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VIP] (捉蟲)
丁書涵收到了丁嘉年出發前一天給她發來的電報, 因為發的是加急電報,所以在他發出的第二天就收到了。
短短一句話:我明天出發,下午的火車, 不要擔心我。
若是原主看到自家哥哥這封電報, 會是何種反應,是痛哭流涕, 還是欣喜若狂于。
丁書涵不得而知, 而對于她來說,更多的是忐忑。
依照丁嘉年的性格和處事,看了這西北建設兵團的環境, 大概比自己要難接受百倍。
他最是心疼原主這個被寵壞的妹妹了,從小都是奶油卷、巧克力沒斷過, 別說人力黃包車了,就連德國小汽車之前都是經常乘坐。
外出從來就沒有走過幾步路。
而現在丁書涵能吃上白面細糧都算是頂好的, 現在一公裏的路她也是能走的。
她也沒有料到自己随口一句只是想讓丁嘉年放心的話語,他竟然當真了, 而且付出了行動。
光是來這西北建設兵團農五師十七團三營光是火車就要四天三夜,還要坐車颠簸好幾天。
具體行程是陸文曜安排的, 她并沒有提出什麽具體的要求,因為車子都是兵團部隊出的,并不是有錢就能提要求的。
但是她相信陸文曜的靠譜和周到, 肯定不會讓丁嘉年坐那知青們坐的只帶着個遮雨棚的卡車後鬥連夜颠簸。
但是如此往返的奔波, 光是在路上就要十來天。
不是一般的辛苦和勞累。
丁書涵從來都知道自己那個有血緣關系的渣爹肯定不會坐不到四十八小時的國際航班頭等艙來看望遠在異國他鄉的自己一眼。
心裏沒有了奢望,自然也沒有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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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丁嘉年卻讓她見識到了原來血緣關系的親人是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可以不遠千裏的奔波,只為看一眼自家妹妹過得好不好。
讓丁書涵在忐忑的心情中, 得到幾分有些讓人恍惚的暖意。
她還沒有來得及感受這暖意的溫度,便覺得這暖意的燙手——這份暖意是她借着原主身份所收獲的。
丁書涵一瞬間覺得自己有些像那藏在原主身份背後陰暗處的老鼠, 正偷摸享受着她那大哥的疼愛。
而她本人從來都沒有得到這份關心和溫暖,也許是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得到。
也可能是自己不配得到……
當然這道德感過高的自省只不過就是一個念頭從丁書涵腦海裏劃過,畢竟她不是天真紙稚子會被這道德感所綁架。
而現在這個時候,丁嘉年他大概已經登上了開往西北湖木子站的火車。
而丁書涵估摸着丁嘉年到這團家屬院的日子,大概就是一周以後。
那天晚上陸文曜在餐桌上,剛将盛着涼面的碗放下就開口提起了丁嘉年要來西北的事情。
“我今天把怎麽來兵團,還有介紹信都寄給你哥了。”非常少見的開門見山。
陸文曜故意沒有說起那新聞報道的事情——因為那張合照裏自己微揚的笑意,實在是讓他看了都有幾分莫名的羞恥。
自己究竟在高興些什麽啊,一點也不穩重……
被他這麽一說起,丁書涵才意識到丁嘉年并不是因為自己一句話的一時興起,而是真的要來這西北,看自己過得好不好。
丁書涵快速地瞥了眼陸文曜的表情,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一如既往深沉,對于丁嘉年的到來好像沒有特別大的感覺。
不過是匆匆一眼,倒是被對方抓住了她那有點不自在的異樣,“怎麽?你大哥來你好像……并不是很高興?”
陸文曜本以為丁嘉年要來西北,最高興的人會是她,卻沒有看到他預料之中的笑臉。
丁書涵反應很快,趕緊解釋道:“從東山到這西北,一路上太辛苦了,我有點擔心我哥哥。”
她這話不知道的人聽了确實會覺得兄妹情深,陸文曜自然也不例外。
聽到她這話,他沒有着急回答,而是右胳膊肘撐在桌面上,右手的手背撐着他那好看的下巴。
像是在思索些什麽。
幾秒後,陸文曜自顧自地稍稍點頭,“好,我知道了。”
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什麽,但是丁書涵自然知道他剛剛在心裏大概想的是什麽——關于丁嘉年下火車後的安排。
他接下裏的話,又恢複了往日的吞吞吐吐,“你大哥來的話,我們是不是……”
又見他這副模樣,丁書涵黛眉又忍不住輕蹙了起來,“什麽事情?就這麽說不出口嘛!”
