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VIP]
剛剛消下去的汗又一次爬上了陸文曜的額頭。
丁書涵也感受到了背着自己男人的變化, 雖然對方努力壓抑着加重的呼吸聲,但是那因為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距離很近。
他這般努力克制,更顯得欲蓋彌彰。
丁書涵水潤的紅唇微嘟, 自己不算重, 甚至算是輕的,他背自己要這麽吃力嗎?
他人高馬大的又精壯, 明顯是有肌肉的。
想到這裏, 她的手明顯比腦子快上一步,那小巧的右手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從換着陸文曜的脖子變成了攀上了他的左大臂。
丁書涵手搭在陸文曜的左臂上,偷偷用力按了兩下, 感受到他結實有力的肌肉臂膀。
背着她的陸文曜自然感受到她那小手的觸碰自己的小動作。
意味不明,但很明顯不太老實。
她這小動作直接讓陸文曜的頭皮泌出好幾顆豆粒大的汗珠。
“別亂動!”
他突然出聲倒是讓丁書涵差點不穩, 那只小手更是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左臂。
相互用力的關系,他的左臂肌肉邦邦硬而且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
“吓到我了。”
還在狀況外的“罪魁禍首”, 正趴在他背上低聲抱怨道。
四個字輕輕噴吐出的氣息落在陸文曜的脖頸上,讓他身體一僵直接站定, “抱緊了不要說話,你再亂動等會兒掉下來, 可別怪我。”
Advertisement
語氣帶着隐忍,隐忍的卻不是怒氣。
只可惜丁書涵并沒有聽出來,她稍帶不滿地撇了撇嘴, 他今天脾氣少見的暴躁, 還莫名其妙地兇自己。
背自己都這麽吃力,還說是自己亂動的問題,難道不是他體虛嘛!
雖然不高興歸不高興, 但她還是知好歹的,沒有開口頂嘴又緊了緊摟着陸文曜脖頸的胳膊, 身體也前傾了些。
畢竟嘴上逞一時之快,若是把身下的男人惹毛了,這半路上把自己撇下不背自己回家了,那吃虧的才是自己。
陸文曜感受到她在自己背後的動作,她那柔軟更是緊靠着他的後背了些,緊貼得密不透風。
他自然也感受到了這親密,眉頭輕皺,只覺得自己剛剛的話多少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意思。
但終究不能再開口說些什麽,只能紅着耳根、硬着頭皮背着她往家的方向快步走。
越早到家,他越能早點解脫。
終于熬回了家,陸文曜趕緊将丁書涵放在了沙發上。
後背上嬌小柔軟的身軀一離開他的身體,他覺得自己呼吸都變得順暢了不少,大口喘着氣。
看着他這副模樣,丁書涵黛眉微蹙,她不是沒見過陸文曜在地幹活兒,也沒見他模樣像現在這樣狼狽,就背自己走了一兩公裏至于這麽喘嗎?
平日裏丁書涵還覺得他身強力壯,現在看着大汗淋漓的陸文曜,在她眼裏并不覺得有那汗珠流過的性感,
往日本該覺得值得欣賞的畫面,也都沒了多看兩眼的心思,只覺得他出了一身虛汗。
剛剛他還穩當地背了自己一路,屬實難為他了。
陸文曜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滾燙,并沒有因為丁書涵跟自己隔着一個茶幾的距離而冷卻,“汗出的有點多,我先去浴室擦一下。”
“稍等一下,我收拾好了,再給你做飯吃。”
他說得很委婉,其實他現在心焦和身體的滾熱只想趕緊進浴室,好好澆上一身冷水。
丁書涵不喜歡汗臭味,也不急着吃飯,所以對他這個提議沒什麽意見。
“我不急,你慢慢來。”又看了眼他還往下淌的汗水,“暖水瓶還有熱水,別用冷水,對身體不好。”
卻不知現在陸文曜最需要的便是那透着涼意的冷水。
面對她的關心,他也沒法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只能硬着頭皮去拿那暖水瓶。
這剛剛在自己背上各種不老實小動作的女人,還真是會折磨人!
