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晨光微熹的時候,林子衿醒來,身體是懶散的,不怎麽想動,入秋之後的早晨有些微涼,不帶燥意,适合睡懶覺。
林子衿把身體壓進薄被裏,蜷縮成團又舒展開,突然覺得不對勁,後面被什麽給頂着,他一驚,扭頭看去,就瞧見季星揚睡意朦胧的朝自己這邊靠過來。
他半阖着眼,睫毛又長又密,淺麥色的皮膚壓出了睡痕,顴骨上有些紅,高挺的鼻梁撇下的陰影落拓在眼窩周旁,适合接吻的嘴唇泛着紅潤光澤。
他伸出手撈住林子衿的腰,把人帶到了自己懷裏,下巴磕在林子衿肩膀上,迷迷糊糊呢喃道:“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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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衿陷進他的懷裏,那根戳着他的硬物便更明顯了,林子衿輕微掙紮了一下,就被季星揚牢牢鎖住,對方把他桎梏在懷中,不讓他挪動絲毫。
林子衿沒辦法,他蜷在季星揚懷裏,腦袋裏則恍恍惚惚思考着昨天晚上的事。
喝了酒,他就有些斷片,費勁回憶着,模糊記起自己似乎在酒吧地板上打滾,林子衿打了個冷顫,又想起季星揚背着自己走了一段路,而後回了家,他對季星揚說了些什麽。
林子衿絞盡腦汁埋頭苦想,身後的人動了動,頂在他後臀的硬物滑開,又擠進了大腿之間,輕輕磨蹭。
林子衿覺得有些熱,他咽了一口唾沫,肩胛骨收緊,腰往前挪動幾分,卻又被季星揚拽了回去,身後覆來一片滾燙,季星揚趴在他耳邊,呼出熱氣,早起的聲音微啞,他說:“林老師,早上好。”
林子衿睜大眼,思緒一下子就通了,他想起來自己昨天還和季星揚說了些什麽。
來回幾句話,反複琢磨,林子衿欲哭無淚。
酒就不是個好東西。
“前輩,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季星揚雙手摟住林子衿的腰,手掌交錯,在林子衿的腹前打了個死結,林子衿看着小狗爪,沉默幾秒,随後道:“之前去你畫室,看到你那些畫的落款,和以前的筆跡一模一樣,就想起來了。”
季星揚心裏高興,把臉埋進林子衿的脖子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聲音悶悶傳來,林子衿聽到他說:“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
說這句話的小狗,怕是已經忘了之前是誰在哭哭啼啼哎哎嗚嗚,埋怨着林子衿不認識自己了。
脖子後酥酥麻麻,季星揚的溫度熨入林子衿的體內,他覺得口幹舌燥。
身體的變化很難去忽視,再加上那根擠入大腿之間的玩意兒更是橫行霸道,在短暫的消極怠工之後,開始慢慢吞吞摩擦了起來,林子衿身體一顫,沒有掙紮,就是默許。
昨夜季星揚好不容易給林子衿換上的睡褲被拉下,藍色的內褲包裹着渾圓的臀,季星揚的手在上頭揉捏,林子衿的身體軟綿綿的塌下去,他伸手去摸自己前面,把臉埋入枕頭裏,輕聲道:“床頭櫃裏有潤滑的。”
季星揚伸手去拿,拉開抽屜瞥去,便是一愣,這一抽屜裏的玩意兒還真是琳琅滿目,季星揚拿了潤滑油,在幾處粉色突起物上稍作停留,他眨眨眼,把抽屜用力關上。
“嘭”的一聲太響了,林子衿打了個哆嗦,剛想扭頭去問怎麽了,沾了潤滑劑冰涼的手指就戳了進來,擠入甬道裏拓開腸壁。
他唔了一聲,後面有些脹,前面勃起的性器軟了下去,林子衿伸手去摸,他的手就被季星揚拉開。在還未反應過來時,前端就被季星揚寬大泛着熱度的掌心圈住,從低端一直捋到頂,林子衿呻吟着,身體往前傾去。
前後都在被入侵,手指一根根增加,抽插進入,洞口變得多水松軟,伴随着林子衿的輕顫,身前的性器被揉捏至射精時,季星揚的手指抽出,利刃重重頂入,撞進了柔軟溫熱,在敏感之處戳弄。
林子衿渾身戰栗,前方射完疲軟的陰莖又被刺激的再度勃起,林子衿咬着下唇,牙齒磨着唇瓣,刺痛的感覺讓他恍惚回神,季星揚側頭看着他,右手摟住他的腰,低頭去吻林子衿。
“不要咬着嘴唇,會破的。”
鼻尖錯開,濕漉漉的吻停歇間隙,季星揚柔聲說着。
林子衿的心裏好像被什麽給揉了一下,心髒往裏擠壓,明明是被欲望颠亂,卻又清晰的感覺到了酸澀蔓延。
沒人這麽關心過他,好像他掉了一根發絲,季星揚都似乎會留意到,捏着他的斷發,攏在手心裏。
他抿着嘴,心裏一跳一跳,季星揚又開始吻他,溫軟的嘴唇擦過臉頰,來到唇邊。
吻讓林子衿暈眩,缺氧之下,他聽到季星揚問:“前輩,我能射在裏面嗎?”
