就不太容易，後期賽是連續五場的評分賽，按五場總積分來分出冠亞季軍。通常情況下第一場跟最後一場是意境類題，需要自由發揮，剩下的三場會有一場是甜點，另外兩場通常為全葷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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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見唐語還沒有動作，彭宇皓問：“你甜點擅長嗎？”
唐語搖搖頭，她一連學完四套中餐烹饪課程，還沒做到足以讓自己放心吃的菜品，哪有時間去做甜點啊。
彭宇皓說：“那你先從甜點開始吧，再到全葷全素，意境題留在最後好了。”
唐語：“哦。”
她跑到廚房按照食譜上的做法，分出蛋黃，加入白糖、植物油、低面，攪拌均勻，然後開始翻箱倒櫃。
“你在找什麽。”監工·彭宇皓沉着臉問。
“你知不知道打蛋器在哪裏。”唐語的眼睛轉溜溜地尋找着自己的目标。
彭宇皓指着角落：“刀架邊上的簍裏不就有嗎。”
唐語弱弱地說：“我需要電動的。”
“做料理是需要感情的，機器能代替你的情感嗎，用手！”彭宇皓不相信唐語在小廚房呆了兩個星期連這點都不知道，他們食為天的小廚房都不會用電動打蛋器，在賽場上怎麽可能用。
用手要打到什麽時候，又沒有麒麟臂。唐語沒敢反抗，任命地拿起了打蛋器，她重複地做着機械的動作，好半天蛋清才打出一點氣泡。加入三分之一糖後，唐語接着攪拌，這一次花的時間比上一次更久，直到糖分成三次加完，她的手臂幾乎失去了知覺。
之後的工作右手便使不上力氣了，她磨磨蹭蹭地做完，一臉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蛋糕烤熟。
彭宇皓看着她那張臉憋得通紅，額頭的劉海已經濕透了，一根一根地貼在臉上，眼神像失去了光芒暗淡無光。
他想，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正好他也這樣問了。
“沒有，是我問題，如果大家都做得到而我做不到，就是我的問題。”唐語低下了頭，從彭宇皓的角度看不到她的眼睛。她有些難過，擔心收了這麽多錢還把事情搞砸。
兩人坐得相隔很遠，誰也沒有再次開口，客廳裏安靜得仿佛沒有人。
直到烤箱“叮”了一聲，唐語過去準備配料。她要将草莓、橘子、菠蘿、提子、藍莓、葡萄這些水果切碎鋪在蛋糕上做成彩虹的顏色。
刀拿在手上，手一直在抖，這個後遺症有點嚴重。
學過四個課程的唐語雖在煮的方面不怎麽樣，切她可是比一般人好得多。
刀頭頂住砧板，刀根落下，發出清脆的切割聲。她的速度很快，草莓片自另一頭刀刃滑下，整齊地躺在砧板上。這還不夠，需要把它們切成更小的丁。
唐語越發收放自如，可她低估了手臂的疲憊程度。手臂毫無預兆地一陣劇烈酸痛，手腕像是有根筋吊住，她的手一抖，刀歪了。
她沒有呼痛，扔下刀，直接把受傷的手指塞進嘴巴裏，試圖以減輕疼痛。
“過來，我給你上藥。”
聽到動靜的彭宇皓匆忙走過去，輕輕拉出唐語的手指。被刀傷到的是中指，指甲尖連帶着指尖的一塊皮被切掉，傷得不算嚴重。
彭宇皓不嫌惡心，抽出一張紙巾把她的手指擦擦，先把破損的指甲修掉，再用酒精消毒。他嘴唇緊抿，神色嚴肅，一舉一動極為輕柔。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特矯情。”唐語擡眼緊緊地盯着他。
“沒有。”彭宇皓沉沉說道，“你不要有壓力，如果彩虹蛋糕不行我們就換一種。”
“換一種也不一定行呢，我可能還是學不會，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唐語對烹饪一直很感興趣，可是她在這方面真的毫無天賦，她十分崇拜能做出美食的人，可她現在連黑暗料理都做不了。
彭宇皓給唐語貼上止血貼：“你別想太多，大不了就是輸，我冠軍拿多了，偶爾輸一次可能爆點會更大。”
“你人真好，如果你不是我老板，我可能會愛上你。”唐語以為那是安慰她的話，毫不吝啬地發了張好人卡。
卻不想彭宇皓賤賤一笑：“我是說真的。”
她總覺得如果輸掉比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壓力更大了。
下午的訓練不了了之，彭宇皓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想嘗嘗唐語做的蛋糕，也許味道會不錯。
晚上沒有準備午飯，唐語直接把切過的草莓圂囵地用噴□□油固定在蛋糕上。
醜不拉幾的蛋糕就這樣直接被端上了餐桌。
“你不需要稍微裝扮裝扮嗎？”彭宇皓對着蛋糕比劃，至少也應該把周圍一圈的奶油抹平吧。
唐語拿起烘培刀在蛋糕周圍抹了一圈：“其實自己吃不用這麽講究的。”
“這是對食物最基本的尊重。”彭宇皓在這一點上相當嚴格，他盯着唐語抹了五分鐘的奶油才稍微滿意
蛋糕收拾平整了，唐語比劃着要從中間切下。刀子在表面摩擦了許久，就是下不去，她傻笑着：“可能我手酸，切不開。”
她咬緊後槽牙，一用力……還是沒切開。
彭宇皓伸手握住刀柄：“我來吧。”
他接過刀，并沒有順利切下去，男人的力氣畢竟要比小姑娘大上許多，他稍稍一用力，蛋糕順利被分成兩半。
“你這是烤得是石頭吧。”
唐語像做錯事一樣尴尬地笑着，其實她第一次能烤成型，沒有焦，已經很不錯了。
“你自己先嘗嘗。”彭宇皓切下一小塊蛋糕，推到唐語面前，她只能硬着頭皮放到嘴裏。
第一口的時候還勉強能吃，第二口她就嚼不動了。
唐語托着腮幫子，敢言而不敢怒：“我能不吃了嗎？”
“不行，不能浪費食物。”說着彭宇皓切了一口大小的蛋糕放進嘴裏，他眉頭緊鎖，有點想收回剛剛的話。
這下唐語當真不敢怒也不敢言了。
彭宇皓把剩下的蛋糕端開，真想用它把唐語的腦袋敲開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天才才能做出像磚頭一樣的蛋糕。
過了一會兒，彭宇皓端來兩碗泡馍？
哦不，是泡蛋糕。底部墊着一些紅豆薏米，看起來就是甜食，吃起來大概跟芋圓差不多，除了芋圓換成硬蛋糕。
“我知道你吃得清淡，你那碗我只加了一點糖。”
這一點糖對唐語來說已經足夠甜了。
唐語很快吃完，将湯喝得一滴不剩，她害羞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口味清淡。”
“哼。”彭宇皓傲嬌地不想回答，“冰箱裏還剩半個蛋糕，明天你自己做，不準扔掉。食物不夠好吃是廚師的失敗，應該想辦法去彌補，而不是毀滅。”
此時的唐語還不理解食物對于廚師的意義，如果把一個廚師做的食物當着他的面扔掉，那是對他最惡意的侮辱。
唐語對着他上樓的背影點頭道：“知道了。”
哎，你不是不住這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唐語：我自己侮辱自己。
親手試驗過蛋白沒有打發加入蛋黃，烤出來的蛋糕會非常硬，越冷越硬。當然我沒吃，泡蛋糕是我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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