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VIP]
火車開動後, 沒過多久就有那乘務員來換票,用那車票兌換他黑色皮封筆記本裏标記着車廂床鋪號的小鐵牌。
兌換小鐵牌的同時,那乘務員還會一個一個隔間挨個詢問乘客需不需要預定餐車的餐食。
之前吳媽就問過大嫂陳穎要不要給丁書涵帶些路上果腹的口糧, 可偏偏她挑食嘴叼, 剛出鍋的飯菜她都挑三揀四,更別說那冷透、口感又幹噎的口糧。
帶了也不會吃上一口, 肯定也是落得浪費的下場。
所以吳媽最後只給丁書涵準備了些好保存的零食、糕餅還有糖果巧克力, 想着這長途火車有餐車會提供新鮮的餐食,雖然口味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但好歹能吃口熱乎的飯菜。
其實對于吃的, 丁書涵只是單純挑剔,不想把什麽亂七八糟地塞進自己的胃裏。
其實她穿越前就沒有一天吃三餐的習慣, 她早就習慣了身體帶點輕微的饑餓感,這樣會讓她感覺頭腦更加清醒。
進食對她而言不像是品嘗食物的味道刺激大腦的多巴胺分泌, 更像是為了活着。
現在穿越過來後,她也嫌麻煩到東影廠上班也不帶飯, 只是随身帶些糖果、巧克力以防自己低血糖暈倒。
所以即便物質條件沒發和現代的充足多樣相比,倒也沒有讓她覺得特別難熬, 只要不餓到影響自己生命體征便好。
大哥家給自己準備的這麽多糕餅零食,自己不僅餓不到,就連陸文曜跟自己連續四天把這些當飯吃都不一定能吃完。
所以那乘務員說的那預定餐食她也沒有多感興趣, 但是那些個軍屬嫂子們和乘務員的對話卻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忍不住豎起耳朵認真“偷聽”。
“……你們這飯怎麽算錢的?”
“早餐一毛,午餐、晚餐都是兩毛五分。如果三餐都訂只要五毛,相當于訂午餐晚餐送早餐。”
乘務員回答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是背得爛熟的推銷話語。
這餐食的價格雖然比食堂要貴上幾分錢, 但火車上的餐食不需要票,這價格倒也算得上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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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有什麽飯啊?”聽到這話另一個嫂子也湊了過來, 忍不住插嘴問道。
“早餐一般都是稀飯配燒餅或者饅頭,還有一小碟鹹菜加腐乳。”
“午餐和晚餐都是一葷一素一湯再配上一碗米飯。”見她們問得這麽詳細,又知道這一車廂主要都是去西北随軍的軍屬們,那乘務員的語氣明顯上揚了些。
“菜是多大盤子,米飯又是多大碗啊?”
聽到這話,丁書涵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這群嫂子們問得可真仔細。
但她沒想到這個定義,她還下早了。
那乘務員用手了比劃了一下飯菜的分量,他剛比劃完,就有個嫂子驚呼,“你們這分量也太不實在了,那麽大的碗米飯壓實都沒有二兩,人怎麽吃得飽啊!”
對方如此一句話,那乘務員一下子被噎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還不算完,還有嫂子問得更詳細,“那葷菜裏肉有幾片?肥的多?還是瘦的多?”