林子衿沒有深思,身體都不受自己控制着,被插射了兩次,現在他根本無暇思考,只是胡亂的點頭,只想着讓季星揚快點出來。
林子衿感覺到一波波液體射入,他身體顫栗,恍恍惚惚想着,上回是秒射,這次卻是足足忍了二十分鐘,這還真是天差地別。
射了之後,季星揚沒有急着退出來,半軟的性器埋在林子衿溫暖的甬道裏,他懶洋洋的把臉磕在林子衿後背上,林子衿覺得不大舒服,動了動,讓他離開。
季星揚不情不願抽出來,白色的液體從還無法閉合的洞口溢出,流了很多,林子衿分開大腿,摸了一下,瞪着季星揚,“都是你的東西。”
季星揚臉微微紅着,他拉住林子衿的手臂,把他抱起來,小聲說:“我給你去洗掉。”
“當然是你給我洗,難不成還要我自己動手啊。”林子衿哼了一聲,張開手抱住季星揚,懶懶散散的窩在他懷裏,讓他抱着自己去浴室。
開了花灑,溫熱的水澆在林子衿的後背,他趴在浴缸裏,臀部擡起,被操紅的洞口對着季星揚。季星揚沉着呼吸,他臉皮沒有林子衿那麽厚實,漲紅着臉去把林子衿那裏面的精液摳挖出來。
弄了整整十來分鐘,林子衿都快睡過去了,身體突然一震,他扭頭朝季星揚瞪去,“我是讓你給我清理,不是讓你操我。”
“可我又硬了。”季星揚說完這句,那根玩意兒又抵入了半寸,還炫技似的轉了轉,正中靶心,戳在了林子衿的敏感之處,林子衿的腿一軟,腰塌下去時,被季星揚一把摟住。
季星揚跨入浴缸內,林子衿能夠感覺到身後頂入的硬物更深更大,他氣息混亂,低下頭。
花灑從上澆下,頭發淋濕,發絲貼在兩頰,恍惚間看到季星揚取下花灑,熱水在冰冷的牆壁上掃過,而後他就被狠狠壓在了那面牆上。
林子衿的雙腿分開,趴伏于牆,季星揚覆在他後背,把他包攏,他的手鎖住了林子衿的手腕,膝蓋抵入林子衿的大腿,而後用力往上一頂。
這一次不是嗚咽不是低吟,而是無法克制的顫栗尖叫。
林子衿覺得自己要被頂穿了,太深了,他覺得恐懼,淚水不由自主淌下,想要掙紮,卻根本無法動彈。
在來回幾下後,林子衿就覺得精疲力竭,季星揚卻似興奮起來,皮肉交疊的聲音越來越響。終于在最後,他松開了林子衿的手,林子衿身體一軟,跌入他的懷裏。
他仰面看着明亮的暖燈,光暈跌落如他的瞳內,分散開零碎的斑駁,他閉上眼,身體狠狠一顫,季星揚終于又射了。
收回之前那句話,別一直大下去了,稍微大一點就得了。
季星揚把林子衿做暈過去了……
這是大事,季星揚茫然無措的抱着林子衿,呆了好久,把人清洗完,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就像只小狗似的趴在一側,呼吸都放緩了,忐忑地看着林子衿。
他沒經驗,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又怕林子衿醒了後的滔天怒火。
便在這時,林子衿的手機響了,季星揚一愣,側頭看去,來電顯示李滿秀三個字。
他想起那日在紅場酒吧裏與自己一塊把林子衿送回家的男人,抿起嘴,瞧了一眼林子衿,他的手還沒經過自己同意,就接通了電話。
“子衿子衿,我和你說,我今天早上出門看到了個巨帥!!!”李滿秀誇張大叫,感嘆號似乎要溢出屏幕來。
季星揚皺皺眉,沉聲開口道:“你好,前輩他現在睡着了,你如果有事的話,等他醒了在說吧。”
“啊?”李滿秀一愣,随即問:“你是誰?”
