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GAME 36
奧克托維斯博士的研究小組被解散了。
托尼·斯塔克撤銷了他的贊助資金, 給出的理由是——斯塔克企業需要集中精力專注于對付奧創。并說，如果奧克托維斯博士願意放棄核融合項目改研究其他方向, 他們仍可以使用這個實驗室。
當秘書小姐将這個消息傳達給他們的時候, 他們正在享受愉快的進餐時間吃着艾俪帶來的三明治, 等她例行公事地将其念完、轉身出門, 除了艾俪的其他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南茜惱火地将還未吃完的三明治摔在了桌上：“奧創？那個複仇者自己做出來的殺人機器？——那跟我們的研究有什麽關系？！”麥克拍了拍她的後背想讓她消消氣，卻被一掌打開了，“別碰我！我們只不過進行了一次約會，別以男朋友自居，行嗎？”
麥克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我只是在關心你——”
“你只是想泡她。”羅伯特冷笑了一聲，他比南茜還要激動，漲紅了臉，像條随時能從口中噴出火焰的巨龍，“你以為她只對你一個人抛媚眼嗎？上次托尼·斯塔克心血來潮前來視察, 我還以為她的眼睛出了什麽毛病, 一直眨個不停——”
“我看你的腦子才有點毛病！”莫名其妙被羞辱了一番的南茜憤怒極了, “你怎麽不去将托尼·斯塔克罵一頓，反倒将火氣撒到我頭上？！”
羅伯特已經完全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毫不示弱地回擊：“你怎麽不去勾引一下他？反正他那麽有錢！說不定還能說動他繼續贊助我們——”
艾俪冷不防将一杯水潑到他臉上：“有清醒一點嗎？你個混球。”
羅伯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瞪了一眼艾俪，又跟南茜互瞪了一會兒, 沒在說話。
“……所以我們這幾個月的辛苦就算白費了？”保羅喃喃地開口，他看起來還有點不太能接受現狀。
麥克自嘲地笑了笑：“至少還給我們發放了半年的工資，真慷慨不是嗎？”
“我不明白……”保羅皺着眉, 費解地擡起頭來，“斯塔克又不缺這點錢，為什麽一定要撤除我們的資金……”
“因為他認為這項研究是無用的。”幾人的争吵中始終保持沉默的奧托博士終于開口了，苦笑着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他做出了我會失敗的判斷，所以并不願意白花錢去承擔這個危險。”
“不！博士！”羅伯特又激動起來，“您的研究是無懈可擊的——！”
“沒有任何科學家會是無懈可擊的，羅伯特。”奧托揚起一個無奈的笑容，安慰地拍了拍羅伯特的手臂，又依次拍了拍其他人的肩膀，“好了，我的學生們，現在你們只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覺，考慮如何度過這個難得的假期吧。”
南茜還是有些憤懑：“可是博士……”
“——只需要，回家，”奧托博士打斷了她，語氣堅定得不容拒絕，“現在。”
沒有人再反對。
所有人都沉默着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戀戀不舍地看了這個實驗室一眼又一眼，嘆着氣出門去。
艾俪是最後一個，她抱着自己的背包，遲疑着停在了奧托面前：“……我很抱歉，博士……”她把頭深深地低着不敢擡起來，害怕對上奧托那雙疲憊的眼睛，那會讓她難過自責地忍不住流下淚來，“……真的…非常抱歉……”
“It's OK，really.”奧托的聲音聽起來很和藹，他溫柔地揉了揉艾俪腦袋，輕輕在她後背推了一把，“So just go，Ellie.”
艾俪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出實驗室，邁進電梯的時候才終于鼓起勇氣擡頭看了一眼，奧托博士留在已經空無一人的實驗室裏，面對那些熟悉的器材靜靜站着，滄桑得彷若一個垂暮的老人。
電梯門緩緩關閉，這大概是她與這位教給她很多的和善導師所見的最後一面。
艾俪抱着包，疲憊地靠在電梯內牆上，盯着屏幕上跳動的數字，重重嘆了口氣。
——她明明做出了正确的選擇，可為什麽心裏還是如此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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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Oh my God！”艾俪被吓得渾身一個激靈，盡管他已經算是她的熟人，但也不能代表在她走神的時候突然看到倒挂着懸吊到自己面前的一張臉——她還能保持淡定，“……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出場嗎？”她按住心髒狂跳的胸口，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小蜘蛛？”
“……你能不能別用那個稱呼叫我？雖然它聽起來挺…友好，但我總感覺有些怪怪的——我也說不清楚。”蜘蛛俠攤了攤手，但他整個人只靠一根蛛絲懸着，這個動作讓他無法維持平衡地倒挂着開始轉圈，艾俪的臉轉出了視野，再轉回來的時候他看見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彼得重新握住蛛絲，讓自己的旋轉停下來：“這才是剛從拐賣人口的罪犯手中救下可憐少女的英雄應有的表情。”
艾俪的笑容又收斂回去，她垂下頭，又露出了那個略顯落寞的失神表情：“我可不是什麽英雄，我只是在警察來之前拖延了一點時間……救她的人是你。”
“……是嗎？”彼得點了點她的肩膀，示意她往後看，“當事人似乎不這麽認為。”
艾俪愣了一下，轉過身去，那個差點被罪犯拖進車裏的少女已經結束了現場的口述，正被警察護送着準備回警局，看見她的身影轉而往這邊跑過來。
“你沒事吧？”艾俪連忙上前幾步去扶她。
