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節就是他的數學課,正好可以讓她來個自我介紹
像也不太一樣。
遲曼彤下講臺後好像一眼都沒看祁思明,反而一直在看坐在身旁的知夏,那雙眼睛裏的光比從前看到祁思明時亮得多了,甚至臉上還有他們從沒看見過的簡直可以說是慈愛的溫柔。
1班同學們:……
于是,知夏只是打算還人情,卻莫名變成了1班公認的傻白甜,還在自己不知情的前提下竟是把來找茬的情敵變成了自己的唯粉,還是媽媽粉的那種。
對于班裏的“暗流湧動”和“一個後援會天翻地覆”的八卦陳正文毫無所覺,他只是看着黑板上左側條理清晰的解題過程,先是懷疑了下,覺得自己是不是記錯了遲曼彤和祁思明站的位置,然後就是狂喜。
微積分都能做出來了,就是考一個二本罷了,肯定有希望!
他清了清嗓子,站在講臺上,幾乎是以對狀元郎擊鼓報喜那般激昂的語氣
原本打算當鹹魚,被迫上臺幫知夏,結果不知道為什麽就成了講臺上唯一把題目做出來的人的祁思明:……
他習慣性地想看一眼知夏,結果就和遲曼彤四目對視了一眼,她的眼神莫名有點兇,橫眉冷目的模樣像是在趕他看書不許看知夏。
祁思明:……
遲曼彤和知夏關系又不好,肯定是他感覺錯了。
直到後來,他才終于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的識人不清,并且萬分後悔沒能早點把這個反cp的唯粉摁死在搖籃裏。
錯個屁!那就是唯粉看扒着自家愛豆吸血的對家的仇視目光!
下課,遲曼彤和知夏認認真真地道了歉,把事情原委解釋清楚後再三強調自己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歡祁思明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不應該因為一時糊塗就做出這種錯事。”她緊緊盯着知夏的眼睛,低眉斂眸,語氣誠懇得似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來證明自己的心意,“你可以原諒我,然後和我做朋友嗎?我保證!以後永遠不會再做出這種事,你要我怎麽樣就怎麽樣!”
知夏眨眨眼,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誤打誤撞把祁思明的迷妹給策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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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們當然可以做朋友啦。”她答應得很痛快。
小姑娘也不是真的壞心思,只是一時的沖動,現在态度很誠懇地道歉了,也沒有實際傷害到她什麽。再者,誰年少時候誰還沒做錯過一些事呢?只要及時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可以了,她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成年人完全是有這個胸懷去包容的。
旁邊的祁思明有點心塞。
他确實早已看出來這個世交伯伯家的妹妹對他的喜歡并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也一直在期待她早點看清,但也沒想自己會被嫌棄成這樣。
不是,喜歡他是什麽丢人的事嗎?女生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上節課還對知夏滿是敵意,這節課挨瞪的人就成了他。
地理課上,祁思明摸出手機刷了會兒微博,一擡頭,就看到熟悉的“知夏is watching you”式的提醒。
祁思明:……唉。
放下手機,打開地理書。
再偏移一點視線,坐在知夏旁邊的遲曼彤也眉頭緊皺,一臉不認可地瞪着他,突然低頭,手指在桌子下面不知道幹什麽,然後他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遲曼彤發了條微信過來。
【你上課不要再做小動作了,耽誤知夏學習!她就是太善良了才容易被你們這種心眼多的人騙,明明你早就已經學到大學教材了。】
祁思明:……
他連做小動作的權利都沒有了嗎?!遲曼彤對知夏的喜歡明顯遠超這幾年對他的“喜歡”了吧!!!
這叫什麽?假粉和鐵粉的區別。別說地理了,你這種脫粉還回踩的人在粉圈簡直天理難容!
