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背叛
顧小小進檢查室之前，也不忘推推Sam，跟他比個吃飯的姿勢。
Sam微笑着推她進去：“你進去了我就去吃。”
“你先去，我不放心。”顧小小在Sam手上寫。
“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Sam回道。
“你買來，在這裏吃。”
“好，你一進去，我就買好不好？”
“一定？”
“一定！”
顧小小一步三回頭的進了檢查室。她的眼神還是在逼迫Sam一定要吃飯。
Sam先去把顧小小今天早上一吃就吐的情況告訴了昨天接小小的醫生，才匆匆跑下樓，簡單買了些東西，又匆匆跑回去。坐在檢查室門口的長椅上呼呼喘着粗氣。剛一會兒，顧小小就從檢查室走出來了。
“結果明天出來。”顧小小“說”。
“我們先到醫生那裏看一下。”
Sam牽起顧小小的手。
醫生為顧小小配了些藥，讓她打點滴，調理她的胃。
顧小小順從的接受了醫生的所有安排，她知道是Sam做的。
打完點滴，顧小小堅持要離開。臨走時，醫生囑咐小小，就算吃不下也要吃東西，不要讓胃空着。不然胃的損傷會越來越嚴重，而且一定要保持好心情。
出了醫院，Sam問：“想吃什麽，帶你吃。”
“我什麽也不想吃。”
“醫生說你一定要吃東西啊。”
“那，我下午再吃好不好，現在我什麽也吃不下！”
“好！一定得吃。”
“你吃了嗎？”
“吃了。”Sam舉舉手裏滿是東西的袋子，笑着說，其實他什麽也沒吃。
“帶我到學校吧！我要退學。”
“退學？”
顧小小點點頭，不置可否。
“你不打算讓李立軒知道你生病的事？”
“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Sam無話可說了。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來，顧小小掏出手機，看着屏幕上閃動的泫的名字，按了挂斷鍵。
李立軒傻了似的坐在床上，面無表情。既不悲傷，也不激動。
“還愣着幹嘛，趕快打電話給小小，說不定還能找回來！”馬炎叫道。
尹泫急忙拿出手機，很熟練地按出那串數字。一串數字連着一個人，這是多麽奇妙的事啊！尹泫曾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裏，按出那串數字然後消掉，按出，消掉。
手機發出“嘟——嘟——”的接通的聲音，本來發着呆的李立軒飛快的奪下尹泫的手機，按下挂斷鍵。與此同時，顧小小也按了挂斷鍵，她很慌亂，手機差點脫手。
“你怎麽了，軒？難道你不想找小小嗎？”馬炎說。
“我為什麽要找她，是她自己離開的。”李立軒又恢複了平靜，完全忘記自己剛剛是如何猙獰地奪下手機的。
“或許她有苦衷呢！她不是說了她還會回來的。”尹泫開口。
“回來？我這裏可不是旅館，任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李立軒丢下這句話摔門而去。那個“家”讓他很壓抑，到處都是顧小小的身影，滿滿的，廚房裏，沙發上，房間裏……還有腦子裏，滿得讓人透不過氣來。他想不通顧小小為什麽要離開，他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苦衷不能攤開來說，他甚至偏執的想自己對顧小小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因為不重要，所以沒必要再呆在自己身邊；因為不重要，所以什麽也不告訴自己；因為不重要，所以才能那麽狠心地将自己推向地獄。
李立軒覺得自己像是用灌了鉛的腿行走在棉花上，那麽虛脫無力。他倔強的将脊背挺直，心卻蜷縮成一團，顫抖不止。
如果一個人在該哭的時候沒有哭，在該笑的時候沒有笑，那麽，他只是生病了，生了叫寂寞的病。
李立軒如游魂般飄到學校，這段路程他足足用了兩個半小時。這樣的結果是他被那個很嚴厲的教授吵了一頓，并被罰一個月不準上他的課，這就意味着李立軒這科要挂掉。誰讓他倒黴，正好趕上。李立軒被當場趕了出去。當然，令他困擾的并不是挂科，而是教授罵他的話：你們這些學生到底知不知道人生是什麽？
人生是什麽？
李立軒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從小沒見過媽媽，爸爸很有錢，談過幾次不大不小的戀愛，然後認識顧小小，顧小小又離開。把我的人生帶走了。李立軒腦海裏冒出這幾句話。
李立軒慌慌張張的拿出手機，顫抖着按下那串號碼。耳邊傳出“嘟——嘟——”的接通的聲音。
“接電話了！傻瓜！接電話了……”李立軒為顧小小錄的手機鈴聲。
李立軒吃驚的擡起頭，手機垂直從耳邊直線落下，在地上四分五裂。
對面的Sam攬着顧小小的肩，顧小小正定定地看着手機上閃動的“老大”。
“軒！”Sam愣住了。
“你這個混蛋！”
李立軒上前推開顧小小，顧小小虛弱的倒在地上，然後揪着Sam就打起來。顧小小掙紮着想去拉開李立軒，卻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卻不知道這一天來的這樣快。淚水流出來，順着臉頰消失在頭發裏，消失在衣襟裏。
Sam看見了，李立軒卻還只顧着打。Sam奮力推開李立軒，踉跄着奔到顧小小身邊，急切的問：“哪裏疼？”
顧小小一把抱住Sam，用力哭着，對Sam又是捶又是打。她想告訴Sam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卻只能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