要不是剛剛拿暖水瓶的時候,認真看了眼丁書涵,要不她那雙杏眼格外的清澈,一點狡黠的影子都沒有,他都要懷疑她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滋啦滋啦的油炸聲,陸文曜站在油鍋前,額前頭發上還有沒有幹透的水漬。
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袖子随意挽起,頭發半濕不幹的,讓他有種淡淡的野性。
他剛剛在浴室裏自然沒有用那熱水,用浸透冷水的毛巾搽掉汗後,往臉上又潑了好幾捧涼水,才逐漸平複了身體和內心的躁動。
要不是要給丁書涵炸油條,沾惹一身油煙味,他剛剛實在是想好好洗個冷水澡,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
丁書涵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瞥一眼在廚房忙活的陸文曜,想着他剛剛背自己回家,走在家屬院的路上。
碰到了好些個軍嫂嬸子們,看到自己和陸文曜的瞬間,一個個都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陸文曜明顯還有些不自在故意低着頭,倒是丁書涵只覺得是不是路燈的光太過昏暗,她們看不清陸文曜背着自己的費勁。
還覺得甜蜜呢!
她這心思很快就被油條的油香味給打散了,怪不得剛剛在陳副教授家着急讓自己回來。
原來是準備了油條。
幾分鐘過後,那油條還有蒜蓉蒸排骨都準備好了,他從廚房裏端了出來。
而丁書涵已經換好拖鞋,在問道油條香味時就移動到飯桌前,乖乖等待着這油條上桌。
裝着兩根油條的盤子剛放到桌上,丁書涵就趕緊拿過陸文曜遞過來的筷子,将筷子湊了上去,然後就夾上了那剛出鍋的油條。
吹了兩下油條的熱氣後,咬下了口,臉上的表情也因為符合預期的美味而變得格外甜美,果然還是剛出鍋的油條好吃。
又吃了幾口後,見坐在自己對面的陸文曜遲遲沒有下筷,明顯興致缺缺。
“嗯?這油條你怎麽不吃啊?”
聽到她這話,陸文曜抿了下唇,“我不是特別餓。”
其實丁書涵不知道她不在家的時候,陸文曜一個人在家“實驗”這油條,把那些個炸出來不好看、或者炸過頭的都一個人給吃下肚了。
其實一點也不餓。
而且這油條主要是給她準備的,看着她吃得高興,他便忘了動筷。
“你還是多吃點吧,每天在地裏面幹活挺累的。”說着就将盤子裏的另一根油條夾到他碗裏。
陸文曜看着自己碗裏被她親手放進來的油條,又看了眼對面吃着油條眉眼彎彎的女子,心裏說不出的多了絲暖意。
她這算是關心自己?
丁書涵感受到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而他遲遲沒有動作,便出言提醒,“吃啊?”