祁思明微笑臉。
對于自己被班裏同學們定義為“傻白甜”的事,知夏一無所知,直到“洗手間”事件發生後才有所覺。
那天晚上,放學後,大家都走了。知夏突然來了月經,不得不在收拾好了書包後去洗手間墊衛生巾,卻意外聽到一個同樣走晚了的女生在和不知道哪個朋友打電話“聊”她。
“對啊,就是超惡心啊,1班現在都在傳他倆緋聞了,那個知夏就是仗着自己長得好看故意撩祁思明嘛,畢竟混娛樂圈的女的,金主嘛,你懂得……”
“哈哈哈哈,對,要是在韓劇裏面我肯定要校園暴力她,把她堵在廁所裏面,然後直接用拖把或者別的什麽堵門不讓她出來……”
女生估計家裏有背景,平時就很狂,才敢在洗手間這種随時可能有人的地方随便“大放厥詞”。她想過洗手間可能會有人,但沒想到那個人就是知夏,話還沒說完就被扯着頭發直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我的頭皮”地拽進了離得最近的一個隔間。
後面那個人還推了她一把,女生當即一個踉跄,幸虧京都外國語高中的洗手間都是坐式的,要是蹲式估計她就要一腳踩進去了。
按照女生說的,知夏還拿了保潔阿姨準備明天早晨來打掃用的拖把橫在了兩扇門把上,輕輕松松鎖住了女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有所欲,人可滿足。
知夏一向都這麽大方。
第二天,女生讓家裏幫忙調了監控,查看了那個時間段進出過女洗手間的人,怒火中燒地沖到了1班。
“昨晚那個人就是你吧!賤人!你竟然敢把我鎖在廁所裏?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能封殺你!”女生氣得伸手就要扯知夏的頭發打她,卻被遲曼彤一把抓住手腕然後狠狠甩到牆壁上。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将知夏牢牢護在身後,遲曼彤表現出了知夏從未見過的盛氣淩人的一面,“你封殺不了知夏,但我能讓你家的項目虧損好幾百萬。要是不怕你爸發火,你可以試試看。”
女生認出了遲曼彤,遲家是他們豪門圈裏的豪門,爸爸說過盡量交好,便強憋住火氣,把昨晚自己正和朋友打着電話卻被從後面扯着頭發突然關進了廁所隔間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等遲曼彤說話,一旁的董昕蓉就忍不住了:“不可能的,知夏人超級好,怎麽可能無緣無故這樣做?”
1班的其他同學也不相信。
“那個時間段去洗手間的人又不是只有知夏,你憑什麽那麽确定一定是她?你總不能因為她以前的名聲不好,就對她現在的為人也有所質疑吧?犯罪了都有洗心革面的機會,知夏憑什麽惡友?更何況她根本不是之前傳聞中那樣的人,都是被經紀人逼的。”
“呵呵,開玩笑,以知夏那性子根本不可能會主動去招惹別人。依我看,說不定她被別人找茬了還想着要站在對方角度思考,要說是你欺負了她還差不多。”
“就是啊。哎,我說,你是不是知夏的黑,故意找茬的吧?做人能不能善良一點啊。知夏平時壓根不和人大聲說話,之前都親耳聽到我們班好幾個人在背後說得很難聽地嘲笑她了還很好聲好氣,想着可以多問一些知識……她根本不可能是你說的這樣的人!”
“知夏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她根本不可能還被經紀公司壓榨五年好嗎?不要看監控顯示她也在那個時間去洗手間了就瞎潑髒水好嗎?”
…………
從網上人人皆知的柔弱小百合人設,到現實中親眼看到知夏對來找茬的遲曼彤還那麽包容,1班已經公認知夏是傻白甜,誰都不信女生的話,認為她肯定是嫉妒知夏的顏值或者是嫉妒知夏和祁思明在學校有了緋聞,也有可能是知夏的黑粉,反正是故意栽贓、污蔑知夏,和知夏之前那個經紀人完全是一丘之貉。
那段時間出入洗手間的人确實有好幾個,除了知夏都是家底殷實的富二代,女生就是想遷怒都沒辦法,一氣之下反倒自己說漏了嘴,把她當時正在和朋友打電話,正好聊到想模仿電視劇把知夏鎖洗手間的事說了出來。
她這話說出來,不僅是1班同學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就連在走廊上好奇地圍觀的其他班級同學都忍不住皺了眉頭。
混娛樂圈怎麽了?雖然娛樂圈亂是公認的,但也不是沒有堅持做慈善的好明星啊,至于一棒子打死嗎?