“季星揚。”
“我靠,季天菜!!林子衿還是把你給睡了??”
季星揚眉頭一沉,別扭道:“是我把他睡了。”
“哈哈,不都一樣嗎,不過你們拍攝的時候應該早睡過了。”李滿秀笑了一聲。
季星揚皺起眉,“拍攝?這件事你知道?”
李滿秀嘴巴沒邊,當場就把林子衿給出賣了,“當然知道了,子衿他一個工作室老板做得好好的,沒事幹嘛去拍這片子啊?還不是為了勾搭你這個小鮮肉,為愛獻身嘛!大家都懂的。”
季星揚不怎麽喜歡林子衿這個同性朋友,但李滿秀說的那四個字“為愛獻身”,對于他來說倒是很受用。
他翹起嘴角,刻板聲音的語氣都軟了幾分,他說:“等前輩醒了我會讓他給你打電話的。”
“不用不用,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理睬我。”李滿秀連聲說着,随後便挂了電話。
林子衿是從晨曦裏醒來,又從晨曦裏被操暈了過去,直到正午才堪堪醒來。
邊上的狗崽子不在,林子衿心裏一松,慢吞吞爬起來,兩條軟趴趴的腿支撐着酸疼的身體,扶着牆壁往外走去。
三十歲的男人也不算老,可比起二十二歲的季星揚來說,體力似乎真的不行了。
他走到客廳,就嗅到一陣香味,是食物被烹調之後的味道,林子衿走去廚房,便見季星揚拿着勺子站在鍋子前。
他低着頭,應該是在嘗味道,喝了一口湯後,直起身,側頭看到林子衿站在廚房門口,他頓了頓,放下勺子,就朝林子衿走來,忐忑道:“前輩,你醒啦?”
林子衿白了他一眼,“怎麽,還不許我醒?”
季星揚愧疚的低着頭,聲音細細,“沒,不是這個意思。”
林子衿不想和他計較,再加上這也實在是丢人,他紅着耳垂,拂開季星揚走到鍋前,湊近看了一眼,林子衿問:“你煮了什麽?”
“雞湯,我炖了一只老母雞,還放了一些黨參和枸杞進去。”
林子衿疑惑道:“我家沒這些啊。”
季星揚說:“我剛才出去買的,我還煮了些粥,很快就好了,前輩你先出去坐着吧,我馬上就端出來。”
老母雞炖的很爛,盛出來的雞湯浮着一層明黃色的油,季星揚叮囑林子衿小心燙,林子衿連連點頭,拿着瓢羹舀了一勺,看着沒熱氣的湯水沒想到會那麽燙,他捂着嘴,眼淚都快出來了。
季星揚吓了一跳,連忙去拿水給他,林子衿喝了水,嘴裏還是被燙的麻麻的,他看着雞湯,用勺子攪拌幾下,熱氣就撲簌簌的冒了出來。
林子衿心裏冒火,有些氣,季星揚看着他那樣,就把他的那碗雞湯拿過來,用筷子替他攪拌,“這樣應該會涼的快一些,前輩,你先喝粥,還有這個雞腿,嘗嘗看。”
季星揚很體貼,那種被無微不至照顧着的感覺,讓林子衿有些怔愣,覺得在自己眼前的人不像是個才二十二歲的小男生,他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嗯”了一聲,低頭去喝粥。
吃飽了就泛食困,林子衿坐在椅子上,掀開眼皮看向正在收拾碗筷的季星揚,他說:“你別收拾了,放在那裏,明天會有鐘點工過來收拾的。”
“沒關系,就幾個盤子,很快就洗好了。”
林子衿沒辦法,只好站了起來,他慢吞吞挪到廚房,拖着尾音道:“你又是做飯又是洗碗,我怎麽好意思幹坐着。”
“這是給前輩做的飯洗的碗,我樂意的。”季星揚側頭看着他,眼底是掩不住的情意。
林子衿皺皺眉,覺得臉上有些燙,心似乎漏跳了一下。
從廚房出來,林子衿打開電視,他之前買了一個體感游戲,是要兩個人一塊玩才有意思,他把游戲卡拿出來,插到switch又連到了電視上,把一個手柄給季星揚。
兩個人玩了幾輪,林子衿覺得有些累,他把手柄放在一邊,身體陷入沙發裏。
林子衿問到了季星揚這兩年是怎麽過的,他記得自己給季星揚補課的時候,對方還是個成績堪堪及格的學渣。
季星揚撓了撓頭發,對林子衿說:“我畫畫還可以,讀藝術的話,文化課只要到了分數線就行了。”
“那也很不容易了,很辛苦吧。”
“不辛苦……只要想到能夠見到你,我就很開心。”
季星揚低聲說:“來工作室也是為了能見到你,我聽到有人說你去做這行,就想着來試試。”
林子衿笑了,“你還說是你的個人愛好,我就納悶了,這什麽人啊,個人愛好還真是奇葩。”
季星揚看着林子衿,眼中的光越來越盛,炙熱的像是要把林子衿戳傷,林子衿撇開眼,聽到季星揚說:“我的個人愛好就是你啊。”
“你也真夠傻的。”
“但成功了不是嗎,我還是遇到了你。” ????