光看自己不動筷子做什麽,體虛再不吃東西,這個家可養不了兩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
就這樣兩人各懷鬼胎地吃完了這頓飯,吃完飯後陸文曜雖然沒有再提今天晚上她“失蹤”的事。
但打了盆溫水,“泡好腳後,我幫你處理一下血泡。”
丁書涵有些意外,因為她今天磨的血泡很是輕微,只不過磨起了皮有一點點組織液。
她只想着這兩天多休息一下就好。
但聽着對方的安排,她沒有拒絕,乖乖将腳放在溫熱的水中浸泡着。
她的腳也不大,一貫的白嫩,在水裏格外的瑩潤。
本來丁書涵覺得洗得差不多了準備找毛巾擦腳,卻不想距離自己不遠的高大男人搶先一步在水盆旁蹲下用毛巾小心地擦拭着她腳丫。
男人有些粗粝的大掌突然握住她纖細的腳踝,和剛剛是先有準備不同,讓她肌肉忍不住一縮。
而陸文曜只以為自己擦拭的動作還不夠輕柔,便從剛剛的擦拭變為了沾拭,很是小心翼翼。
越是仔細,那擦腳的速度就越慢。
丁書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問題,看着對面男人如此專注的模樣,心裏某處的小火苗變得不安分了幾分。
她只覺得嘴唇有些發幹,輕舔了一下她紅潤的上唇。
擦幹腳後,陸文曜将她的腳輕輕放在自己的膝蓋和大腿處,拿出一根穿着細線的針。
“這針線我用白酒消過毒了,你不要怕,也別亂動。”說完便用力緊握住了丁書涵的腳踝。
本來還有些不安的丁書涵,此時的注意力全在對方滾燙的掌心之中,比剛剛要燙一些。
只覺得他比自己還要緊張些。
他小心翼翼地拿針穿過她那血泡浮起的一層薄皮,将裏面的組織液輕輕按出,然後留了一小段線在薄皮內。
“我原來在部隊訓練磨破後,其他老兵教我的,這個方法很有用。”
“這幾天別再穿那雙皮鞋了,血泡磨破了,就不容易好了。”看着她這雙白嫩的小腳,那血泡磨紅的地方格外紮眼。
說着就将那盆水端起。
起身後,身體都轉過去了,還背對着她格外囑咐了句,“以後幹什麽跟我說一聲,要不然找不到你我會擔心。”
丁書涵并沒有完全理解他着坦露真心的話,只覺得他責任心強怕自己出事便聞聲應下。
陸文曜自然也聽出了這話她并沒有往心裏去的敷衍,但也沒有再解釋自己醞釀許久才說出的話。
直白說出這話對他而言已經很是難得,再解釋用意實在是能要他的命。
“小丁,這是要幹嘛去啊!”
丁書涵剛出家門就被張桂蘭給喊住了,對方語氣很是熱情親切。
她聞聲扭頭看向張桂蘭,就看到她和十幾個嫂子們都戴着袖套、頭巾,胳膊上挎着個菜籃子。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張桂蘭就直接自說自話,“是出去畫畫吧!”
丁書涵笑着點了點頭示意。
不過這還沒完,張桂蘭的寒暄并沒有打算就此打住,“小丁,你今天準備畫什麽啊!”
張桂蘭這個人其實人不壞,甚至算得上有些熱心,但就是有個毛病——什麽事都要問得特別清楚明白才罷休。
哪怕別人不太想回答,故意回避問題她也聽不出來,還要一個勁兒地問,直到對方翻臉大概才會住嘴。
而且別人因為這事兒翻臉,她也完全不往心裏去,記性也根本不會長。
丁書涵這幾天也将附近兵團還有各種生産建設的畫都畫得差不多了,确實是沒有想好今天畫什麽,只想着先在附近轉轉說不定就碰到可以畫的東西了。
她如實的搖搖頭,“桂蘭嫂子,我還沒想好畫什麽呢。”
張桂蘭一聽這話立馬來了勁兒,雙眼放光地看着丁書涵,“那小丁你正好沒事,要不你跟我們去摘榆錢!”
“對啊,這差不多是今年最後一輪野菜了,馬上就要入夏了,想吃也吃不到了!”她身旁的楊明月更是附和道。
丁書涵不知道着榆錢是什麽,但是見她們興致這般高,也沒有掃興就跟着她們一道往家屬院外面走。
“嫂子,這榆錢是什麽?”
一聽着有文化的資本家小姐不知道這榆錢是什麽,這些個嫂子們立馬來了勁兒,“這榆錢長得跟銅錢一樣,你等會兒看了就知道了!”
“一看就是沒過過苦日子的,這榆錢不僅能做飯、還能做餅、做粥、做窩窩的,好吃得很!”