她雖然不喜歡陸文曜的支支吾吾,但是語氣的不耐煩配合上她的小表情。
一點都沒有耍小性子的惹人煩,反倒更加凸顯她的嬌俏。
但這個對于陸文曜來說,自己即将對面這個随時可能讓自己起生理反應的女人同住一屋的事情。
确實有些難以啓齒。
因為太難開口,陸文曜便沒有選擇再難為自己,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又瞧了瞧她的房間,使眼色暗示着。
雖然之前在東山很多人說丁書涵是那繡花枕頭,但是陸文曜從到她大哥家提出離婚看到對方反應那一刻起,便知道她其實很聰明。
丁書涵看着陸文曜如此暗示,自然知道他什麽意思,臉上的笑意卻有些繃不住。
明明都偷親過自己了,但是一觸及到男女相關的事情,陸文曜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笨拙。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兩人要同住一屋,但是丁書涵卻仍舊裝作看不懂他眼色,就想要他親口說出他不好意思說出的話。
她繃着笑臉,烏潤的眼珠古靈精怪地轉了一圈,最後故作疑惑地看向了陸文曜,“你眼睛不舒服?還是怎麽了?”
“是不是進小飛蟲了?我幫你吹吹?”說着就要起身。
“別鬧!”陸文曜自然看到了她眼底的狡黠笑意,明擺着是在調笑自己的羞澀窘迫。
他可太記得上次丁書涵幫自己揉肚子——沒有任何章法地撩火。
丁書涵嘟着嘴,杏眼直勾勾地看着陸文曜,“我沒鬧啊?我就是不懂什麽意思嘛!”
她這般不認真的插科打诨,倒讓陸文曜沒有之前的難以啓齒。
丁書涵一個姑娘家的都大大咧咧不在乎,自己一個大男人的還扭捏個什麽勁兒啊!
“你哥哥來了,我們是不是要住一間房了?”
但是陸文曜不也能确定丁書涵對自己的态度,畢竟他們結婚雖然已經五個月有餘,快半年時間,但是除了一只手數得過來的幾次“意外”以外,其實一直保持着進水不犯河水的和諧。
怕他丁書涵覺得自己在趁機耍流氓,緊接着又是一句,“你要是覺得不合适,我就去營部宿舍住。”
話說的很是正人君子,但陸文曜卻完全忘了上次自己乘人之危的偷吻,就已經不太能跟正人君子這個詞挂鈎了。
而丁書涵對于這個“趁人之危”的吻是知情的,所以聽着他這話,實在是覺得莫名的有意思。
但是她沒有打算戳穿那個吻,反而接着他這個話說:“宿舍還是算了,你不在家我大哥會覺得奇怪的。”
她說的很是有道理,陸文曜聽後也點了點頭。
當然丁書涵肯定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他,她眨巴着水盈盈的杏眼,纖長濃密的睫毛上下翻飛。
模樣很是嬌俏無害。
但是她接下來從紅潤飽滿嘴唇裏說出來的話,就沒有那麽嬌俏無害了。
“睡同一張床,你不會對我動手動腳吧!”
丁書涵她現在都還記得當時陸文曜坐在自己對面突然躲閃的目光,還有從深麥色皮膚裏透出的紅色。
雖然丁書涵知道陸文曜肯定大概率會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是她多少還是有幾分期待的。
畢竟克制的洶湧被她親自突破,更有成就感。
丁嘉年坐在吉普車後座,看着車窗外無邊荒涼的戈壁灘。
耳朵裏全是前排開着車的張建平,一句接着一句往耳朵裏鑽,“……丁大哥,說起來嫂子當時剛到這戈壁灘,看到那一個個廢棄的地窩子說是野兔窩,真的太有意思了……”
還伴随着他标志性的爽朗笑聲。
只不過笑聲傳到後排丁嘉年耳朵裏,讓他覺得有些缺心眼的意思。
從自己下火車被前排這個姓張的副連長接到後,他就一直笑呵呵地跟自家小妹跟那陸文曜的種種事情。
讓他都不禁産生了他們二人很是恩愛的錯覺。
但是丁嘉年在後排的表情并不是很很好看,其實從丁嘉年踏上來西北的火車時,眉頭就擰在一起,幾乎沒有舒展的時候。
自己最心疼的妹妹就是走着這樣的路來到這西北的。
一路上不管是西北空氣的幹燥,還是招待所住宿條件的簡陋,都是沖擊、刷新着丁嘉年的認知。
畢竟丁嘉年其實比丁書涵享受過家族榮耀富裕的日子更久,更是金尊玉貴的少爺。
其實丁嘉年他不是沒有理性,心裏是清楚如此的安排已經算得上很不錯的了,但是他的感性無法接受被自己從小捧在掌心的妹妹受這個長途跋涉的苦。