身為女生還說話那麽髒,甚至在根本沒有什麽仇怨的情況下,單純因為不喜歡就想對另一個女孩子實施校園暴力,這也太過分了。
遲曼彤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別說只是被鎖了十幾分鐘,我真可惜你怎麽沒被狠狠暴打一頓呢?”她皮笑肉不笑道,“我會和校方好好交流一下關于學生素質這方面的事的。”
祁思明不在場,他當時正因為即将到來的會考而被各科任課老師叫到辦公室,利用課間開小竈、抓成績。這件事,他是事後才被告知的,那個女生已經被“校方”教育後進行了勸轉學處理,沒能讓他發揮自己的作用,但這不妨礙他被氣得不行。
“勸轉學?”他滿面冷笑,“幸好是你在,換我來,勸退都是輕的。知夏都那麽可憐了,還總是有這種人想着欺軟怕硬,就該好好被教訓一下。”
而知夏對事情這樣的發展也很意外。
其實她知道學校有監控,也早就想好如果女生找上門應該怎麽辦,卻是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想到班上同學當時的反應,知夏不由得深深思考了一下自己在大家眼裏到底是多麽清純無辜的一朵盛世白蓮,而後忍不住問遲曼彤:“那如果真的是我鎖的她呢?”
“我倒希望是你鎖的她,知道反抗是好事。”遲曼彤一臉恨鐵不成鋼。
知夏:……好的,她知道了。她确實就是一朵盛世白蓮,染不黑了。
29、二九[1更+2更]
經過“廁所事件”, 1班的大家第一次體會到了“團結”的好處。
以前也有別班的人來找茬, 那個時候他們大多選擇冷眼旁觀,然後事情鬧大了就得等老師處理,誰都讨不了好,班上其他人還要跟着一起開班會聽訓。但這次, 因為不相信知夏是女生口中那種做事快很準的爽快性子,每個人都忍不住說了兩句, 結果一點事都沒有還心情舒暢。
吵架事大家站在同一邊,以多勝少, 占據道德最高地,說得對方啞口無言, 當場吵贏,別提多爽。事後, 得知女生被勸退學了,參與吵架的幾個1班同學你瞅我、我瞅你,不禁相視一笑,頗有種共同為戰的感覺, 關系也好似親近了許多。
這是知夏帶來的變化。至此,她在1班的隐形班寵身份便确定了下來。
當然, 并不是1班的每個人都喜歡她, 比如之前曾試圖證明“1+1=2”卻被她挑了刺怼回來的張翔宇,還有其他本就看不起她和祁思明也不想他們成績變好來打自己臉的一些心胸狹窄的人,但這些只是少數,沒有任何影響。就像雅典貴族制, 少數只能服從多數。
弄清楚遲曼彤突然拉着自己一起去講臺上做題目的原委後,知夏并沒有介意,也對她口中所說的“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歡祁思明了”這句話不甚在意。但漸漸的,她卻發現遲曼彤和祁思明的矛盾好像越來越深,偏偏知夏完全想不明白他們這個矛盾的起源。
出于“積極分子要起帶頭作用”的心态,知夏對祁思明一直嚴加監督,希望他好好學習,上課不許做小動作,時不時就要擡眸看一眼确定一下他有沒有在認真聽講。
有一次,她擡眸,看到祁思明左手撐頭,右手拿筆,自欺欺人地試圖擋住她的視線假裝在學習,但意識迷糊下克制不住點啊點的頭還是暴.露了他正在偷懶打瞌睡的事實。知夏的座位離他有一米多的距離,手碰不到他人,上課時間又不好大聲,便想着下課了再去和祁思明好好說說。
然而,下課鈴打響之後,她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見身旁的遲曼彤離弦的箭一般沖到了祁思明身旁,一巴掌狠狠拍到了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坐在講臺旁邊還上課睡覺?快站起來醒盹!知夏自己都忙于學習,還要抽時間來監督你,你這樣耽誤她的時間是不對的知道嗎?”
