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那我送你回家。只是，喬一，今天我和你說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我只希望我們之間的誤會可以解開，然後......”
“我想回家了。”藺勿遲還沒說完喬一就打斷了他，無禮地卻又顯出了她的慌不擇路。喬一閉了會兒眼睛，是倦累，也是逃避。再睜開時，只是盯着遠方的路，像是多麽渴望逃離這個人似的。
藺勿遲愣了一下，終于知道剛才說的那些話沒有達到他想要的結果。他并不意外。和喬一分離這麽多年，當初又是因為誤會，哪裏是一時半刻就能回複到原來的樣子的。他低頭無奈一笑，像是在寬慰自己，卻帶着明顯的落寞。
“那我送你回家吧。”盡管，他奢望的，不僅僅只是這些。
喬一點頭，兩個人終于沉默着走完了剩下的路。當年的事情現在回頭來看好像簡單得很。無非是喬一自己聽信了賀穗挑撥離間的話，藺勿遲一時氣急口不擇言，而後喬一親眼看見了賀穗在醫院裏照顧藺勿遲，接着她終于贊成了爸媽一直說要搬家的意見。自此，她和藺勿遲分開。而那一晚的長途跋涉，才是真的讓喬一認識到藺勿遲已經走出了她的生活的事實。走出去的時候那麽艱難，如今想要再走進來，恐怕也不那麽容易吧。
其實，一切簡單得很，但凡換了個快刀斬亂麻的人，這也只不過是一段失敗的情感經歷。可喬一卻偏偏拖了這麽多年，也許正是因為拖了這麽多年，無望的、徒勞的思念才會讓藺勿遲好像被刻在了喬一的心裏。喬一現在甚至有些懷疑，她對藺勿遲，到底還是不是愛情？
如果是愛情，那為什麽聽藺勿遲那麽說，她的心裏一點也不高興，沒有戀人失而複得的快慰，有的只是說不清的忐忑與失落。如果不是，那麽，無形中那根拴着自己和藺勿遲的到底是什麽呢？到如今，再重逢，他們為了那些陳年往事糾結輾轉，會不會在多年之後回頭來看也只是小事一場？那些愛啊，誤會啊，受過的痛苦，其實，都會過去。就像，就像那一晚那麽漫長的路終于還是走完了；就像和藺勿遲分開的這些日子，她也一個人走過來了。
什麽都是遲早的問題而已吧。想到這裏喬一擡頭去看身邊的男人，盡管真實卻讓她覺得虛幻，摸不着、不敢看，藺勿遲在她眼裏倒像一個幻影了。
一路上藺勿遲都沉默地走在喬一的身邊，喬一低着頭跟在他身邊，恍惚間居然覺得心安，好像跟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去往哪裏她都是不怕的。久違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喬一不動聲色地加快了步伐。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喬一站在自家樓下，緊了緊手裏的包，向藺勿遲告別。
藺勿遲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恍過神來，“路真短。”藺勿遲輕聲說着，喬一一愣，也只能當沒有聽到。
“你快回去吧。”兩個人之間好像已經找不到什麽話說了，喬一說完就準備轉身往樓道裏走。
“等等喬一！”藺勿遲在她身後喊了一聲，喬一放慢了步子，卻不曾停下腳步。
“喬一，等等。”藺勿遲緊走兩步，終于伸手拉住了喬一的手臂，喬一迅速地收了回來，藺勿遲的手被她拒絕的動作燙得一縮。
喬一停了下來，他倒沉默了。
喬一伸手用力握住了包裏的鑰匙，不規則的鑰匙膈得她手疼。“你還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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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勿遲遲疑半晌，終于從喬一剛才的疏離裏緩了過來，對着喬一綻開一個笑容，“沒事，只是想讓你早點休息，別太累了。”溫柔的話語，專注的眼神，他就那麽看着喬一，一如從前的許多個日子裏那樣，喬一一瞬間又像回到了當初的癡迷。只是，手心的鈍痛讓她明白，那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喬一緩了下點了點頭，又接口道：“你也是”。喬一這才轉身進了樓道。
藺勿遲站在樓梯口看着喬一的身影漸漸隐去，心裏一下子像被什麽東西哽住了。而喬一，她正站在樓道轉彎的地方，聽着藺勿遲漸漸變得粗重的呼吸聲，偶爾的一兩句輕聲的呢喃，眼淚不争氣地掉下來。
她聽見，那人輕聲說：“喬一，我是真的愛你。”
如果彼此相愛，而她卻無法選擇去信任，無法執手，那麽于他們而言，相愛比不愛更加悲哀。
終于，藺勿遲的腳步響起，他走了。喬一靠在牆壁上，靜默半晌，長嘆一口氣終于跨起步子。進了家，開了燈，無意識地走到窗前往樓下看去，藺勿遲居然還在那裏站着。偏偏這時候他也朝自己看來，喬一有些做賊心虛地拉上了窗簾，卻好像遠遠聽見那人悶在心裏的一聲自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