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勿遲這小子這些年倒是沒怎麽變，還是以前那副書生的樣子，也好！”
喬一點了點頭，捏着手裏的水杯，點了點頭。藺勿遲還是那樣在談到他感興趣的話題時會話唠，有時會沉默，沉默裏帶着點不好意思，總是溫柔待人。
“還記得幾年前，你們兩個還是高中生呢，後來書店關門了，我也搬家了，沒來得及通知你們，一直總覺得心裏有牽挂。人老了，總是會懷念以前的很多事情，總會想起你們。沒想到，居然還有機會再和你們坐在一起，緣分哪！”
喬一笑了笑，“是啊，能再遇見齊伯真好！”
齊伯笑了笑，端茶捂手，熱氣彌漫開來，齊伯在水霧裏眯了眯眼睛，“記得有一回冬天，下雪了。你和藺勿遲在安穩書店看書”，齊伯品了口茶，“怕是有十點半了吧，我去看的時候，你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身上還披着藺勿遲的外套。他在旁邊看書，時不時轉頭看看你，像是在确定你睡沒睡安穩一樣。那感覺，就像我和齊安媽以前那樣，平淡又安穩。”
喬一從來沒有從別人口中聽過自己和藺勿遲的故事，以至于她現在聽到這番話，覺得很遙遠，卻又覺得有種泛黃的溫馨。
“拜托，老爸，不要因為你和老媽是高中戀愛就覺得所有高中戀人都很溫馨都是真愛好嗎？”齊安眼睛盯着書本，嘴卻不饒人。
“哎，你——”
喬一尴尬地笑笑，也許真的不是真愛。倒要慶幸齊安轉移話題，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齊伯，你和...齊大哥的媽媽是高中同學啊？那你們是不是一直從高中談到結婚？”
齊伯這才放過齊安，對喬一說道：“是吧！高中到大學，然後結婚生子。算是比較順坦的情路吧。只是，有了孩子之後，發現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太多了，很多想法都不一樣，于是只能分開了。”齊伯的眼睛看着前方，也不知道看向哪裏，帶着遺憾，帶着懷念，卻又帶着點......慶幸？
也許在相互厭倦、消磨盡彼此的愛戀之前選擇分手，對彼此都好。至少，兩個人還有愛情。“真幸福”，不論如今怎樣，至少和曾經愛過的人一起走過一段路，兩個人相愛相惜。“現在你還愛她吧？”喬一忍不住問。
“愛吧，只是不再執著地将她留在自己身邊罷了。或許，她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了。”齊伯嘆了口氣。愛是不能忘記的，這樣一個從年少時就愛戀的女人，到如今依然愛戀，平淡卻至死不渝。即使已經不在一起，即使身邊最親密的人也不再是彼此，可誰又能不承認，他們依舊深愛彼此呢？
喬一沉默了，齊安也收斂了笑容不再說話。
齊伯笑了笑，嘆了口氣，兀自一笑，“你和藺勿遲這幾年還好嗎？”
看來齊伯還不知道她和藺勿遲之間的事情。他不說，她不說，誰會知道呢？喬一點了點頭，“就那樣。”齊伯見喬一不想多說也沒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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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安突然插話，“喬一，你去廚房幫藺勿遲吧，我們家廚房他不熟。”
喬一愣了下——難道我熟？
顯然齊安意不在此，齊伯笑着沖喬一點了點頭，“實在是不好意思，倒要兩位客人自己動手啦！要是等齊安下廚，估計我們只能等着吃今年的年夜飯了！”
齊安看了他齊伯，“爸，他們不是客人啦！再說，平時不就是我做飯給你吃的嗎？！”齊安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雖然每次都推遲了吃飯時間，但是每次都有飯吃的好嗎？！齊安看了眼他爸，又轉頭帶着狡黠的笑意看着喬一，喬一聽到這樣的對話有點尴尬。
“沒關系，給齊伯做頓飯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以前，我們可沒少在書店蹭點心吃。”
喬一進來廚房，藺勿遲正在埋頭擇菜，喬一移了移案臺上的碗筷，藺勿遲擡頭。
“你來了啊。”藺勿遲頓了會兒，瞬間就帶着笑看着喬一。i平淡的語氣，像是一個丈夫對着剛下班回家的妻子說的一樣——你回來了啊。
“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喬一站在那裏，打量着廚房尋找着活兒幹。
“你幫我把這些菜洗了吧。”藺勿遲遞過去一捆菜，又遞過去一個盆兒。
喬一沒接話，只接過菜，轉過身，擰開了水龍頭。嘩嘩的水聲，遮蓋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倒顯出幾分讓人舒适的喧嚣來。
“我聽齊安說你今天要來看齊伯，他又邀請我來，我就......你不介意吧？”嘩嘩的水聲裏，藺勿遲突然開口，和着水聲，讓喬一覺得不真切。
喬一搖了搖頭，也不管背對着藺勿遲他看不看得到自己的舉動，過了會兒才開口：“不介意，”答完又覺得有些尴尬，又緊接着補了句——“挺好”。挺好什麽呢？喬一自己都沒明白過來。
藺勿遲點了點頭，緩了口氣，“那就好！等會兒嘗嘗藺大廚的手藝！”他語氣裏的歡快一下子讓喬一的心輕快了不少，笑着擡頭看了眼。兩個人四目相對，好像還是重逢以來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地談笑，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了。喬一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藺勿遲幹巴巴掩飾性地笑了兩聲。
“以前沒聽說過你居然還會做菜啊。”為了打破尴尬，喬一開口，又順手甩了甩菜葉上的水。
“高考後那個暑假，我媽上班，我一個人在家，總得養活自己吧！”藺勿遲接過喬一手裏的菜，微微瀝了瀝水。
談起從前，喬一的鼻頭有點酸。她趁勢揉了揉鼻尖，倚在了案臺邊，“我也是那時候開始學着做菜的。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很難，真上手了，其實也沒那麽.......。”
喬一那個“難”字剛走到舌尖，廚房門猛地被打開，齊安從外面伸進頭來，“喂，唧唧歪歪地，什麽時候才能吃上飯啊！”喬一被吓得一跳，皺起眉頭看着齊安，帶着幾分暗怒不敢言——這人！
藺勿遲正在聽喬一說話，也被吓得一跳，看着喬一突然間湧現出的不安、惶恐，他的心裏有點澀然。他知道的，喬一膽子小，小到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一點點的異響都會讓她手足無措、惶恐不安。可現在，他卻已經不能再将她拉到他的身後，他——已經沒有資格！
藺勿遲看了眼齊安，“我覺得你來做飯會比較快！”
齊安讪讪地撇了撇嘴，瞥了眼喬一，“哼”了一聲，雙手交握扣在後面，轉身往客廳裏走。
喬一盯着齊安那副樣子，忍不住笑起來，“齊大哥跟只兔子似的，就盯着咱們這點大白菜呢！怕是餓壞了！”
藺勿遲也笑起來，卻深深地看着喬一，“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