先前被“知夏is whatching you”地盯着,祁思明覺得自己已經很難了,上課做小動作的頻率被迫大大降低,不得不去聽那些在他看來很沒意思的課。而現在,因為不想知夏被分散精力,遲曼彤也“明着督促好好學習,暗着威脅恫吓別耍小心思”地盯上了他,雙重壓迫,簡直要把他的頭發都給愁禿了,但又沒法反駁。
趴在桌上,他難過地仰天長嘆:“實不相瞞,我對這個世界非常厭倦,只是想一個人趴桌子上靜一靜。用佛家的話來說,我這叫冥想。而如果用道家的話來說,我這叫入定。也就是說,我正在好好學習。”
知夏:……
睡個覺都能被你形容得如此清新脫俗、厚顏無恥。
對于遲曼彤突然也監督起了祁思明學習的行為,知夏有些意外,但對于有人幫自己一起看着祁思明這件事她還是很樂意的,覺得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祁思明脫胎換骨。
但她沒有欣慰多久,下一秒,說完了祁思明的遲曼彤就回到座位上,翻出化學老師留的課下作業,和董昕蓉兩人各坐知夏一邊:“你看一看題目,是不是都是熟悉的題型?有覺得不懂的需要我們幫你理理思路嗎?”
知夏:……
對于有人幫着自己一起看着祁思明,她确實很樂意。但對于有人幫着董昕蓉一起監督自己學習,她有點悲傷。
‘期末考的時候,成績還是別太墊底了,稍微進步一點吧。’知夏這樣想道。
學學鬧鬧,眼見高二下學期已經臨近尾聲,會考和期末考試的時間安排也已經通知了下來。
知夏本科就是數學專業,讀碩的時候轉了物理學,理科的基礎很好,看高中的題目完全就是小兒科,最大的難處大概就是不能用更簡單但顯然超綱了的計算方式,不得不按照課本上的那些理論繞着彎去解題。至于屬于文科的政.治、歷史等科目,她确實忘了許多,但仗着極好的記憶力,經過這段時間的複習,很快也就掌握了。
因此,對她而言,無論是會考還是期末都是小兒科,她要關心的主要就是自己要怎麽繞着彎答題,其次是考多少分合适。
這個難題在祁思明身上也同樣适用,但他比知夏更糾結一些。畢竟,知夏以前的成績只是中等偏下,他卻是實打實的裝了兩年的十幾分專業戶,而京都外國語高中的試卷又一直是學校自己出的,難度相比普通高中要更高。送分的簡單題和中等題還好,難題是真的很難,他要是一口氣提分太多就顯然有貓膩。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讓那個人這麽快就知道他會認真考一個理想大學的事。
會考關乎學生畢業,在高二下學期的學期末進行測試,分abcd四個等級,c是及格60分,b是75分以上,a則是90分以上,滿分是100,文科考物化地生,理科考政史地生,各科成績單獨計算,任何一門考了d就沒法拿畢業證,必須在高三上學期末繼續參加補考。如果依然沒拿到c,就只剩高三下學期末的最後一次與高二一起參加會考的機會了,還是不過的話就只能留級。
不過,畢業證這種東西,只要不是讀碩讀博,就算是本科也不難拿,更何況只是高中,因此會考的題目很簡單,對京都外國語高中的學生來說壓根不值一提,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排在會考結束第二天的期末考上,這才是他們真正用來彼此一決高下的考試。
作為學校的重點關注對象,祁思明被班上的幾科任課老師輪番叫去辦公室開小竈,都生怕他萬一連會考都過不去導致校方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爸交代。
他覺得自己就夠慘了,轉頭回到教室,就發現知夏比他還慘。
作為1班的班寵,除了董昕蓉和遲曼彤,班上的其他同學也都是得了空就跑到知夏身旁,分享筆記本,分享錯題經驗,還有的人悶不做聲竟然把過去三年的本市會考題目都總結了一遍,詳詳細細地列在了幾張a4紙上……
這麽多同學的心意,知夏只要用心去學和背,別說只是要一個及格c了,b也絕對不在話下。