林子衿沉默,沒有接話,季星揚的告白讓他不适應,這和上次季星揚對他說“我愛你”的反應一模一樣,後背發涼,胃都似乎開始緊縮酸疼起來了。
他用手把自己圈住,輕聲道:“我以前也有一個很喜歡的人,是燕大的一個老師,我為了他還轉了系,只想着看到他,光是就聽他說話,我就很滿足。
我總覺得他對我很不一樣,他會拉着我給我講題,我們偶爾會去學校的咖啡店裏讨論他新的學術項目,後來漸漸地話題從學術知識變成了他的家庭。
他對我說他過得不開心,妻子不理解他,覺得大學教授是死工資,還不如去家裏的工資做事,他朝我吐露了很多,我覺得自己對他越來越了解,後來有一天,他對我說,他離婚了。
他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
季星揚怔怔地看着他,他幹澀的問:“你答應了嗎?”
林子衿笑了笑,他說:“我當然是答應的,我那麽喜歡他,喜歡了他那麽久,我和他說,我從很早就喜歡他了,他聽了很開心,拉着我的手,說……說愛我。”
回憶似乎像是一把利刃,在回溯的時候,刀刃劃開皮膚,鮮血直流,林子衿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季星揚說:“可後來這件事被他妻子知道了,原來他還沒離婚,妻子要讓他淨身出戶,他就害怕了,說是我勾引他,我被拉出來,被所有人唾罵。”
季星揚的心被分開又合攏,他靠過去,想要抱住林子衿,卻被他躲開,對方自嘲笑道:“你說說看,是不是現在年輕的時候不遇到個錯的人,這青春就不叫青春了?”
季星揚抿唇,他說:“我就沒有,我只喜歡你,你是最好的。”
“我不好,別喜歡我。”林子衿把他的手拂開,他定定看着季星揚,那眼神讓人心裏一緊。
林子衿說:“我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一輩子的打算,喜歡這種事很麻煩,感情是消耗品,我一想到以後我們可能會吵架會分開,愛情被消磨一光,剩下的就只是兩相厭,那多可怕。
我不想要這樣的結果,所以……我寧願不開始。”
季星揚睜大眼,他呼吸急促,腦袋裏不禁思考,說道:“可你為了我才拍攝那種片子的不是嗎?”
林子衿皺眉,“你怎麽知道的?”
“你朋友說的……剛才他打來了電話,我……”
林子衿打斷他的話,“不重要了,我的确是見到了你覺得一時新鮮,想要勾搭你,我也沒想到你會是我以前補過課的學生,可這都不重要了,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會和任何人過一生,連你也不行。”
“所以……你只是想玩玩?”
“嗯。”
“你的感情……你對我只是玩玩?”季星揚咬着下唇,他慢慢站起來,垂眸看着林子衿。
他看到對方微微點頭,還是那一聲短促微弱的“嗯”,他徒然笑了,季星揚像是明白了,他對林子衿說:“難道這就是成人的愛情嗎,不敢愛不敢信,什麽都不敢?”
林子衿沒有說話,季星揚握緊拳頭,他咬着牙,沉聲道:“從十七歲起,我一直都喜歡你,愛着你,我從未忘記過你,但我沒想到,從始至終,我就沒有被你……放在眼裏過。”
“對不起,是我……打擾到你了,林子衿。”
這是季星揚說的最後一句話,不再是前輩學長林老師這般的稱呼,而是林子衿,清清冷冷三個字,陰陽頓挫的力度,似乎要把他咬碎撕開。
林子衿打了個哆嗦,擡起頭時,卻只看到季星揚拉開房門,離開的背影。
很可憐,因為不敢愛,而拒絕被愛。
這樣的林子衿,不配得到季星揚的愛。