給她好好科普了一番她們最為熟悉的野菜。
除此之外她們這群軍嫂嬸子們因為之前陸文曜給她做的那個“洗澡器”,幾乎家家戶戶都用上了流動水,跟水沾邊的家務都變得方便了不少。
現在眼瞧着馬上要入夏了,這屋裏連接着土炕的竈肯定是不能再經常用了,要在院子裏面搭個簡易的土竈。
而且這西北跟其他地方還不太一樣,一入夏就要開始準備過冬的儲備了,院子裏不僅要搭另外的竈臺,也要準備挖一個新的地窖儲備各種準備過冬的蔬菜糧食。
她們都覺得這陸文曜腦子好使,所以都想看看他能不能有什麽新的好點子,“這馬上要入夏了,你們家小陸打算什麽時候搭那土竈還有挖地窖啊?”
這種事情丁書涵從來不操心,也不知道為何要做這事,但她們這樣安排自然有安排的道理,便說道:“我也不清楚,那等他下班回來,我問問他準備安排這事。”
“那等他準備要搞這事了,一定要提前跟我們講!”生怕她忘了這事,沒喊上她們。
丁書涵不知道這事對于她們,見她們如此再三強調确認,就也都一一應下。
得到答複的軍嫂們就沒有再多說些什麽,話題也就逐漸從她身上轉到了其他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去了。
一路上,丁書涵跟着她們聽了好些個別人家的閑話八卦,要是平日裏,她走這麽一段路肯定會覺得累。
但今天她卻覺得還好,沒有什麽太多覺得走不動的感覺。
怪不得這群嫂子們這麽愛圍在一起說話、湊熱鬧,原來是嘴上說着話,注意力也轉移了,乏味和辛苦的家務幹得也沒有那麽辛苦了。
當然還是嫂子們有勁兒,起先孩子們都有力氣在前面瘋跑着,到後面一個個都跑累了,喊着“娘”往自家母親懷裏撲。
嫂子們雖然嘴上罵罵咧咧地說着他們“小兔崽子就愛瞎胡跑”,但是也都一個個抱起他們,還不耽誤她們說話的。
屬實厲害。
沒走多久就到了一片榆錢樹林,好幾棵樹上已經有了人爬了上去将樹枝壓了下來。
她們一群人見到了這群在樹上的人,都很是親切地打招呼,“你們來得好早啊!”
“小丁這些都是隔壁村的嫂子們。”張桂蘭給她介紹着,這熟絡的語氣明顯已經見過好幾次面了。
平日裏不覺得軍嫂嬸子們為何天天說現在在兵團的日子舒坦,今天一見這些當地的村民,光是看模樣就能看出差別。
更別說丁書涵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模樣站在這裏有多格格不入了。
果然有個婦人見了皮膚白皙得有些紮眼的丁書涵,忍不住開口問,“這個姑娘以前怎麽沒見過,眼生得很!”
“這也是我們院的,小丁,長得漂亮吧!”
雖然剛開始張桂蘭說過不少自己的閑話,但跟外人誇起自己卻格外得意。
“漂亮,長得可真漂亮!”
“結婚了啊?看起來還跟大姑娘似的!”
果然聽了張桂蘭這說,好些個婦人都開口跟着誇她。
“結婚了當然結婚了!人家丈夫也長得帥的嘞!”