——畢竟加起來一點都不比背了整本教科書的內容少。
祁思明:很好,平衡……哦,不對,是放心了。
就這個樣子,兩人一個被老師們猛抓,一個被同學們緊盯,煎熬地等待着會考和期末的到來。
京都外國語高中不興補課,認為學習更應該靠學生們的自律,也是對學生們的成績有信心,便幹脆把期末緊密就安排在了會考後面,考完開個班會就直接放假,成績和排名到時候會在家長群進行公布。
作為理科生,知夏當然是考的政史地生四門,記憶力好的前提下随便背背就差不多了。會考成績會記入學生檔案,知夏打算這一次還是去母校京華大學讀書,而作為985中排名no.1的國內最高學府,京華大學的學生都是各省市的佼佼者,即便她想好了要給粉絲看看什麽叫“勵志”也覺得4c實在丢人得不行,早已決定必須拿4a,倒是期末考可以适當地錯一些題,沒必要拿太高的分數。
于是,會考的時候,知夏十分放松地做完了試卷。因為陳正文說了這個分數到時候是由學生自己查,學校只要了解大家的分數等級就行,她便一道錯題都沒寫,想着拿了滿分也可以說自己只是碰巧考到的都是背到了的所以才拿了4a。
倒是期末考,這個從出試卷到批改分數的全部流程都是學校自己完成,知夏的做題狀态便和昨天會考時完全不同,做得十分糾結。
拿到試卷,她首先是掃了一遍題目,确定大概的難度等級,接着開始思考哪道題空着“不會”,哪道題只寫第一問,第二問“想不出來”,而選擇題就比較玄學地把橡皮拿出來用尺子切出了一個正方體并在其中四個面寫上“abcd”四個字母,讓“運氣”來決定哪道題應該錯,畢竟有的時候還是可以“蒙對”一道選擇題的。
至于馬虎算錯、寫錯答題區域……這種低級錯誤她覺得就沒必要了,畢竟她為了讓粉絲覺得勵志,特意思考了什麽時候應該是什麽樣的“分數水平”,努力讓自己在高中階段的分數可以呈現出階梯的增長狀,已經夠艱辛了。
以防作弊,每場考試都會換監考老師,在進行理綜期末考的時候,負責監考知夏這個考場的人碰巧就是陳正文,他一眼就看到了根據座位號坐在了教室後排的知夏,也在監考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多分了些許注意力在她身上,自然看到了她“扔骰子做選擇題”的舉動。
陳正文:……
之前他也在普通高中教過書,監考了很多場考試,自然知道有很多成績不好的學生都會用類似的方法靠“運氣”考試。但自從他來到京都外國語高中教書,負責的又是目的是高考的班級,和11-20班的考試是分開的,就再沒見過這種做法。
如今在知夏身上看到,真的是熟悉又陌生,并且帶着深深的嫌棄意味。
陳正文皺了皺眉。
一個教室有兩個老師監考,輪到另一個老師站在講臺上看着了,他便下去繞着看有沒有學生“做小動作”。考場的桌子安排成了四列,他便按照“s”形地走,兩次路過知夏身邊的時候都特意稍稍放緩了腳步,眼角的餘光偷偷瞥向她的試卷。
意料之外的,知夏寫字很好看,清隽雅致之餘,筆鋒又有些許淩厲,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她會寫得出來的字。不過,被她壓在手下的那張試卷似乎稍微難點的題都被空了出來,她斂着眉頭,似是在苦思冥想,倒是很符合她應有的水平。
陳正文收回視線,心下不屑,轉念想到祁思明,估摸着他和知夏也就差不多的水平,不由得暗暗慶幸他倆的成績都是挂在20班,不會拖累自己班的平均分。
事實上,知夏也确實是在苦思冥想。這是她第一次參加考試,不清楚其他同學的水平,摸不清底細也就讓她不确定自己到底考多少分合适,一時間便陷入了糾結之中。
萬一考太高了,後面還怎麽讓成績呈階梯狀勵志騙粉絲?萬一太低了,別的不說,光是董昕蓉、遲曼彤還有班上其他同學見縫插針的免費補習就能讓她一個腦袋兩個大,實在是“受寵若驚”。
抿着唇,知夏陷入了沉思,表情十分嚴肅,在空着的幾道相對較難的題目裏篩選着相對再簡單一點的題,并認真考慮自己是否要寫答案。