丁書涵聽着她們的話覺得實在好玩,臉上的笑更是明晃晃地挂在臉上,雖然不适時,但也并無惡意。
她當然知道這些個嫂子、嬸子是吃過苦日子的,所以才會這般斤斤計較、不顧臉面地打破砂鍋問到底。
陸文曜見她這般,自然知道她笑得是什麽,若是在其他地方自己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但未來4天都要和她們在同一節車廂度過,她這樣毫不遮掩地笑自己其他戰友家屬實在不好。
他皺着眉看着對面笑得毫不遮掩的丁書涵,壓低聲音小聲道:“不要笑,這樣不太好。”
丁書涵聽了他這話微挑了一下眉毛,然後嘴角咧得更誇張了,“我也不想笑啊,但是我忍不住。”
語氣雖然委屈又無奈,但是根本沒法讓人覺得她不是故意的。
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陸文曜見她這副要跟自己專門賭氣對着幹的模樣,覺得又氣又好笑。
他剛想開口再講幾句道理,可正好有好幾個此次同行去西北的戰友從他們軟卧隔間路過,他們手裏都還拿着煙盒還有單跟的香煙。
很明顯他們這是要去車廂連接處抽煙。
不知道是煙瘾犯了,還是覺得自家妻子問人家乘務員問得這般仔細還妄議,面子有些挂不住“逃”去抽煙。
他們正好看向這在隔間裏陸文曜和丁書涵,丁書涵眉眼彎彎地笑着,因為她準備的東西衆多,這隔間裏的裝潢都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其中一個年紀稍微大些、臉上笑呵呵的士兵看着丁書涵嬌俏的笑臉,忍不住開口,“這小陸給人小丁說了什麽,逗得人家這麽開心。”
他不說還好,他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都看向了陸文曜,眼神裏滿是看熱鬧的意味。
陸文曜自然知道這丁書涵笑得是什麽,但這話如何都不能說出來,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麽有趣的玩笑。
見他支支吾吾半天都沒有說出什麽,這些個結婚多年的男人們見他這般很難不想歪。
那些個人交換了下眼神,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
剛剛那個主動開口的士兵還拍了拍陸文曜的肩膀,沖他眨了眨眼睛,“哦~明白了~”
那群人走遠後,但沒有控制嗓音很明顯還在讨論着他們二人。
“不愧是剛結婚小夫妻喲,還年輕着呢!”
而陸文曜也沒料到自己為了避開一個坑,卻給自己挖了個更大的坑,表情明顯變得有些局促。
而對面的丁書涵依舊咧着嘴跟沒事人一般,她好像對男女之事格外鎮定,不管是跟自己有親昵的動作,還是聽到這種意有所指的起哄她臉都不帶紅一下。
“你明知道不是他們說的意思,為什麽不解釋一下。”
此話一出他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多了點急躁還有和他氣質不符的孩子氣。
丁書涵想沒料到他會跟自己說這話,微微一怔。
她想過對方會害羞得說不出,也有可能努力正色跟自己講些大道理,唯獨沒料到他會如此。
但下一秒,她微微歪着頭看着對方,“我總不能跟他們說我覺得嫂子們和乘務員說話有意思吧?”
無辜的眼神裏面有着一抹毫不掩飾的狡黠。
明知故問。
陸文曜被她這樣一句确實有理的話給輕飄飄地頂了回來,沉着個臉故意不去看她。
丁書涵見他這般雖不急,但心裏也在想等會兒自己該如何給對方一個“甜棗”。
惹炸毛了,自然還是要稍微順順哄哄的。
正巧那兌換鐵牌的乘務員走到了他們的軟卧隔間。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些個軍嫂、軍嬸們問煩了緣故,這乘務員兌換鐵牌的時候格外安靜,還完鐵牌都要人了也沒有要提起訂餐這事。
“等一下,我想問一下那餐車訂餐是只能一次性都訂完,還是只要提前一天訂就行。”
眼見着乘務員要離開了,陸文曜喊住了對方。
乘務員有些不耐煩地看向他,“都可以,一次性訂三餐有優惠。”
聽對方的語氣,丁書涵只覺得他要不是看陸文曜是軍人可能剛剛會直接甩臉子裝沒聽到。
陸文曜見對方态度這樣也沒有惱怒,臉色更沒有變化,只是眼皮微垂稍稍思量。
那乘務員在一旁等着,腳不耐煩地抖着,看得丁書涵心煩。
幾秒後,陸文曜從軍裝外套的內襯口袋裏掏出一個皮夾,拿出幾張紙幣檢查了一下面額遞給那乘務員。
“我們到終點站湖木子才下,我們兩人這四天的每一頓飯都訂上,你看看有沒有算錯。”
那乘務員看着陸文曜,微微一愣後才接過他手裏的紙幣。
然後右手食指往自己舌頭一放後将那幾張紙幣數了兩遍,準确無誤後将紙幣收了起來,然後在他們的車票上用筆寫了個幾個字。