聽到這誇獎的話,丁書涵心裏自然高興,但這話題也沒在她身上圍繞很久,很快就轉移到了別的上面去了。
丁書涵看着一顆顆榆錢樹上爬着身姿敏捷的女人們,連梯子都不用,又想到她們剛剛跟自己科普的模樣,還說自己沒過過苦日子。
這大概是她們之前飯都不一定能吃飽,糧食米面糙得難以下咽,才會用這野菜做各種吃食填飽肚子,完全是勞動人民為了生存下去的智慧。
丁書涵看着也覺得心裏有些觸動,這幾天也畫了不少兵團、工廠勞動人民的工作場景。
這些個人保障家庭後勤生活的軍屬嫂子還有村民嫂子們,即便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不少,但很多之前苦日子的時候留下的生活習慣都還保持着。
只覺得這些個嫂子們卻是也值得畫到這紙上、納入那掃盲看圖識字的教材之中,丁書涵相信大部分人對這摘榆錢的場景并不會陌生。
那翠綠的榆錢一長串地挂在枝頭,倒還真像是那一串銅錢呗穿起一般。
她撕了兩張紙放在地上墊着屁股,背靠着榆錢樹,躲在樹蔭下,手裏的筆在随身的畫本上描繪着嫂子們摘榆錢的場景。
說是這摘榆錢,但實際上的動作更像是捋下那一串串榆錢。
那些個平日裏在樹下野,還吵着要上樹的孩子們今天格外得乖,只因為丁書涵在樹下畫畫。
一個個小腦袋湊到她身邊,動作和神态還怯怯的,生怕影響到了她畫畫。
那些個嫂子們也見過她畫畫的本事,自然也不太好奇。
但是看着往日裏一個比一個人淘的皮猴子今天這般安省,還有自己能登上她這畫本,心裏只覺得省心又歡喜。
在樹上摘榆錢的動作不知不覺也輕快了起來。
不到半小時,每個嫂子的籃子裏都是滿滿一筐榆錢。
丁書涵的畫也畫得差不多了,嫂子們也都一個個湊上來看她畫了些什麽。
看清她畫的畫後,嫂子們一個個都咧開了嘴,“小丁,這畫畫得可真好!怪不得兵團總部的領導一眼就看中了!”
“我都能認出我在哪棵樹上!”一個穿着墨綠色上衣的嫂子說着都忍不住上手指認自己。
“就你厲害啊!我也能認出我自己!”
“那還不是人小丁厲害,畫得可真像啊!”
這群嫂子們對于自己喜歡的事物,誇獎就跟吹牛差不多,恨不得直接一張嘴全部都說上天。
自己誇還不算,又拉着隔壁村的嫂子們帶着明顯炫耀、得意興致地讓人家也跟着一塊兒誇丁書涵一番後,才罷休。
榆錢摘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一同往家屬院走。
她們一行人回來的時候正好在院門口碰上下班回家的趙建國團長,他看到自家妻子又帶着頭巾、挎着籃子,裏面還裝着翠綠的菜。
一看就是又去挖野菜了。
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其他嫂子都知道他是團長,級別高,心裏多少都有點怵他,不知不覺步子就慢了下來,沒有跟張桂蘭走在一塊。
就只有丁書涵還走在張桂蘭身旁,覺得這趙建國團長其實挺好、挺和善的。
之前還是他經常跟自己玩笑,若是陸文曜對她不好,還要幫自己出頭。
張桂蘭自然心知肚明其他人為何這般,便小聲嘀咕,“你每次一來,就把別人給吓到不理我。”
趙建國看了眼她身旁的丁書涵,反駁她都變得有底氣了起來,“那你看人家小丁,人就不怕我。”
“呵,那是人家就在我們家隔壁,跟我們順路。”張桂蘭說完,還不忘用鼻子哼哼了兩聲。
“你這一天天的跟着別人去摘野菜,像什麽樣子!”趙建國看着自家媳婦實在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
這兵團不缺吃不缺喝的,她還跟在農村老家一樣動不動就愛去地裏挖、上樹摘這不值錢的野菜。
還拉着其他軍屬一起,一點軍屬的樣子都沒有,和這村婦有什麽區別!
“哼,那回去做好了你別吃!”張桂蘭可不愛聽自家丈夫說這種話,又小聲嘀咕了句,“每次家裏做好了,數你吃得最香……”
而這趙建國因為丁書涵還在旁邊,扯了扯張桂蘭的袖口,不讓繼續熟悉下去,覺得當着人丁書涵的面有些面子挂不住。
張桂蘭眼瞅着趙建國不好意思地看着丁書涵,心裏自然知道他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嫌自己丢人了呗!