“考試結束,考生停止答題——”廣播裏傳來普通話标準的通知,知夏放下筆,将試卷攤開,正面朝上地等着監考老師來收。
收到知夏的試卷時,陳正文大概地掃了一眼,發現知夏現在的試卷比他之前繞場巡視偷看到的時候又做了好幾道題,估摸着是想蹭一點步驟分,便也沒有在意,畢竟這是理綜試卷,和他負責出題的數學兩杆子打不到一起,也就不知道知夏答出來的到底正确與否。
——反正及格是不可能的。
陳正文對此心知肚明。
這是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等放暑假回來學生們就會升為高三黨,即将面臨高考難題。會考的試卷是教育局負責的,全是統一,單純是為了畢業證而已,難度非常之低,即便是11-20班的那些同學過不去的都少,更別提1-10班了,很容易給學生們造成一種“我學得已經夠好了,不用再擔心高考有沒有可能考砸這件事”的假象,老師們便決定在緊接其後的期末考試難度上進行提升,給大家一個警示。
放在以往,大概滿分150的試卷,1-10班的總體平均分會達到130左右,但這次期末試卷的難度大幅度提高後,根據老師們對學生的了解,預估平均分會降低到90分左右的及格線上面,最高分不會超過130,因為後面的題目其實完全超綱,除非學生自學了,老師們甚至在課外拓展也沒有提到過。
考完試,各班都開了個簡短的班會,主要是通知一下放假時間、各科作業以及具體成績會什麽時候公布等消息。不過,和11-20班不同的是除了這些,1-10班還有另一個通知要宣布,就是關于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報名。
“9月份開學,到時候學校會組織你們一起去參加市聯賽,我們年級默認的是1-10班所有學生都報名。不願意參加的同學舉手示意一下,我幫你們取消報名。”陳正文的視線在教室裏梭巡了一圈,等了一會兒,意料之中的沒有人舉手,畢竟能靠成績來這裏讀書的學生都在學習方面有野心,也或多或少的有些許自傲,對于可以和來自全世界的佼佼者一較高下這件事自然也期待不已。
陳正文滿意地點點頭,繼續:“既然沒有人不參賽,那你們暑期在家記得自己去網上搜搜,了解一下這個競賽的規則和以前的題目,做好準備。當然,作為你們的班主任和數學老師,大家有看不懂的競賽題目可以微信私聊我提問,看到消息後,我會發語音和拍照給你們講解……”
等陳正文說完,想起來自己成績好像不挂在1班的知夏舉起了手:“老師,請問我報名了嗎?”
“你?”陳正文被問愣了,旋即反應過來,搖搖頭,“沒有,你的成績挂在20班,報名的話就手續就也得由20班給你辦。”
其實他也是可以幫知夏報名的,但學校的原則是誰報名誰負責,知夏連高中的知識都不會,更別提高等數學了,給她報名根本就是浪費時間,還會拉低他帶的學生聯賽選拔率,他當然不會費這個功夫。
至于祁思明,他高一的時候就拒絕了參加聯賽,高二成績和高一相比完全沒有進步,估計也是不打算參加的,自然也就不會介意他沒有幫忙報名的事。
陳正文算得明明白白。
事實上,祁思明的确不打算參加,但他看出來知夏似乎是想參加了,又清楚陳正文在扯皮,皺了皺眉便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打開微信,給20班的班主任周天縱發了個消息。
知夏沒有多想,只是在放學的時候去辦公室找了下20班的班主任。
“老師,請問你這邊能幫我報名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嗎?”知夏站在辦公桌旁,看着正握着鼠标在電腦屏幕上“噠噠噠”的20班班主任禮貌問道。
周天縱點點頭,拿了一張已經打印好的承諾書給知夏,示意她在上面前簽字,溫和地笑了笑:“這個報名還有幾天才結束,我正在寫一份報告,寫完了就幫你報名,可以嗎?”