“軟卧車廂13號中鋪,飯點到餐廳出示車票鐵牌就行,晚了不要緊,別來早了就行。”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他們的隔間。
丁書涵見對方跟個大爺一般離開,只覺得對面的男人被人欺負了還跟沒事一般,心裏多少有些氣不過。
她剛剛本想開口攔住陸文曜不要訂這餐食,只因為那人态度不好對他多少有些甩臉子。
但又覺得依照陸文曜的性格,自己出了頭他反而可能幫腔和稀泥,甚至還會跟自己講什麽“吃虧是福”、“人家也不容易”的大道理。
最後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幫他出頭的沖動。
陸文曜見她看着自己,眼神不太和善,還以為她懷疑自己前幾日沒有把所有工資上交給她,解釋道:“這錢是爺爺臨行前硬塞給我的,再三囑咐讓我花到正處。”
這正處很明顯就是丁書涵本人。
聽到這話丁書涵剛剛還覺得有些不忿的心情突然冷卻了下來。
畢竟陸老爺子給的這筆錢,自己完全不知情,對方要是不告訴她如數昧下自己也不會知道。
可陸文曜卻又老實回答,甚至還怕自己覺得他藏了那私房錢。
其實自己根本沒往這上面想。
而且如果他真藏私房錢,還當着自己的面把她的飯錢給付掉,那也是傻得過分了。
丁書涵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的別扭已經完全看不到蹤影,自我消解的速度之快像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一般。
她笑着微微揚起下巴,“那看來你這是沾我的光咯~”
火車開動不到兩個小時,中間停了一站,就到了午餐的飯點。
這個年代的火車上的餐飯,收費貴份量又少,所以這些個軍嫂、軍嬸們都舍不得訂。
他們大多都是自己帶了不少口糧,最方便帶的不過就是些燒餅、饅頭,配上那鹹菜或者豆腐乳。
稍微對吃的有點要求的就帶些韭菜盒子、蔥餅之類有陷或者摻了豬油調過味的餅馍。
雖說窮家富路,但那些個嫂子嬸子們大多都是過苦日子過來,所以即便自家丈夫現在賺得多了,還是舍不得花那錢,想着能省就省。
在她們眼裏這些裹了豬油或者放了雞蛋的餅馍都算是頂好的了,畢竟在農村老家根本吃不到這樣純白面的精細吃食。
雖然車廂裏的其他人都吃得熱火朝天,但丁書涵完全沒有被調動起食欲,反而車廂裏飄散着各種食物的味道,有些讓她反胃。
見她輕蹙着黛眉,陸文曜适時開口,“餓了?”
丁書涵雖然不餓,但還是點了點頭,想要快些逃離這味道有些複雜的車廂。
餐車距離軟卧車廂不遠,他們二人出示了那鐵牌車票給餐車列車員核對後,他們的飯菜便開始準備了。
雖然是飯點,餐車的人也不多,大概大家還是舍不得花錢到這裏吃頓熱乎飯。
而且這火車不僅僅只有餐車提供餐食服務,還有賣燒餅、饅頭的,這些個吃食很受短途旅客的歡迎。
因為這火車上燒餅、饅頭價格只比平常的食堂貴個一、兩分錢,但是卻不用票。
所以很多人出門一趟專門等這種提供餐食的長途火車,就為了能多買幾個燒餅或者饅頭帶回家吃。
餐車被打掃得很是幹淨,每一張餐桌都鋪着碎花餐布,甚至還擺了花瓶,只是上面的花是那一眼就能識別的紅色假玫瑰。
但這個年代的人看來如此已經是很高的品味了。
餐桌靠內的位置擺放了各種醬油醋鹽等調料,那靠近車廂的連接處有個像吧臺一樣的臺面,臺面上甚至還有兜售啤酒的。
“光明啤酒”四個大字還有紅色五角星的标志貼在綠色的瓶身上,很是醒目。
這些飯菜因為都是根據訂餐人數,提前備好到規定的站點再送上來的,只要熱熱就好了。
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
這飯菜确實平平無奇,一素一葷一湯的标準,素是清炒土豆絲、葷是那豬肉熬大白菜。
這豬肉熬大白菜為了香,挑選的還專門是那一點瘦肉都看不見的肥膘。
湯就是最常見的蛋花湯,因為不是番茄收獲的季節,那湯只有雞蛋、蔥花和一點點飄在面上的香油,其他就什麽都沒有。
本就不餓的丁書涵,看到這飯菜就更沒有什麽胃口了,好在餐車裏的味道不雜,要不然她可能表情都會影響到別人的食欲。
“你多吃點!”說着就把自己碗裏的飯、還有菜撥了一大半到他碗盤裏,那幾片肥膘她自然也沒有放過。
她吃不下也還好說,只是這飯錢是陸文曜付的,又是溫飽都成問題的年代。
自己若是只嘗嘗就浪費了,倒不如将這些還沒有動筷的飯菜多分些給陸文曜。
反正那些軍嫂嬸子們都說這一碗米飯都沒有二兩,女人家都吃不飽,她也不信陸文曜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能吃飽。
陸文曜看着她的動作,沒有動筷反而看着她微皺着眉頭不說話。
她這又是想幹嘛!