“我也給人小丁也分了一大把,讓她回去嘗嘗!”說着就往她的挎包裏塞了兩大把榆錢。
“你嘗嘗就知道了,保準你覺得好吃,吃過一次就忘不了!”
來不及拒絕對方的好意,丁書涵便全都承下她這份熱情,把榆錢帶回了家。
晚上下班回來的陸文曜看着桌子上有一盤榆錢,他只在這西北的樹上見過,但是出現在家裏倒是意外。
“你摘的?”雖然他猜到不會是她,但還是忍不住問一嘴。
丁書涵搖搖頭,“桂蘭嫂子給的。”
陸文曜對自己還是不夠了解,自己要是能上樹摘這個,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個怎麽吃?”這別人都送到家了,肯定是要想辦法給做了的。
并不知道丁書涵竟然跟着其他軍屬嫂子們一同去了榆錢林裏卻摘這榆錢。
“嫂子們說這個能做飯、還能做餅、做粥、做窩窩的。”丁書涵眨巴着水靈的杏眼,說得很是輕松。
方法是說了,但是具體怎麽做一個步驟都沒有說。
陸文曜眉毛微挑,“你想吃這個嗎?”
其實丁書涵也沒有想不想的,只覺得嫂子們爬高上低的自己沒出一份力,還分了這麽多,還是別浪費得好。
“想吃。”
聽到這話,陸文曜沒有再多說什麽,拿着那一筐榆錢走出了家門院子,右拐敲響了隔壁趙建國團長家的門。
打開門,只見張桂蘭頭發毛躁、身上系着個圍裙,“小陸,有啥事?”
陸文曜手裏拿着那筐榆錢,“嫂子,這榆錢怎麽做?我們倆都沒吃過。”
語氣很事自然,絲毫沒有男人在家做飯的不好意思。
張桂蘭先是一愣,沒有料到這他家做飯也是小陸來做,她就沒見過幾個男人會在廚房做飯的。
這小陸的精力也太好了,在兵團下地工作一項不落,在家裏也是什麽家務都幹屬實厲害。
心裏除了佩服外,也覺得他辛苦。
正好自家剛蒸上的榆錢也出了鍋,“你等我一下。”說着就轉身進了屋,半分鐘後,用一個大碗盛出了冒着熱氣的榆錢蒸菜。
“這蒸菜你拿回家跟小丁一起吃吧。”說着就要把這大碗遞到陸文曜手裏。
“嫂子這怎麽好意思啊,你告訴我這榆錢怎麽做就行。”陸文曜實在不好意思直接拿人家剛出鍋的飯菜。
“怎麽不好意思,鄰裏鄰居的,我才知道你家是你做飯,那小丁一個人在家那不得餓肚子了。”張桂蘭态度也很強硬,說着就從他手裏搶過那盆還沒有清洗的榆錢。
“你讓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來我家吃。”
“嫂子,你這才是客氣,我們老這樣不好。”陸文曜拗不過她,眼間着這蒸菜推脫之間差點掉地,只得老實接過。
“這有啥的,不過就是多添副碗筷的事兒,你讓她來別客氣啊!”
“我家那倆小子都喜歡她,要是她來我家吃飯,肯定吃飯的時候特別安生,我也省心!”張桂蘭
對方都這樣說了,他自然不好再推脫什麽,“好,謝謝嫂子了,我到時候跟她說說。”
只是不知道丁書涵的意思,她看起來不像是喜歡這樣給別人添麻煩的,她和周彩雲關系不錯,都沒有去她家蹭過一次飯。
她大概只是喜歡給自己添麻煩,不管是火車上,還是在兵團。
“行!你們正好嘗嘗這蒸菜看看好不好吃!”張桂蘭拿着那盆榆錢,笑呵呵地跟陸文曜告別。
她家門還沒有關緊,就聽到她高聲沖趙建國說道。
“小陸人也太好了!不僅腦子好使,他家飯也是他做!真是疼媳婦!”
“你也多學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