只能說張建平的話,讓他稍有安慰——既然在外人眼裏他們二人如此恩愛,那陸文曜大概是沒有虧待自己的妹妹。
畢竟丁書涵的性格自己是知道的,之前的電報、信件裏都沒有跟自己說過自己的委屈,電話裏也再三強調自己過得很好。
載着丁嘉年的吉普車開進團家屬院正好是下班的時間。
丁書涵在院子裏看到這吉普車還以為是那隔壁張桂蘭的丈夫趙建國團長,今天從團部下班回來的早些。
卻不想是自己的大哥丁嘉年來了。
因為昨天陸文曜還說丁嘉年大概今天晚上深夜或者明天早上才會到這團家屬院。
而他安排去接丁嘉年的人是張建平,這讓丁書涵比較放心,畢竟張建平很是愛笑,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相信丁嘉年再如何護着自家妹妹,頂多跟外人擺擺冷臉,定是不會随便撒氣的。
而張建平性格其實比較開朗大咧,即便丁嘉年是一張冷臉,他大概也只會覺得是天生如此。
并不是針對他,更不會往心裏去。
張建平這種與生俱來的鈍感,确實羨慕不來。
那吉普車停在了自家院門前,丁書涵只覺得自己右眼皮猛烈跳動了兩下。
緊接着她就看到了原主大哥丁嘉年坐在吉普車的後座,正看向坐在院子涼棚下的自己。
對方眼睛裏的眼神很是複雜,既有心疼和憐惜,又有淡淡的欣喜和激動。
讓丁書涵有一種自己和他剛剛經歷了一場就別重逢的恍惚。
明明是丁嘉年催促着趕到這團家屬院的,但是就在他要下車的時候,準備打開車門的手卻有些顫抖。
帶着幾分類似于近鄉情怯的緊張。
大概是不能控制的緊張,丁嘉年沒有執着于先要将車門先打開,而是用手往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丁嘉年身上是掩蓋不住的風塵仆仆,可是下車前卻不忘整理着自己的儀表。
大概不想讓自己這個妹妹看到他這有些狼狽的模樣。
如此動作屬實讓丁書涵心裏湧起幾分類似于上次丁嘉年在火車上道別時候的感情。
丁嘉年打開車門的時候,丁書涵已經站在院子門口等着迎他。
本來沒有做好足夠心理準備,還不知道該如何跟丁嘉年打招呼的丁書涵因為他剛剛那個動作,一聲帶着點鼻音的話脫口而出。
“大哥。”說完還微笑着,微微展開了雙臂想着擁抱一下長途奔波而來看望自己的丁嘉年。
雖然不是丁嘉年預料之中的飛撲和熊抱,但他還是抱住了這個幾個月沒有見的妹妹。
但是心裏卻很是五味雜陳——她現在這身打扮樸素得不行,往日裏自家小妹最是喜歡各種好看的連衣裙。
可現在只是穿着最為簡單的襯衫、褲子,還有塑料拖鞋。
要不是自家小妹妹這張漂亮的小臉,光是這般的背影,自己根本就不敢認。
穿得這般樸素,卻還跟自己說過得很好。
小妹在這西北究竟受了怎樣的苦楚,才會從之前不小心摔倒在地毯上都要又哭又鬧、尋求安慰的小姑娘變成了如此這般能藏事的性子。
這讓丁嘉年的心如同被攥在大手之中狠狠地擠壓着。
要不是張建平在旁邊,說不定心疼的眼淚就從他個大男人的眼睛裏掉了出來。
丁書涵自然感受到了丁嘉年看向自己滿是疼惜的眼神,這也确實是因為丁嘉年突然提早出現。
跟突擊檢查一般。
“大哥,一路上辛苦了吧,快先進屋吧。”說着就将丁嘉年往屋子裏領,不像讓他再皺着眉打量着走過會揚起塵土的土路。
張建平很是熱情地幫忙拎着丁嘉年的另一大包行李,跟着他們二人走進了屋內。
丁書涵先讓丁嘉年坐下休息,又跟張建平說了幾句感謝他辛苦的話後準備拿起放在地上的暖瓶給大哥倒杯水喝。
她的手還沒有碰到暖瓶,就被丁嘉年給叫住了。
“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手。”語氣格外嚴肅,有些陌生。
丁書涵看着他板着的臉略微一愣,心裏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走到他身旁将自己的雙手十指微微張開攤在他面前。
還是依舊的白皙,纖細的手指也如青蔥一般,沒有多出新的繭子和變寬的指節。
看了快一分鐘後,确認丁書涵這雙手和從東山離開時一樣被包養的很好後,丁嘉年才放心。
然後牽着她的手腕,讓她坐在自己身旁,“不用你來倒水,我自己來就行。”
語氣裏有着氣還沒有完全消的不滿。
聽到他這話,丁書涵便知道丁嘉年究竟在氣什麽——大概是不滿在這西北需要自己倒水喝。
想讓他消這個氣,丁書涵自有辦法。
只見她微微嘟嘴,然後不太高興地開口道:“大哥,你就這麽嫌棄我倒的水啊!”