丁書涵見他遲遲沒動筷子,又想到上次紅燒肉他說自己筷子的問題,連忙補了句,“我這筷子還沒用過,幹淨的。”
生怕對方誤會自己的好意。
陸文曜輕嘆了口氣,“不是筷子的問題,你都給我了,你還吃什麽啊。”
哦,原來是他擔心自己吃不飽啊。
“你放心,我胃口小,這些夠我吃的了。”丁書涵語氣很是誠懇,就差沒有伸出指頭發誓了。
陸文曜還是不信剛要将她剛撥過來的菜再撥回去些,就被丁書涵手上的筷子壓住了。
“我吃不下,真的,你多吃些,你比我高那麽多哪兒能只吃這麽點兒。”
他看了眼留在她碗裏留下的一小口米飯——這份量喂雞,雞都不一定能吃飽。
陸文曜還想着反駁她“我……”,他本想說那些個同行的軍嫂嬸子們肯定等會兒都要分些自己帶的吃食口糧給自己,自己肯定不會餓到肚子。
可手上的筷子卻被對方一個小姑娘用雙手的力量壓得死死的。
“你說什麽,我都不要。”她說話斬釘截鐵,引得餐車的其他兩位列車員都止不住地看他們。
原本那兩個年輕的列車員見他們倆是那俊男靓女,本就多看幾眼。
現在又看他們兩個如此讓來讓去、相互謙讓,只覺得他們二人是那新婚小夫妻,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
這嬌滴滴的漂亮姑娘,不僅打扮有意思,還會撒嬌和心疼人,生怕這年輕軍官吃不飽,把所有的肉都給了那軍官。
怪不得這軍官看着她的眼神那麽深情!
這深情(?)的眼神完全是因為陸文曜深邃的眉眼,其實他注視着其他人的時候,眼神也如出一轍的“深情”。
而且這漂亮姑娘把所有肉都夾給了那軍官的盤子裏,要知道這個年代,大家都很少有吃肉的機會,肚子裏油水少得可憐。
所以同樣是豬肉,帶肥的可是比純瘦的還能貴上一兩毛錢!
可想而知這漂亮姑娘有多愛這年輕軍官了!
當然這年輕軍官也不賴,不是個只想着吃飽的自私鬼,也怕對方吃不飽。
這般推來推去的推脫倒成了夫妻間恩愛的打情罵俏。
陸文曜本就敏銳,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些個列車員的眼光裏閃爍着的意思是何,便沒有再推脫。
輕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我吃就是了。”
聽到他松口,丁書涵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等了幾秒後,他卻依舊沒有動筷,丁書涵忍不住發問:“你不是說吃嘛?”