“謝謝……！”少女卻一把将她抱住，她的聲音還帶着濃重的哭腔，身體也還止不住地顫抖，抱住她的雙手卻很有力，“謝謝…謝謝那個時候你肯沖出來……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會怎麽樣……”
艾俪呆愣地聽着她在自己耳邊一聲又一聲地道謝，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擡手回抱住她，輕輕撫着她的後背：“你沒事就好……”
少女放開她，扶着她的肩膀認真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落下淚來：“你看起來比我還要小……”
艾俪一下子亂了陣腳，她慌張地伸手想幫少女擦掉眼淚，卻被搖搖頭拒絕了，她後退了兩步，随手抹掉淚水，朝她深深鞠了一躬，頓了頓，又朝蜘蛛俠也鞠了一躬。
彼得朝她的背影揮手，直到少女與警察都消失在巷口，他才一個翻身跳下來，無聲地落在艾俪身邊：“怎麽樣，有感覺開心點嗎？”
艾俪彎了彎嘴角：“……一點點，你就是為了聽到別人的感謝才當英雄的嗎——”她轉過頭，又被身邊忽然多出的這個人吓了一跳，艾俪受不了地閉了下眼睛，“你行動的時候能不能發出一點聲響？我感覺心髒病都要犯了……”
“得了吧，心髒病人可不會整天往案發現場跑。”蜘蛛俠聳了聳肩膀，“以及我如果走路噠噠響，早就被人抓住了。”
“抱歉……”艾俪忽然有點心酸，她知道當蜘蛛俠一定不是件輕松的事，他已經招惹了那麽多麻煩，現在紐約的每個罪犯都将他視作眼中釘，恨不得徹底除掉他……而他的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估計也沒比她大多少歲……
蜘蛛俠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猶豫了一會，又出聲道：“……我是為了履行應盡的責任才當英雄的。”
沒想到他會認真地回答，艾俪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又回過頭來，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的掌心：“你會……”她有些艱難地開了口，但只要起了個頭，之後的話就很自然地說了出來，“……你會對自己的行動感到困惑嗎？比如——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救下這個人，是不是應該讓他自己做決定……”
彼得注視着她的側臉，試探着問：“是……關于奧克托維斯博士的事嗎？”
“你怎麽知——”艾俪震驚地轉過頭來，問到一半又自己平靜了下來，“…是斯塔克先生告訴你的吧。”
“呃——是的？”其實是他上次因為不放心偷偷跟在她身後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彼得也不知道她指的的什麽，總之還是先順着她的話應下來吧。
艾俪也沒懷疑，苦惱地嘆了口氣：“我認為我做出了正确的選擇，但是…我又覺得很對不起博士——他在這個實驗上傾注了所有心血，我卻這樣擅自奪走了原本屬于他的選擇權……”
根據這點信息彼得都無法推測出她到底做了什麽，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裝作明白的樣子：“……你弄砸了他的實驗？”
“不！”艾俪瞪起眼睛，“怎麽可能！”
彼得被她瞪得有點心虛，咳嗽了一聲接着瞎猜：“那你…從失敗的實驗中救了他？”
艾俪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可以這麽說。”
“——那你在後悔什麽？”彼得更搞不明白了。
艾俪被他問得一愣，托着下巴再次認真思考了一下，釋然地點點頭：“你說得對，”她笑起來，感激地朝他眨了下眼睛，“謝謝你聽我傾訴。”不管怎樣，奧克托維斯博士和研究小組的其他人都還活着，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彼得發現自己既為艾俪能夠想開感到高興，又為她寧願跟蜘蛛俠談心都不肯透露半點給她的男朋友而感到不滿，還為她對蜘蛛俠露出這樣俏皮的笑容感到有點生氣……這種奇怪的心情是怎麽回事？難道他是在對另一個自己吃醋？？
彼得甩了甩腦袋，恢複了正經：“你總是太鑽牛角尖了，別想太多，你已經是個救過很多人的英雄了，艾——”那個名字差點脫口而出，他趕緊打住掩飾地咳嗽了一聲，“……還是說你想要得到他們的感謝？”
艾俪懷疑地盯了他一會兒，發現從那張被面罩遮住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于是揚了揚眉毛：“當然不是。”冷靜下來她突然覺得蜘蛛俠似乎有點……太了解她了？“……平時你不都是救完人直接飛走的嗎？今天怎麽還留在這？”
“呃…我只是……”蜘蛛俠竟然有點扭捏起來，艾俪好笑地環起胳膊等着他的回答，終于他放棄地嘆了口氣，“我只是有些擔心你——”看見艾俪一下子皺起了眉毛，他慌張地連連擺手，“我沒有別的意思！呃——我們不是在現場見過很多次嗎？也經常像今天這樣——合作？”彼得發現艾俪聽見這個詞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這讓他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疑惑，“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還算不錯？”
“當然，”艾俪笑眯眯的，怎麽看怎麽像不懷好意，“我還覺得我們的關系可以更進一步。”
“……什麽？”彼得一下懵了，他怎麽忽然有種被自己綠了的感覺？
“別想歪，”艾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用全身的動作加表情誇張地對他表示否認，然後伸出兩只手舉高至他面前，再交握在一起，歪着頭對他笑“——我指的是‘合作’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2017.1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