直接就是一句先發制人。
被誤會意思的丁嘉年,見自家小妹這般,心裏并不覺得是不領情的生氣,只覺得她年紀小不懂其中的奧義。
“書涵你倒水倒習慣了,以後家裏就只有你倒水了。”
要不是丁嘉年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小妹妹,他可不會說出自己深藏多年裝作看不到活兒的秘密。
當然也怕那暖瓶裏的水燙到了她的手。
明明是人精的丁書涵,卻裝作聽不懂他的意思,“我一個人在家不倒水喝,就渴死了。”
語氣很是無辜和不以為然。
就和之前原主一樣,沒大沒小地跟丁嘉年頂嘴。
丁嘉年聽到她這話,剛剛見面時的陌生感全然消失了。
站在自己眼前的還是那個會跟自己頂嘴撒嬌的小妹。
“那你跟我回——”
丁嘉年話還沒說完,屋門突然打開,打斷了他。
兩人的眼神同時看向了門口的陸文曜,丁嘉年的眼神是赤裸裸的不滿。
他那深邃的眼睛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丁嘉年并不意外,點了點頭向他示意問好。
“大哥來了,一路上辛苦了。”
陸文曜很是熟悉這個眼神,自己之前去他家時,便是如此。
來西北建設兵團是自己一意孤行,所以算是自己拖累了丁書涵,所以面對丁嘉年如此目光,他沒有一句怨言。
剛剛他正好在家屬院門口碰到了張建平開着吉普車準備回營部,看着後座空無依然,心裏便一沉猜到了丁嘉年肯定是到了。
陸文曜揮臂示意,攔住了吉普車。
張建平看到他确實很是不好意思。
“副營長,我,我也沒想到丁大哥會這麽心急。”
他完全沒有料到淩晨天剛亮,就被陸副營長的大舅哥敲開了招待所的房間門,催着自己趕緊出發。
“丁大哥飯都不吃,也要趕過來,而且我想着将車開到營部跟你打個招呼,可是——”
“沒事,這一路辛苦你了,趕緊回營部好好休息一下吧。”陸文曜打斷了他,接下來的事情他也能猜到。
又拍了拍張建平的肩膀,讓他不要自責。
見到陸文曜進門,丁嘉年開口便是,“書涵啊,我有點口渴。”
說得很是漫不經心,叫的也是丁書涵,但是他卻死死按着丁書涵的胳膊,生怕她會起身一般。
陸文曜看着丁嘉年如此,自然知道這是在跟自己說話,二話不說就利落地倒好了杯水,稍稍彎腰放在茶幾上。
“大哥,喝水。”
丁嘉年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水,用鼻音“嗯”了一聲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麽。
那水自然也是沒有喝,但是丁嘉年這模樣跟那考驗未來女婿的老丈人有幾分相似。
看的出來他對陸文曜剛剛的表現,勉強算是滿意。
當然僅僅是剛到及格線的那種,不能再多了。
丁嘉年緊接着趕緊将自己兩大包行李拿過來放在自己腿上,拉開行李拉鏈,裏面便是幾十盒的雪花膏。
滿滿當當的,一下子根本數不過來。
“看,我給你帶了什麽!”丁嘉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着那明顯的驕傲。
丁書涵沒有料到自己之前在電報裏說過的雪花膏不夠用,丁嘉年竟然人肉背過來這麽多。
這還不算完,将那些雪花膏拿出來後,下面還裝着印着英文的洗發水沐浴露還有護膚品。
然後便是各種在這邊百貨商店都看不到的糖果、巧克力,一看就是國外進口的好東西。
“這些都是我找熟人換來的僑彙劵買的,還有這些是你二哥找關系從海外寄回來的。”
“說是現在國外趕時髦的小姑娘都喜歡用,他來信說你肯定會喜歡……”
丁嘉年邊說着邊從包裏将這些給丁書涵帶的東西如數拿出,最後東西拿完就沒剩什麽空間放衣服。
看着這般的丁嘉年,丁書涵的心裏莫名的有些酸澀,原主大哥肯定也是那金尊玉貴長大的少爺,肯定也沒有吃過什麽苦。
卻為了原主這個妹妹,可以不遠千裏辛苦奔波,帶的還是各種為妹妹着想的好東西。
丁書涵原來并不相信人可以做到這般,每每聽到這種事情,她只覺得是感情豐沛的人對這些事情進行了不真實的渲染。
可現在自己看到丁嘉年這般,她親身感受到了,眼淚便無法控制地湧到了眼眶之間,不停地打轉。
并不是單純的感動,而是些其他——自己得到了,又不算是真正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