陸文曜看了看她的臉,微微垂眸看向了自己手裏的筷子,然後輕微晃了晃自己手裏的筷子,帶到了丁書涵那雙壓在上面的筷子。
“我吃,但你先把我筷子才行啊。”
丁書涵不好意思地伸了一下舌頭,趕緊移開了一只手松了勁兒。
陸文曜吃着碗裏的菜,并沒有覺着感動或者感激,心裏只覺得對面那個女人又打着什麽算盤。
把所有肉都一股腦兒地給了自己,對自己這麽好究竟是為何?
看向對面的餘光都帶着警惕。
兩人吃完飯後,丁書涵又以坐着消化一會兒為由磨蹭了會兒才回到軟卧車廂。
她主要就是不想聞那車廂裏飄散的各種食物的味道。
丁書涵走在陸文曜前面,一走進軟卧車廂,吵嚷的車廂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什麽大人物。
那些個軍嫂嬸子們原本還叽叽喳喳、吵吵鬧鬧,說得好不熱鬧,可眼瞅着她進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她們之間像是心電感應一般突然住了嘴。
丁書涵只覺得自己有些像那學生時代的教導主任,一進來再吵嚷的教室也能瞬間安靜。
她也不在乎這些個軍嫂嬸子們有沒有說自己閑話,反正自己的閑話本來就夠多了。
不過就是些圍繞着出身、作風問題各種展開罷了,根本避不過去,而且自己做任何回應幾乎都是徒勞。
而在陸文曜眼裏卻變成了丁書涵被其他軍屬排擠了。
但她現在好像變了些,性子也不像原來那般沖動、剛烈。
放到從前,她肯定早就要上去跟人争辯個高下,可是她現在卻是一言不發,像是對那些明晃晃的差別對待視而不見一般
這反而讓知道她本性不壞的陸文曜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陸文曜剛想快不追上她,跟她說些什麽,卻不想那些個軍嫂嬸子們圍住了他,手裏都拿着各式各樣的餅馍。
說要讓他好好嘗嘗自家做的口糧。
“小陸連長快來嘗嘗我家的餅子。”
“餅子有什麽好吃的,快來吃吃我家自己烙的韭菜盒子。”
“別争,誰也沒有我家……”
她們今日都跟那乘務員打聽過了火車上的飯菜,貴不說分量還不多,坑人得很嘞!
這飯菜那資本家小姐吃得飽,這小陸連長人高馬大的怎麽能吃飽啊!
所以剛剛趁他們二人不在車廂去餐車的時候,她們這群人就商量着不能讓這小陸連長餓肚子,一定要多塞點幹貨給他才好。
陸文曜剛剛在餐車就想到這些個軍嫂嬸子們熱情,所以才推脫丁書涵撥給自己的飯菜。
現在果如自己所料。
其實他已經吃飽了,但是礙于這一個個軍嫂嬸子們的熱情,他硬着頭皮把這些個遞過來的餅馍幹貨如數接過。
又怕自己這一時半會兒吃不完這些,傷了她們的心,趕緊給自己鋪了個臺階。
“謝謝嫂子、嬸嬸們的好意,這麽多都快夠我吃上兩天的了!”
那些嫂子們見他這樣說還以為他是客氣,連忙說:“我們帶的可多了,別客氣,這火車上的飯菜跟貓食一樣,你小夥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肯定能吃!”
丁書涵坐在軟卧隔間,聽着這些個嫂子的話忍不住一個勁兒地笑。
直到陸文曜抱着各種餅馍回到隔間的時候,她故意像那狐貍一般不懷好意地笑着,盯着他看。
陸文曜自然知道她在笑什麽,故意不問她,就也直直地注視着她,看她能說出什麽。
果然他不說話故意冷着張臉,丁書涵便明白他懂自己在等着問自己在笑什麽,可是偏不說。
她原來其實并不是那種主動逗人的性格,但是陸文曜總是正直又純情,惹得她總是忍不住逗他。
“聽說你還在長身體?”說完她還不忘歪着頭故作天真。
原本陸文曜聽了她說這話,臉多少會一熱,但是她如此反複逗弄自己幾次後,他已經沒有那麽容易上她的當了。
依舊冷着個臉。
丁書涵見他這樣,剛剛調動起來的興趣瞬間少了好些,小聲嘟囔了聲。
“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