只要可以報名就行,還有好幾天才結束,知夏當然不介意這麽點時間的耽誤,拿了支筆便彎腰半趴在辦公桌上,在承諾書上工工整整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簽好字的承諾書雙手遞回給周天縱,想到等自己進入國際賽時,會對她那些“假粉”和整個娛樂圈造成怎樣的轟動,知夏期待地彎了彎眉眼,感謝得十分真誠:“謝謝老師,麻煩您了。”
“沒事沒事。”周天縱毫不介意地擺擺手,一點都沒有因為給知夏這樣毫無基礎卻妄想參加國際級別競賽的學生辦手續而覺得麻煩,還體貼地問她有沒有跟上學習進度,在1班待得開心嗎之類的話。
“你和祁思明的成績都是挂在我們班的。”周天縱擔心知夏因為網上那些流言變得怯懦,從而不敢說自己的麻煩和需要,便溫柔卻不失強硬地仔細叮囑道,“所以,如果你覺得跟不上1班的教學進度,或者有什麽覺得不好和1班班主任提的要求都可以直接來辦公室找我,我會幫你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從辦公室出來,知夏終于明白祁思明為什麽那麽不待見陳正文了。
有這樣真正關心學生的好班主任珠玉在前,換誰都喜歡不起來對學生以成績分三六九等的“瓦石”啊。
而那邊,周天縱在寫完報告後幫知夏報完了名,想起祁思明的那條微信,壞笑地拿起手機回了消息。
【我已經幫知夏報名了,順便幫你也填完了報名表。暑假長達兩個月,知夏努力一下也不是沒有晉級省賽的可能。萬一她真的晉級了,卻沒有家人陪着一起去,估計你也不放心吧?所以別拒絕,記得來簽承諾書。】
看到消息的祁思明:……[咬牙切齒.jpg]
他算是發現了,周天縱已經完全意識到知夏現在就是可以用來拿捏他的軟肋,畢竟他是個可以對自己不負責但對別人一定要負責的性子,這點看20班從起初的一盤散沙到自從叫了他老大後就“團結”得在全校都出了名就可以看出來。
但就算發現了周天縱的小心思也沒用,因為他确實覺得知夏是有晉級的可能性的,上次遲曼彤搞出上臺答題的那場鬧劇時她能在毫無基礎的情況下那麽快就和他“讨論”出解題思路時他就看出來了,她顯然是在數學方面有天賦的。
【知道了。】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回道。
都已經快走到校門口了,因着這條微信消息,祁思明不得不又推着車子原路返回,去到周天縱的辦公室簽那個承諾書,表示“自願”讓班主任幫自己報名并不會做出違反競賽相關規則的事。
暑假正式開始,而在網友們對啓明經紀公司的好奇心達到一個峰值的時候,《明天的你》這檔綜藝也終于開播了。
作者有話要說: 1班班主任:不能讓知夏和祁思明拉低我名下學生的晉級率。
20班班主任:哎嘿,天上掉餡餅!
——
會考各地規定不一樣,文中是我編的。這章提到的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會以現實中的imo為參考原型,但本質還是架空腦洞文,這些地方大家都別較真,看劇情就好,麽麽~
30、三十[1更+2更]
之前, 知夏還沒有擺脫她那個極品吸血鬼家庭時, 《明天的你》節目組就去她家采集了第一期的節目素材,為了蹭熱度還誘導式地進行了惡意剪輯并放出預告片,卻沒想到盧天翔配合知夏來了一招鳳凰涅槃,搞得他們裏外不是人, 不得不順應而為,變“踩着知夏的流量上位”為“讓知夏踩着他們的流量圈粉”。
畢竟他們都已經打着要幫知夏洗白的幌子了, 要是還讓她因為節目再次被抹黑,豈不是當場打臉?別說新粉了, 甚至可能會失去老粉的信任。再加上,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